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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陰森森的,被黑暗密密裹覆,殿門旁立著五米多高的惡鬼相,兇神惡煞、面目猙獰,很是嚇人。 魏冬望著那猙獰鬼相,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這來的,好像冥冥中受了什么指引般。 他心情忐忑又不安,猶豫半晌后,還是從殿門走了進去。 與殿外的陰冷詭異不同,殿內處處張燈結彩,掛滿了大紅的綢子和燈籠,喜氣洋洋,毫無半分吊詭氣息。 受環境影響,魏冬心情也放松下來。 他沒有目的地隨處亂逛,逛著逛著,忽地看到什么停下腳步。 在前方的主廳內,背對他站著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身穿和他款式相同的大紅喜服,頭上插著深色祥云木簪,余下黑發隨意散落,氣質泠然,哪怕這么遠遠看著,也難掩身上不容觸犯的凌厲氣勢。 “喜服送去了?”那人忽然開口問。 他嗓音攜著涼意,卻意外的低沉動聽,姿態明顯高高在上,卻無半分違和。 立刻有人恭敬答道:“回大帝,送去了。魏小公子現在應該試穿過了?!?/br> 那人聞言點點頭,又細細端詳身上的喜服,心情顯然很好。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什么,迅速轉過頭,視線直直往魏冬的方向看過來。 第5章 倉促之下,魏冬避無可避,一下與那人四目相對。 眼前出現的是張極好看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輪廓鋒銳猶如刀削。男人皮膚極白,薄唇微抿,斂眉時透著冷厲之色,與之對視時,一股強大的可怕威壓頃刻撲面壓來。 只是那股可怕的威壓僅僅持續了兩秒,在發現來人后,又迅速悄然斂去,化為清風拂面般的溫柔。 他屏退旁人,兀自走到魏冬面前,比魏冬高大半個頭,微俯身噙著笑問:“你怎么在這?” 魏冬呼吸微窒,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剎那之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失了色彩,唯有眼前這道明艷的身影。 “我、我也不知道?!彼秀绷岁?,反應過來解釋道:“我睡醒發現外邊燈籠都亮了,就想出來看看,往前走著走著就到這了?!?/br> 他邊說邊環顧四周,表情滿是迷茫:“這是哪?小黎村怎么有這么大的宮殿?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嗎?” “知道?!蹦腥苏f著邊朝魏冬伸出手:“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br> 魏冬低頭盯著那只伸到面前的手掌。男人的手掌寬厚,膚色依然蒼白,毫無血色,骨節纖細修長,又透著強勁的力道。 他默默嘀咕,這人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小孩,怎么還要牽手? 偏偏對方的手始終沒收回,魏冬想著他畢竟是一番好意,又都是男人,牽個手沒什么,便抓住了那只手。 男人手掌微涼,觸碰到魏冬后立刻緊緊握住,唇邊悄然勾起滿足的笑,寶貝又小心地牽著魏冬往外走。 進來時,魏冬彎彎繞繞走了很久,誰知出去沒走一會,就看到了小黎村熟悉的景物。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路上靜悄悄地,一個人都沒有。 唯有燈籠亮起的紅光與漆黑的夜色交融,溫柔又靜謐,氣氛更莫名透著些難言的曖昧和微妙。 魏冬低頭看看身上的喜服,又悄悄側目去看男人。 他們穿著同款的大紅喜服,還手牽著手,怎么看怎么像是準備結婚的新人。 魏冬被這腦補激得起了身雞皮疙瘩,他平常和朋友沒少勾肩搭背,喊些親昵稱呼,從沒覺得奇怪過。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男人長得太好看,還留著長發,才會出現這種錯覺。 魏冬決定努力調整情緒,以平常心對待。 “很緊張嗎?”頭頂忽地響起道聲音。 魏冬佯裝輕松,連忙道:“沒有啊,有什么可緊張的?”他邊說邊試圖不著痕跡松開手,卻因為對方抓的很緊,沒能如愿。 且由于魏冬的動作,男人還似笑非笑地深深看了他眼。 魏冬裝作無事發生,想起什么奇怪問道:“對了,你也是村里的人嗎?我怎么從沒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 “寧鷲。你沒見過我,但我知道你,你叫魏冬,是吧?” “你認識我?” “我們很早之前見過,你當時還很小,可能記不清了?!?/br> 魏冬“哦”了聲,也沒多想,寧鷲看著比他大三四歲,兩人小時候見過也有可能。 “你頭發怎么能留這么長?學校允許嗎?” “我不受外界約束,只是覺得沒剪的必要?!闭f到這,寧鷲頓了頓,又笑看了魏冬眼,語氣夾著些隱隱的寵溺:“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我也可以剪短發?!?/br> 魏冬聞言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就是隨口說說,你留長發挺好看的,也很適合你?!?/br> 要是因為他,將好不容易留的頭發剪了,自己可就罪過了。 不過魏冬覺得,寧鷲那話定然也只是開個玩笑,他們又不熟,對方怎么可能只為他的喜好,就做這么大犧牲。 寧鷲笑了笑,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溫度,沒說什么。 魏冬和他牽著手往回走,一路安安靜靜,無人打擾,想起先前那道道詭異的視線,隨口說道:“我剛出來那會,外邊到處都是不認識的人,我一過去,他們就奇怪地盯著我,還挺嚇人的?!?/br> 寧鷲微微蹙眉,眼神警告地瞥了眼周遭那些幽密的黑暗?!皼]事的,別怕,他們不敢對你怎樣的?!彼Z氣輕描淡寫,卻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