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凌陌和程斯言驚愕地怔住。 你意思是,季茗爸爸沒有死凌陌難以置信,就連每口呼吸都變得沉重,他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凌為詳冷笑:沒錯,他為了逃債而已,不是我把他控制住,你以為季茗一家子會這么安生嗎?像這種毆打妻兒,侵犯小姨子的禽獸父親,我怎么可能讓你跟他女兒鬼混到一起,她不配! 程斯言的心咯噔一下,沖上前揪住凌為詳,心驚膽戰地問:你說什么?你...你說他侵犯小姨子?? 作者有話要說:稍微肥點的章節,后媽知道真相了,若清怎么辦呢,5555 陌陌和洺洺怎么辦呢,555,太難了 第41章 放棄是無奈 程斯言緊緊拽著凌為詳手腕,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最親密的一個動作。兩人雖是名義夫妻,實則算忘年交,多年來都演著相敬如賓, 但現在只有相互猜忌。 見程斯言一臉緊張心痛,凌為詳嘴角抽動了幾下, 怎么?你對顧若清這么有興趣??? 程斯言意識到自己失態,眼神落在自己手上, 不禁覺得好笑。 她緊張什么, 心痛什么,為什么這一刻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甚至想嘔吐。 她甚至沒有勇氣重問一遍剛剛那個問題。 程斯言漸漸松開手, 平復自己的心情, 臉色冷若寒霜。 斯言,我認識你這么久, 從來沒見你這樣過, 你不可能像陌陌那么荒誕的吧?凌為詳直覺驚人,洞察力和觀察力非常人能及, 通過表情和反應能夠做出一系列的猜想。 這是他縱橫官場, 閱人多年的經驗, 他老謀深算,精于算計,所以總能及時掌控局面。 我不是陌陌,你不必做這樣的類比, 我倒是好奇, 就這種人渣,都能被你翻個底朝天,他還真是, 連侵害小姨子這種事都告訴你?程斯言是試探也是確定答案,可說出這句話時,她如被利刃割喉,承受著致命的痛。 她從沒這么用力地偽裝自己,控制語速。因為在凌為詳跟前,暴露真實的自己,會讓她不安。 凌為詳冷笑,自信滿滿道:我能把他拽手里,就能挖到季家所有的事,他都能□□小姨子,虐打女兒,為了躲債無所不用其極,毫無人性可言,清醒點吧你們。只要他活著一天,季家三個女人都不會安生,所以,不管斯言還是陌陌,你們最好給我跟那兩個女人切斷所有往來,否則只會自找麻煩,惹禍上身。 所以你就是用了這個人去要挾洺洺和若清姐,你幫了這個人渣留了這么多年,就為了今天?凌陌人都傻了,這是怎樣的心機和城府才能干得出這樣的事,她早年以為爸爸是個深謀遠慮的人,沒想到手段會這么卑劣。 爸爸只是為了留條后路,他現在跟著我一個朋友做事,老老實實,如果不是你不知收斂,事情不至于這樣。還是那句話,跟季茗斷了,我保證誰都相安無事,我還讓朋友把季華明送進監獄。 凌陌啞然失笑,大失所望地后退幾步,爸爸,你真是...挺卑鄙的。 凌為詳面色一沉,強壓怒意,你說什么? 身為國家干部,擔任教育部門的領導,你干得出這事對得起你吃的這行飯嗎,你簡直卑鄙齷齪... 凌為詳緊握的拳頭,止不住顫抖,雙眼透著血紅,憤怒直沖腦門,伸手就一巴掌。 凌陌毫無防備,被凌為詳打得往桌旁倒去,頭撞在了桌角。 陌陌!程斯言一把拉開他,扶起凌陌,對凌為詳破口大罵:你個老瘋子,要瘋給我出去瘋,別在我這發神經。 凌為詳愣在原地,望著自己的手,呆傻了。 凌陌額角的血順著眼睛流在了臉上,像落了血淚,觸目驚心。 只是她眼中的倔強和失望更甚,口中虛弱地喃喃:爸... 話音未落,她就倒在了程斯言懷里。 陌陌,陌陌!程斯言忙輕拍她的臉。 可凌陌已經不省人事,無法回應。 救護車的呼嘯劃破長空,為寧靜的黑夜撕開了一道口子,吞沒了最后那點溫情。 那邊鬧得天崩地裂,這邊淡定地辦理轉學。 開學前幾天,季茗已經看好另一家幼兒園,只是學校要求出具天明幼兒園轉學同意書才能接收。 她只得親自去趟學校。 原以為會遇到凌陌,遭到阻攔,沒想到接待她的是張雯。 雯雯老師,麻煩你請園長簽個字吧,我們家已經決定轉學了。季茗站在那間熟悉的辦公室,余光總會瞟向凌陌的辦公桌,少了她,整個學校都冷清了不少。 張雯望著桌上的文件,表情凝重,季茗,其實我知道你和陌陌的故事。 季茗沒有反應,臉上毫無波瀾。 你真不用為了躲她而轉學。 這是我的私事,還請你不要多問。