白詩懷和蘇子蕓要想真的當上話事人的身份，就必須要擺脫白家集團的影響，而對這一點，他從未懷疑她們兩個會做不到，只是時間的關系。

    去廠家簽協議的路上，蘇子蕓突然嘆了口氣，隊伍大了不好帶。

    她多少能看得出剛才房間內的氣氛，只是她從未有過管理別人的經驗，找了個理由出來了。

    黨內無派，千奇百怪。白詩懷寬慰道，只是她寬慰的方式有點奇特，公司也是各種派系爭奪自己利益的角力場，為了權力、利益，他們時刻都會進行無形的較量，或明面或暗面，鬧到你面前讓你主持公道也說不定，遲早的事。

    蘇子蕓白了她一眼，有點無語，不過白詩懷這種做法有那么一點安慰意義，她對她說道，我當然知道這種傾軋和爭斗必不可免，不過，只要他們不要觸犯我的底線就行。

    白詩懷問，底線？

    不要損傷到公司的利益。蘇子蕓說著，周身的氣溫仿佛都低了一個溫度，如果真的有人做出那種事，就不要怪她不念舊情掃地出門了。

    蘇子蕓思索了一下，想到甘井可能會拉莊彥這個自己人作為打進李凡手下的釘子，她極討厭人事斗爭，也不喜歡□□運動，希望莊彥能夠清醒一點，知道最該做的事情是手頭的工作而不是什么站隊。

    等這次活動結束，回去和他們各談一次話吧。白詩懷提議。

    兩個人既是談工作上的事，也是閑聊，有說有笑到了廠家這邊，當初接待她們的業務員也是負責合同的人，他拿出擬好的合同，定式合同上面的條款都是些老生常談，主要需要敲定的是金額、交款方式及合同范圍。

    不過這些都由專員扯皮完了，簽字就完事了，蘇子蕓唰唰把自己的名字簽上，白詩懷拿出公章蓋了個戳，輪流和業務員親切握手，合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大概什么時候能出第一版樣品？蘇子蕓問。

    業務員說，我們的設計師正在加班加點的設計草稿，每個人偶會給出若干個不同的草圖方向供您方人員選擇其中一個繼續細化。

    我聽說專職的桃寶店主都不止運營一個店，甘井看向莊彥，臉上露出好奇之色，除了李哥的個人店，子蕓還有讓你開別的店嗎？

    提到這個，莊彥的臉上不知是喜是悲，像極了明明是應聘公務員卻被打發去賣保險的倒霉蛋，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老板說讓我賣這個。

    蘇子蕓非氣的結晶、蛋池污染物、在閑魚會和大熱款捆綁一起出售的盲盒小人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這哪怕是甘井也不得不承認，小東西丑的真別致。

    這是波波芋圓的盲盒。戚樂卻是把這個東西認出來，這標志性的臉是molly無疑了，在某些小圈子里，還挺火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力，他打開手機找到波波芋圓的旗艦店，里面商品詳情里盲盒幾乎大部分都比莊彥手中的這個好看，符合大眾審美，而且銷量也很不錯。

    是抽卡啊。甘井捕捉到關鍵詞，對莊彥手中這只為什么這么丑有了答案，蘇子蕓是比她還要非的離奇存在，抽中最丑小人不在話下。

    李凡在心底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他剛才真的很怕莊彥賣不出去小人，蘇子蕓讓他直播賣這玩意兒。

    老板要和波波芋圓合作嗎？戚樂收起手機。

    莊彥回憶一下，搖搖頭，她沒有提起過這個。

    懂了，戚樂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老懂哥了，這是要干翻波波芋圓的意思。

    莊彥：這是什么企業級理解！

    但莊彥仔細一琢磨，保不齊蘇子蕓真是那個意思，只是沒給他點明，讓他私底下琢磨出來。

    正值蘇子蕓把自有品牌盲盒概念圖轉發給莊彥，于是在場四人意識達成一致蘇子蕓暗搓搓的要搞翻波波芋圓。

    蘇子蕓：？

    沒想到莊彥你身上肩負著這么重的擔子，看來子蕓很器重你。甘井說。

    莊彥也是一副深有體會的樣子，很謙虛的表達了他對蘇子蕓的高山仰止，比起老板，我的本事差太多了。

    莊彥現在為什么這么乖，還一副搶白詩懷飯碗的蘇吹樣子，是因為他的業務水平真的被蘇子蕓吊打過。

    他曾拿著請款單找蘇子蕓要買直通車的錢，順便一提的是，桃寶的使用是免費的，但是基礎之上的服務收費類目之多是消費者想象不到的，發個優惠券要付費，想把店鋪裝修的好看一點更是花錢，甚至連給商品對接快遞單號面單批量cao作都要收個1530/月不等，更別提買量讓自己的商品獲得更多展現機會的cao作。

    直通車這種在其他app較為常見的服務講究很是花哨，莊彥很有自信，雖然蘇子蕓曾表現出對桃寶店鋪略懂的樣子，但他還是很有自信覺得蘇子蕓是在云，怎么可能懂直通車，不知道多少新手小白死在直通車上，狂燒十幾萬連個響都聽不到的大有人在。

