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之間相隔的不遠，也就幾步的距離。

    我還沒有演過戲，如果到時候表現的不好，還請明芷你帶帶我了。

    東菱雙手合十表現的略微俏皮，以此來掩飾和宋明芷對視時的心虛。

    這真的不是她自愿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宋明芷眼里含著笑，卻讓人有幾分猜不透她的真實情緒。

    沒等東菱說話，她又繼續說：我一開始本打算拒絕的。

    欸？

    因為宋明芷的這句話，東菱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因為當初我和你簽訂協議寫的很清楚，我不能夠拍吻戲和床戲宋明芷望向東菱，意味深長地問，但和你是例外，對嗎？

    那一點明晃晃的笑意，帶著幾分危險曖昧又赤裸裸的試探，讓暗含獨占意味的包養協議本質浮上水面，幾乎是將東菱架在火上炙烤。

    東菱不知如何作答，進退兩難。

    她欲哭無淚的腦內呼救：【021救我！】

    救命救命救命！

    第14章 達咩達咩

    對于宿主的呼救，021表示：【當然是啊，我們霸總都是不慫正面干的！】

    東菱：【干你[嗶]】

    宋明芷好整以暇地看著東菱面上的反應，其實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想從東菱那里得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但她希望那時能讓她不失望不至于意興闌珊的。

    看著宋明芷的眼神，東菱仍然在糾結中，如果回答是的話，那種私心也就暴露無遺，可如果回答不是，又和她因為系統任務產生的行為產生了駁逆。

    她的確是對宋明芷抱有目的性，但是這種目的性不是宋明芷以為的目的性。

    東菱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宋明芷設下的言語先進以至于在思維怪圈里打轉，于是她索性答：是，也不是。

    最開始簽訂那個協議是因為我會比較擔心，因為這里的誘惑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要成為藝人的話，隱私必定會被很多人關注，但這個是有時效性的，只是我暫時也不好說那個時效是多久，不過你是做演員不是做偶像，等到進入成熟期，這些也就不用擔心了。

    東菱越說越順暢，她是這么想的不假，就算沒有系統硬性要求，東菱也會對公司藝人要求在上升期最好不要戀愛，如果戀愛了也一定要報備。

    至于和我我是有些私心的，你這么好看，我怕別人會有想法，東菱十分誠懇地說，然后彎了彎眼眸，但我不一樣，我們是朋友啊，我對你是不會有非分之想的。

    說好借位就是借位，她可不整那些亂七八糟的。

    至于加一場吻戲什么的，那是投資人干的，和她東菱有什么關系！

    東菱的反應有些出乎宋明芷的意料，是猜不透的真假難辨。

    看來我還不足以讓你心動。

    宋明芷開玩笑似的說，讓氣氛又輕快起來。

    幾乎是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宋明芷在心里警告自己言語越界。

    宋明芷從不會和人開這方面的曖昧玩笑，她感覺到今天自己有些反常。

    而造成她反常的源頭也對這句玩笑一笑置之，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會讓很多人心動的，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

    東菱可以預見等到影片播出后宋明芷正式進入娛樂圈會有多受歡迎，宋明芷一定會讓很多人為她心動。

    當然了不包括現在的她，東菱知道后邊說不定還有什么破廉恥的任務，但是她想到可以鉆漏洞，加上抱有說不定什么時候021就聯系上了總部聞寒就能醒了的想法，也沒有去顧忌太多，而是走一步看一步。

    宋明芷沒有再繼續追問了，她看著東菱的眼睛笑著道謝。

    可能是她敏感多疑了，多疑總不討人喜，以此容易衍生的自作多情也讓她自己困擾，大概是沒人這么不求回報的對她好過，她不該這么揣測。

    外面好冷，景還沒搭好，先去休息室吧。

    冬日干冷的風吹得讓人有些臉部發麻，東菱揉了揉自己的臉，提出了建議。

    本來剛剛是要開拍某些情節的，但是因為童翱增添的劇情，程戈又有了別的想法，要先拍一些空鏡，演員們可以先不就位。

    好。

    宋明芷點頭，她身上穿的是在電影里的服裝，電影里的季節處于初秋，所以她身上的衣服比較單薄，在冬季的冷風里有些泛涼。

    從最初的取景地到休息室有一條小徑，周圍本來是豐茂的花草，現在也凋零萎靡著，偶爾有兩片沒有打掃干凈的落葉鋪就在上面，讓鵝卵石小道也泛著涼意。

    【任務：握著女主的手放進口袋里為她取暖，完成后任務進度： 1%?！?/br>
    東菱本來在看著小石子出神，被腦海里忽然響起的聲音弄得一個激靈。

    好，聞寒，你好得很，你不僅玩這種金主協議，搞什么吻戲，你還要玩這一出做暖男。

    東菱想著聞寒平日里那拽的二五八萬的臭屁高冷樣子，在心里咬牙切齒。原書男女主談戀愛為什么是她這個惡毒女配遭殃，這合適嗎這合理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021：【宿主，做吧，為了世界和平，再忍一忍！】

