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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俯下身把手按在傅時錦的輪椅上,一點一點的挪開,她們的臉靠的那樣近,一個充斥著絕望的痛苦,一個滿是譏誚。 “對啊,我就是人渣,就是騙你,錢騙到了,離開有什么不對?” “清薏……”傅時錦說不出話來 ,嘴唇都在發抖,冰冷的手覆蓋在時清薏的手背上,企圖讓她不要再說了,可時清薏根本不為她的痛苦所停留。 “傅影后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吧?” 刺啦一聲,輪椅被徹底挪開,時清薏放開輪椅轉身就走,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那只手發著高熱,燙的讓人心驚,又用力的讓人懼怕。 傅時錦死死拉住了她,眼眶已經是一片猩紅,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胸腔劇烈的起伏,嘴唇哆嗦著一點一點烏紫。 她看起來狀況實在糟糕的可怕,可拉住時清薏的手卻愈發用力到發狠。 “清薏,跟我回去……” 每一個字的顯得格外艱難,斷斷續續的簡直像是在哽咽,她喊她的名字,到最后的時候又從陰狠到祈求,近乎卑微 。 時清薏背對著她,手臂的線條緩緩繃緊,最后伸手手,把那只發著高熱的手一寸一寸把她身邊掰下來,傅時錦通宵不眠又是個半殘未愈,根本沒有什么力氣,哪怕手跟鷹爪一樣攥住也還是敵不過被慢慢掰開。 剛分開立馬又攥上去,時清薏胸腔起伏的越來越快,終于在某一刻狠狠揮手:“夠了!” 那一下力氣太大,傅時錦直接整個人被晃出輪椅外,連人帶輪椅整個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秋天的衣裳尚且單薄,傅時錦只穿了一件襯衫,整個人摔在地上,胳膊磕在大理石上,膝蓋撞在翻倒的輪椅上,四肢百骸都涌起劇痛。 這樣巨大的聲響里她耳邊一片轟鳴,卻依然能聽見那個人離開的聲音。 “時清薏——” 傅時錦從喉嚨里發出一聲絕望的哽咽。 那個人脊背挺直,以前會抱她上床,給她擦臉冒著生命危險在瓢潑暴雨里趕來見她的人卻再也沒有回頭,徑直朝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背影決絕的可怕,似乎就算是她就這樣死在這里,她都不會再回頭看她一眼。 她怎么能這么狠心,她怎么能這么狠心…… 傅時錦目眥欲裂,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視線深處,心一點一點沉入漆黑的湖底,而后驀地抽痛起來。 心臟的位置疼的麻木了,根本喘不上氣來,空氣逐漸稀薄,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漸漸變得模糊,她像是失重一樣往下飛速下沉,周邊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她的心臟病犯了。 最后的目光里是那個人的背影,她很盡力的伸手去夠,可是怎么也夠不到。 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邊。 是她永遠不能觸及的人,無邊的絕望籠罩了她。 其實只要她回頭看自己一眼就能發現自己的異常,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 —— 沒有人知道那個前一刻還高高在上鋒利的像一把刀的女人在進電梯的那一刻就頹然下來,整個人脫力一般的靠在電梯里,像經歷過了一場精疲力盡殊死搏斗。 陸靜晗玩味的打量著她,片刻后訝異開口:“你哭了?” 有隱秘的水痕從她眼角緩緩滑落,而后沒入鬢角,打濕了精致的妝容,陸靜晗不明所以的皺眉,靠近過去美眸流轉:“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誰知時清薏卻突然倒退半步,跟她拉開距離:“剛剛多謝陸小姐幫忙,我現在還有事,就不打擾了?!?/br> 說著徑直沖出電梯,在陸靜晗愕然的目光里跑了回去。 她跑的那樣急,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就會錯失珍寶。 —— 傅時錦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時清薏回來抱著她下樓,在她耳邊不停的求著她讓她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有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她鬢角,又很快滑進了她的脖頸。 她企圖抬起手觸摸那個人,看看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覺,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都做不到…… 再然后就是無盡的灰暗包裹了她。 —— 傅家的私人醫院幽靜而沒有人聲,傅斯廷從公司趕過來時距離傅時錦入院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走廊空曠而漫長,有稀疏的光影散漫的落進來,陽光在那個女人頭發上輕輕跳躍,又慢慢傾灑在潔白的瓷磚上 。 她站在那里,像一棵露出疲態的樹,只有肩膀在風里輕輕顫抖,壓抑到了極致,連一絲聲音也沒有,光裸的小腿在秋風里還有擦傷,鮮血在價值不菲的裙擺上干涸。 有一只蝴蝶停在她肩上,又慢慢從窗邊飛離。 單薄脆弱的像一張紙,只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眼淚已經流干了,隔著一道走廊,不敢近前。 “她,還好嗎?” 第120章 落井下石流量小花 昏迷的時間是漫長的, 生死一線的感覺讓傅時錦開始做夢,光怪陸離,各式各樣。 最后夢到上輩子最后的時候, 那個女人改掉了時清薏的名字, 跟其他男人成雙成對的出入, 她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占據時清薏的身體卻無能為力。 再后來, 她借著大哥的勢力慢慢爬起來,把那個女人收攏在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