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也就是說,季柯是一邊學了大一大二兩個年級的課程,參加了大一大二兩個年級的考試,一邊超過了他。 還他媽是甩他幾條街的那種超! 金毛更郁悶了。 第二學期開學,金毛遵守約定去給季柯道了歉。 季柯不是圣母,他真的要求金毛跪下了。 但他不能把事做得太絕,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所以他免去了磕頭那一向,只是讓金毛單膝跪地給他道歉。 經過這次比拼,以金毛為首的激進派徹底長了教訓,再也沒人敢找季柯麻煩。 激進派都老實了,那些只是稍有不滿的溫和派就更老實了。 此后,一直到大學畢業,季柯的生活都很安穩。 沒人再來打擾他學習。 本科畢業,接著就是研究生。 季柯所理想的航母建造是一項非常非常大的工程,需要成百上千的人才一起耗時多年才能完成。 而且這項工程所需要的人才不是單一的,它幾乎涉及到了所有科研方向。 并沒有某一個單一的專業叫做航母建造,就算是主要用到的船舶設計和材料物理,也不會專門去講怎么造航母,只是說航母建造會用到這兩個專業的知識和原理。 他來美國留學,學的就是這些原理。 這些更深層次的原理,都是在研究生階段才能學到的。 非常幸運的是,在讀研的這一階段,季柯遇到了一個熟人。 奧斯蒙。 季柯先前查過奧斯蒙的資料,知道他是教物理的,也知道他主要帶碩研生和博研生,所以對自己成為了他的學生這件事并沒有過多地驚訝。 而且他還對這件事感到很開心。 因為幾次接觸下來,他能感覺得到,奧斯蒙是個好人,是個非常合格的教授,不會有任何歧視的教授。 奧斯蒙為人和善,教學能力強,之后博研的導師,季柯依舊選擇了他。 在美國留學的時間是漫長的,因為它離家鄉實在是遠,風俗習慣跟家鄉差的也實在是多。 但這段時間又過得很快,因為季柯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認真投入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在國內讀國際高中的時候季柯就學過AP課程,所以他把大學的課程壓縮了,大一修了大一大二的課程,大二修了大三大四的課程,兩年就拿到了畢業證書。 研究生階段要學的東西更深,還是跟著奧斯蒙這種頂級的教授,季柯沒再選擇壓縮課程,而是穩扎穩打地讀完了碩研和博研。 八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季柯畢業的時候。 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門口,一名穿著白色襯衣的青年在玻璃門上敲了敲,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 青年長著一副亞洲人的面孔,臉上帶著微笑,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跟里面的人打了招呼。 這是二十六歲的季柯。 比起高中時期,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氣息。 五官張開了些,俊朗更甚,但更重要的是氣質。 實驗室內的奧斯蒙抬起頭,哦,親愛的,你來了,快進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眼鏡,站起身來迎接自己的得意門生。 同時季柯也走進來,跟奧斯蒙擁抱后,他說:老師,我今天過來是來跟您道別的。 奧斯蒙早就知道季柯的想法,對于他的道別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問: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晚上十點。 奧斯蒙點頭,還有時間,或許我們今晚可以一起吃個飯,算作道別宴。 我也正有此意。 師生二人開始商量道別宴在哪兒吃,忽然旁邊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他們。 季柯朝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正站在一旁,看著奧斯蒙的眼睛抽搐著,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奧斯蒙有些無奈,轉過頭來跟季柯說:這位是本市物理研究所的卡琳兒小姐,她希望你可以到他們的研究所工作。季柯,你怎么看? 季柯沖卡琳兒微笑,想也不想就說:對不起,我拒絕。 奧斯蒙沖卡琳兒聳肩,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不會同意的。 卡琳兒看起來有些難以接受,她直接站起來走到季柯面前問:為什么?我不明白,你知道有多少學生畢業以后想進我們研究所都進不來嗎? 我知道,您和您的研究所在本市非常出名。