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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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入夜后。 黃昏時分下過一場雨, 雨勢不大,卻還是將地面淋了個通透,院中四處都是濕漉漉的, 些許地方尚有未干的積水。 此時晚間的風也比往日要冷上些許,風撲打在身上, 有寒意滲透衣裳,滲入皮膚, 讓人忍不住發抖。 宇文縉披著件黑色披風, 坐在房中品茶。 何進走進房來, 將一把匕首恭恭敬敬放在宇文縉手邊:陛下,這是您要的東西。 宇文縉點了點頭, 抿了口茶:張御史來了嗎? 來了, 他已經進了皇宮, 很快便會來。 宇文縉嗯了一聲,拿起了方才何進遞過來的那把匕首。 何進猶豫了下, 還是忍不住詢問:陛下, 您真的準備這么做嗎?此事很危險,若是 不入虎xue, 焉得虎子, 宇文縉細細打量著手中匕首, 手指輕輕撫過匕首的尖銳部分:朕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說,按計劃行事便可。 是。 何進走出房間后,宇文縉起身, 走向門口,望了眼今夜漆黑不見月色的天。 夜黑風高,是適合做壞事的日子。 片刻后, 張御史來到清風殿,腳步匆忙,還穿著一件有帽子的披風,擋著臉來的,好似是害怕被什么人看見一般。 到了宇文縉面前,他才將腦袋上的帽子往后扯了下來,然后才恭恭敬敬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宇文縉負手站在他身前。 張御史小心翼翼看了眼宇文縉那淡然無比的臉色,猜不到他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這么晚了,他將自己召喚來清風殿所為何事。 休朝十日,陛下不是說,不見外人么?怎么深夜還傳喚自己前來? 張御史想不出宇文縉喊他前來的理由。平日里,他與宇文縉也沒有太多交流,不過就是上早朝時他偶爾會講幾句話罷了。 宇文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來:張御史前來,可還有別的人知曉? 沒有沒有,張御史連忙回答:陛下召喚,微臣不敢怠慢,立馬就來了。 這樣啊,宇文縉笑了下:那倒是辛苦張御史了。 陛下言重了,這本就是微臣的本分。 宇文縉轉身走到桌邊,將桌上那把匕首拿起。 張御史瞥了眼,定睛一看,莫名覺得宇文縉手中的匕首好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他瞇著眼睛仔細瞧了瞧,尚未來得及看個完全,宇文縉倒是先轉過身去,將手中的匕首伸到他面前。 張御史一愣,這回看得清楚,這不是自己的那把匕首嗎?今日早些時候要用的時候便尋不見了,還以為是被家中哪個小廝偷走換錢了,不成想居然在宇文縉這里! 這匕首是何時掉到皇宮中的?是前幾日早朝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么? 他笑了笑,道:陛下,這好像是微臣的匕首。想必是不小心掉了,多謝陛下替微臣尋回。 他伸出手要去拿,手指還沒觸碰到匕首,宇文縉卻立刻將手收了回去。 張御史不解:陛下,您這是 宇文縉面帶微笑將匕首蓋子扯開,眼睛看著在燭光下微微泛起寒光的匕首匕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繼而他將匕首伸向張御史。 張御史不太明白宇文縉的意思,莫名有種不安的感覺涌現,也就沒敢再伸出手去拿。 宇文縉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笑道:張御史這是怎么了?朕撿到了你的匕首,想還給你罷了,怎么不接住???還想要朕這樣遞給你多久? 張御史皺了皺眉,但又不敢真的一直讓宇文縉拿著自己的匕首。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接住匕首時,恭恭敬敬道了句多謝陛下,還未收回手,宇文縉卻忽然用力扯了下他的手腕,張御史沒站穩,握著匕首隨即往前傾去。 鋒利的匕首瞬間劃向宇文縉的胳膊,衣裳刺啦一聲被劃破,泛著寒光的匕刃割破了宇文縉的左邊胳膊。 有血順著傷口滲出,迅速染紅了宇文縉的衣裳。 張御史睜大了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 何進立刻跑進房間,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有人刺殺陛下??! 