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他是我的養父。季柯說:我今天請假是去跟他解除收養關系。 江景澄微微抬眉表示驚訝,為什么? 一些私人原因。季柯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很奇怪,我的季父本來是不愿意跟我解除收養關系的,但他昨天晚上接了個電話,忽然就同意了。 江景澄笑了,那不是挺好。 您不會覺得我很冷漠嗎?撫養了我將近十八年的養父,我毫無理由的就跟他解除收養關系。 不會啊。江景澄依舊笑著,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你一定要跟你的養父解除收養關系,一定是他做的不夠好。 季柯眨眨眼,忍不住笑了,謝謝您的信任。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過去還能跟上簡哥,我先過去了。 好。 江景澄目送季柯離開,等人消失在拐角,他掏出手機,把跟季父的通話記錄刪掉了,同時拉黑了這個人。 當初去找季父的考量就是,季柯總有大放異彩的一天,按照他知道的人設,季父肯定不會放人。 果然,如果沒有他先前那番敲打,今天的事情一定不會進行的那么順利,而且按照季父的德行,說不定還會因為不想跟季柯接觸關系而采取強硬的手段。 想到這兒,江景澄忍不住笑了一下。 果然只有他這樣聰明且辦事利落的人才配得上季柯。 第28章 跟季家徹底解除關系后, 季柯不用再每個周都回家一次,可利用的時間更多了一些。 他將這些閑暇時間利用起來去完成活動參與,關愛留守兒童、紀念二戰、高中生辯論聯賽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 他還去參加了國內的學科競賽。 之前因為家庭的緣故, 他放棄了競賽這條路, 正好參加國內的學科競賽也算在活動參與內, 他就順帶實現了一下自己從前的理想。 高二這一年過得非常忙碌,幾乎每天都沒什么休息的時間。 這樣忙碌的生活終于隨著留學申請提交的時間到來結束了。 提交留學申請的時間在12月份, 入學時間大概是89月份,中間這一大段空白時間,對留學生們來說是非常清閑的。 他們依舊需要上課, 但他們那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的課, 還不怎么用考試,有跟沒有也沒什么差別。 季柯將重心放到了研究所的實習上。 為了方便,他從學校里搬了出去, 在研究所附近找了間小出租屋。 他預計自己留學是要讀到博士的, 所以想盡早在研究所接觸一些知識, 這樣可以壓縮課程,盡量縮短留學的時間。 在出租屋住了一段時間,季柯發現, 原來他們研究所的江所長竟然就跟他住在一層樓。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非常震驚, 研究所的所長竟然住在這么破的地方? 不過轉念一想,江所長的身份怕是遠沒有看著那么簡單, 為了什么特殊的原因住在這里, 倒也不稀奇。 在研究所的日子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就到了五月底。 斯坦福校方給了回應, 他被錄取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更清閑了, 學校那邊不用怎么去,每天就只需要到研究所打卡而已。 在研究所待的季柯都快以為自己就是研究所的打工人的時候,秋季入學季終于來了。 季柯脫離了季家,沒什么需要道別的親人。 數學建模社的九位伙伴之間倒是需要相互道一下別,他們中間有四個是往美國留學的,有四個是往英國留學,還有一個是往德國留學,可以傷感一下畢業季。 季柯出發去美國的前一天晚上,幾個伙伴們聚了一頓銅鍋涮rou。 他們約定好要一路讀到博士,要一起回國,為祖國發展做出貢獻。 當晚九人都喝了不少,幾個女同學哭花了妝,男同學也都紅了眼眶,每個人的手上都端著啤酒瓶,嘴里喊著友誼萬歲,理想萬歲。 不知從何時期,他們已經從只是同在一個社團的點頭之交,變成了彼此生命中最深的羈絆。 季柯是當天晚上唯一清醒的人,他把九位同學一一送回了家,最后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身體疲憊,但很開心。 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兩點鐘了,小區里亮著光的只有路燈,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 電梯門打開,他順手拿出手機打開手電。 往前一照,卻照到一個身影。 只見江景澄穿著整齊的白襯衣等在了他家門口。 季柯有些驚訝,他邊朝前走邊問:江所長?這么晚了您還沒睡嗎? 江景澄沖他笑笑,這不是等你么。