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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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被監工打罵、被迫進行的勞役不同,現在的大明匠人服役完全是出于自愿,而且為了自己的名聲和豐足的收入,以及為了讓自己下次依然能夠被聘用,他們干起來可賣力啦! 磨洋工和認真干活之間的鮮明差別很快就讓那些反對改革的朝臣們閉嘴了,大明的各項工程速度增加不說,質量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總體折算之后,其實還是朝廷賺了。 而工匠人也不虧,除了賺到了酬勞之外,從此之后他們還多了一個為皇家做過XX的履歷。作為大明第一IP,和明皇室有關的一切都得到廣大人民的推崇和追逐。 基本上,只要打上皇家兩個字的匠人起碼有三五年內都不用擔心接不到活干。而在接活時候,皇家匠人們都會有志一同地加個背書如果他們再被皇家招去了,那一切工作都會先被放置。 雇主們當然沒有意見啦!雇主們簡直歡迎死了這種情況。 到時候在宴會聊天時裝模作樣地來一句:我的XX到現在都沒做好,因為我的工匠被皇家招去了什么的多拉風??! 咳咳,其實對于工匠們來說此舉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在如今,大部分被召集的工匠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但無論做什么都會有大量零碎不需要太大技術含量的工作,這些工作多半是由那些繳納不起費用而不得不親自來服役的匠人們承擔。 這些人連替代服役的費用都出不起,生活自然頗為困苦,也因此,他們比起旁的學徒有更強的學習欲望。 有基礎,肯干活,還愿意學,一來二去,老師傅們也看中了不少小輩。通常,一段工作結束后,總有那么幾對成了師徒關系。 工匠間的師徒關系十分傳統,在學工期間徒弟的吃穿用度都依靠師傅,而作為報酬,學徒學成后要為師傅免費打工幾年作為報酬。打工的年數各行各業都有不同,一般來說,制品價值比較高的行業打工年數會更長一些。 這可不是當師傅的在剝削學生,在這個時代,學一門手藝是可以靠它吃一輩子的飯的,自己的子孫也能因其獲利,甚至于在未來還可能搶占自己師傅的生意,因此,工匠之間的技能傳授相當于是將自己的飯碗分出去一半。這么大的恩情,讓學生打工幾年著實不算多。 官方也非常鼓勵這樣的關系,甚至還會有意撮合,一方面是為了鼓勵技能的傳承和保留,另一方面嘛咳咳,就像聘用師爺得縣官自己出錢一樣,帶著徒弟的師傅也是要承擔徒弟的開支的,官方又能用好的匠人,又不用自己出錢聘用,豈不是美滋滋? 不過實際上官方還是抬抬手,免去了學徒的服役要求,也算是鼓勵這種關系的良性發展。 在以老帶新的模式下,大明也漸漸培育出了一批年輕的制船匠人,可以想象,不久的將來,中西方的匠人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理念之戰。 不怕他們戰,就怕他們不戰。 道理越辯越明,觀念推陳才能出新,技術的發展必然伴隨著爭論和淘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樂氛圍只會孕育腐敗。 在西方的船匠到來之前,大明的工匠們先交出了這艘太平號。匠人們經過了大量的實驗,判定三大兩小的船帆配比最為實用,三張大帆受制于材料的牢固性,被固定了面向,而兩張小帆則是做了活輪。 如此,當船只在海洋上航行時,順風之時便可用大帆,若要加速,也可打開五張帆,而若是遇到逆風之時便可收起大帆減小阻力,隨即展開靈活的小帆尋找迎風面。 只要角度找得好,哪怕是逆風也能借到動力。雖然那樣做船只肯定是斜著走,但在海洋上只要航行速度能夠大于洋流的速度,不要停留在原地即可。 在海上,不怕逆風,就怕沒風。 若是實在沒了風 那就只能靠腳踩了。 大明的匠人在船只的左右和后方都做了木輪,這一設計的靈感或許是來源于鄉間用于灌溉的水車,這種改進后的輪船只要靠著腳踩就能帶動履帶,讓船只緩慢前行。但這都不算什么,最讓人側目的是船只的后方裝了一個螺旋槳。 別小看這個在現代已經融入千家萬戶人盡皆知的動力設施,這種葉片狀態的螺旋泵原本要在兩百年后才能被發明出來。雖然它的原理就和風車、水車基本類似,但從大到小,從方形到圓弧,無一不是經歷了千萬次的實驗和比對研究。 尤其是將其用在船舶的動力上,更是世界首創。 這并不是木白指點的,完全是工坊匠人們的靈光一閃。 此前,為了在槍管里刻畫上能夠讓子彈的射距更遠、精準度更高的彈道,大明開啟了冶鐵改進之路。 但眾所周知,科技的發展到了明朝基本已經到了傳統工業的末端。 所有的技術能改造的都已經改造完成,原材料的升級也已經基本完成,留給明朝匠人們的發展空間已經非常小了。 