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令朕寵罷不能[穿書]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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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皇帝定下圣駕回鑾的日子后,凌青蘅埋設在馮太妃娘家兄長,工部侍郎馮保機府中的眼線,突然向凌青蘅稟報說,探查到馮保機在他京郊的莊子里養了大批死士,不知意欲何為。 與此同時,顧憫讓一直盯著梁國公府動靜的錦衣衛探子也稟報說,有一天深夜,有頂轎子停在了梁國公府后門,然后從轎子上下來了一個從頭到腳都罩在斗篷里的人進了梁國公府,看那人的身形像是個女人,探子一直守到快要天亮的時候,那女人才從梁國公府出來,他們一路尾隨,親眼看著那頂轎子從皇宮偏門里進了宮。 另外還有盯著杜府的錦衣衛探子也查到了些線索,雖然杜謙仁自回京之后便閉門不出,謝絕見客,看起來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但實際上,杜家的管家,每日都會趁出府采買的機會到一固定的茶樓秘密與一人見面,而那人,就是如今的內閣首輔兼戶部尚書吳則敬! 顧憫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暗中勾結在一起很可能是在秘密謀劃著什么大事,皇帝御駕回宮在即,他們終于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顧憫把錦衣衛這邊探查到的情報壓下來,沒有上報給郭九塵,還是像上次那樣轉達給了凌青蘅,讓凌青蘅去行宮跟皇帝稟告。 他差不多已經肯定凌青蘅就是舒家后人,所以值得信任,而他因為表面上還得裝作效忠郭九塵,有些時候不宜親自出手幫皇帝,免得引起郭九塵的懷疑。 他在明,凌青蘅在暗,讓凌青蘅出面提醒皇帝,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上次因為花萼樓里的事,讓凌青蘅看清了沈映的心計后,對這位心機深重的皇帝產生了一些忌憚的心理,但這次的事可能事關國祚,在沒有下一個可以擁護的明君出現之前,他還是會選擇幫沈映穩住皇位。 誰讓徐家的后人,對當今圣上深信不疑呢? 凌青蘅搜集到這些情報后,馬不停蹄地前往行宮,將所有情報都告訴了沈映。 沈映聽完,當即便意識到了他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京城的局勢已經變得波瀾詭譎起來,但他也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早在他知道馮太妃岐王母子裝瘋賣傻蒙蔽劉太后之后,他便有預感,這對母子絕對不會甘心屈服在劉太后的yin威之下,而他們要想從劉太后手底下翻身,除非熬到劉太后駕鶴歸西,否則就必須得干票大的。 而杜謙仁想東山再起也早在他意料之中。 杜謙仁是因為他兒子杜成美犯了科舉舞弊案,所以主動辭去了內閣首輔之職,相當于引咎辭職,并不是因為自己犯事被罷官免職,而他多年經營培植的那些黨羽,大部分也沒有受到株連。 其實當初,沈映也是有心放杜謙仁一碼,沒有將杜黨在朝中的勢力全部鏟除干凈,否則放任郭九塵一人獨大,對他奪回大權來說,也是大大的不利。 只是那位曾經被他鄙夷為“墻頭草”的戶部尚書吳則敬,倒是令他不禁刮目相看。 吳則敬是杜謙仁一手提拔才坐到次輔這個位置,他本來以為杜謙仁倒臺后,吳則敬是真的見風使舵投靠了郭九塵,現在想來,到底是他年輕了,沒有這些宦海沉浮幾十載的老狐貍會玩。 既然已經知道,吳則敬和杜謙仁暗中有往來,那也就是說,吳則敬其實還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杜謙仁忠心耿耿,他表面上投靠郭九塵,應該也是杜謙仁授意,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首輔之位繼續把控在杜黨手中。 沈映在心里暗暗冷笑,他就說嘛,杜謙仁汲汲營營一輩子,好不容易坐上的首輔之位,怎么可能甘心就這么拱手讓人,原來是假裝辭官,實際上韜光養晦去了。 