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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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港發生一起貨船傾翻事故,現場數百箱煙草被海水浸濕,損失超千萬。 神奈川區廣臺地區發生一起入室搶劫案,一家三口死于非命。 近年來強勢崛起的森氏株式會社正式宣布將于7月在東京證券交易所上市。 毗鄰橫濱港的工廠大道一處儲存煙花的倉庫發生爆炸事故。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條消息上。 報紙的文字版塊旁邊還附著黑白的航拍照片,上面一處倉庫上濃煙滾滾帶著火光,周邊幾輛大型消防車將狹窄的道路占得滿滿當當。 那不是什么儲存煙花的倉庫。 福澤諭吉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港口黑手黨用來儲藏走私槍支和彈藥的武器倉庫。 來了。 福澤諭吉幾下折起了報紙,長抒了一口氣,將報紙塞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當然細心注意了分類。 他有些可惜地看了看剛剛從果干鋪買的梅子。 看來是吃不了幾顆了。 福澤諭吉回到了臨時住所,把梅子好好地儲存好之后,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次性電話卡塞進新買的手機之中,撥打了一通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福澤諭吉沒有再多做什么隱藏身份的偽裝,直接用自己本來的低沉音色說道,想要對宇智波楠雄下手的人,是森鷗外。 另一邊傳來手機崩裂般的咯嚓聲,宇智波佐助還帶著少年稚氣的嗓音中帶上了扭曲的殺意,他說,你說的是真的? 證據和資料都已經整理好了,我會再跟你聯系約定時間和地點,把這些東西給你,但是現在聽我說。 福澤諭吉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一定以為宇智波楠雄是因為他為港口黑手黨收集到的這些情報才會身陷危機,被敵對組織盯上暗殺,只要解決掉這些殺手他就會得到安全,對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久久沒有答話。 但福澤諭吉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平靜地說道,然而事實并不是如此,所有站在港口黑手黨對立面的組織都對宇智波楠雄恨之入骨,但是他會遭受襲擊卻是森鷗外的有意為之,如果不是他停止了對宇智波楠雄的保護,在橫濱擁有著龐大勢力的港口黑手黨是絕對不會允許窺心者真實身份泄露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不被自身所處的組織庇佑,卻遭受了其他組織的敵視,只要宇智波楠雄還身處港口黑手黨一天,只要森鷗外還沒有消除對宇智波楠雄的殺意,他今后的每分每秒都要與死神相伴。 第71章 成形 [他今后的每分每秒都要與死神相伴。]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在想些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沒有想。 他只是在腦海之中重復著這句話,慢了一拍之后才反應過來這句話語之中所包含的意思。 宇智波佐助莫名想起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時的情景。 從醫院醒過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 宇智波佐助的眼前都蒙著一層血色的薄霧。 他沒辦法忘記那個夜晚他見到的一切。 到處都是紅色的。 天上高懸的圓月是紅色的, 潑灑在墻面上的血跡是紅色的, 四處燃燒著的火焰是紅色的, 那一雙雙空洞的眼睛是紅色的,倒伏在木質地板上父母的尸體也是紅色的。 只有那個人是漆黑色的。 如同一團攪碎著惡意與殺意的渾濁霧氣, 帶著深淵般不可凝望的混沌, 朝他投來一瞥。 在那一刻,他無法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被一種巨大的絕望所壓倒,壓彎了脊梁,壓碎了膝蓋, 壓垮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他會殺了我。] 超越了父母族人被殺死的悲痛與憤怒, 無與倫比的恐懼清洗了他身體內所有的人性與情感,只有動物最卑劣的求生本能還殘留著, 他下意識地想要求饒,向那團漆黑色的霧氣求饒, 祈求他讓自己活下去。 然而恐懼攥住了他的喉嚨, 讓他聲帶緊繃,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那時候就這樣死去說不定還會好一些。 然而那個男人卻施舍般地放過了他。 從白色的病房蘇醒過來時, 宇智波佐助意識到了。 