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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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他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鄭成安如今只有頭能稍微動彈點,其他部分還軟得像久煮快化的面條,只能充分享受高位截癱之人的快樂。 小帥哥用湯匙舀上一勺清粥就往他嘴邊遞,這粥倒不是很燙,溫度正好,但鄭成安可不想這樣,他只想再和小帥哥交流一下感情。 鄭成安:我 一個字剛出口就被塞了一勺粥。 鄭成安咽下這口,打算繼續說,下一勺已經抵在了他的唇邊。 鄭成安: 他看向小帥哥,小帥哥垂下眼眸回避他的視線,但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交流四個字。 鄭成安心下哀嘆,但也只好閉上嘴巴,安心喝粥。 粥剛喝完,小帥哥又拿起充滿黑乎乎湯汁的藥碗,鄭成安趕緊阻止:慢著!讓我先緩緩好不好? 小帥哥看他一眼,把碗放下了。 可算有機會說話了,鄭成安舔了舔唇,慢悠悠道:你叫什么名字???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鄭成安等了許久,等到覺得或許這人根本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時,才聽到小帥哥輕輕的聲音,連連星。 連星鄭成安在心底琢磨了下這兩個字,是星星的星嗎? 連星點點頭:嗯。 鄭成安沖他展眉一笑:真好聽,名字很配你。 連星顯而易見地慌亂了一下:該、該喝藥了。 行吧。 早晚有機會的。 喝藥自然是不能再一勺一勺來了,不然得苦死,因而他便讓連星端著藥碗湊到他嘴邊,鄭成安屏住呼吸呲溜一大口咽下去,藥碗拿開喘口氣,再度重復這個動作。 最后喝完這碗藥,鄭成安已經生無可戀,眼神放空,但很快連星出去又回來,給他帶回一碗溫水。 他全都喝下,把嘴里的藥味沖淡后,方覺得好了一些。 人一精神,就有力氣撩男人了。 連星在收拾一張小榻,正好背對著他。鄭成安眼神放肆,上下打量,像是街上吊兒郎當總往姑娘胸上亂瞄的小混混,聲音卻一本正經:連星啊,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連星脊背僵硬,連手指都不聽使喚了似的,頓了頓,才回答:可以。 唉!鄭成安裝模作樣地嘆口氣,這樣說話太累了,你可以過來一些嗎? 連星登時轉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抑制不住的緊張:阿姆應該用完夕食了,我去刷碗了。 說完就慌亂地跑走了,連床榻都顧不得了。 鄭成安: 鄭成安真是難得想撩一個人,可人似乎不吃他這套,這讓他不由得反思自己,莫不是做得太過了?油膩過頭了? 他暫時放下了自己色欲熏心的念頭,轉頭思考自己的處境。 顯然這是一個不知道新不新,但絕對陌生的世界,但似乎除了他以往對性別的認知不同之外,其他的和古代也差不多少。 但好不容易穿越一趟,趕了一回潮流,他也不說穿成什么王爺、皇子、阿哥、世子,好歹也得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吧。 現在這鬧的,連喝個苦藥都沒有蜜餞來甜嘴。 這讓他不由得思索,如果自己是穿進了言情女主文中,那他不是個炮灰,就是個路人甲。 女主造玻璃,發明肥皂、水泥、炸藥他就只能是個捧場的路人,說不定還是一群捧場的路人中的其中之一,連書上的一個字都不配占有。 鄭成安現在就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能有穿越的一天,他就把翻開的種田文多看幾頁了,這下可好,當初覺得家長里短沒意思,也沒見上過熱榜,估計掙不了幾個錢,短短翻了幾下便放棄了。 現在呢,只熱愛潑一盆通天大狗血,狗血淋得多了又能怎樣,讓他在這和人罵街的時候多幾套詞嗎? 他小時候也確實在農村住過幾年,會說方言,但不代表他就能種地了啊。那時候他整天摸雞逗狗的,不是上樹摘野果子,就是下河摸魚,正兒八經的農活是丁點沒干。 可今后若想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活下去,這樣苦逼的日子他可堅持不了多久,怎么也得想個法子掙錢來。 洗刷完灶房的東西連星就回屋來了,繼續收拾他那張小小的床榻,鄭成安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喚他:連星,你過來一下。 