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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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世界最不能小看的就是基層辦事人員,人要是不好好給你辦事,饒是你計謀百出都可能功虧一簣。 很有服務意識的木白于是買一送一,除了給人把紙張填滿外還特地寫了梵文版的六字大明咒給他們當作護身符。借著這份交情,他和弟弟在審訊后得以走后門被安排到了一間還不錯的單人牢房。 有馬桶有稻草窩,還有每天能曬到一個小時太陽的窗口,在本地的牢房中,這已經屬于TOP10的行列了。 順帶一提,排名前幾的那些牢房都是給準死刑犯的,屬于犯人的臨終關懷,除了木白目前所在牢房的配置外,還有一個桌椅板凳以及文房四寶,讓人可以寫點遺書什么的。 為首的一個小吏粗聲粗氣地解釋:那房子可不能住,怨氣大得很,誰住誰瘋,所以我們平時能不過去都不過去的。 木白心知能夠分到這個單獨房間的確是虧得小吏們照顧了,否則以兩小孩的體格要是遇到成年人,多少是要吃點虧的,遂帶著木文向小吏行禮道謝,此舉反倒引得小吏們有些赧然了。 或許有人要問了,這間尋常的牢間怎么就能做TOP10了,不都是標配嗎? 其實,關鍵就在于這透過不過一臂長的天窗投入的那一抹亮光,這在監獄中可是十分有講究的。 作者有話要說: 王老先生:知識就是力量,徒兒啊,感覺到知識的厚重了嗎? 木小白:我竟無言以對,不是我腦洞不夠開放,是元兵這cao作過于離譜?。?! 元朝沒有明言人分三六九等,不過在悄悄話里面還是分了等級的,第一位的是蒙古人,其次是色目人(除了蒙古、漢人以外的民族,比如中西亞歐洲人等等),漢人(這里是北宋地區,早于南宋地區被蒙古人統治的漢人)、南人(南宋人) 這個劃分其實是十分微妙的,首先他將漢人分為了南北,某種程度上有些讓你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意思。蒙古人 色目人的人數太少肯定搞不過漢人,于是就來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其實也是挺天才的舉動,奈何這個招數元人沒能玩轉。 方法是好方法,但cao作起來全是BUG,一方面是元朝當時的蒙古和漢人之間的劃分可以說是油水之隔,絕對不允許漢人的血脈侵入蒙古血脈,所以兩族間是沒有灰色地帶的,非黑即白。 其次是元朝的商業過于發達,南人更擅長經商,糧食布匹也更加充裕,有小票票的自然話語權就上去了。 最重要的是,說是說北人的地位高于南人,其實也沒差多少,在蒙古人眼中都是可以隨意剝削欺壓的存在,南北人感覺沒什么差異,自然也就不吃你這套。 元朝倒臺后清朝上位,同樣是少數統治多數,清朝就要更聰明點(當然,是因為前頭有前車之鑒),他們就把用漢人對付漢人這個把戲玩的更轉了點。 清朝搞出了個抬旗的說法,將一些有功的漢人納入滿族的貴族行列,這個手段最早是放在了從明朝收編的火器營上,當時為了讓這些火器營跟著清軍走,那是一批一批地抬旗,不過等到王朝中期清政府忽視火器之后,加上為了削減開支,又開始鼓勵漢人出旗(當然,滿人也能出)。 清政府當時還區別了加入滿籍的漢人的稱呼和待遇,劃分了群體差異,把各種身份都玩出了花。 滿族以及被抬入滿族的臣子在私底下可以對著皇帝稱為奴才,而漢族的臣子無論公私都只能稱為臣。 所以當年看《還珠》的時候很多人吐槽說爾康說臣福爾康是僭越,其實沒有,他們家是漢包衣(按照令妃的身份來算),比漢人高一點,但不如滿族,的確是只能稱臣不能說奴才 是的,在清朝,奴才>臣。 奴才等于是皇帝的家人,是家仆(受法律保護,有工資,有鐵飯碗,還能科考,和奴隸是不同的),而臣永遠是外人,如此手段就讓一些人產生了優越感,并且樂于去管理和壓榨底層漢人。 時間久了,清政府就做到了以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當然,也付出了血脈、文化各方面被漢化的代價。 不過說真的,軍臣之間玩這種心機挺沒意思的,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你怎么做事人家看得懂的,你不拿真誠對人,人家就把這當工作,懷揣著一種不犯錯就是對的心態怎么能治理好一個國家咧? 不過也沒法子,中華文化的吞噬融化和消化性太強了,基本沒多少文化和華夏文化碰撞后不被侵吞并且轉為我們一部分的,死撐著不肯融入的最后都被搞掉了。 比較鮮明的例子就是樂器。 基本所有兩個字的樂器都是外來者,結果人家自己國家失傳了,在我們這兒被玩成了民族樂器。 火器其實也是,明朝后來很多火器都是從國外進口后改造升級,結果東西改造升級后在我們這兒變成了大殺器,在原產國卻被棄之若履,最后還想再來采購。 