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按這般設計,確實還會有一個邪神,針對西大封?!?/br> 聽出言外之意的謝崢嶸頓了頓,繼續道:“但即便是我,也想不出,邪神要如何折斷心劍?!?/br> 又或者說,要如何摧毀人的信念? 魂靈和尸體,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可以看見,可以觸摸的東西。 魂靈的七情六欲,常人無法想象它,但巫祝能夠觸摸它,清洗它;身體的種種記憶,常人無法理解,但文士可以書寫它,編織它。 唯有心劍不同。 身上佩戴的長劍,對于劍客來說,是輔助修行的道具,斷掉都不影響心劍。 它本質是信念所煉,唯有虛無縹緲的信念,才能斬斷虛無縹緲的風。 心劍并非劍形,僅是劈開前行路上所有障礙這個信念,所化作的斬劈刺砍。 外顯的劍光,是斬劈刺砍留下的余韻。內藏的劍意,更是無法言說的東西。 正因此,就算崔嵬他從小一把真正的長劍都拿不動,亦能煉出心劍。 而想要摧毀心劍,那就是摧毀信念,讓人失去希望,變得麻木。 這好像很簡單,特別是在這亂世中。 但失去希望,變得麻木的人,有時又會重新生出新的信念來。 它是變化不定的,比七情六欲稀薄,比記憶傳承飄渺。 謝崢嶸舉例道:“崔嵬幼時,曾多次失去心劍,我剛上山修行時,也是同樣。但很快新的心劍在一念之間會生出來,而劍客的修行是煉化它,穩定它?!?/br> 穩定了心劍的人,鎮守西大封。 至于山下凡人,信念或許時時滅滅,亦會常常生生,閃爍不定。 “但,劍主,大司命說,西大封這幾年來,也變得比過去更不穩了吧?!?/br> 乘風太保不懂心劍的事,只代大司命提出這點。 “戰亂……” 謝崢嶸理所當然道出這兩個字,突然頓了一頓。 片刻后,這位劍閣之主像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會遣弟子出蜀查探?!?/br> 大司命要的就是這句話,乘風太保聞言不再插嘴。 謝崢嶸繼續看信。 李朝露在信里最后一段,才提起李朝霜。 好在她哪怕不滿,依然有將李朝霜的近況講得清楚。 謝崢嶸看完,并未多說。 和三島十洲至今都對公子朝霜過度保護不同,謝崢嶸自二十年那次感受他兒子的劍意后,就知道,崔嵬確實如他所期待的那樣,成長為能當中流砥柱的高山。 這樣的人,已無需旁人做長輩姿態,教訓他什么了。 乘風太保確定劍閣之主沒有更多口信,再次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他離開后,矗立太白峰之巔的謝崢嶸,卻是難得露出深思的模樣。 片刻,他以劍意喚來鎮蜀道之中陳倉道的陳倉道主。 “劍主?” 相識數十年的師弟不知謝崢嶸為何會喚自己來,相隔百里,劍意平緩地傳達疑惑。 “陳倉,”謝崢嶸道,“我記得,因為你那邊最適合修養,崔嵬小時候是在陳倉道長大的?!?/br> 陳倉道主更加疑惑。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為何要問? 他不知道三島十洲的信使剛剛來過,剎那疑惑后,意識到師兄應該不是突然想話家常,而是隨意起了個話頭。 果然,不等陳倉道主回答,謝崢嶸又道: “他小時候雖然身體不好,卻是個很討人嫌的性子?!?/br> 的確如此,大抵是這不許做那不許做的事太多了,崔嵬師侄自小就是逆反的性子。 陳倉道主陷入回憶,認真想了想,突然記起謝崔嵬從調皮變得乖巧,好像正是姬天韻上劍閣前不久。 “我還記得,”謝崢嶸道,“在姬山長來劍閣前不久,他也病過一場,十分嚴重。姬天韻求卜時,他都尚未徹底好轉,所以在求卜時直接倒下就……” 就差點再也沒起來。 謝崢嶸鎮守西大封,李春暉鎮守東大封,三十多年前,陳倉道主覺得自己才是謝崔嵬的媽。 想起那時崔嵬師侄吐血倒下的樣子,他就十分心堵,但還是認真回憶那段時日,聽自己師兄說話。 “陳倉,”謝崢嶸下一個問題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崔嵬那次生病前,是不是撿了一只鳥養?” “確有此事,”陳倉道主皺眉許久才回答,“是那只可能是祥瑞的鳥兒嗎?劍主你不提,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崔嵬遠遠看到,要人撿了回來。但他那樣子,哪能和鳥獸親近,我幫他把鳥關到籠子里,想等他身體好些了,再讓他賞玩。 “結果,鳥在籠子里一直不吃不喝,最后沒辦法,只能放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總之先對不起…… 十號那天我突然很想喝奶茶,沒能戰勝欲望,就買了奶茶喝。 有些小天使可能知道,我從一年前開始突然有□□不耐受這個毛病,于是十號喝了奶茶后,當即被□□擊沉了。 心悸胸悶了一天,加上換副本,沒能碼出字,并且因為□□的原因,熬到凌晨五點才睡著。 第二天頭暈腦脹,于是又沒能寫出來,原本想補更新,卻只能先請假。 其實有親友送了不含□□的飲品給我,過去碼字總要泡一杯濃茶喝的習慣也戒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