于是,大明的工匠們就像現代那些習慣了快捷廉價的工業制品,開始追究起古法制造的現代人一樣,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遺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各種技術。 他們覺得說不定老祖宗想出來的不少辦法其實是有用的,只是當年的原材料或者火候不到,所以無法達成最佳效果,因此,他們決定將新材料、新技術結合古法進行冶煉。 就像現代的商人也會用古法來忽悠涉世未深的消費者們一樣,這些匠人也用這個說法忽悠了管事,于是,這個看似十分不靠譜的項目真的被立了起來,木白每次經過匠坊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們換著花樣在冶鐵。 但和現代人已經無法適應古法的重體力勞動一樣,大明的工匠們其實也有些吃不消傳統冶煉法的重體力消耗。 在現在,鐵礦石內雜質的去除已經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而古法之中則完全靠碳元素的氧化還原將其篩除,說白了全靠敲。 雖然大家都是打鐵的,但這勞動量怎么一樣。 可是項目已經開始了,上頭還等著結果,半途放棄怎么可以?那多丟臉??!于是,這群大明動手能力最強者沒有辜負他們的名頭,雖然體力比不上老前輩,但他們有腦力啊。 不就是需要捶打嗎?也沒說一定要人錘,將用來碾碎石英石的水碾改造一下,加點皮帶帶上傳動再裝個大鐵塊,那不就是一個不需要人力的大錘子了嗎? 最耗力的工作有機械接下了,剩下翻轉一下鐵塊、撒點炭什么的工作那就是灑灑水啦。 但眾人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這樣cao作的確可以省力,但水碾就那么一個,要做比對,大家的工藝肯定得一樣,不能只給這個法子用。 那怎么辦? 再搞幾個唄。 但河流的寬度就那么大,為了保證帶動水碾的流水量也不能隨便在邊上加建,那就只能先改進一下水碾了。 能不能縮小體積?能不能加大接水面?能不能減少消耗? 于是,在鐵制品的改造出現之前,水碾的改造先被加入了大佬們的工作清單,眾人興致勃勃地一番cao作,改進后的水碾很快作為衍生產品出現了木白的桌案上。 一通百通,風車的改進也隨即出現。在研究冶鐵的匠人中,有幾個覺得風車的改進蠻有趣的,便脫離了冶煉隊伍,往這個方向繼續深入研究。 很快,有人發現螺旋槳在使用過程中會產生大風,于是風車的衍生產品風扇就新鮮出爐了。 風扇和風車的原理本就完全一樣,不過一個是將風力轉為作用力,而風扇則是將作用力轉為風力。匠人們用自己的發明創造證明了力的相互性和可轉換性,而大明的百姓們又多了一個去暑良器。 接著,又有匠人想,在空氣中通過調整木板的角度可以產生風車和風扇兩種不同的效果,那么在水中呢? 于是,螺旋槳便被發明了出來。 當然,如今這種靠著人力的螺旋槳對于船只的推動力是有限的,它要正式站到歷史的舞臺上還要等蒸汽機出現。 但是,螺旋槳的確給匠人們帶來了新的思路。 比起常見的槳輪,這種螺旋槳自重可小太多了,但它能夠提供的推動力卻遠大于同樣重量的槳輪。 重量小也就意味著力的消耗小,而最重要的是它提供的力完全是直直向前的,這在船只的航行中格外重要。 不過,這種技術還沒有被研究透徹,所以,太平號上的螺旋輪還是一個試驗品,太平號的主要動力還是以分列左右的槳輪為主。 按照如今的進度,如果沒有走歪路,估計等太平號返程的時候,新式的船只才能搭載上新的動力系統! 所謂的走歪路就是研究人員別再作出異想天開地試圖將船上的風帆改成風車,然后用風車的力推動螺旋槳這類事。 第一次看到試驗船的古怪造型時,木白差點沒驚得把下巴掉到地上,雖然他最后離開的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科技和發明都離不開想象力,扼殺實驗人員的想象力等同于殺雞取卵,雞都沒了,以后哪來的雞蛋吃。 呃,就算下屬們異想天開了點、歪門邪道了點、不務正業了點,木小白還是得捏著鼻子包容他們。 他都付出了那么多! 那么那么多! 誰能想到呢?在種種忍耐、次次捏著眉心原諒、幾多捂著胸口批經費之后,這艘大船它卻不屬于木小白。 他的幾個皇叔們聯袂向他的老父親請愿,要求一起上船,出使周邊的國家,弘揚大明的國威、宣傳大明的繁華,鼓勵大家都來(劃掉)做生意(劃掉),朝見大明新一任的天子。 考慮到明朝皇帝換屆的事情于情于理的確應該通知周邊國家,朱標就同意了弟弟們的請求,不過在考慮人選的時候他還是打回了一半的奏書。 大明的藩王都是要守邊境的,一下子走掉那么多,是要把國境線變成篩子嗎? 幸運的是,作為第一個上書的燕王朱棣雖然是九大塞王,卻光榮入選,此刻他正器宇軒昂昂首挺胸地拱手立在船頭。 而代替帝皇前來送行和祝福的木白,只能站在岸上讀又臭又長的祭文。 天哪,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也想出海??!作為皇太子,還有比他出海更名正言順的嗎? 