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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了一會兒,眼睛瞬間亮了,“他的發帶,是我送的!” 其他人默了片刻,副將開口,“王上,大梁來勢洶洶,趁咱們不備,人手不足打車輪戰,咱們敵不寡眾,這要如何……” 對剛才的話題只字不談。 “明日擒王,直搗黃龍?!?/br> 果然,老虎不屑于爭王,他在等,等一塊兒肥rou。 副將眼睛亮了,“王上,那這次,咱們屠哪座城?” 容樾揉了揉眉心,“孤累了?!?/br> 時間到了,畫面關閉,昭歌眉眼彎彎,十分歡喜。 大抵無論是誰,知道自己的話被人放心上,哪怕只言片語,總是開心的。 天色漸晚,光影憧憧,燭影將昭歌的睡顏幌地格外溫柔,陸遇探診結束之后,以為她睡了,輕聲繞出屏風,卻聽得一句,“容樾,你睡了嗎?” 他好奇回望。 塌上的小丫頭縮在暖橘色的光里,睖睜著眼,抱著脖子上掛的玲瓏骨骰子,強撐著睡意,一字一句,“容樾,我要睡了?!?/br> “容樾,晚安……”尾音甜膩,囈語漸輕。 此刻。 漠北邊境營帳。 容樾輕啟薄唇,“晚安,丫頭?!?/br> 垂眸,指尖溫柔纏繞著淡粉色的光,轉眼化為星子。 營帳內,一片漆黑。 衣袂被刮得紛飛,銀色的月光泄進來,賬內無數不速之客蒙面包圍,殺意四露。 他的指尖,血蓮薄刃發出妖冶詭異的光。 第18章 哇哦有點想他 風掀起獵獵飄動的營帳一角,冰冷的雪地月光xiele一束進來,氣氛緊繃,劍拔弩張。 容樾這般坐著,余人不敢妄動,容樾是血獄營里披尸踏駭走出來的怪物,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武器。 當年他孤魂野鬼似的游蕩在道上,其瘋狂、強悍足以令人望風而潰。 “容樾,都是榜上的殺手,誰也沒有壞了規矩,弱rou強食,叢林法則,你也不必...怪我們!”頂頭的殺手緩慢自背后抽出長刀。 這些年來殺手榜前十的殺手前仆后繼多少次,均鎩羽而歸。 殺死容樾,已經不僅僅代表著能夠得到令牌,號令九州殺手,而代表著作為一名殺手,至高無上的榮譽。 凄茫茫月光,長刀鋒芒一亮,掠過容樾嘴角訝異的笑。 “一起嗎?” “當然,你想跟殺手講什么仁義道德!” 他嘲笑一聲,舉刀沖過去,容樾頭微偏,鬢側的一縷鴉發劃過刀背,掐著那人的脖子,如鯊魚穿過沙丁魚群,鬼影似的掠過眾殺手,狠狠地將他摔在地上。 “廢物?!?/br> 就是這些廢物,顯得這個殺手榜看起來可笑至極,他至今沒有明白。 為什么他會在這樣一個蝦兵蟹將都能躋身的榜單。 余光里,其余殺手盯著他袖間若隱若現的光,眸里露出貪婪的兇光——血蓮薄刃! 趁著容樾應付不及,邊角一列大梁派來的殺手訓練悄悄溜出了廝殺的戰場,按照原計劃,聲東擊西,火折子一扔,一道火光在雪地上蜿蜒爬行。 在他們興奮的期待里,應當有一陣轟鳴聲,火光沖天,將容樾與那些頂尖的殺手焚燒殆盡。 轟鳴聲響起。 又片刻安靜。 他們自半空躍進營帳,半明半昧的光影間,瞧見容樾不知寐否的側臉,以為他死了,便試探著從他袖中摩挲,冷不丁,撞上一雙冰冷猩紅的眸子。 “??!”有人嚇得倒退了一聲。 其他營帳有人探頭,副將了然道,“王上吩咐了,今晚無論多大的動靜,不許去打擾他?!?/br> 混亂中,漫天雪地里正是一副火光燒紅了天,透過狼藉的營帳,里面是滿地的血,堵門的詭異尸體,以及肆意屠戮的畫面。 容樾留個了大梁活口。 轟鳴的火光中,容樾的側臉被照得半邊血色,赤色的發帶應風而舞動。 那個俘虜瞪著眼,突然想到,雖然他也是排行榜前十的人物,但是和眼前這個人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活物。 容樾還是個人嗎... 他早就是在生死邊緣游走的人,一個尚孩童就已殺人不眨眼,隨著亡命之徒沖進極樂賭坊,在血獄營食腐尸茹生血的畸形。 他還在愣怔,人已被大越的人拖進了亂俘營。 薄薄的一層雪落在修長蒼白的指尖,冰冷又干凈,不知怎么的,容樾望著自己的掌心,想起一個問題:若是別人先生殺意,他出手了,算亂殺人嗎? 他沒有這個概念。 *** “催催催!哀家都要煩死了!”蕭太后摁著額頭,折子甩在地上,跪著的一眾人瑟瑟發抖。 容樾如今是越來越不服管了,多少封急令發出去了,卻是一些沒有回。她派過去的那些親信,一些消息都沒有,怕是早就糟了他的毒手了。 王君嗜殺,戀戰不歸。 杳無音信。 文臣武將的折子在她那里堆積成山,她一連幾日沒有休息好,眼尾細密的紋路增加,侍女青鸞貼心地遞上一盒胭脂,蕭太后眉目緩和些,由著人揉著眉梢,不消片刻細紋消弭殆盡,肌膚頓時嫩若少女。 心情好了些,她想起來問了一嘴,“昭歌那邊如何了?到底是個小丫頭...” 青鸞揉著太后的眉心,安撫道,“蓮燈師太已將一切布置好,如今小殿下衣帶發梢盡然是幻香,容樾若久沾之必定日漸虛弱,小殿下是您的外孫女,闔該替您做些事情,太后何須自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