    結果蘇子蕓就問了他一些專業問題，比如刪除垃圾詞，篩選核心詞，過濾重復詞，利用爬蟲網站找到全網top詞，如何優化，優化頻次多少，對數據轉化的看法等等。

    莊彥當場就傻的阿巴阿巴了。

    蘇子蕓確實是個比較菜的桃寶店主，當年也不會把自己的店弄得暴斃了，但是她倒閉之后還時不時的看看有關桃寶運營的文章，吸取經驗教訓，十年后的桃寶運營基本上已經把機制摸得透透的，莊彥以為是不可告人的屠龍術，從蘇子蕓嘴里一個接一個跟不要錢似的蹦出來。

    打那之后，莊彥就服氣了，斷了通過燒直通車偷回扣的心思，怕不是他敢拿一分錢都能被蘇子蕓看出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蘇子蕓想到房間里不對付的幾人，就覺得腦仁疼，不太想回去，殊不知她在幾人心中的形象已經無限趨近于大魔王人設，根本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人，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四人：這我哪兒敢動??！

    第51章

    回到房間, 蘇子蕓意外的發現四人變得老實了很多，很意外，但仍然認為一場談心會必不可少。

    兩天后李凡的傷好一點了, 幾乎是敲鑼打鼓歡送依依不舍的兩人。

    甘井和戚樂都有點待上癮賴在這里的意思，實在是蹭李凡流量的感覺太好了, 躺著就把錢賺了，還順帶著漲了不少粉絲。

    至于李凡生氣的事情, 誒呀, 沒看李凡一直都是笑臉相迎說她們是來雪中送炭嗎, 怎么可能生氣, 她們之間的同事情情比金堅！

    送走甘井和戚樂之后，蘇子蕓跟李凡說了一個讓他高興的消息，有個品牌看重你的潛力, 愿意為你單開一條新的產品線。

    換而言之, 品牌方將為李凡專門定制商品，享有專屬折扣，再用一個更淺顯易懂的詞來描述，這東西就是網絡專供款。

    李凡在高興之余，也有屬于自己的擔憂, 配置的問題？

    網絡專供款又名電商特供，只在網上銷售，不在實體店出售, 有被打成假貨的可能，在便宜的同時，用料配方等等可能是正價的低配版。

    是平價替代款。蘇子蕓說出了讓李凡放心的話語。

    那就好。李凡之前被甘井和戚樂代班的郁悶一掃而空，蘇子蕓說的那個牌子也算是一線品牌了，能夠和對方合作, 對于正在事業上升期的他來說很有幫助。

    這次合作，對方選擇的是預售模式，蘇子蕓說，預付定金享折扣，等待商品生產，完成尾款交付商品，雖說定金不退，還可以放在桃寶店里進行余量販賣，但是退貨率太高也很傷腦筋。

    李凡心下一凜，知道他需要表態了，我會努力。

    他不說保證完成任務，因為蘇子蕓不信那個，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只要是賣貨就總會有退貨，但是消費人群正常按需購買，退貨率會保持在一個統計學的正常水平區間，他只需要努力工作，哪怕出了簍子，蘇子蕓都會幫他解決。

    趁著直播盛典這個推流時期，李凡在直播中專門花了不短的篇幅來介紹這款產品，因為蘇子蕓提醒了退貨率的問題，他反復的勸消費者量入為出按需購買，從導購變成了勸退主播。

    聽起來有點不務正業，但是從別人口袋里掏錢和告訴別人捂住自己口袋是兩回事，前者需要話術，后者則會增加受眾的好感。

    周期較長的預售商品，等到結尾款的時候都會面臨尾款地獄問題，全款預售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是經過漫長的等待，消費者也許曾經非常想要，但那個時候不想要了，又或者急用錢周轉不開退貨了。

    盡管李凡想的是控制退貨率，但君子論跡不論心，無論如何，他的行為都贏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品牌方給出的10w預售額也一掃而空。

    蘇子蕓見他還是這么給力，順手給他買了個熱搜，打造李凡待人真誠、為消費者著想的人設。

    實際上，只要是一個聰明有底線且不是那么急于拿到一筆提成的銷售都會這樣做，同時這也是頂級銷售的基礎素養。

    直播盛典圓滿結束，蘇子蕓手下的主播也都因此有了一番自己的際遇，盲盒手辦還在持續制作中倒也不著急，她和白詩懷返回學校。

    闊別一周，看著校園里同齡人年輕的面龐，蘇子蕓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安逸，象牙塔就是這樣吧。