船是他造的,技術是他的人改進的,出海這件事也是他撬動的,但他卻不能出去,天理何在??! 這一刻,木小白一點都不去想自己曾經吐槽過的太子危險論了,他滿心滿眼都是揚帆遠航。 可惡,本文明明叫破浪,但是作為主角的他卻一次都沒有出過海!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木白看著船板上那些志得意滿興奮異常的親戚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手將已經用完后的裝著祭天酒水的酒壺擲向船頭。 瓷制的酒壺劃過了長長的拋物線,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越過眾人的腦袋,隨即在觸及到包著精鐵皮的船頭時應聲而碎。 澄澈的酒水灑在了船首的獅頭像上,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只余海邊的強風卷動船上的明字旗獵獵作響。 這一邊鼓令船上等著一聲令下就揚帆起航的叔侄們也呆住了,他們收起臉上的笑容納悶地看著身著明黃色朝服的太子殿下,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在華夏文化中,摔杯可都不是什么好的訊息啊,大侄子這是有什么說頭? 太子殿下袖手而立,十分鎮定,在眾人矚目中朗聲道:孤以清酒一杯為諸位送行,也希望以此酒瓶為諸君擋災,祝諸位碎碎平安,早日歸來。 眾人頓時恍然,品了品這碎碎平安的說法,頓覺有幾分意趣,又聽皇太子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清酒祭海中仙佛,酒香為引帶眾人回家,瓶碎擋災云云,都覺得十分有道理,在太子建議以后每次新船出航都要以此為禮時,便也沒人在此時唱反調。 但此刻誰也沒想到,許是因為太平號在此后輝煌返航,許是因為這樣的習俗似乎當真有利于新船出航,這一玩笑般的習俗竟是在此后一路傳了下去,成為了此后新船下水的習俗,人們還為它取了特殊的名字,名曰擲杯禮。 而酒瓶里的酒水也因為這些船舶所在地的不同而有了各種變化,北方的燒刀子、南方的女兒紅、桂花釀,各家都有各家的喜好。 就連木白也沒想到,此后他還有許多許多的機會為船舶行擲杯禮,而且這些船他都沒能搶到首航。 可以說是真的十分悲慘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完結前真的好卡! 歷史文現在限制好多的,比如不能反歷史所以正文小白不能登基,也不能和歷史BG性向的搞CP,(耽美),不過等完結了,篇外就能放飛啦! 現代船舶下水大部分的禮儀都是來自于西方的,說個很有趣的點,國際上公認,所有的船都是妹子。 在英文上形容船的時候都是SHE,所以艦娘是真噠! 而擲瓶禮也都是由女性進行,一般都是船主的夫人或者是德高望重的女性摔碎香檳,而取名字時候,如果是人名的話,也多是女性的名字。 第162章 建文三年,公元1395年,已經及冠一年的皇太子殿下駕輕就熟地完成了又一次的新船下海儀式,然后一臉淡然地看著自己的親人們歡天喜地地離開。 他,已經很淡定了。 俗話說得好,人的心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木白就是這種情況。 燕王朱棣的出海遠航,仿佛為大明的藩王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無聊到有些發霉的藩王們紛紛化作土撥鼠,一個個的站在洞口發出了充滿希冀的叫聲。 他們不光每隔幾天就要寫信sao擾一下他們的大哥,圍繞藩地好無聊,我們想出去玩的中心思想,對他們的老大哥進行精神攻擊。 他們還在藩地開啟了各種五花八門的cao作藩地有江河的就去江河上飄蕩,有湖泊的就在湖泊上遨游,若是江河湖泊都沒有,那就在王府內劃拉個內陸景觀湖,日日泛舟其上,美其名曰適應海上生活,避免暈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出海欲望之堅定。 但凡這些人拿出一點現在的精神頭對付北邊的鄰居,退休的洪武帝如今都能在北方的草場上跑馬了。 雖然木白每隔三五天就想吐槽一下這些不靠譜的叔叔們,但他內心覺得真的不能怪他們有如此想法。 如果這么鬧騰有用的話,木小白也想這么來一次。 因為親自用自身經歷給各位兄弟侄子做表率的燕王朱棣的收獲實在是讓人太羨慕啦! 朱棣到底是藩王,加上乘坐的是新船,性能還不確定,為了保險起見,原定的航行是和過去一樣,沿著大明的周邊大陸架走上一圈。 想必已經有人注意到,方才說的航線使用了原定一詞。 之所以出現了這個詞,自然是說明出現了變數,畢竟這時代沒有GPS導航定位,也沒有無線電衛星遠程控制,船從離開陸地的那一刻,它就是完全自由的,船入海便如同龍入淵,之后它要去哪可不由大陸上的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