經過杜成美的教訓,杜謙仁應該也是看出來了,繼續依靠太后,那他就永遠只能是太后身邊的一條狗,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便可隨意被丟棄。 所以,要想真正成為人上人,只有將大應朝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而扶持一個新君繼位,便能將那些阻擋他登上權力巔峰的障礙將全部掃除,比如劉太后,比如郭九塵,當然還有他這個劉太后扶植上位的傀儡皇帝。 至于這個新君,哪里還有比岐王更合適的人選,馮太妃和岐王,一對孤兒寡母,娘家權力也不大,只要扶持岐王登基,那將來他杜謙仁便可仿照齊桓公魏武王之流,挾天子以令諸侯! 于是杜謙仁、馮太妃,以及因為想娶長公主卻反而被害得斷子絕孫的梁國公一家,這些差不多有著相同目的的人,一拍即合,趁皇帝和太后都不在京中的這段時間,聯起手來準備造反了。 沈映意識到自己可能正面臨著一個前所未有的危機,也幸好提前察覺到了,杜謙仁、馮太妃這些人暫時還成不了什么大氣候,若是讓手握重兵的劉太后出面,這次危機便可輕而易舉地化解。 但沈映想的是,有時候危機利用好了也可以變成一種機會,所以他沒有將這些情報告訴劉太后,而是急召了幾個他信得過的臣子入行宮商議大計。 澄心齋內,所有伺候的宮人都被屏退出去,除了皇帝,只有固安伯林振越、羽林軍中郎將林徹、翰林院編修謝毓以及凌青蘅四人在場。 而顧憫因為被郭九塵臨時派出京公干,所以并未到場。 沈映讓凌青蘅把搜集到的情報信息和其他人說了一遍后,目光掃過眾人臉上,“諸卿對杜黨與岐王聯手打算犯上作亂的事有何應對的良策?” 林振越想了想說:“既然圣上已經提前洞悉這些人的野心,何不上報給太后,請太后派兵鎮壓?” 沈映端起茶來喝了一口,“上報給太后?這種最簡單的平叛方法,固安伯難道覺得朕會想不到?朕要是想讓太后出手,那還要叫你們過來作甚?” 林徹心直口快道:“皇上,就算您想讓我們去平叛,那也得手里有兵才行啊,可臣父親的兵權都已經被劉太后收走了,無兵可用,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br> 沈映鎮定自若地笑了笑,到底還是謝毓在沈映身邊待的時間最長,最了解沈映的脾氣,于是大膽問道:“皇上,您心中是否想出了應對之法?” 沈映放下茶盞,悠悠問道:“你們說,杜謙仁和馮太妃他們兩個的共同敵人是誰?” 謝毓思忖片刻,道:“自然是皇上您與太后?!?/br> 沈映抬起手豎起食指朝他們搖了搖,“錯。在他們眼里,朕不過是太后的一個傀儡,所以他們最大的敵人還是太后才對,朕不過是城門失火時,被殃及的池魚罷了?!?/br> 其他人聽得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皇帝到底所言何意。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沈映空手做了個握桿釣魚的手勢,笑瞇瞇地問,“你們覺得,朕不當皇帝當個漁翁怎么樣?” 謝毓搖頭笑道:“皇上,您就別跟我們打啞謎了,圣心難測,臣等猜不到皇上的心意,認輸行嗎?” 沈映背靠在椅子上,揣起手,坐得穩如泰山,“朕的計策就是,先讓杜謙仁和太后斗法,朕隔岸觀火,等到他們都得兩敗俱傷,朕再坐收漁翁之利,你們覺得此計如何?” 林振越道:“可皇上,您如何能確保這兩黨一定會兩敗俱傷?恕臣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們兩方斗起來,若杜黨勝,皇上必然帝位不保,性命也會危在旦夕,而若劉太后勝,則太后勢力會更加如日中天,皇上親政之日,便會更加遙遙無期?!?/br> “固安伯言之有理,”沈映眼里流露出一絲狡黠,“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既然他們兩黨不管誰贏,都會對朕大為不利,那倘若朕不在這個皇位上了,他們還能威脅到朕嗎?” 林振越不解道:“皇上,恕臣愚昧,還是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br> 沈映淡淡一笑,“固安伯帶兵多年,怎么才清閑了幾日,就連避敵鋒芒、釜底抽薪這么簡單的用兵之法都給忘了?假使朕這個皇帝沒了,那太后手中暫時沒有可以繼位的新君人選,必定會方寸大亂,而杜黨在京中便可名正言順地扶持唯一擁有繼位資格的岐王登基,朕只需要在這時出其不意,派兵先攻入京城鏟除杜黨,屆時杜黨之權便盡歸朕之手,等到太后回京,大勢已定,她又能奈朕何?” 