你明天晚上就飛往美國步入新的生活階段了,我也算當了你一年的上司,不得在你來見你最后一面。 季柯也笑了,您這話說的,我假期又不是不回來,昨天不是還給您提交了假期實習申請么? 不一樣。江景澄垂眸看他,現在見你,跟假期再見你,不是一回事兒。 樓道里的燈光昏暗,江景澄站在背光處,季柯其實看不太清他的臉。 但他能感覺到江景澄的目光,很沉。 江景澄看了他一會兒,身體微微前傾,在距離季柯十公分的距離停下。 他問:你喝酒了? 季柯點頭,嗯,明天要走了,跟程昊他們吃了個飯。 他跟江所長關系也算挺熟的了,程昊這幾個人他會時常提起,江所長也知道。 你們關系倒是挺好。 江景澄說著,往季柯旁邊看去,只見一個藍色邊框的面板出現在了季柯身邊。 他掃過上面的數據,目光在掃過攻略對象好感度那里的時候微微一沉。 三個攻略對象好感度都已經達到了80。 莫名其妙,卻又在意料之中。 季柯聞言,臉上的笑意深了一些,是很好,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忽然就變成了死黨。 江景澄抬手摸了下他的頭發,有這樣三觀契合理想相同的朋友是很好。 只摸了一下他就收回了手,接著又問:今天那個周揚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周揚?季柯想了一下,搖搖頭,沒說什么特別的,就是聊了些日常,談了談未來什么的。 江景澄嗯了一聲,那就好。 一般攻略對象好感度到了80以上會表白,他以為周揚會借著今晚表白呢。 沒有就好。 嗐,不過就算有,季柯肯定也看不上他。 季柯看了眼時間,挺晚的了,我明天下午還得趕飛機,先回去睡了。 江所長您也記得早睡。 好。 季柯轉身開門,剛準備進門,就聽江景澄又叫住了他。 季柯。 季柯回頭,您還有什么事嗎?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江景澄依舊在沖他笑,我叫江景澄,記住我的名字,可以嗎? 在聽到江景澄這三個字的時候,季柯感覺自己腦袋一懵,好像有無數回憶紛涌而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緩過那股頭疼的勁兒,他發現江景澄還在等著他的回答,點頭道:好,我會記住的。 江景澄重重地嗯了一聲,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 在手落下的時候,他的食指和拇指很輕的捻了下季柯的耳垂。 季柯不習慣別人的觸碰,縮了下脖子。 他覺得今晚的江景澄有些奇怪,忙側身進了屋,時間不早了,您快點回去吧。 好。 門關上以后,江景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聲控燈滅了,他才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家里。 門內。 季柯到洗手間洗澡,他越想越覺得江景澄這個名字熟悉,越想越覺得剛才江景澄的眼神很有深意,于是問520:你之前提到的那個江副局叫什么名字? 520哼唧了一聲,這我可不能說。 那江副局是不是認識我? 不知道啊。520頓了下,又補了一句,知道我也不能說。 季柯停下幾擠沐浴露的動作,你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意思關于江副局的事你什么都不能透露是嗎? 何止是江副局,有關快穿局的事我都不能說。520說:上次如果不是你太恐怖,自己猜出來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你那么多的。 季柯聞言,冷笑一聲,真是個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算了,不能說就不能說,他就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也不是非要知道。 520:宿主又嫌棄我QAQ 第二天中午,季柯拉著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去了機場。 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旅途,他終于再次踏上了異鄉的土地。 他是全額獎學金留學,學校宿舍已經被安排好了。 學校并沒有專門給留學生住的宿舍,留學生要跟當地的學生混宿。 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跟幾個美國人住在一起。 雖然現在不似從前,但中國留學生被歧視的情況還是很常見,更何況他之前在這里大大的出了一次名。 所以在來美國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會碰到一些麻煩的準備。