從今往后所有的瞬間, 他都要毫無尊嚴地背負著這樣讓人想要作嘔的施舍活下去,時刻記住自己是因為那個滅族兇手的手下留情, 才能繼續留在這個世界呼吸。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他痛哭流涕, 咆哮嘶吼, 抑或沉默不語,所有人都一擁而上,用柔軟與憐惜將他包圍,可是從來沒有人明白他真正痛恨的是什么。 不是殘忍地殺害了所有族人的宇智波鼬,而是那個在滅族仇人面前卑躬屈膝茍且偷生的自己。 是那個即使看見了父母的尸體還依舊在自欺欺人地相信著宇智波鼬的自己。 如果,那時候跟大家一起死掉就好了。 血色朦朧之間,這樣的想法再次悄然升起。 直到那團小小的柔軟的生命將他從那種無處發泄的憎恨之中解救了出來。 他說:我們從你父母身邊找到了他,這是你的弟弟,佐助。 [這是,我的弟弟。] 他顫抖著手將那團溫熱的脆弱的生命抱在懷中,看著他跟自己相似的眉眼,相似的面容,和相似的命運。 不知為何,淚水奪眶而出。 有一種超脫云霄之外的平靜將他哀嚎的靈魂從那個血色的夜晚拽了回來,好好地安放回了那具行尸走rou之中。 宇智波佐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如墜天堂般的安寧與靜謐,他笨拙地學習著如何擁抱那個孩子,如何讓他停止啼哭,讓他展露笑顏,讓他安心入眠。 只要注視著那個孩子,就仿佛可以看見自己被中途斬斷的人生的延續。 他的目光已經永遠停留在了過去,但是通過楠雄,他卻仿佛能隱隱窺見那讓人心生憧憬的未來的明亮光輝。 但是電話對面的那個人卻跟他說死、神、相、伴?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他們想要奪走他發誓要守護的弟弟,奪走他奇跡般重新延續的命途,奪走他窺見未來的眼瞳。 那個在血色之中發了瘋的狂亂靈魂似乎在這一刻被驚醒,哀嚎尖嘯著要殺死那個人,要摧毀所有會觸痛他傷疤的事物,軟弱不堪卻又狂熱至死。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宇智波佐助重復著對電話喃喃著這句話,語氣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壓迫感,反倒平靜而輕飄,像是隨口的自言自語。 請你先稍微等一下。福澤諭吉沒有驚異于宇智波佐助明顯不太正常的精神狀態,他的語氣依舊沉穩而讓人信賴,你是無法對森鷗外出手的。 為什么不能? 福澤諭吉能聽見手機再一次崩裂的聲音,但他依舊不急不緩,平靜地敘述著,如果我得到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宇智波楠雄應該曾經對你下過命令,或者是跟你有過什么約定,要求你不能主動除去威脅到他安全的潛在因子不是嗎? 是,沒錯,但是!宇智波佐助語氣暴躁爭辯著,他當然記得自己跟楠雄的游戲規定,但是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沒有但是。福澤諭吉打斷了宇智波佐助的話語,約定就是約定,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毀壞,否則的話,在他心中會不會對你這個本應該做表率的哥哥失望可是未知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就是為了讓你能夠不破壞約定地解決這件事情而來的。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一會,冷淡而警惕地問道。 讓你們脫離港口黑手黨。福澤諭吉毫不猶豫地這樣說道。 宇智波佐助等了一會,也沒聽見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出下面的話來,猶疑地問道,就這樣? 這樣就足夠了。 福澤諭吉本想這樣說,但是又想起來江戶川亂步囑咐過的話語,已經快要脫口而出的話語被他咽了回來,改口道,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 讓我說服你們加入我所建立的組織的機會,我負責竭盡全力地向你們展露誠意,你們負責決定是否與我共事。 果然還是有所圖謀的。宇智波佐助冷哼一聲,卻在福澤諭吉說出要求之后語氣明顯隨意放松了下來,那么你的解決方案。 福澤諭吉暗暗感嘆道江戶川亂步的算無遺漏,繼續說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按照你跟宇智波楠雄的約定,在森鷗外對你出手的時候進行反擊就行了。 對我出手?宇智波佐助的語氣上明顯帶上了驚異與疑惑不解。 沒錯,對你出手。福澤諭吉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卻沒有向他透露具體的計劃,只是這樣說道,作為直屬首領的游擊隊隊長,你應該有著比任何人都多的靠近森鷗外的機會,換一個思路想,這也意味著你也擁有著最多的對森鷗外下手的機會,他在決定對宇智波楠雄下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連你一起解決掉了,所以才會安排你負責這個最靠近他心臟的位置。 這樣的話,隨便編什么需要將你視作叛徒的理由都能取信于人。 