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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們彼此都是初戀,可有一點春承很明白,想要和一個人長長久久在一起,就得有長長久久的覺悟。 “今晚,我想回家住?!敝列惆崔嘀暮募毼?潮.涌,得以與她四目相對,視線碰撞的一剎她不禁感嘆:春承,生得真是好看。 “回家???”春承沉吟著咬上勺子。 “不行嗎?你不陪我嗎?” “行是行的?!毕氲經]寫完的課業,春同學慢騰騰放下瓷勺,靈機一動,壞心思冒上來:“秀秀,想要我怎么陪你?” “自然是陪我回……”她話音一頓,左右臉頰適時地飄上兩朵紅云,輕斥一聲:“你又在想不正經的了?!?/br> “哪有?!贝撼卸核骸霸滥富貏C都已經有一陣子了,可憐我還沒有享受過和秀秀同榻而眠的滋味……” “你!”擔心被人聽到,至秀匆匆環顧四周,所行所舉像只謹慎的梅花鹿。 春承眼睛藏著笑,藏著壞,沒防備一個魚丸再次被送到唇邊,她哼了聲,不好不吃,于是不情不愿地啟唇,成功被魚丸堵住了接下來的調侃。 至秀長松一口氣。 她還真怕,怕春承荒唐得沒了邊,什么話都敢往外冒。 讓她……讓她情何以堪啊。 魚丸被咽下,對面的女孩子冷著臉慢條斯理進食,春承慣愛逗弄她,這會竟老老實實從書包取出未完成的課業,自覺走到隔壁桌,埋首沉思,修長的手握筆而動,靈活自如,極具觀感。 起初至秀目不斜視對付碗里的飯菜,沒一會,注意力便被人輕而易舉奪走。 看著春承心無旁騖地寫作業,看著她低垂的眉眼、思考時冷漠的小臉,少女會心一笑。 哪怕被逗弄,哪怕被欺負,她還是喜歡呀。 她拄著下巴溫溫柔柔地小心注視。 正午時分,人來人往的食堂,此間天地,自成一格,旁人進不來,她們不愿出去。一眼,眷戀成永恒。 春承做事時遠比大部分人專注,她認真起來的樣子美得人怦然心動。 完成作業,收好課本,抬頭,秀秀早已用完飯等候在那。 她們的飯盒被洗刷的干干凈凈,少女白凈的臉,望過來的眼神,滿了繾綣溫柔。 春承喉嚨微動,口腔津液漸生,她一邊暗暗唾棄自己沒出息,一邊贊嘆秀秀品貌絕佳,揚唇淺笑:“走了?!?/br> 下午枯燥乏味的課程,為了讓時間過得更快點,再快點,兩人不約而同地用了十二分的心力沉浸其中。 放眼京藤,沒人不曉得凜都春家的繼承人是個藥罐子不離手的病秧子。 說病秧子委實有些難聽,京藤是全國頂級名校,上至校長,下至師生,極大部分還是盼著見到病秧子恢復健康的一天。 至少,一個身體康健的優秀學生,創造出的價值,遠比一個病歪歪的好苗子更令人期待。 是以春承時不時需要回家住,諸位師長早就默許。 倒是至秀,因著她的緣故,也能享受一些無傷大雅的便利。 暮色四合,洋車停在家門口,聽到動靜的春伯帶人來迎,肥肥的橘貓精神十足地跳到春承懷里,猝不及防,驚得春承險些出于下意識的動作把貓丟出去。 東西兩院再度熱鬧起來。 下人們忙著服侍主子沐浴,出了浴室,至秀首先針對初中課程對書墨進行了一番考核。 讓書墨上學是主仆兩人共同的決定。 面對自家小姐的問詢,書墨捏了把汗,直到最后一個問題結束,看到小姐略帶贊賞的目光,書墨緊繃的那根弦緩緩松開:“我……我沒給小姐丟人吧?” “沒有?!敝列愎∨坌θ萸鍦\:“不過,還需要努力?!?/br> 書墨倍受鼓舞:“會的,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那就好?!彼峁P在紙上寫了幾種藥材:“一個小時內,把這四種藥材備齊,我有大用?!?/br> 書墨不敢怠慢,接到任務急忙吩咐下去。 夜深人靜,距離用過晚飯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東院主人家的房間,燈火通明。 搗藥制藥,一應步驟,至秀親力親為。 一旁的書墨撐著下巴坐在桌前熬不住開始打瞌睡。 兩種藥粉,其中一種,是能致人手腳無力的強效藥粉。 藥被妥善收進白瓷瓶,這是至秀想好的自保手段。 是致人手腳無力的藥粉,而非催人命喪黃泉的毒.藥,大抵可以歸結為一個動怒的醫者最后的仁慈。 沒人能夠阻擋她和春承廝守,也沒人能破壞她的部署。 她之所以勸春承晚些回信,之所以今晚從京藤趕回東院,為的,就是在能夠自保的前提,解決攔截書信的那人。 有一個優秀的伴侶,注定了會有很多情敵,至秀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幽幽沉沉,如墜入深淵從寒潭里折射出的光。 冷意一晃消逝,她仍舊是溫柔如水優雅矜持的名門大小姐。 門外傳來好聽的貓叫聲。 至秀唇角微揚,笑意止不住從眸子蕩出來,她輕輕拍了拍書墨肩膀,書墨被驚醒:“小、小姐,怎么了?” “沒怎么,這里不用你伺候了,書墨,你回房休息吧?!?/br> 書墨一臉感恩戴德地退出去,半晌,房門被推開,斯斯文文秀美羸弱的春少爺穿著睡袍抱著枕頭,理直氣壯地邁著長腿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