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沒有錯。 他確實是跟幾個美國人住在一起,后期也確實碰到了麻煩。 季柯是最后一個到宿舍的,他以為自己提前一周從家里出發就已經算是來得早的了,但他低估了剛考上大學的人對新生活的熱情。 他進宿舍的時候,他的室友們已經聚在一起聊天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那幾個白人齊齊回頭看他。 不知是因為他亞洲人的長相,還是因為他這張臉,反正那幾個人齊齊噤了聲。 其中有一個人自認為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他就是那個在全球直播考試里出了風頭的中國人吧? 然后季柯就明白了,這些人沉默是因為他是季柯。 幾人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惡意,只是閉了嘴而已。 季柯是來留學的,雖然他一點都不在意跟這些白人的人際關系,但也不想惹麻煩,這樣會耽誤他學習。 所以他率先表示了友好,并拿出了外交神器。 美食。 中華美食,全球聞名。 季柯來之前搜羅了幾樣比較出名的地方美食,例如內蒙的風干牛rou干、新疆的和田玉棗、云南的鮮花餅等。 見了幾位室友,他先二話不說,先一人分了幾樣美食。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話在全世界都通用。 當季柯看到幾人因為美食露出驚喜的表情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宿舍關系算是穩住了。 果然,幾人吃完東西以后,就拉他入伙一起聊天。 這其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誰也說不清,但無所謂,季柯要的也就是表面平靜而已。 真正的麻煩是從第一天上課的時候開始的。 本屆入學的學生也有先前AIME競賽輸掉的人,這回到了大學里,到了他們的地盤,找季柯麻煩的人就來了。 季柯不出學校,每天就是宿舍圖書館教室三點一線,讓他們下黑手都沒地方。 于是那些人把矛盾搬到了明面上。 對于沒有表現出惡意的同學,季柯樂意跟他們進行美食外交,但這些愛挑事的,季柯也不怕。 他不會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來。 就像他的祖國擺出來的態度一樣。 季柯就靜靜看著那些人刻意在他面前晃悠,嘴里說著難聽的帶有侮辱性的詞匯。 黃種人啊,天生就低賤,尤其是中國人,是黃種人里最低賤的! 你們知不知道中國人有一個他們獨有的外號,叫東亞病夫!因為他們都是一群垃圾! 中國人像蝗蟲一樣滿世界都是,在他們自己家不夠待,非要跑到別的國家來,惡心。 中國人的素質都可低了呢,他們什么都吃,像餓極了的瘋狗一樣! 他們一個個說的起勁兒,硬是說到嘴巴都干了才停下來。 可是這些難聽的話并沒有像他們預料中的那樣讓季柯發狂發怒,而是讓季柯露出了笑容。 挑事的美國人:? 還笑?都這么侮辱你了還笑? 就在那幾個白人懵逼的時候,季柯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哦,所以呢?你們考試考得過我嗎? 你們美國人是有多可憐啊,考試連低賤的黃種人都考不過?連東亞病夫都考不過?連蝗蟲都考不過?連瘋狗都考不過? 那是不是說明,你們連低賤的黃種人都不如,連東亞病夫都不如,連蝗蟲都不如,連瘋狗都不如。 嘖,你們好可憐啊,怎么什么物種都比不過。 那幾個美國人當即被氣得眼前一黑,呼吸都不順暢了。 殺人誅心,考試失利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痛! 有個AIME競賽中美國參賽團的金毛選手被季柯囂張的態度給氣到了,為了挽尊,他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沖季柯下了戰書。 以前比我們考得好又怎樣?你們中國人就只會拿曾經的成績說話嗎?你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場! 好啊。季柯欣然接受,你想比什么?期中考試?還是期末考試? 當然是期末了!金毛說:這次期末考試要是你的成績不如我,你就得給我下跪道歉!還得磕頭! 季柯點頭點的毫不猶豫,行啊,非常樂意,你輸了同理。 說好了,你可不許反悔! 這場比拼就這么定下來了。 據說在約定好跟季柯比成績后,金毛也開始特別努力的學習了。 兩人還常常在圖書館相遇。 可惜就算金毛學得那么努力,期末成績出來,他也比季柯差了很多。 成績差很多也就算了,等因為輸掉這場比試而傷心的勁兒都快過去以后,金毛才知道,原來季柯提前修了大二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