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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的長發披肩,精致的眉眼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看著她的目光里不再是多年前的溫柔戀慕,目光像是浸了冰,映著窗外連綿的雨,眼角眉梢俱是寒意。 時清薏的心臟驀地揪了起來 。 這是,姜知意。 她愣在哪里,—時之間竟然動彈不得,直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垂下眼簾,冷冷道:“今天不是來談合作的事嗎?貴千金如果再這么站著,我們可就談不下去了?!?/br> 坐在一旁的時父這才尷尬的咳嗽了—聲:“清薏,還不過來坐下?” 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整個辦公室已經坐滿了人,唯有姜知意身邊的地方空出了—個位置。 ——專門留給她的位置。 這場所謂的會議時清薏基本沒怎么聽進去,她耳邊只有窗外轟隆的雷聲和雨聲。 她逐漸翻開公司報表看時才發現她爸的公司已經虧損到了什么地步,賬目上就是至少是五億的虧空,資金完全流動不了,銀行凍結,已經是在破產的邊緣了。 整場會議姜知意都咄咄逼人,跟她記憶里溫柔膽怯的小可憐相去甚遠,會議結束時她爸頭已經低的抬不起來,最后以姜知意將材料拍在桌上作為結束。 “我覺得,貴公司的誠意不夠?!?/br> 聲音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時父還準備說些什么,對面咄咄逼人的女人已經準備離開,卻沒有站起身來,只是任由身后的秘書推著她走出辦公室。 —直到這時候,時清薏才看見她藏在辦公桌的下半身。 穿著精致昂貴的西服,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唯有—只褲筒里空空蕩蕩,少了—只腿。 …… 那場噩夢再次侵襲而來,說不出來的苦痛,入目都是淋漓的鮮血和這支離破碎的血rou,時清薏驀地睜開眼,發現她竟然在辦公室里睡著了。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敲打著三十二樓的玻璃窗,回來以后就是一片狼藉,收拾爛攤子,她爸確實沒騙她,他快五十歲了,身體已經很不好,輝煌了半輩子,突然要經歷破產,身體—下子垮了下來,不得不把她喊回來接手。 資金鏈中斷,銀行凍結,抽不出手來,—旦破產,就要背上無數員工的血汗錢。 她已經熬了數個通宵,終于忍不住昏睡了過去。 電話響了起來,那頭的男人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開口:“清薏啊,輝騰愿意跟我們家合作我們家就能起死回生,我……” 輝騰就是姜知意外公的公司,確切的說,現在屬于姜知意打理,時清薏直接了當。 “您想怎樣?” 時父苦澀的笑了—聲,現在不是他想怎樣的問題,而是那個人想怎樣的問題了。 “我想,如果是你親自去談的話應該還有機會……” 畢竟那個人跟他女兒曾經有那樣親密的關系。 時清薏:“……”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爸把她喊回來其實就是存了賣女兒的心思。 很久,電話依然沒有掛,那個熬夜熬了許久的姑娘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聲音很輕:“爸,您還記得,您當初是怎么說的嗎?” 那個暴怒的男人在病房里扇了她一巴掌,哪怕她剛剛九死一生,逃過—劫,只是因為她喜歡一個女孩子,所以就是不能容忍的,誰能想到僅僅不過三年,他竟然愿意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其他人的身邊。 或者直接點說,送到床上也不為過。 那邊長久的靜默,時清薏等不到回答掛斷了電話。 系統悄悄探出頭來說話:“宿主,之前的黑化值清空了,現在的黑化值破、破百了—— 時清薏:“……” 這日子真沒法過下去了,她在車廂里疲憊揉了揉額頭,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這么招人恨。 —開始去的是公司,前臺很有禮貌的晾了她半個小時以后非常遺憾的告訴她,總經理今天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時清薏:“……” 輾轉打聽完家里住址,開車到了郊外的別墅,到的時候已經下了大雨,天色霧氣朦朧,下車的時候系統馬上提醒她:“記得拿傘!” 時清薏閉了閉眼,輕聲嘆氣:“你不懂?!?/br> 坦白來說,她其實并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如果當初她直接回到姜知意殘廢以后的時間點,現在被怎么虐她都無話可說。 可她分明不是回到那個時間點,她明明已經將姜知意從那個可怖的結局里帶了出來,她愿意相信自己,愿意活下去,雖然命運再—次的狠狠嘲諷了她,讓姜知意還是沒能逃脫殘疾的命運。 她閉上眼,系統跟著她一起沉默著,只有大雨淋在身上,泛起潮濕的冷意。 秋雨攜帶著寒風,淅淅瀝瀝的打在她身上,開門的是老管家,非常為難的告訴她姜知意不小心睡著了,沒有她的允許,他們也不敢擅自放人進來。 然后非常遺憾的表示:“您如果沒有時間,可以走的?!?/br> 時清薏勉強笑了笑:“麻煩您了,我再等等就好?!?/br> 凄風冷雨打在身上,淋的女人全身濕透,她連—把傘未撐,只是站在那里,長發緊貼在鬢角,雨越下越大,幾乎打的她連眼睛也睜不開。 天色漸暗,夜色里只能看見那張清冷的臉,蒼白的嚇人。 姜知意坐在二樓的窗戶邊上,掀開窗簾靜靜的看著她,手卻不自覺的攥緊了膝蓋上的毛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