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小是小了點,不過可以學。 真的嗎?大哥哥,你真好。香兒高興的像只小狗,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歡喜,就在腿上來回蹭臉。 華溪哭笑不得的把香兒拉開,劉氏忽地站起來,溪少爺,我,我也能跟著您學嗎?吃飯的時候,劉氏就動了這個心思,沒想到她的女兒比她搶先了一步,不虧是她的孩子,有眼光。 華溪看了一眼劉氏,見她并沒有閃躲自己的審視,隨即也點了下頭。他想自己好歹是站在廚師界頂端的男人,天天擱廚房里給這幫人做飯吃也不實際,如果能教會了別人對自己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華溪隨隨便便就把廚藝傳授給別人的舉動,委實是出人意料,讓人久久沒回過神。 張氏略顯的有些激動,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這這,要行拜師禮吧,大東媳婦,明天、明天 不用麻煩,認真就行。今天忙忙叨叨了一天,在現代都沒這么累過,華溪活動了下胳膊,有些酸,是太久沒端鍋鏟了嗎?馬慶,我要沐浴,給我燒水。馬慶兒在聽見劉氏的話后,心里就有些意動,抿著唇猶豫著要不要也開口問了一句,還沒做完心里斗爭,就聽見華溪的使喚他的聲音。也想學廚的念頭就這么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小叔叔也累了一天,溪少爺您上屋里歇著吧。我來燒。今日不同往日,劉氏對待華溪的態度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甚至還罕見的看見她笑臉上的酒窩。 張氏非常滿意劉氏的態度,高興的滿眼都是笑。 不管是誰,有人干就行。 華溪點了頭就開門走進屋里。今天他就忘買了一樣東西胰子,所以還得繼續湊合著用皂角。 馬大東的心情很矛盾,既為媳婦和女兒能學到廚藝而高興,又因為要跟著那個少爺學,表情一度非常古怪。他抓住正在收拾桌子的劉氏的手,就要自己上手。 不用你忙活了,進屋歇著,我來吧。 這點活兒沒啥,哪就用得上你了,你在城里干活那么辛苦,回來就是要好好休息,我多燒點,你也好好洗洗解解乏。劉氏推開丈夫的手,反手拉著人往外趕。 馬大東悶悶的嗯了一聲,抱起還在興奮當中的閨女走出灶間。 馬慶兒收拾碗筷,嘴巴還不閑著,天天洗澡,也不怕洗禿嚕皮了。 行了,一天天的就你話多。少爺那是愛干凈,你要是能像他一樣,娘天天給你準備熱水都行。張氏沒好氣的嗆嗆了小兒子兩句,她 燒水費柴,娘不砍柴也不劈柴,當然不知道個中的辛苦,就會一味的向著你的小少爺。馬慶兒干脆什么都不收拾了,竄出灶間直奔柴房。 你!張氏是想沖他說教都沒有機會,只能把話憋了回去。心想不是自己奶的孩子,就不能和她一條心,有些泄氣。 娘,今晚我光吃現成的了,也沒幫溪少爺什么忙,剩下這點活兒,我來干就好。娘也回屋里歇著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少爺托我做的衣物,我還沒做完,大東媳婦,這里就交給你了。以后跟著少爺學做菜,可得用心啊,不能辜負少爺的一片好意。 媳婦省得,娘且放寬心。 張氏見兒媳婦態度誠懇,滿意的點點頭,急忙的也走出了灶間。**** 皇宮內院,能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除了皇帝以外,還有攝政王可以坐,有沒有黃袍加身,在一眾大臣眼中那都不是事兒 只要有人肯坐,他們就感激涕零了。 別的國哪個不是為了皇位,皇子們掙得頭破血流,不惜兄弟相殘,可放眼大昌國,這種事根本不存在的。 站在下首,一身官府的花白胡子的老頭,半躬著腰,整張臉都被隱藏在暗影之下,讓上位者根本瞧不清他此時松了一口氣又露出愜意笑容的臉。 真是萬幸啊,今年還是晉王。 老東西,別以為你恭恭敬敬的,本王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和他們串通一氣誆騙于本王,待本王查出真相,本王定要抄了你的家。清冷中透著怒氣的聲音說著,一個碧綠清透的鎮紙摔在老者的腳下,碎成了兩半。 晉王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兩袖清風,毫無家底可言,如今不過是維持一家老小的生計罷了。您再抄了老臣的家,那老臣只能睡在大街上嘍。 真真的是老潑皮一個,哪有一點三朝元老的樣兒,能這般說,豈不是變相承認了自己和他兩個兄長勾結了。 而他又確實拿這個老東西沒辦法。 所以你是承認和那兩個混賬算計本王了?害本王連坐? 晉王,此言差矣,老臣也是為了大昌國的黎明百姓著想。在您的治理下,國泰民安,家家安居樂業,此等盛世便是先皇在世都不曾完美呈現,晉王乃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啊,老臣不過是順應天意。 