    021也有苦說不出，它霸總系統向來都是天涼王破的，什么時候要這么卑微的求宿主不要放棄任務了、

    東菱不是不想忍，問題是她這件衣服，她就沒有口袋！

    她穿的這件大衣，是輕奢冬季新款，沒有口袋，它沒有口袋！

    她穿的褲子倒是有，但是她能溫情脈脈地握著宋明芷的手，然后費勁的把她們倆的手塞進她的褲兜里嗎？

    她能嗎？？？

    那都不是霸總文學，是鄉村愛情了吧？她必然不可能那么做，長這么大她就沒那么傻批過。

    021也沉默了，東菱說的那個場景它都不敢想象。

    021忽然靈機一動：【它只說了是口袋，但是沒說是誰的口袋啊，宋明芷也有口袋，上啊丫頭！把你的手伸進去！大膽點都是加過吻戲的人了！】

    東菱默默地瞥向了宋明芷的放在風衣口袋里的手，開始反問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這1%的任務進度。

    啊啊啊那可是1%??！不是0.1%不是0.2%，是1%！

    如果是一個半月前，拿到24%的她會不屑一顧，不就是1%嗎，可是在她辛辛苦苦刷了一個半月的任務，加起來進度就2%還被扣了4%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人間疾苦。

    這和辛苦加班996一個月最后發現自己還要倒貼公司二百塊的社畜有什么區別？

    怎么了？

    宋明芷感覺到了東菱的視線，有些疑惑地在自己身上看了看。

    我不太抗凍，手好冷哦。

    東菱下意識地說，并且伸出了手給宋明芷看，在她還猶豫著是否要完成任務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誠實地開始任務了。

    宋明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脈絡因為受凍格外的明顯，連向來帶著些淡粉的圓潤指尖，也因為寒冷淡了顏色，因為涼意不自覺地輕顫著。

    可以借你的口袋暖暖手嗎？

    東菱指了指宋明芷的口袋，神情純良。

    剛剛因為反復懷疑東菱而自我反思的宋明芷：

    第15章 達咩達咩

    又是一陣冷風拂過，東菱身體不自覺顫了一下，呼出一口白霧。

    她并不確定宋明芷會不會接受她的請求，因為這種情況實在親密了些，只適合在比較要好的可以親近的朋友之間發生，她和宋明芷或許還沒有到那個距離。

    可不管能不能成功，總是要試上一試的。

    宋明芷看著小姑娘被凍得白慘慘的臉，猶豫了一瞬做了決定。

    她將自己的手從口袋里抽了出來，對著東菱點了點頭。

    東菱可不打算這樣，任務的重點是手放進口袋里，但是在這個重點之前還有一個先決條件，她要握著宋明芷的手。

    于是在宋明芷的手抽出來的那一瞬間，東菱飛快地握住了宋明芷的手，然后一起放進了宋明芷的口袋里。

    她的動作無比順暢自然，宋明芷在接觸到冷意的那一刻怔愣，有些反應遲鈍。

    走吧。

    東菱因為姿勢緣故靠著宋明芷，對上她的視線朝前方努了努嘴，抬腿向前走。

    這已經超過了宋明芷平日的社交距離，哪怕和計一靈，她都沒有這樣手挽手過。

    宋明芷這邊不解其意暗自苦惱，卻發現小姑娘甚至得寸進尺變本加厲，那貼在她手背上冰冷軟滑的手掌甚至用力的將她的手握了握。

    你的手好暖和。

    東菱發出喟嘆，像只被暖氣吹拂的受凍的貓。

    宋明芷看著她無知無覺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始終沒有說。

    【任務完成，主線進度：23%?！?/br>
    東菱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氣，剛剛那句話純屬是她感慨而發，因為宋明芷的手真的很暖和，不算guntang，而是溫熱。

