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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規劃著今年該去哪里打獵,聞言頓了一會兒才開口:“以你之才,實在不該埋沒在后宮之中,與其放你在后宮之中磋磨,不如讓你在朝堂之上實現報負?!?/br> 畢竟自古后宮不得干政。 女帝放下手中的筆:“我不想奪了你的自由?!?/br> 丞相隔了好一會兒才答謝殿下,眼淚卻無聲無息的流。 殿下不愿奪她自由,為她考慮,可她曾經卻有過那樣險惡的心思奪去殿下自由。 女帝吻去她眼角咸澀的淚水:“別哭啊,再哭要把孤畫的鹿打濕了?!?/br> 丞相:“……” 白皙的脖頸以下是隨意披著的中衣,衣襟半敞,女帝拿著筆在她身上描繪著鹿的樣子,順便想著哪里的野物肥美,今年好去。 “錦瑟,雖然孤要了這個天下,可虎符還在你手里,若是哪天你覺得孤對不起你,自可起兵奪了孤的位皇位?!?/br> 丞相搖搖頭,主動把衣裳褪了些許:“殿下從未對不起我?!?/br> 女帝:jian計得逞。 等丞相穿好衣裳去見朝臣系統才終于被放了出來,出來先夸一句宿主。 “宿主!宿主好強,虎符給出去黑化值馬上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那不然呢?安全感給足了她,這樣的權力隨時可以讓她改朝換代重新把自己圈禁起來,這樣的安全感蕭錦瑟不感動才是怪事。 最后百分之五難以消除,系統有點憂愁。 怎么每次都遇見磨難。 第二年冬天狩獵,女帝騎馬遇見刺客把腦子摔壞了,丞相眼眶熬的通紅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守著,親自爬山去求神醫看診。 女帝醒過來拉著丞相的手良久張開口,丞相連忙附耳過去聽見她喜歡的姑娘說:“錦瑟,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你小時候給我理裙子,替我抄功課,也想起來你總是吃我的糖,還把牙給吃壞了。 丞相如遭雷擊,哆哆嗦嗦的喊殿下,殿下,卻不知是喊面前這個人,還是記憶里那個鮮活明艷的小公主。 后來幾番查探才弄明白,女帝小時候罵平陽王小世子是狗,后來她父皇護犢子,以平陽王世子欺辱蕭家子弟為由罰關他半個月,他心里記仇算計小公主,讓她從樹上掉下來磕壞了腦子。 好巧不巧,忘了蕭錦瑟。 這就不是女帝始亂終棄不記得她,而是意外事故了。 丞相后來一直很自責悔恨,心疼的無以復加。 就是一個誤會,她竟然折磨了殿下兩輩子。 幸好殿下不計較。 系統:“……宿主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剛好就這么巧? 女帝頭上包著紗布喝著藥,聞言沒什么情緒的點了點頭。 確實都是算計,小時候救人是算計,后來故意不記得逼瘋蕭錦瑟也是算計,可她那時候就是扮演一個人渣啊,人渣的基本修養,不就是先救她然后忘她虐她,讓她人格升華心智黑化,成為絕世大反派嗎? 系統:“……你被關的那幾年真是該啊,活該?!?/br> 一點都不帶冤枉的 ,就是蕭錦瑟傻才信你這個大騙子。 女帝微笑著把系統關機了。 蕭錦瑟端著補湯進來試探的探一探她的額頭:“殿下,還疼嗎?” —— 丞相一直都是兩幅面孔,屬于前一刻能對人下殺手毫不留情,看著人車裂在眼前都不帶眨眼睛的,但下一刻時清薏來了,她就要窩進她懷里,跟她說,殿下,我好怕。 時清薏:“……” 她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寵著。 要摸摸她的脊背溫聲哄她別怕她在,夜里也要抱著,然后任由人八爪魚一樣扒拉在身上,心滿意足的糾纏一夜。 蕭錦瑟之才確實當世罕有,開運河,布新律,與女帝互不猜疑同心同德,女帝在位三年民安物阜東風入律時和年豐,百姓安居,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開盛世之景。 丞相病逝在女帝登基的第七年,未滿十年之期,走的時候很是遺憾的握著女帝的手,抱歉的同她說:“殿下,臣食言了……” 終究沒能陪你白頭到老,女帝吻著她的指尖。 “錦瑟,別怕,我很快就去陪你……” 那個曾經偏執的想跟她同歸于盡魚死網破的姑娘,在生命的盡頭費力的搖搖頭。 “我不要殿下陪我……我、我要你好好的……” 她終于在生命的盡頭走出了自己心中的禁錮,兩輩子的不甘。 她離開的時候是在女帝懷里,女帝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聲音沙啞的同她說:“傻錦瑟,我許給你的生生世世,你要記得……” 你要記得,千萬不能忘了。 蕭錦瑟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是握她的手,答應著:“記得的……” 最后的時候一直往女帝懷里縮,恨不得縮進她骨血里:“殿下、冷、好冷……” “錦瑟,我在、我在、別怕……” 無論女帝怎樣暖著她,她到底還是一點一點失去聲息,握住她的手也緩緩冰涼下來。 后來她以皇后之禮下葬,陵墓是女帝親自修建,她離開的第一個新年女帝終于把該交代布置好的一切都處理完畢,帶著一份江山圖進了皇陵。 守陵的男人已至中年,看著她聲音無端嘶?。骸肮媚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