但很抱歉,季柯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真的不感興趣。 為什么呢?我想知道原因。您是想要更高的待遇嗎?我們可以商量漲工資的。還是說您對假期安排不滿意?我們 都不是。季柯打斷她,非常抱歉,不是任何外在因素,我只是想回到我的國家。 卡琳兒不死心,依舊在追問:為什么一定要回國呢?是因為在美國生活的不習慣嗎?可是你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應該習慣了吧。 季柯有些無奈,我忽悠只是想回到我的國家而已。 強調了兩遍回國,卡琳兒終于明白了季柯的意思,又說:據我所知,中國已經發展的很好了,不缺你這一個人才,你留在我們這里也沒有什么的。 季柯笑了,我的國家已經發展的很好了,跟我想回去讓她發展的更好,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感謝您的邀請,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見卡琳兒還要勸說,他連忙打斷,卡琳兒女士,我明天晚上就要回國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跟我的老師吃這頓道別宴都是硬抽出空來,現在我們要去吃飯了,如果您沒有同行的打算,我們就先走了。 奧斯蒙也在一旁點頭,是的卡琳兒女士,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季柯他不會同意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卡琳兒明白自己再多說也沒有意義,只會平白討人嫌,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你們要去吃飯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很抱歉打擾你們。 臨出門之前,她還特意回頭看了季柯一眼,眼里滿滿的全是惋惜。 等人走遠,奧斯蒙忍不住調侃,季柯你瞧,你傷了一位女士的心。 季柯無奈一笑,老師您也調侃我。 奧斯蒙哈哈一笑,接著兩人一起離開實驗室,專門開車去很遠的地方吃了一頓正宗的法餐。 這頓飯吃的非常久,吃完飯以后師生二人還去了附近的清吧喝酒。 奧斯蒙跟季柯說了很多,季柯也難得話癆了一次,跟奧斯蒙硬是聊了五個多小時才回家。 兩人心里都明白,有什么話一定要在今天全部說完,因為季柯這一回國,基本上就不會再來美國了。 這場道別宴,別的是永遠。 第二天晚上,季柯如期坐上了歸國的飛機。 其實上學期間他也回過國,但沒有哪一次的心情像今天這樣亢奮。 以前回國,是中途休息,今天回國,是真正意義上的歸鄉。 他終于可以回家了! 第29章 飛機落地的時候, 季柯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科學院的院士徐教授打來的。 從碩研二年級開始,季柯就在跟徐教授聯系了。 因為徐教授看到了季柯發表的文章,覺得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季柯平均每半個月跟徐教授通一次電話, 基本上都是徐教授主動打來, 問他在國外的生活如何,將來有什么打算。 電話最后再隱晦的透露一下, 她很希望像季柯這樣的人才能夠在畢業后歸國發展。 第一次聽到徐教授對他發出邀請的時候,季柯感到非常驚喜。 他本來就有意回國,結果在他還沒表露出回國的意向的時候,就有徐老師這樣的高級教授聯系他了。 就好比在沙漠中拼命尋找水源的人,還沒開始找呢, 水源就到眼前了,這樣的狂喜簡直溢于言表。 下飛機以后, 季柯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科學院的北京分院見徐教授。 其實在沒畢業的時候, 季柯每個假期回來都會跟徐教授見一面。 但之前的幾次見面地點都是在咖啡廳、飯店之類不太正式的地方, 聊天會往歸國發展這個話題上聊, 但聊得更多的還是日常生活。 兩人的相處比起教授跟學生,更像是關系親密的忘年之交。 像今天這樣在正式的場合進行正式的會面,還是第一次。 季柯到研究院的時候, 門口迎接他的人已經在等著了。 那是一個身形微胖戴著厚重鏡片的青年, 他身上還穿著白大褂,應該出來的挺著急。 據徐教授說, 這人叫陳平,是她的助手。 季柯下車, 拉著行李箱朝戴眼鏡的青年走去, 你好, 是陳平先生嗎? 陳平聽到聲音回頭, 打量了季柯一眼,然后扶了扶眼鏡,瞇起眼睛,更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遍,有些不確定地問:你好,你是季柯? 是我。 陳平吸了一口氣,季柯聽到他用自以為很小其實并沒有的聲音嘟囔,我天,怎么同樣是搞研究的,你就長得跟模特似的,我就長得像社畜程序員。 季柯: 倒也不必。 