只不過這一切改進到了清朝時全部被停止了。 作者君之前去看火器展覽,布展的是東西方并行,時間線一到清朝咱們就沒東西了,眼睜睜看著國外的追上咱們技術再超越,當時雖然心里有準備,卻難免有種要被氣哭的感覺。 所以無論何時都不能停下往前的腳步啊,落后就要挨打,鐵一樣的道理。 第13章 在如今這年頭,牢獄多半建在地下。 如此設計一方面是預防有膽大包天者來劫獄或者干脆殺死證人,另一方面也是避免私相授受串通供詞。當然,避免擾民肯定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這種地下建筑可不像現代還有個防水層隔熱層,因此,監牢多半都陰暗潮濕,住久了容易落個風濕。這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長期處于黑暗的環境會引發心理疾病造成自毀傾向。 人的本能便是向往光明。傷春和悲秋并不完全是因為個人脆弱敏感,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天氣變化導致的。 春季多降雨,秋季日漸短夜漸長,其實都和日照時間有關系。所以,現代醫生給予抑郁癥患者的建議中都會帶上一條多出門曬太陽。 當然,這些都是長期影響,對木小白來說比較重要的因素一個是兄弟兩人都需要曬太陽補充鈣質好長高,另一個則是日照可以讓他倆有點時間概念。 不知今夕是何年在監獄里可不是好事,持久戰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精神氣,他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還是小豆丁的木小文,小孩子的健康成長一定要動,絕不能靜。 所以,從住進牢房的第一天開始,木白每天都要帶著弟弟趁著珍貴的天亮時間將整個牢房都打掃一遍。 第一次整理的時候,那場面別提多壯觀了,稻草一掀簡直像是掀了蟲窩。 為了保持自己慈悲為懷的形象,木白控制住了自己的殺心,沒有揮舞起討來的掃把,除了拿稻草做了個小籠子將長得最好看的一只甲蟲關進去丟給弟弟養外,其余的蟲子全都讓它們各自奔散了。 不過,一只甲蟲顯然難以彌補弟弟的思家之心,木小文整個小臉一天比一天苦。 其實,除了比較講衛生和有口腹之欲的追求外,木小文在別的方面是非常能吃苦的。 在木白點亮畫像技能前,他們家的生活可以稱得上是艱難,農耕時代的窮人和現代人概念中的貧窮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起碼,現代的人只要家里沒有人生病,底子再怎么差,靠著各種社會福利基本都能滿足吃飽穿暖。但在這個時代,能夠滿足這兩個要求的已經算是殷實之家了,再往前一步就是集全家之力供養一個讀書人出來,那就可以轉型耕讀之家了。 雖然秀芒村的人都不錯,見著他們兄弟也會搭把手,但在兄弟兩人最艱難的時候他們家所有資源都是實行計劃供給的。 吃的上邊就不必說了,最窮的時候兩人只能將一鍋混著各種雜糧的谷粥放涼了切塊,實在餓了就咬幾口充饑,勉強維持個餓不死的程度。 因為缺少御寒的衣服,木白出門的衣裳里面還縫了紙片,而木文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個冬天幾乎就沒從床上下來過,小孩完全是靠著他們家那條填充了木棉的麻布被子和木白的體溫取暖。 別的孩子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沒法忍受了,但木文一直一聲不吭,想運動了就躺在床上蹬蹬腳丫子,想玩耍了就抱著被子滾上幾圈,最任性的舉動無非是纏著他念故事,乖得簡直讓人心疼。 即便是現在被關在監獄里,這個孩子也沒哭鬧。白天踩著小短腿跟著木白整理牢房,木白給小吏念經時候就盤腿坐在一旁,晚上縮在木白懷中透過小小的窗縫看星星,實在憋不住了才嘀咕一句想村子里的人了。 文兒想村長了,想爾呷哥哥,想沙紅jiejie,想王先生,想阿花,想小溪,想小草房,想蛐蛐,反正什么都想。 小孩子忘性大,但思念最為真摯,而且曾經顛沛的經歷多少給他帶來了一點負面影響,木文是個很怕失去的小豆丁。 一想到自己在這兒待久了可能會被別人遺忘,木文就忍不住縮在木白懷里掉起了金豆豆。 雖然有兄長在身旁,但這里的陰郁而封閉的環境顯然還是影響到了小孩的情緒。辛苦把小孩哄好之后,木白只能連夜調整了一下接下來的生活節奏。 于是,翌日,照例在巡邏時候想要來和木白討論佛經的小吏驚愕的發現,今天的木小師傅并未打坐念禪,而是取稻草編了一支硬筆,就著一縷天光開始教小孩識字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小孩兒嫩嫩的小嗓音在冰冷又肅殺的牢房內響起,他的目光追隨著這根簡陋的教鞭,一個個吐出的字連接成句,他識字不多,卻也聽過這開頭幾句,正是漢族的啟蒙文《千字文》。 