林振越聽完苦笑道:“皇上,計是好計,但還是剛剛的問題,這兵從何而來?若是從前,臣或許還能襄助皇上,可如今……臣全家上下加起來也不過百余口人,怎能幫皇上攻入京師?” “兵,要用之時自然會有的。朕奉天承運,說不定會有天降神兵來助朕呢?”沈映不以為意地揮了下袖子,“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朕得想個好辦法讓自己‘消失’,這樣他們才能互相咬起來?!?/br> 沈映低頭眼珠兒一轉,差點忘了,他身邊還埋著一個杜謙仁的眼線呢,既然戶部尚書吳則敬沒有背叛杜謙仁,那說不定他身邊的這個眼線,也一直在幫杜謙仁盯著他呢。 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沈映看向林振越,“固安伯,你府上應該有些親衛暗衛吧?” 林振越稱是,沈映點點頭,沉吟道:“錦衣衛和羽林軍,朕擔心會打草驚蛇,都不方便用,所以這次還是得借你林家的親兵來暗中保護朕的安危?!?/br> 林振越立即表態道:“只要皇上需要,林家上下無有敢不盡心盡力的!” 沈映欣然笑道:“有固安伯這句話,朕就放心了,等會兒你留下,朕有些話要單獨與你說?!闭f完停頓了下,看向謝毓,打趣道,“你一介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這種時候,朕還真沒什么地方用得上你?!?/br> 謝毓知道皇帝在跟他開玩笑,也半真半假地道:“臣慚愧,不過若是皇上打算征討逆賊,臣倒是可以幫忙寫寫檄文什么的?!?/br> 沈映擺手:“算啦算啦,你就先回京吧,你祖父父親都在京城,你回去也好提醒他們多加防范。杜黨謀逆,京中到時難免會起動亂,你們能想辦法保全自身就是幫朕的忙,另外,若有忠直的臣子為了氣節寧死不屈,你也暗中幫朕提醒他們珍惜著點自己的命,等朕回京,還有許多用得著他們的地方?!?/br> 謝毓朝沈映深深一拜,“臣謹遵圣諭!想必皇上是謀定而后動,那臣就先回京,恭候皇上圣駕回鑾!” 沈映又看向凌青蘅,微微一笑道:“你也一起跟著回京吧?!?/br> 凌青蘅皺眉無不擔憂地道:“皇上這時候身旁應該需要更多的人手護駕才是,草民回京又能做些什么?” 沈映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開玩笑道:“你功夫好,出入皇宮方便,朕出去打野發育,還指望你幫忙偷家呢。放心,會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回京安心等朕的消息就是了?!?/br> 凌青蘅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皇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皇帝不肯把計劃全盤托出,他也不好追問,只能答應:“草民遵旨?!?/br> 最后,沈映深深地看了眼林徹,“林徹,朕知道你可能心里還在怪朕下旨為你和昌平長公主賜婚?!?/br> 林振越忙幫兒子解釋道:“皇上明察,林徹他絕對不敢有此意!” 沈映笑道:“固安伯不必緊張,就算有,朕也不會責怪他。林徹,你就在這行宮里繼續當你的羽林軍中郎將,只需要給朕記住一條,昌平長公主是朕的親meimei,無論何時,朕都相信她。好了,其他人都出去吧,朕有事要單獨跟固安伯交代?!?/br> — 凌青蘅聽從皇帝的吩咐無奈先回了京城,他回到京城沒多久,顧憫剛好也辦完了公務回京交差,剛走出北鎮撫司衙門就被凌青蘅截住。 凌青蘅將顧憫拽到了一條沒人的巷子里,顧憫拂去凌青蘅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往旁邊退了退,恪守夫德地與凌青蘅保持距離,冷著臉漠然道:“你干什么?有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br> “呵,要不是事情緊急,你以為我有多想碰你???”凌青蘅眼睛不屑地往上翻了翻,“長話短說,皇上已經知道京里發生的事,也和幾個臣子商議過應對之策了?!?/br> 顧憫眉心斂起,神色嚴肅起來,關心道:“皇上有何打算?” 凌青蘅攤開雙手坦白道:“不是很清楚?!?/br> 顧憫:“?” 凌青蘅皺起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沈映說的話,“皇上說什么……他要出去打野?