他皺著眉,表情嚴肅,連星心里驟然騰起警惕,該不會這就要開口休他吧? 連星磨磨蹭蹭地過去,絕不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鄭成安難受極了,你摸摸我褥子下面有什么?這幾天不能動快硌死我了。 連星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休他。 他伸手往褥子下面探去,剛一動鄭成安就一個激靈,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別,你別往那伸,哈哈哈太癢了,下面,在下面 呼鄭成安喘了口氣,用被角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淚水,然后就看到連星拿著一本書一樣的東西站在旁邊。 鄭成安夠著頭看了看,沒看清是什么,問道:那是什么? 書。 鄭成安:我知道是書,是什么書??? 連星拿著書往他面前遞了遞,鄭成安粗略一瞅有些頭大,上面的字和繁體字有些像單個字幾乎都看不懂,但合在一起他又能大致摸出是什么意思。 鄭成安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鬧西樓多情張郎將 連星道:是《鬧西樓多情張郎將》。 鄭成安點點頭:哦,這樣啊,我這樣看太不方便了,你幫我讀一下吧。 連星聽話地翻開了書,乖乖照著念:張郎將遇一人,高談虛論,引為知己,喜極飲酒,一時激動搭上其肩,摟在懷中方而得之,此人身嬌體軟,身上又散發曼妙之香 念到這里,連星的臉蛋已經慢慢升起紅暈,他啪的一下合上書,結結巴巴道:后后面的,你你自己看吧 鄭成安聽著聽著也發覺不對,怎么感覺馬上就要朝不可描述的地方發展了,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書??? 鄭成安嘆了口氣:算了,我不看了,你把它收起來吧。 連星把它放到一個小小的箱篋里,又聽鄭成安自言自語道:這到底算是什么書?話本?還是小黃書? 第3章 話本 連星才不樂意他污蔑話本,這才不是話本呢,話本多有趣啊,哪像這本,分明是污言穢語! 哦?鄭成安來了興趣,你倒說說,你口中的話本有多有趣? 連星整個人頓時生動起來,積極地向他介紹:就比如那個《常勝將軍》,他世代為國,征戰疆場,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會使計謀、設陷阱讓敵軍有來無回,他還孤身一人殺入敵軍首營,千米外取其首級 連星說得興奮,但鄭成安只覺得這故事無聊得很,哪有他那些狗血故事吸引人,道:你只喜歡打打殺殺的故事嗎?女子和雙兒的故事想不想聽? 連星感興趣道:還有寫女子和雙兒的故事嗎?是什么? 當然有啊,一名女子為爭取自由堅強斗爭的故事??戳怂谎?,鄭成安問,你想聽嗎? 連星有些不好意思,但今日這般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沒了,一年到頭他難得聽上一回故事,現在有人愿意給他講,還是一個全新的故事,連星自然受不住這誘惑,咬著唇小聲道:想聽。 咳咳鄭成安清清嗓子,講了自己前世寫的那本成績一般的《冥王追妻:逃愛99次》,馮蘭兒是漠北將軍家的獨女,她生長在大漠,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灑脫,活得恣意瀟灑,一襲紅衣烈烈如火,她打馬揚鞭,笑起來像大漠的紅日一樣明艷,聲音像鈴鐺一樣清脆悅耳。然而京城不安于將軍手握重兵,一旨令下,將其許配給了京城的明王 封號雖是明王,但實則大家私下都稱之為冥王,此人面若好女,但性情陰狠,手段毒辣,主管京城詔獄,手中沾染的鮮血數不勝數 馮蘭兒告別父母,孤身帶著護衛去了京城,紫禁城,那可是一個吃人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人精般的人物,使的陰私伎倆數不勝數,里面不知埋了多少枯骨紅顏 這個笑容明艷的少女以為迎接自己的是華燈璀璨的繁華城池,卻不知后來 冥王對娶進來的嬌妻不聞不問,覺得像她那種跳脫的性子是給他惹麻煩、丟面子,每當遇見這種事,他都要訓斥馮蘭兒一番 馮蘭兒前頭十幾年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說錯話了要罰,禮儀不標準要罰抄《女戒》,請安晚了一息要跪一個時辰 沒有人為她說話,那些笑著為她開脫的人轉頭又將另一灘污水潑她身上 她過得不快樂極了,郁郁寡歡,人被折磨得皮包骨頭,終于有一天下定了決心逃了出去。那天冥王回府后沒有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響,有些不習慣,第二日終于發現自己的內院已經沒了那抹俏麗的人影,他心底一顫,立即封鎖城池,派遣屬下嚴查人蹤。