季茗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來這里,她累了,不想再糾纏下去,只想安安靜靜地帶著孩子,陪著家人。 她辭職了,你可以考慮不轉學。張雯說著把電腦屏幕對著季茗,上面正是園里的內部郵件通知,凌陌已經提出辭職,園長也已同意,小1班的班主任將由張雯擔任。 季茗臉色驟變,她彎腰看向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真的辭職了。她以為凌陌只是說說而已。 凌局長親自來的電話。張雯語氣盡是無奈:真是沒想到,共事這么久,全幼兒園上下都沒人知道她的爸爸是凌局長。 誰能想到凌陌會低調到這個地步,放著副局長的背景不用,干著平平無奇的幼師,一步一步地努力,用自己的才華和責任征服園長和家長。 季茗捂住心臟,心里隱隱作痛:辭職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大可以自己來辭職,為什么會通過凌局長?是為你還是被強迫,季茗,你確定不要去關心關心? 季茗咬咬牙,漠然回答:與我無關。 季茗的冷漠讓張雯失望,她澀然一笑: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等你八年。她站起身,拿出凌四季檔案資料,說:四季很聰明,我希望你再鄭重考慮兩天,如果你還是堅持,這份文件我會請園長簽好再通知你來取。 謝謝。 我不是為你,我為四季,也為陌陌。 季茗似乎還是群里那位高冷的家長,看起來不近人情,冷對世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難,有多痛。 走出學校大門,陰沉的天空,飄來毛毛細雨,如絲如線。倒春寒的寒冷,悄然藏在了雨里風中,讓季茗冷不丁地發抖。 沒走幾步,她就接到了班長電話,楊老師去世了。 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哭都哭不出來。 季茗望著手機,點開凌陌的號碼,想打沒有勇氣。 太難過了。 這個噩耗讓她沉痛,讓她想躲進凌陌的懷里痛哭流淚,她還想和凌陌一起去楊老師的葬禮,想去感謝那位為她們化解誤會的恩師。 可是,她辜負了楊老師的用心良苦,有負她的善解人意。 她和凌陌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想到這些,季茗的眼淚,決堤而出。她蹲在樹下,無助地抱著自己,悶聲落淚。 楊老師的離世成了她永遠的遺憾,上次見面后總想著再去探望,后面拖了一天又一天,才沒能見到最后一面。 季茗帶著悔憾參加了出殯,也見到了上次那幾位老同學,每個人素衣白花,神情肅穆?,F場畫圈相疊,卻都是喪禮的沉重色。 各界都有學生代表參加,季茗身穿黑色休閑西裝,淹沒在黑壓壓的人群中。 陌陌怎么沒跟你一起來?宋堯四處尋望都沒找到凌陌的身影,不禁覺得奇怪,他以為凌陌和季茗早已復合。 不知道。季茗冷淡回答。 真是奇怪,我打她電話也關機,發微信沒人回,跟失聯了似的。 宋堯的自言自語,讓季茗心頭劃過一陣慌亂,想到張雯提到凌局長親自幫女兒請辭,會不會發生什么事? 應該不會,凌為詳雖卑劣有手段,但對自己女兒應該不會。 但愿只是自己多心,季茗不愿意去深想。 既然決定了,能避則避。凌陌不來,對她來說,或許是好事。 見面只會擴大自己的無能,徒增傷感而已。 初春的雨,不及詩句中那么美好,澆得人心頭濕噠噠的,讓本就有些清寒的天氣更冷了。 海西人民醫院腦外科 程斯言火急火燎地到處尋人,凌陌從病房中消失了二十分鐘,整個病區到公共活動區域都見不到人,凌為詳急得直接去了監控室。 那天晚上,凌陌前額撞到桌角,引起了腦震蕩,住進了腦外科。這幾天,她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偶爾伴著惡心和頭痛,狀態非常糟糕。 腦部受傷可大可小,凌為詳已經把全市最好的腦科醫生請來,可是對她的情況,專家給出的結論都是吃藥療養觀察,根據CT情況作出應變。 所以凌為詳才直接幫凌陌去天明幼兒園請辭,這件事后,他只剩下愧疚和懊惱。當下,只想先養好女兒的身體,再考慮其他。 凌陌不愿意見到凌為詳,只能由程斯言沒日沒夜地陪著她。凌陌像失了心魂,醒著時對著天花板發呆,閉眼時能連續睡十幾個小時,像是自暴自棄。 可今天,從偶遇一位過來探病的同學后,她就不見了蹤影。 