高高在上的男子,忽地露出一臉邪魅的笑來,眼中全無先前的怒氣。 哦,那真是可惜,聽聞于閣老獨愛的孫女,不愛紅妝愛男裝,縷縷拒絕上門提親的好男兒,獨獨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游郎君情有獨鐘。每每要追隨其腳步,卻總不得其法。 這次圍獵之約,本王本想成全于閣老的孫女,將人困在這寶座之上,也好全了令孫女的心意。 老者神色是徹底頓住了,晉王,您說那夜游郎君,他是,他是黎王殿下? 男子但笑不語的看著逐漸變得追悔莫及的于閣老,心里的痛快簡直不言而喻,叫你們合起伙來算計他,真當他是軟柿子不成。既然不讓他如意,那誰都想逍遙快活。 第14章 古代人的頭發,不論男女,都一水的長長長。 華溪嫌麻煩,睡前沒擦干頭發,結果一覺醒來,就遭了現世報流清鼻涕了。 女人也就罷了,男人還留那么長的頭發干什么,等想不開的時候好玩上吊嗎? 華溪吸著鼻子,抓著一把自己順滑頗有光澤的長發,這就質感能甩洗發水廣告一條街,他猜這副身板的營養都叫頭發給搶了。 華溪沒有兩天穿同一套衣服的習慣,穿了另外一件搭配青色腰封的淡紫色外衫就要出屋子,昨天那身衣裳隨意的放在矮凳子上。 灶間里,劉氏正在揉面,聽見動靜立刻揚起了笑眼,溪少爺,您醒了,早上在家里吃嗎? 趕面條?華溪湊過去只看了眼,便猜到了劉氏的想法。 劉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半垂眼簾,昨天的骨頭湯好喝,我想煮面的話,味道一定也不錯。 沒用華溪提醒,劉氏已經想到了用骨頭湯,讓華溪不免多看了她兩眼,他是不是在無意間打開了某人對美食認識的開關? 華溪點點頭,指點的話就多了起來,如果面里放個鴨蛋,面條會更勁道。雞蛋也不是不行,口感會差一些。我還不餓,不吃了。 昨晚吃撐了,現在他還覺得rou在胃里沒消化呢。 說好今天鍛煉,就不會食言。 華溪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動作,拉伸一下筋骨,提起架勢就跑出了院門。 張氏推開房門只看見華溪跑走的殘影,回頭去問劉氏,劉氏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張氏只能作罷,進了華溪睡覺的屋子,把床褥整理好,再抱走他換下來的衣裳放進洗衣盆里。接著去了柴房,整理小兒子的房間,沒有可洗的衣服便空著手走了出來。 馬慶兒扛著柴禾回來,看見了盆里的衣服,心里涌上一股說不清的難受,就別開眼去了后院,把柴禾整齊的堆好。燒的柴禾還夠用好幾天,不用急著劈。 他先把晾了一晚上的草藥小心的收了起來,分門別類的放進筐里,這會兒臉上才有了一點笑容。 馬慶,馬慶! 正在高興著,突然聽見華溪的喊聲,馬慶兒臉上的笑容唰地沒了。 跟催命鬼似的。 馬慶兒走到前院,一眼就看見大汗淋漓的華溪,愣住了。 這是被誰追著喊打喊殺了嗎? 華溪等氣喘勻了,才一屁股坐上了凳子,給我做幾個沙袋,可以綁在手腕上和腿上的。 你又要干什么? 練力氣。華溪抹了把臉,長發都黏在了臉上,難受的不是一星半點,能剪了就好了。 華溪一臉嫌棄的抓起了頭發,使勁想了想腦中的信息,大昌王朝好像沒有哪條規定不能剪發的,那他還留著干什么? 想到就做,丟下一臉不解的馬慶兒,飛身竄到灶間,找到了張氏。一說要剪頭發,還要剪耳根處,張氏第一次非常堅定的拒絕了華溪的意思。 可張氏哪能拗得過華溪,華溪也不介意灶間里的剪刀是干嘛用的,拿起了剪子,給自己剪了個齊肩發,頓時清爽了。 而張氏捧著被剪掉的長發,老淚縱橫的念叨著對不起小姐之類的話,哭的那個傷心。 華溪此舉確實有點驚世駭俗,不是出家,不是得了癩痢,沒人會剪頭發,即便是剪也是修剪一下發梢,不會讓頭發長太長了。 華溪倒好,就沒有猶豫的,對自己的頭發是真狠,尤其剪完之后會笑得一臉舒坦的人,只怕世上只有他一人了。 華溪見不得別人哭,又不怎么會勸人,索性拐了震驚不已的馬慶兒躲清靜去了。今天還有一堆事呢,等他回來再說了。 天氣越來越熱,長發就是個累贅,現在,華溪時不時晃一下腦袋感受到后腦勺上的那個半馬尾,心情無比愉悅,要他說,他都剪完了。 馬慶兒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華溪,他感覺自己又要重新認識他了。一天天的,不整點幺蛾子,他覺得都不配那句少爺?;诱湍敲炊嗄?。 誰輕松誰知道,華溪才不會跟馬慶兒解釋那么多,今天主要把藥賣了,再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少爺們欠的銀子討回來。但以他的估計,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酒囊飯袋都是一個尿性,欠錢的永遠是大爺。 所以任何什么時候,不去做要錢的人,掐死在根源,一律不借就完事了。 