陳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個,快進去吧,徐老師還在等著呢。 季柯點頭,好。 陳平領著季柯往里走,聽到滾輪跟地面摩擦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季柯還拉這個箱子。 剛才光顧著看季柯好看了,現在再仔細看其實能發現,季柯身上的衣服是有些皺的。 你這是剛下飛機就過來了? 嗯。季柯說:下飛機的時候徐老師說她已經到研究院了,我怕她久等。 陳平笑了,嗐,你這人看著花里胡哨的,咋這么實誠呢。 徐老師要等你也是一邊忙一邊等,不耽誤事兒,你這拉這么大個箱子多不方便。 沒事,拉箱子不耽誤談事兒。而且我自己也想快點過來,季柯說:在美國上了八年的學,說英語都快說吐了,我急需跟國內的老師們用中文交流一下學術工作。 陳平本來是對季柯持懷疑態度的,因為季柯的模樣實在是長得不像個愿意老老實實搞研究的人,他更像是那種把科研工作者身份當成魅力加成條件的紈绔二代。 可看著季柯如此急切的來研究院報到,連回家放個行李的時間都不想耽誤,他就覺得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季柯這態度,還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陳平一路走,一路給季柯講解研究院,什么哪棟樓是專門做試驗的、哪棟樓是進行實踐檢測的、找老師們去哪里找、吃飯在哪里、休息在哪里等等等等。 等季柯差不多把研究院的地形地貌搞清楚,兩人也走到了徐教授的辦公室。 推開門,季柯看到徐教授正緊鎖著眉頭閱讀文獻。 徐老師。陳平叫她,季柯來了。 徐教授聽到動靜抬起頭,看清楚季柯,她忙摘下眼鏡,興奮地站起身,季柯!總算等到你來了! 因為在科學院,徐教授的打扮也不似往常那樣隨意,而是穿起了統一的白大褂。 她今年五十歲,頭發已經灰白,臉上也被歲月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但她的眼睛卻不似尋常中老年人那樣渾濁,亮晶晶的,其中像是充滿了無限的活力與希望。 季柯上前擁抱徐教授,我也可高興呢,總算是來了。 徐教授偏愛人才,她很是慈愛的撫了撫季柯的后背,像撫摸自己許久未見的孩子一樣,表達夠了思念之情,她才將人放開。 來來來,別站著了,快坐。 她邊說著,自己也坐回了座椅上。 陳平端了兩杯茶水過來,在兩人跟前一人放了一杯,然后退了出去。 徐教授也沒廢話,直接拿了一沓子厚厚的裝訂好的A4紙出來。 封面第一頁寫著四個大字:保密協議。 徐教授說:咱們之前也進行過很多次交談,我知道你的理想,所以也不跟你商量什么了,這是參與航母設計建造的保密協議,你可以看一看。 這次的航母建造四年前就開始籌備計劃了,今年年初決定開工建造,現在正在為計劃招攬研究員和工人,預計明年年中正式開工。 保密協議你仔細看看,不急著現在簽,可以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 季柯大致掃了一眼,只把預計建造時間看清楚了,就直接翻到合同最后,拿起筆準備簽字。 誒徐教授壓了下他的手,這就簽了?這么厚的協議,不再仔細看看? 雖然很多決定加入計劃的研究員也是看過協議就想都不想直接簽字,但人家好歹是把協議給看過了,季柯是看都沒看。 也沒什么可看的吧。季柯笑說:這是我從少年時就有的理想,不管這份協議內容有多么不公平,我都會簽的。 更何況,國家招攬人才,怎么會提出不公平的協議呢?完全不用擔心啊。 有看協議的這幾分鐘,我還不如早點回去洗個澡呢。大夏天的,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現在覺得渾身上下都黏糊糊的,難受死了。 徐教授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你這孩子。 她收回手,沒再阻止季柯的動作,但還是說道:季柯,我知道你胸懷大志,但身為此項計劃的負責人之一,我還是得告訴你。 雖然我們國家已經強大了起來,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進行什么研究工作都得藏著掖著,不敢讓別的國家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你的工作也還是要保密的。 航母建造是一項非常大的工程,它的建造時間是以年為單位的,在這幾年,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工作,甚至必要的時候你的活動范圍是不自由的,你只能待在建造基地。 你是否真的想清楚,要簽下這份協議,參與這項工作? 季柯也收起了玩笑的態度,他看著徐教授,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想好了,我愿意。他說:我愿意為此項計劃、為祖國,獻出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