程斯言找了好幾圈沒找到人,懷疑凌陌是去找季茗了。 她之所以沒有通知季茗,是不想讓這件事惡化,現在局面已經夠亂了,再把矛盾點牽扯進來,只會亂上加亂。 可現在凌陌失蹤了,她束手無策,只得試試看聯系季茗。 喪禮現場的季茗,心情本就不好,看到程斯言來電,直接拒接。 可程斯言的奪命call怎么會善罷甘休?只要她不關機,就一直打來。 難道是有什么急事? 在電話響了第五遍時,季茗終于接起。 你好程總,有事嗎? 我說你這人,我如果沒事會打你這么多遍電話嗎?電話那頭的程斯言明顯有些氣急敗壞,不僅語氣急促,說話也直接跳過了客套。 我在參加喪禮,不便接電話,抱歉。 喪禮?誰的喪禮? 一位老師癌癥過世了。季茗的每句話都很沉重,比陰雨蒙蒙的天氣壓抑。 程斯言頓了頓,反應過來:你的這位老師也是陌陌的老師? 嗯,是我們大學老師,之前一起去探過病。 陌陌在你那嗎? 她怎么會在我這?這段時間我們沒聯系,也沒見面。 連你都不知道,會去哪呢?這丫頭,頭上的傷還沒好,真要急死我。 程斯言喃喃自語讓季茗的手一抖,心跳砰砰加速,程總,你剛說什么?你說陌陌怎么了? 你還會關心她? 我...季茗咬唇不語。 哎,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程斯言于心不忍,索性直接告訴她:陌陌在家碰到了頭,得了腦震蕩。最近在住院,但今天她從病房跑出去了,不知所蹤,我以為她來找你,才打電話問你。 季茗緊張地勒起拳頭,腦震蕩...她呼吸變得紊亂,緊張得來回踱步,嚴重嗎?哦不是,我是說腦震蕩可大可小,她還好嗎? 不太好,但也不是特別嚴重。 季茗不自覺地咬住拳頭,牙齒扣著手骨,直到感覺到疼才松口。 她放下手,冷靜說道:她可能出去散步了,醫院那么大,一時找不到人是正常的,你再找找,她好動,肯定不喜歡每天都躺著.... 她滔滔不絕地交待,目光游離時,發現不遠處走來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凌陌穿著病號服,額頭貼著紗布,淋著雨,步履艱難地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有點虐怎么回事? 第42章 她都是因為你 風如哀樂, 雨如淚水,天空烏云密布,讓這里的氣氛沉重如山, 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身條紋素色的病號服,裹著凌陌纖弱的身體。 她似乎冒雨而來, 垂掛在雙肩的長發被雨水打濕,額前留海遮目, 左額臨近太陽xue的地方貼著一塊紗布, 遇水后暈染著鮮紅。 她眼神茫然無措,左右尋覓后, 拖著疲憊的步子, 往靈堂走去。 季茗望著她, 四肢僵硬如石,風聲, 雨聲, 哀聲都成了背景,她聽不見嘈雜的喧鬧, 周圍的人和物都恍若不在, 視線如聚光燈一般, 隨著凌陌而動。 看到這樣的她,季茗支離破碎的心,碎得連渣渣都所剩無幾。 季茗?電話那頭,傳來程斯言的疑惑。 我看到陌陌了。季茗迅速掛掉電話, 想走向凌陌, 可當她想跨步時,發現自己雙腿像綁上了巨石,每走一步都那么艱難。 她心里明明恨不得立刻沖到她身邊, 去扶著她,抱著她。 心真疼,疼到她全身僵硬,疼到她每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某根神經,痛到自己無法承受。 這比刀割傷手,父親的毆打,疼百倍。 季茗一步一步向凌陌挪去,連喚她名字的力氣都沒有,她怕一出口,便會淚如泉涌。 崩潰的從來都是她。 怯于面對現實的也都是她。 陌陌?宋堯眼尖,發現凌陌來了,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凌陌此刻不僅虛弱還狼狽不堪,你怎么會這樣?說著,他脫下外衣想為她披上,還沒有碰到人就被搶先一步,季茗的外套已經裹住了凌陌。 宋堯怔了幾秒,尷尬地笑笑。 季茗永遠快過他,永遠走在他前面,在學校,現在還是。 凌陌的反應很奇怪,她好像不認識宋堯,也沒注意是誰抱住了自己,她只是一個勁地要去靈堂,給楊老師磕頭送行。 楊老師...她有氣無力地呢喃著,望著楊老師的遺像淚崩。 陌陌,你別這樣...楊老師也不會希望我們過于悲傷的,而且你怎么回事,從醫院出來的嗎?宋堯總忍不住關心,盡管他的關心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