兩人心思各異的走到京城,華溪那一頭扎眼的短發,霎時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紛紛暗地里指手畫腳。認出是華溪的,無比用手指指著腦袋,那意思好像是說,這位少爺腦子八成是進蟲子了,傻得不輕啊。 華溪大大方方任人觀看,他不在意,馬慶兒便只能硬著頭厚著臉皮的當個聾子瞎子。 京城的藥鋪遍布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華家的藥鋪在東邊,死對頭在對門。 華溪沒分析太久,看了眼華家的藥鋪,便轉身踏進了對面的許家藥鋪。 不管是奚落也好,冷眼也罷,華溪統統視而不見,一拍柜面,我是來賣藥的,收不收一句話,不收我走人。 馬慶兒猛咽口水,大氣都沒敢出一下,這一刻,他是真心佩服華溪的膽識和勇氣,換了他,他早就站不住腳,拔腿跑了。 曾風光無限的溪少已經淪落到靠賣藥為生了嗎?真是可憐啊。許家的大公子,也是許家未來掌舵人,他如同畫里的白面貴公子一般,從后宅踏進大堂,話雖是嘲諷,可看向華溪的眼神里解恨居多,但眼底里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到的驚艷。 境遇變了,人也跟大變樣了?此時的華溪沒了那一頭順滑的情絲,只有齊肩的短發,給人一種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感覺,人更為亮眼了。 說好的落魄呢?說好的萎靡不振呢?都在哪兒呢? 華溪大概能理解許大公子此時的心情,因為他曾經向原身表達過想要娶原身的意思,可原身嫌棄他長的比自己還白凈,沒有男子漢氣概,開口就毫不委婉的拒絕了。 換了他自己,八成看到曾經撅了自己的人淪落到這個地步,絕對比許大公子的嘴巴還毒。 還行吧,以前靠父母,現在靠自己,別提多有樂趣了。怎么樣,到底收不收?不收我去別家賣了。華溪一開口就是一副不以為意的語氣,明媚的五官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怒容,仿佛兩人之間就從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一樣。 沒有看到期待中的模樣,反而有點被氣到了怎么辦?許大公子暗暗的磨了下后槽牙,冷笑道:你那位帶你如親生一般的好娘親,怕你不知人間疾苦,特意授意京城內所有的藥鋪都不得接收你提供的任何物品 沒等許大公子將話說完,華溪明顯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想要滔滔不絕的話,既然你們許家不懼任何威脅,還跟我啰嗦什么,趕緊的,我還有別的事。是誰主事?來看看我要賣的藥材。 第15章 筐里有蒲公英、益母草、薄荷葉以及夏枯草,都被洗去了泥沙,干干凈凈的呈現在大家面前。 藥鋪的主事人雖是特意瞧了一眼,確實是藥鋪需要的藥材,可最后拿主意的還是他們家的大公子,他一句不收,他們是萬萬不敢出手的。 許大公子從沒有一次被人憋住了話,他要是賭氣說不收,那他許家豈不是怕了華家,可他收了,又便宜了華溪,真真是恨不得從華溪的身上看出兩個窟窿來,他怎么變的這么能言善辯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這個進退不得的地步的? 許大公子沉默著,其他人更不敢吭聲。 華溪也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這么欺負一個小青年,有點不地道,但現在的境地不允許他厚道。雖然不耐煩李大公子的墨跡勁,但他也不想就為了賣這么點草藥東跑西顛的,累不累。 許大公子心里是百般個不愿意,可華家和華溪一人相比,自然是前者占的比重更大。換了以前,華溪早就氣哼哼的拂袖而去了,哪會如此厚著臉皮,硬要在這里和他耗著。最終,許大公子生了悶氣的發了話,眼不見為凈的一甩袖子回了內堂。 草藥沒經過最后一道晾曬的處理,價錢要低一些,管事很公正,沒有因為對方是華溪,就故意壓價,最后,賣得幾樣草藥到手五百文錢。想到以后可以多一個進項,喜得馬慶兒翹起來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直到走進一家富麗堂皇的茶樓,馬慶兒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這還沒賺到幾個錢,就又想著來享樂嗎?尤其是當他看見華溪隨手丟給跑堂小二幾個銅錢后,他的眼里再沒了光彩,盯著華溪的后背,他只想到了一句話:狗改不了吃屎。 剛才小二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人趕出去,得了賞錢后再沒了遲疑,鞍前馬后的好不諂媚,就差改口喊爹了。 秦家少爺他們幾個可來了? 小二忙不迭的點頭,他們也是剛來,還在天字二號房,溪少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