發育?反正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不過我猜他大概就是想玩金蟬脫殼這招,找機會失蹤,脫離太后的掌控,然后坐山觀虎斗吧?” 顧憫聽完凌青蘅說的,也是似懂非懂,“你究竟在說些什么?” 凌青蘅哂笑,雙手環胸搖頭道:“你別以為是我言不達意,而是皇帝跟我們說的就是這么不清不楚,咱們這位皇上,疑心病重著呢,跟誰說話都是只說一半,另一半藏在心里,誰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br> 顧憫不為所動,淡淡反問:“既然你也不清楚皇上的打算,找我又是為什么?” 凌青蘅收斂玩笑之色,壓下嗓音沉緩地道:“我找你是提醒你,假如皇帝是真的打算金蟬脫殼,那就是你的一個機會?!?/br> 顧憫蹙眉看他:“我的什么機會?” 凌青蘅眼中泛起一片肅殺的寒意,“試探今上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我們為之追隨效忠的明君的機會,徐公子,我想你應該也不想徐舒兩家之禍重演吧?” 第47章 聽到凌青蘅喚他“徐公子”,顧憫不禁眸光一凜,語氣冷若冰霜,“你如何知道?” 凌青蘅似覺得他問這種問題很可笑,冷哼了聲,道:“怎么?徐公子難道以為這天下就只有你一個聰明人?” 顧憫的右手不知何時扶上了腰間的繡春刀,“你再說一次那三個字,小心我對你不客氣?!?/br> 凌青蘅余光注意到了顧憫的小動作,依舊鎮定自若地道:“你既然猜到我身份,卻沒告發我的身份,明面上是錦衣衛走狗,暗地里卻幫著皇帝對付閹黨,我便猜你和徐舒兩家很可能有淵源。若我沒記錯,徐問階徐大人,原配夫人姓顧,二人生有一子,倘若活著,就該是顧大人你這般年紀,剩下的,還需要我更仔細地說嗎?” 顧憫沒有承認,反問道:“所以你承認你自己是舒家后人?” 凌青蘅倨傲地抬起下巴,坦然道:“不錯。我是姓舒,乃舒國公舒儼次子,因我幼時體弱多病,所以從小被寄養在道觀里,這才有幸躲過了舒家滅門之劫。顧大人,既然你我已經互相知曉底細,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你信今上,是因為你對今上有情,但是你別忘了,我們兩個人身上背負的是什么。若是不能為蒙冤受難的昭懷太子、徐舒兩家翻案,令所有枉死的人沉冤得雪,那就枉為人子!” 顧憫冷然道:“我要怎么行事,無需你來指點?!?/br> 凌青蘅扯唇哂笑,“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機會就在眼前,該怎么做你自己決定?!?/br> 凌青蘅說罷便轉身拂袖離去,留下顧憫一人佇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 兩日后,馮家豢養的死士分批秘密轉移離開京郊,顧憫派人一直盯著,探查出這些死士都是往玉龍山行宮的方向去的。 概因在行宮里的皇帝忽然心血來潮,幾日之前就放言說要去山中打獵,而在京中的杜謙仁收到眼線密報后自然坐不住了,皇帝離開行宮,便是刺王殺駕的最好時機,只要皇帝一死,岐王便可順理成章地繼位稱帝! 到了提前決定好出宮打獵的這天,沈映早早地便換好了獵裝,點了數十個羽林軍護衛同行。 當然,一個人打獵也沒什么意思,所以早在兩天前沈映就把安郡王從京城叫到了行宮,讓安郡王今日陪他一起下山打獵。 一行人騎上馬,帶好弓箭整裝待發,沒想到剛出行宮,便迎面遇到顧憫騎馬從山下過來。 “皇上是要去打獵?”顧憫下馬,擋在隊伍最前面的皇帝馬前,行禮請過安,道,“不知能否允臣隨行伴駕?” 安郡王還是一如既往地看顧憫不順眼,一見面就忍不住拿話刺他,“顧少君,你來的還真夠巧的,這錦衣衛里本王看就屬你的鼻子最靈,要不然,怎么什么事都能給你碰上?” 沈映側頭瞪安郡王一眼,呵斥道:“你少說兩句?!比缓筠D頭看向前面,顧憫連人帶馬一起攔在他馬前,大有他不答應就不走的架勢,于是只能點頭答應,“既然被你趕上了,那你就跟著一起來吧?!?/br> 顧憫這才把馬牽到一旁讓開路,然后快速跨上馬背,跟上皇帝的隊伍。 沈映也是穿過來之后才學會的騎射,畢竟古人的娛樂方式不多,而皇帝又講究文武雙全,倘若一個皇帝連基本的騎射都不會,也會被臣下笑話,所以沈映才學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