    對于她快凍成冰塊的手來說，絕對是個舒服的溫度。

    她沒有了剛剛的局促，在路上漫步起來，心里想著這樣的任務還挺不錯的，起碼比她第一次接到的任務要好得多，一點也不姬里姬氣，就是她們直女之間的正常交流。

    宋明芷沉默了一路，從最開始手掌相碰的觸感和溫度所產生的不自然中脫身，在東菱手心的溫度和她趨于一致的時候，竟然有些習慣起來。

    東菱眼見休息室到了，非常順暢抽手推門朝里走了進去。

    小譚，倒杯熱水，給你宋姐也倒一杯。

    東菱叫著宋明芷助理的名字，坐在了最靠近暖氣的地方，被暖風熏的瞇了瞇眼睛。

    小譚應聲，連忙走去了飲水機旁。

    室內異常溫暖，東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懶散的窩進沙發里。

    謝謝。

    宋明芷下意識道謝，接過裝著熱水的紙杯，看著里面輕輕蕩漾的水波，眼眸微垂。

    她有些疲憊，為心里反復橫生的波瀾。

    手心似乎還殘存著那種觸感，在東菱的手從她手背上離開的那一瞬間，指尖也輕輕掃過那塊肌膚，讓她那只手臂都瞬間產生了些異樣。

    宋明芷看著東菱愜意的模樣，忍不住在心里想著，可能這是正常的社交距離，只是她和別人不同尋常而已嗎？

    宋明芷也不多想了，拿起劇本繼續背著臺詞。

    她既然進入這個圈子，那也是做了一些功課的，程戈的要求很嚴格，她不會輕心以待。

    東菱本來是被休息室里的暖氣吹得有點犯困的，結果抬眼一看，發現宋明芷居然這么努力，想到她加的那場吻戲，東菱含淚戴上耳機去聽表演入門網課了。

    東菱原以為自己起碼過個半個月才會上，因為原本的拍攝計劃是定好了先拍哪個部分的，但是導演這種藝術工作者也是很看感覺的，程戈拍著拍著就決定要先把吻戲那一幕提前拍出來。

    我現在沒有辦法專心致志，我只要一閉眼，腦海全是那個構景，我一定要先把它拍出來，先把它拍滿意了，我才能夠再去拍別的。

    以上，是程戈的原話。

    東菱聞言也只能上了，雖然他是資方有話語權，但是她想要把這部電影拍好，那就一定要聽導演的，程戈說什么就是什么。

    布景，燈光，攝影全部就位，東菱穿著繁復華麗的大擺黑色洋裙，看著化妝師給她描唇。

    她回想著這一場景的前景提要，這是一場宴會，模仿著歐洲中世紀的風格，來往名媛豪紳都按著主題風格著裝，主角顏聽也在其中。

    她跟著自己盯著的嫌疑人目標而來，嫌疑人涉嫌組織賣yin和謀殺，但是他一直將尾巴藏的很好，顏聽盯了他很久。

    顏聽得到消息，嫌疑人的客戶很可能會在這場聚會上出現，并且他們會在這一場聚會里達成某種交易，顏聽便混了進來。

    顏聽的窺聽計劃十分危險，她被發現之后立刻逃脫，嫌疑人也就是這次聚會的發起人，立刻安排人手搜索并且封鎖了出入口。

    在即將被發現之際，顏聽被一個女人抓住了手。

    她被那個女人抵在了墻壁上，旁邊是大片的青蘿藤，形成了一個絕佳的密閉空間。

    她猝不及防地被吻住，前來搜索的人也看見這火辣的一幕急忙避讓。

    顏聽因此逃過一劫，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只給她留下了一把鑰匙，一把不知道作用于何處的鑰匙。

    東菱看著紙上童翱的描寫，童翱根本沒有直接寫那個女人的臉長什么樣，有什么樣的神態，只寫了網紗之外露出的一雙紅唇和一身華麗貴氣的裙子，讓人難以靠近。

    如同布著星光的夜幕一般浩淼神秘，讓人望而生畏。

    東菱戴著覆著網紗的禮帽，口紅擦了好幾次，最后是化妝師疊涂了幾種顏色，才調出讓程戈滿意的顏色。

    童編，我的臺詞是什么？

    東菱看著自己拿到的紙，上面只有程戈畫的分鏡圖，告訴她她需要擺出什么樣的姿勢，然后就是童翱描寫出的人物感覺和需要做的階段動作，但是沒有臺詞。

    就一個滾字，就在那群人朝你問的時候，你就表現出那種正在接吻被人打斷的不悅感，說出這個字就可以了。

    童翱非常具有職業精神，一定讓老板舒舒服服的加戲，就一個字，絕對不用老板多背詞。

    東菱點頭給予肯定，在心里把童翱劃進了公司可以持續發展合作的人才名單里。

    化妝室外，宋明芷正在拍攝前置劇情。

    她穿著一身小西裝，這是典型的紳士打扮，頭上戴著紳士帽將頭發遮住，潛行在衣香鬢影的宴會廳里。

    程戈喊過的時候，東菱正好從化妝室里走出來。

    東總！

    湯諾發出輕呼，看直了眼，她一直知道老板好看，但沒想到可以這么好看，就像是油畫里走出來的暗系女王，面龐若隱若現，一雙紅唇殺人。

    她當初的想法果然是對的，如果那時候老板甩給她50萬是想潛規則，那么吃虧的一定是老板！

    宋明芷聽見湯諾的那聲驚呼抬頭，朝著東菱望去。

    穿著黑裙的女王一步步朝她走來，站定在她面前時，微微仰頭望著她。

    面紗之下明亮的雙眸若隱若現，那雙紅唇彎起，透著些風情的無害。

    宋明芷神色未改，卻有些心尖泛癢。

    她想起那天東菱醉酒的時候，也是這樣微微昂著頭看著她，眼眸濕漉漉地喊她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