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舍不得你這把利劍,把除去宇智波楠雄的計劃做得更完美,更毫無遺漏,我們也會給他制造出不得不對你出手的事件,所以你只需要靜靜等待著時機就行了。 我們會在湯水沸騰之時,給你一個信號讓你做好準備的。 我明白了。宇智波佐助說道,而后他沉默了一會,語氣復雜,你這家伙,也不是只會揮舞手中的廢鐵嘛。 福澤諭吉意識到對面的那個孩子認出了自己的聲音,他輕笑一聲,難得開玩笑道,那可不是什么廢鐵,而是我的半身啊。我們之間的羈絆,就跟你跟你弟弟之間的一樣深。 哼!卻不知道那里戳到了宇智波佐助的怒點,他重重地哼了一聲之后,用一種可以稱得上是咬牙切齒的語氣對電話另一頭說道,我和楠雄之間的羈絆天下第一誰也不可能比得上!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迅速地掛斷了電話,沒有給福澤諭吉留一點反駁的機會。 福澤諭吉怔愣了一會,無奈地搖了搖頭。 。 另一邊,森鷗外拿著張武器倉庫爆炸后的損失報表,對著深深埋著頭恨不得鉆進地縫里的財政部部長發出了悲慘的哀嚎。 啊啊本來還打算讓公司在7月份上市的,那樣的話弄一些正規渠道的資產可方便的多,偏偏在這個關節眼上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前好不容易好看起來的賬本都被打回原形了! 是、是屬下辦事不利。財政部部長唯唯諾諾地說道,他的兩條腿都在打顫,額上的冷汗凝成豆大的一顆滴落在地板上都不敢伸手去擦一把汗。 怎么能怪你呢?森鷗外捏著那張報表,朝財政部部長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明明是負責看守武器倉庫的人的錯。 森鷗外的語氣冷厲了起來,我已經收到后勤部負責收拾現場的人的報告了,那上面說在現場總共也只找到十三具尸體,可是我記得我派出去看守倉庫的可是一支五十人的部隊啊。 既然沒有為了保護港口黑手黨的利益而死,也沒有在事件結束之后去紅葉那里請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剩下的這些人都已經叛變了呢?森鷗外微笑著看向那個臉色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的男人,咬著字說道,你認為呢,內山君? 他們肯定都是叛徒。內山毫不猶豫地說道,明白如果不把那些人指認為叛徒,代替他們死的人肯定就是他。 總有人要為武器倉庫的損失負責,不是他們,就會輪到自己。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森鷗外依舊掛著微笑,似乎認為這樣可以讓他看起來更可親一點,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么追查叛徒的工作就由你跟廣津君負責如何? 你可要好好清點清楚了,港口黑手黨損失了多少,就要讓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內山朝森鷗外鞠了一躬,隱隱察覺到森鷗外放自己一馬的想法,深深地松了一口氣,連一枚螺絲釘的損失屬下都不會放過的。 他的語氣上帶上了狠厲的色彩。 第72章 圈套 自龍頭戰爭結束以來, 港口黑手黨內部很久沒有這樣大的動作了。 財政部部長內山晃在首領的授權之下擁有了隨時調動黑蜥蜴部隊和徹查干部以下所有人的權利。 這個所有人之中,甚至包括了直屬于首領的行動部隊。 然而得到了這樣幾乎等同于銀之手諭的權利,本職只是管理賬目分撥經費的內山晃卻顯然在追查叛徒這種事上一無所知, 時間一天天過去, 他幾乎將整個橫濱都翻了個遍卻沒有找到半分叛徒的蹤影。 內山晃逐漸急躁了起來,走投無路的他甚至開始將手伸向港口黑手黨內部, 從最底層的人員開始, 一層層地往上調查, 不論是誰,只要被他揪出了一點跟那些叛徒有所聯系的證據, 就會被他下令就地處決, 而冷酷殘忍只聽從命令行動的黑蜥蜴顯然不會手軟。 他在刀鋒架在脖頸之上的恐懼中,逃避似的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掌握著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利之中,做得越來越火, 甚至傳到了森鷗外耳中。 于是時隔一周,內山晃再次被森鷗外傳召到了首領辦公室之中。 森鷗外這次可不像是上一次那樣好說話,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張象征著他港口黑手黨首領位置的辦公桌后面, 雙手交握抵著下顎, 面容之上沒有一絲笑意。 那雙如同血月般閃爍著泠泠光澤的暗紅色眼瞳之中是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和冰冷殺意。 森鷗外看著跪伏在他面前如同篩子般抖簌著身體, 額頭重重抵著長絨地毯連頭都不敢抬起的內山晃,開口說道,我記得我交代給你的任務是追查叛徒 那聲音如同隱匿在漆黑夜晚的蛇一般柔和滑膩而冷血,而不是幫我屠殺底層成員, 削減工資支出, 順便給我按上一個濫殺的名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