娃兒念一句,便由他那兄長給他解釋其中意味。 木小師傅并不因弟弟年幼便幾多敷衍,反而說得妙趣橫生,尤其是說到劍號巨闕時,更是來勁地將春秋末期越國的鑄劍技術夸了又夸。 什么削鐵如泥啊,鋒芒逼人啊,兵不血刃都出來了,聽得木文小嘴微張,小米牙都露出來了,兩個圓眼睛里滿是崇拜和向往。 小吏不知不覺也聽得有些入神,等他察覺時,自己已經捧著四個餅子站到牢房門口聽了許久的故事,此舉引得兩個小孩都扭頭看著他。 小吏覺得有些尷尬,他期期艾艾地將餅子從送飯口塞進去,扭捏又遲疑地說道:木小師傅,咱,咱能跟著一起聽故事不? 可以??!正在興頭上的木白一拍大腿,熱情歡迎新人加入他猛吹越國鑄造工藝的行列。他甚至還揮動小教鞭給人畫了地圖,美滋滋地講解當年的吳越春秋爭霸,說得兩個不知道這段歷史的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這般大動靜自然也能被邊上的人聽到,不一會兒,隔壁監牢里頭的一個老叟便連連拍打欄桿表示抗議。老人的一口漢話音調古怪,似乎因為長久沒有說話,聲音更是聽起來十分僵硬,但好歹能大概分辨出他說了什么。 越國縱有神兵利器,也有治世之才得天相助,以三千越甲可吞吳百萬雄兵,但那又如何? 他越國最終不也是滅在了自己人手上? 求才之時千好萬好,待到事平,全數清算,功臣、謀臣、良臣、定鼎之才還是謀逆之賊,不都在一語之間?老叟含含糊糊地念叨著,說到最后居然唱了起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自古至今,不變,不變??! 行了,你個瘋老頭快閉嘴吧。聞聲趕來的另一個小吏用棍子敲了敲他的牢門警告道。見這老頭還要嚎,那小吏便順手拿起放飯口的餅子往他嘴里一塞,世界頓時都安靜了。 別理他!站在木白牢門前的小吏擺了擺手,看著似乎受到驚嚇的兩個小孩安撫道,那老頭是一個老書生,自稱是前宋遺民,祖先是被流放來的,據他說,是先人遇人不淑被陷害了。 見木白轉過頭來看他,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睛在影影綽綽的日光下仿若閃著光,小吏以為他這是強忍被驚到的眼淚呢,于是壓低了聲音,語氣也愈加溫和:別看他現在這模樣,當年這老小子也是風光過的,還去大都做過官,可惜得罪了人,成了階下囚,還連累了家人,一家子全都被流放了,據說路上遇著了山賊,就都沒了。他這也是心里苦啊。 他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下腦袋的位置:他這是當年有幾個兄弟幫他說了情,死罪逃了,但一輩子都得待在里面。但要我說,還不如陪著家眷一起走了得了。 木白一愣,剛要說話便覺手心一涼,將自己的小爪子塞進兄長手心的木小文看過來的眼神里滿是不安。 阿兄,如果念書當官會危及家人的話,文兒,文兒不念書了好不好? 孩子說不想學習,遇著這樣的情況,一般家長肯定肚子里一包氣,火爆一點的可能已經抄起了拖鞋,但是放在木白這兒 很巧,木白也是一個對學習文化課沒什么熱情的家長,所以在孩子這么隨口一句之后他立刻順勢接下來:那你要不要跟阿兄學習武藝呀? 還沒等木文答應,一聲冷嗤幽幽傳來,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反正都要賣,學文學武又有何差? 眼看木小文的表情立刻就險惡了起來,木白嘆了口氣,伸手揉了下小豆丁最近不太豐滿的小腮幫子,爽朗一笑,也不壓低聲音,直直說:文兒,你是為了什么而學習的? 木文有些茫然,他不過是個小孩兒,自然回答不了這個深奧的問題。這也無妨,木白這一句其實也不是在真的問他,將家里的小吞金獸摟在懷里后又顛了顛,木白朗聲道:你學習的目的便可決定你未來的人生。 你若是為了魚躍龍門改換門庭去念書,那么看的是孔孟圣賢,學到的卻全是一肚子蠅營狗茍、爾虞我詐。 你若是為了增長見識去念書,那即便念的是一冊《千字文》,看到的也是浩渺天地,即便誦的是《三字經》,學到的也是先人智慧歷史縱橫。 知識是一面鏡子,你懷揣著什么目的去看它,它回報你的就是什么。 那,那我該為什么去學習呢?木文似懂非懂地問道。 他這個問題換來的卻是木白的一聲輕笑:沒有什么該不該的,那是你以后的事情,現在為兄讓你學習,只是為了讓你以后有能夠選擇的機會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太陽是很重要噠,有時候作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坐在外頭曬太陽,然后就發呆,吐納天地靈氣圍觀各種小動物欺負小屁孩,曬久了心情就好惹。 挺好的,就是容易曬黑,(吐字)一定要涂防曬哦防曬哦防曬哦,否則會有曬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