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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太醫院醫署,暫住掖蘭庭,目的是照顧昭歌。 只是掖蘭庭主殿實在氣息陰沉,他倒寧愿多往昭歌那里跑跑。 同在掖蘭庭,他更喜歡小丫頭偏殿那里。 這小姑娘周身盡然是清新的氣息,房間布置精致明麗,不知怎的,待在一處,總讓人心扉舒適,頓覺明謐安寧。 與主殿截然相反的溫暖畫風。 他不自覺會同她多說兩句。 “臣于王君算是舊識,小殿下若有想了解的,不妨去問問微臣?!?/br> 昭歌正躺在床上補習落下的課程,國子監考試要到了,昭萱成績優異,能去容亦所在的天字班,定然沒有問題。 她……就難說了。 半瞌睡間她忽地清醒過來,疑惑地“啊”了一聲。 陸遇頗耐心,語帶試探,“關于王君,小殿下有沒有什么想問的” 昭歌咬著筆頭,嗯了聲。 歪著頭望陸遇,“他答應我不會亂殺人,會做到嗎?” 陸遇一愣,旋即笑出聲,“抱歉小殿下,臣……不知,難道,小殿下沒有別的什么想問的嗎?” 別的 別的什么? “不問?!?/br> 對著陸遇略帶疑問的視線,昭歌搖了搖頭,“我知道,秘密就是秘密,我尊重他的秘密?!?/br> 陸遇沉默了片刻,想著現在……細作都這么有自我cao守的嗎? 過了會兒,她眉頭又糾到一起去,頭一頓一頓的,困得要睡著,陸遇好奇地望過去,塌上左一本術數,右一本詩集,大喇喇攤開著,比主子的臉還干凈。 只見她閉著眸子,面無表情地寫下: 這句詩,表達了角貝塔深沉的思鄉之情…… 陸遇:…… *** 大越主武,騎射亦是國子監必學科目,場地設在每年秋狩的靈犀山外圍。 昭歌以前心臟不太好,不能參加劇烈運動,這也養成她懶得動的習慣,她又怕冷,裹著狐裘躲在高處磕糖。 容亦少年英才,小小年紀樣樣拔得頭籌,幾乎是國子監少年嫉妒、小姑娘愛慕的對象。好多小姑娘在他射箭時偷偷看著,甚至還有人拋擲以紅梅,容亦放下弓箭,微微頷首一笑。 小姑娘們紅了臉。 容亦往回走,覺得有人跟著他,回頭一看,有個小姑娘一趨一步跟著他,瞧他回頭,也不怯,手里捻著枝梅花,歪著頭沖他莞爾一笑。 容亦想起初見的宴會上靈動可愛的小姑娘,溫和笑著,“我記得你,昭萱小殿下?!?/br> 我記得你,小殿下。 啊啊??!好甜!!! 昭歌心里土撥鼠尖叫。 “喂!陳昭歌!” 昭歌看的入迷,冷不丁被陡地一句高聲嚇一跳,側眼是謝隨風不爽的側臉,“你跟你meimei換了組別,換到跟小爺一組,原是為了看那個小白臉!” “哪有???”昭歌懶得回他。 “你只是個質子,除了小爺看得上你,誰敢娶你,你就是不知好歹!” “……是是是,我也沒那個意思,我也不會嫁給你,做夫妻我配不上你?!?/br> 話語里已經有了應付,有一種對他凌厲的反抗與告饒。 “你!”謝隨風想不出話來膈應昭歌,“小爺文武雙全,哪樣比不上那個小白臉……” 話音未落,他尾音顫了線,瞧著遠處慵懶走來的白虎,腿都有些軟了,“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大白耳朵豎起來,疑惑地看著草地上尖叫著跑掉的人類幼崽,歪了歪頭,抖了抖胡須,走到昭歌身邊,親昵地蹭了蹭昭歌的手。 它最近有些開心,被狗比容boss拔光的胡子都長出來了,它如今走在幽林里,十分威武霸氣。 昭歌困勁上來,它溫馴地趴下,由昭歌靠著。 也不知道容樾那邊如何,他答應她不會亂殺人,但是說不定也是瞧她當時迷糊,胡亂應下去的,他覺得無關緊要罷了。 不行不行。 【昭歌:666,調一下容樾那邊的畫面?!?/br> 【管理員666:90積分?!?/br> 【昭歌:…現在也不缺這點錢?!?/br> 畫面一轉。 大越首戰大捷,雪地營帳里為了爭戰功討論地面紅耳赤,恨不得馬上要打起來,就在簾子掀起來的一瞬間,營帳里安靜了一瞬。 外面的風雪聲、牲畜的叫聲、火爐噼里啪啦的炸裂的聲,似乎都在那一刻被這天寒地凍凝住了。 容樾神色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鴉發由著青色的發帶松垮地挽著,一身冷薄黑金加身。 他緩慢地行至首座,優雅執起酒樽,睨了眼眾將士,“繼續?!?/br> 這個場景好像在那里見過,應該是一個森林爭霸的番見過。 幽林里的小動物們各自占山為王久了,想選個大王,所有的小動物通通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拿出來,證明自己的力量,到最后爭地面紅耳赤,誰也不想退步。 吵到要打起來的時候,幽林里來了只老虎。 老虎優雅緩慢地路過,它甚至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小獸,慵然踏著步伐,老虎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小獸不自禁地為他讓開道路。 它只是停了下來,掃視一圈,在山洞里找個安靜地方。 窩著,睡覺。 沒有獸還敢說話。 昭歌凝望著容樾。 留給昭歌這個角度的,是一副淡漠的側臉和精致的下頜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