宇文縉捂著流血的胳膊,一臉虛弱模樣靠在桌邊。 何進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他。 張御史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手里抓著的匕首倒是忽然松開,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搖了搖腦袋,瞪著雙眼慌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陛下陛下!陛下您解釋一下,微臣沒有刺殺您??! 外面巡邏的侍衛隊聽見何進的呼喚聲迅速跑進了清風殿。 何進一邊扶著宇文縉,一邊指著張御史,怒斥道:此人深夜刺殺陛下,快將他拿下! 侍衛隨即上前按住他肩膀,壓迫著他跪在了宇文縉身前。 不是這樣的,是陛下您喊微臣來的啊,微臣沒有刺殺!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解釋都很蒼白。 人證、物證俱在。而最有力的證據,便是真的受傷在流血的宇文縉。光是這一點,便足以定他的罪。 張御史眼看自己的解釋不起作用,慌亂之中也大概能猜到是宇文縉在故意算計他。他抬起頭看著宇文縉:陛下,是您算計微臣!等明日微臣見到太尉大人,會還微臣一個清白的! 張御史忽然用力掙扎,侍衛沒有防備,被他衣袖甩中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張御史亂爬帶摸的跑出了宇文縉的房間,朝清風殿大門跑過去。 宇文縉瞇了下眼睛,聲音冷冷:此人深夜潛入宮中,意圖刺殺朕,其罪當誅,殺了他。 門口的侍衛拔出腰間的佩刀,以投擲的方式,對準了張御史的后背,而后用力一擲。 泛著些許寒光的刀刃在夜色下似一道白光閃過。 隨后,準確無誤的刺中了張御史的后背。張御史的身體隨即僵住,而后倒地。 有侍衛立刻過去查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已經死亡。 何進連忙扶著宇文縉坐下。他低頭看著宇文縉左胳膊上還在往外滲血的地方,滲出的鮮血將衣袖染紅,稍微靠近些,能清楚聞見從他手上傳來的血腥味。 何況不由眉頭緊蹙,雖說這是一個局,但陛下對自己未免下手太重了些,好歹輕一點??!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本就沒有痊愈,就不能稍微對自己好點嗎?! 何進嘆了口氣:奴才這就去為您喊御醫來。 宇文縉點了下頭:嗯。 何進匆匆忙忙跑出房間后,宇文縉抬起頭,看了眼門口站著的侍衛。方才,似乎是他將佩刀投擲出去的,準頭真是不錯。如此漆黑的夜,竟還能一招而中。 宇文縉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過來。 侍衛愣了愣,連忙走了過去:見過陛下。 抬眼時看見了宇文縉左胳膊上還往外滲血的傷口,不由皺眉:陛下傷勢嚴重,得立刻止血,否則失血過多,對陛下的身體恐有大礙。 你會止血包扎? 會一點。 那你來吧。 侍衛拱了拱手,走上前,半蹲在宇文縉身側,查看了他胳膊上的傷口后,神色凝重起來,而后干脆利落撕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作為綁帶,纏繞著壓住了他的傷口。 宇文縉望著院中深沉的夜色,忽然覺得有些困了。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撐著腦袋,閉著雙目,嗓音略慵懶著開口:方才你投擲出佩刀的動作準頭不錯,以前練過? 家中長輩喜愛練刀,屬下自幼跟著他們學,自然會一些。 你在禁軍營中擔任何種職務? 回陛下的話,屬下就是普通巡夜的侍衛,沒有職務。 宇文縉緩緩睜開眼:沒有職務?以你的身手,起碼也得是個副將之類的吧。 回稟陛下,屬下真的沒有職務。 宇文縉嗯了一聲,模樣若有所思。 大抵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屬下林惜,雙木林,可惜的惜。 宇文縉皺了下眉。 據宇文縉所知,京都以刀法見長的姓林的人家,只有一戶。林家那幾位老人家可都是京都刀法大家,以林家的背景,還有方才林惜所展露出的身手,竟然只是個普通的巡夜侍衛,怎么也不正常。 但再繞回去想一想,如今掌管禁軍營的統領方遠敬是太尉鄒越的人,若林惜和林家不是站在太尉那邊的,自然不會在禁軍營中有什么得體的職務。 