鄭成安舔了舔唇,說了這么久,已經干得不行,行了,今天就說到這里。 連星眼眶泛著濕意,真情實感地為著故事里的人物傷心,他一臉意猶未盡,想要接著聽下去,雖然是皇帝賜婚,按禮不該逃,可是看她能逃出去我真的好開心??!那座城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不過,后面是什么???蘭兒能逃出去嗎?她會過上自由的生活嗎?那個什么冥王應該抓不住她吧?抓不住吧? 鄭成安笑著問道:怎么,是你的話本有趣,還是我的故事有趣??? 這連星耍了個心眼,我又沒聽完,怎么知道哪個有趣呢? 鄭成安:既然分不出來,那就算了。 連星剛要放下心來,又聽他道,那我以后就不講了。 連星急了:別不講啊,你你你,你的故事最有趣。 鄭成安樂了,心滿意足:說了這么久,嘴巴都干了。 連星:我去倒水。 一口氣喝了兩碗水后,鄭成安終于暢快地喘口氣,行了,天也不早了,早點睡吧。 連星應了一聲,剛要離開,轉瞬又想起了什么,糾結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那個,明天你還繼續講嗎? 鄭成安笑了一下:你怎么對這個執念那么深呢?不是說外面的話本很有趣嗎? 連星撇嘴道:哪有,其實那些說書人的故事從我小時候就是那幾個,我聽了十幾年了變都沒變過,聽得我都快會背了。 他的表情哀怨,說完又用那種希冀的、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他,鄭成安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偏了一下頭避開他的眼睛,不自在道:好了好了,答應你了。 連星嘴角明顯的彎了一下。 他的入睡速度很快,說去睡覺沒多久鄭成安就聽到了平穩的呼吸聲,鄭成安昏迷時睡的太久,此時反而睡不著了。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連星聽得也很入迷,他也是全照著熱點寫的,后面還是標準的追妻火葬場,而且也火葬得很徹底,足足追了99次才he,99個理由想下來,上百萬的文章寫下來,當時他就想以后再也不寫火葬場了。 他后來又跟著熱點開了兩本,那兩本還是剛開頭呢,故事沒頭沒尾的,鄭成安到現在還放心不下。 鄭成安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屋內的擺設,只有空蕩蕩的柱子支撐著重量,所有的家具陳設簡單樸素極了,顏色也灰撲撲的,沒有一點多余的裝飾。 聽李氏介紹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家中原本還有一些積蓄,但他又是昏迷買藥,又是沖喜娶親,直接將整個家中所剩無幾的積蓄花得一干二凈。 而剛剛連星對他隨口一提的故事如此癡迷,倒讓他從中發現了新的生機。 或許他那些套路性的故事,在這里,反而能重獲新生。 不然,明天試試,把自己的故事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重新寫出來? 第二日鄭成安就能站起來了,可能也多虧他昏迷的時候也有連星早晚給他按摩全身,才讓他現在沒有肌rou萎縮。 他扶著桌子在屋里找了幾圈,卻沒有發現什么筆墨紙硯,唯有兩張破舊的毛邊紙,脆的像塊薄薄的餅干,他都不敢有什么大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就七零八碎了。 最后鄭成安在桌角撿到一只剩下幾根毛的稀疏的毛筆,桌上還有指頭塊大小被剩下的墨錠,鄭成安嘆口氣,算了,湊活湊活也能用。 鄭成安抬筆歪歪扭扭的寫下幾個字,《一胎雙寶:總裁爹地哄崽忙》《護國神尊》,這是他還未上架的兩本書,想到這他有些難過,這兩本加起來都幾十萬字了還沒見到錢,剛要收錢他就猝死來這了。 剛巧連星從外面進來,鄭成安便讓他過來,向他講了一下自己這個小甜文。 畢竟他對這個時代的社會環境還不太熟悉,萬一有什么忌諱被他不小心寫出來就完了,也能順便摸摸這里的口味,看看是寫甜餅還是狗血。 連星聽完皺了一下眉,神色復雜。 鄭成安心里一突,鎮定道:沒事,有什么你就直說。 連星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嗯這本,有什么吸引人聽下去的點嗎? 沒有嗎?鄭成安震驚了,他還信誓旦旦覺得這本成績不差的,女主開頭因為意外和男主一度春風,后來逃至世外桃源之地,產下一對雙胞胎。 連星糾結道:雖然殺生不好,但是我覺得唉她還是不該生下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