    但是，這樣的平靜生活卻被一個小插曲打斷了，蘇子蕓和白詩懷下課換教室的時候，被一位女生攔住了。

    一門心思在搞錢上，人際活動為零的蘇子蕓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找上她。

    你就是蘇子蕓吧，聽說你是個寫小說的。真名常月明的女生找蘇子蕓很久了，她的尋找一旅也是坎坷。

    當她從賈欣那里知道蘇子蕓的時候，蘇子蕓已經請假離開學校，雖然說弄到了聯系方式，但很可惜蘇子蕓已經不怎么上這個前大號了，現在用的號是工作號，父母也加上了，不用擔心他們聯系不到她，于是乎，蘇子蕓等同于失聯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是，盡管常月明費勁找到了蘇子蕓，她聽到常月明話的時候也不是被道破身份的愣神，而是一臉茫然，什么作者，她寫什么了？

    白詩懷陷入思考，開始在腦海中檢索關鍵詞，搜索成功，悄咪咪掐了蘇子蕓一把，用眼神示意【就是那個??！】。

    近乎于腦波之間的交流，但蘇子蕓還是聽懂了，她早就忘了大明湖畔的小說了，花錢消災的東西罷了，上一次把稿子放進存稿箱定時更新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畢竟她現在經手的已經是千萬乃至億元級別的項目，一本托工作室寫的網文這么小的事，早忘了，沒想到橋雨和賈欣還滿大街的給她宣傳她是撲街寫手的事情，有點無語，橋雨和賈欣這兩個人未免也太閑了吧。

    常月明一愣，她這還什么都沒說呢，蘇子蕓就知道是橋雨和賈欣告訴的她，看來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所以鎖定的范圍很小。

    等等，不對，蘇子蕓是個撲街寫手這件事也不是一件很隱秘的事情，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蘇子蕓怎么這么肯定是這兩個人泄露的。

    唔

    常月明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詳細描述一下，大概就是塑料姐妹花的那種。

    讓我看看那本小說現在數據如何了蘇子蕓開始搜索。

    常月明制止，你斷更到現在，小說一共積累了一千多收藏，我知道你很有水平，想問一下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工作室。

    蘇子蕓和白詩懷齊齊呆住，蘇子蕓這小說就是從工作室那里買的，這玩意兒還能出口轉內銷嗎？

    蘇子蕓：沒必要沒必要，當初合作的槍手工作室都收編給甘井、戚樂他們當編劇寫劇本了。

    盡管蘇子蕓搖頭拒絕，但她還是低估了一位野生千收作者對常月明的吸引力，她非常想拉蘇子蕓入伙，為此，她開始畫大餅，我看你寫了幾十萬，但一直沒有簽約，不簽約就沒辦法上架賺錢，寫多少虧多少。我看你能寫幾十萬，也一定很喜歡寫作吧。

    這年頭，做原創能出頭的機會就那么一點，對我們來說，死路一條。我們工作室的工作內容就偏向于幕后工作者，寫多少拿多少錢，很穩定，不像原創上架之后很容易訂閱不理想，辛苦一天最后掙得還沒有電費多。

    而且這份工作很好做，要求沒有你寫的小說需要精心構思

    常月明前面說的話還有那么一絲歪理，但聽到蘇子蕓的小說是精心構思來的，蘇子蕓和白詩懷兩人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像是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情一樣。

    只不過，白詩懷想到蘇子蕓連載的那篇文就挺弱智的，沒想到還有更弱智的，而這種文居然能和蘇子蕓聯系起來，她就很有興趣。

    蘇子蕓：？？？

    常月明見白詩懷有點興趣，決定拉攏她做她的助攻，詳細展開了她的工作內容，就比如最近我接的一篇文，女主婚后三年發現老公出軌，甩掉渣男的同時遇上高富帥男主，要求雙潔。

    啊這。白詩懷頓時被弱智到，但是她運用她豐富的現實知識聯想到，我知道了，這老公是gay，他倆各玩各的。

    不，你不懂，蘇子蕓老懂哥了，如果這老公是gay也會讓女主當同妻，生下兒子傳宗接代，就算是女主不生，代孕也要生一個，但是代孕違法，所以這老公必是陽痿不能人道。

    白詩懷：違不違法我不知道，但阿蕓你是真滴缺德。

    蘇子蕓對于缺德的評價毫不在意，既然男主是高富帥，所以這陽痿老公對標為窮逼，然后他還出軌了。

    白詩懷不僅被震撼到了，還同情起了小三，那小三圖啥啊，圖他硬不起來，圖他沒有錢。

    這一切不過是金主大人的要求罷了，蘇子蕓攤手，但這個設定可以進行一些合理化的cao作，比如這個前夫哥

    白詩懷化身吐槽星人，已經是前夫哥了嗎？

    常月明在旁邊聽蘇子蕓說著激動不已，絲毫忘記她還想拉攏白詩懷當同盟，呵斥她，不要打斷蘇子蕓思路。

    蘇子蕓瞥了常月明一眼，又說道，這位前夫哥，上學讀書的時候壓力太大，變成精神變態的魔怔人，雖然和優秀女人女主結婚了，可是他自卑硬不起來，只有在白蓮花小三身上才能找回男人的自尊。陽痿可是一個好設定，定向陽痿，分階段陽痿，間接性陽痿，分人陽痿，都是可以cao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