倒是可惜了他這身手。 宇文縉閉上眼休息的瞬間,腦中忽然有個念頭冒出。既然林惜不是太尉那邊的人,那是不是就證明,自己可以將他收為自己的下屬。 畢竟,他現在是用人之際,遇到一個身手不錯,還不是太尉那邊的人,實屬難得啊。 不過,萬事得謹慎,還是要先查探、確定清楚他的身份之后再說。 宇文縉道:今夜你救了朕,有功,該賞?,F在就先回去吧,朕明日會讓人將賞賜送到你面前的。 林惜拱手:是,屬下告退。 林惜很快帶著院中的侍衛離去,院中張御史的尸體,自然也被他們帶走。 何進很快領著覃文御醫回來。 宇文縉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靠在桌邊,何進讓覃文御醫為他包扎時,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何進看著那血rou翻涌出的傷口,眉頭緊蹙,眉心忍不住跳動了下。陛下方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這可是他自己的胳膊??! 覃文御醫也是詫異,滿眼的慌張,手底下治療傷口的動作卻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戰戰兢兢包扎好后,覃文又交代了幾句,留下了外敷的金創藥后,便離開了。 何進這才忍不住開口:陛下,您方才真的是 何進啊,宇文縉打斷他的話:幫朕調查一個人。 何人? 林惜。善用刀的那個林家的林惜,他在方才的侍衛中,你查一下,確認他的身份是否有異。 何進一愣:陛下是想讓他為您辦事嗎? 也許吧,宇文縉抬起包扎好的胳膊看了看,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朕現在困了,要睡覺,你明日抽時間去查一下吧。 是。 第56章 五十六 張御史深夜行刺宇文縉的事, 很快傳開。 但張御史昨夜已被就地正法,真實情況如何,已不可知。但宇文縉是皇帝, 他說張御史行刺,且他受傷一事, 有一眾侍衛看見,此事, 自然也沒有再議的理由。 張御史行刺皇帝, 他本人已就地正法, 第二日,張府便被抄了。但并未牽連張府其余人, 只是沒收了張府的財物與地產。 何進將抄家后列出的單子遞到宇文縉面前時, 宇文縉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么。 何進瞥了眼他沒放上桌的左手, 下意識皺了下眉,而后開口:陛下, 張府已抄, 所有不該出現在張御史名下的財物已悉數沒收入國庫,其中, 有一處京都外的地產, 本應該是京都外一個鎮子所屬的茶田, 還有一處京都內的,原本是織布坊,最后還有一處位置隱蔽,但無人居住的院子。 看來太尉真是給了他不少好處啊, 宇文縉停下筆:茶田和織布坊,原本是誰的,就還給誰吧。至于最后那一處無人居住的院子, 留下來,朕有別的用。 是。 還有,顧影已離開京都數日,他那邊情況如何了? 顧影,便是小影子,紅葉的好友,內監總管聞一海的義子。表面上是替聞一海辦事的,但實際上已經歸屬宇文縉,為他辦事。 顧影那邊傳回消息,一切按計劃進行,并無意外,待他妥善安置好所有事宜,便會立即啟程返回京都,不會讓人起疑。 嗯。宇文縉點了點頭。 他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而后起身。何進走上前要扶他,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扶他。 宇文縉走到窗邊,遠望著窗外景色,忍不住呼出一口氣,而后閉上了眼睛。 按照之前說的,他解決掉了張御史,接下來,就看獨孤燁那邊怎么說了。 何進。宇文縉喊他。 何進立即走過去:陛下有何吩咐? 朕昨夜讓你查的那個林惜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話,林惜的身份沒有問題,只不過,他脾氣執拗,不喜歡攀炎附勢,之前多次頂撞方遠敬,方遠敬看他很不順眼,但礙于家中背景不能對他下手,只能暗中打壓,所以,他雖入禁軍營有兩年時間,可至今也只是個小小的巡夜侍衛。 宇文縉嗯了一聲,輕點了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何進看了看他的臉色,想著,以林惜的身手和身份,當個普通的巡夜侍衛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既然身份沒有問題,不如喊來清風殿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