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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佟谷隴臉色漲的猶如豬肝,被這么當著面狠狠甩耳光子,他終于有些掛不住。 “表妹,這仗馬上就打過來了,我和額娘商量過了,已經去請了幾位長輩定了婚期,只等我們成婚就出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一甩袖子就出了門,對著那幾個幾百年的花瓶還是有些眼紅,走之前狠狠瞪了幾眼。 給臉不要臉的殘花敗柳,自己能要她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只等自己拿到財產—— 他眼里陰狠,快步離開了。 直到他走了以后時清薏才進去站在佟霜聘身邊,佟霜聘累極的模樣,靠在她的腰上,依靠著閉了閉眼。 遭遇空襲,救火奔逃,一天一夜的火車,回來就碰見這樣的糟心事,她是真的累了。 這一大家子佟霜聘之所以能接手佟家也是身份原因,這樣一個古老的家族,德高望重的長輩勢大,不知道她要怎樣拒絕—— 而另一邊,副官正在南下的火車上。 那天除了少帥他還看見了佟小姐,而今偌大一個川南,只有一個名望至鼎的佟小姐。 佟家,佟霜聘。 第151章 強取豪奪民國 她們離開不過月余, 那個滿目瘡痍的城鎮就已淪落敵手 。 時清薏經常夜里做噩夢醒來站在窗邊發怔,佟霜聘擁著她問她夢見什么。 她很聽話的跟佟霜聘訴說,夢見碼頭還有佟家公館, 夢見無法逃出來的人們,困在煉獄里掙扎,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佟霜聘無法安慰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脊背同她說:“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br> 但事實上誰都知道, 一切都沒有好起來。 報紙上的情勢一天比一天急迫, 戰火還未燒至川南, 但也已經不遠,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再逃又能逃到哪兒去?偌大一個國家, 戰火已經幾乎燃遍了每一寸國土, 哪一個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因為戰火的原因佟家鋪子的生意也愈發慘淡, 不少人拖家帶口的往更南方遷移, 背井離鄉何其凄涼。 佟霜聘總是多給些銀錢, 時清薏也開始幫著她做事, 不再是出苦力氣被欺負著背東西,而是給她管賬目和鋪子還有莊子的生意。 佟谷隴經常過來sao擾,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的團團轉。 “表妹,你到底什么時候跟我完婚,完了婚我們好出國,這地方可呆不得了啊, 再呆就要打過來了,逃都逃不了了?!?/br> “我也正在準備變賣了東西就走,”佟霜聘少見的柔和了眉眼,她按了按眉心, 聲音愈發柔和,淡淡的笑起來,“表哥,如今出國是需要大把錢的,不先處理好,我們出去了該怎么辦?” 她嘆了口氣,“人生地不熟的,還要多遭些罪,表哥,我多打理一些,我們以后才能有個好出路不是嗎?” 佟霜聘是個美人,戲臺子上的美人演技也好,柔聲哄人的時候怎么看怎么柔弱。 佟谷隴從來都是被她冷眼相待的,此刻驟然得了厚待竟然一下子心馳神往起來。 有佟霜聘這樣的美人,小鵲那種姿色一般的丫頭又怎么比得上呢? “表妹,辛苦你了?!辟」入]激動的上去拉住佟霜聘的手,一下子竟有些口干舌燥。 佟霜聘沒掙開他的手,反倒拍了拍他的手背,面色有些許愁苦。 “我最近打聽到一個買家愿意出大價錢購進土地莊子,還是個外國人,聽說是有些勢力不怕倭寇,只是他胃口大想一起買進……表哥左右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幫你盡快變賣了,我們也好早些出國不是?” 軟玉溫香在手,佟谷隴又確實是個坐吃山空的廢柴,佟霜聘卻是個打理家業的一把好手。 所以當佟霜聘把那個令人眼紅的價錢同他一說,他眼睛登時就紅了。 他想著左右佟霜聘都是要嫁給他的,進了他的門全是他的,先交給她打理也無不可,這么一哄,當即就動了心。 一直到佟谷隴走遠了,佟霜聘才開始洗手,恨不得把手搓下來一層皮的洗法。 說起當惡人,怎么能有人惡的過她呢?她只是不屑于跟這個廢物動手,卻不想他總是這樣蠢笨壞事,那就怪不得她了。 白皙細嫩的手背已經被搓紅了,她拿毛巾細細把手心水漬擦干,順口問道:“她人呢?” 跟在她身邊的自然知道她問的是時清薏,連忙回道:“今天去西山莊子里了,恐怕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回來?!?/br> 佟霜聘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深秋的天黑沉沉的,已經下午了,弄不好看著要下雨,她抬腳往外走去:“我去接她一程?!?/br> 她還是心疼她,記得她早上忘了帶傘,生怕她出去淋了雨。 被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站在莊子里算著賬,聽著雨聲同賬房先生指著賬目仔細核對,片刻后賬房先生的小徒弟突然跑進來喊她:“先生,有人找您?!?/br> 時清薏下意識的回過頭去,身后是一個空落落的大院子,兩顆柿子樹今年也只稀稀拉拉的結了幾個果子,果樹下站著一個軍裝筆挺的男子。 風塵仆仆,臉上多了一條炮彈劃過的傷痕。 曾經在平洲城的時候他們都還是青年才俊,一個個的生的眉清目秀,平時威風凜凜,戰爭果然是磋磨人的利器,不過短短三四年,人就已經老的像是十數年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