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聽你聲音病得很嚴重,我一會兒就到了,你換好衣服穿厚一點,我帶你去醫院! 唐郁看著體溫計上顯示著38.7,咳了幾聲捂著不舒服的肚子,不用,我沒生病。 生病了就不要鬧了!你等我...... 裴先生你好閑。唐郁輕嘲著開口,鼻音懨恢的,這么閑能不能先把離婚協議簽了,別纏著我了。 唐郁!裴臨鈞眼神冷厲,語氣焦急。 嘟嘟嘟一一通話已經掛掉了。 裴臨鈞焦急不安,重踩油門加速開車。 唐郁躺靠在沙發上,神情懨恢地沒什么精神,發燒讓他頭很疼,腺體也被影響的燥熱刺痛,身體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唐寶還好嗎?江亦言摸著他的額頭,又測了一次體溫,38.9了!這藥怎么不管用,還是先去醫院! ......江亦言我不想去醫院,睡一覺就好了。唐郁把腦袋往毯子里鉆了鉆,身體一顫一顫地打著擺子, 臉色蒼白唇色發青,頭發汗涔涔地貼著臉頰。 唐寶,你燒得很厲害。江亦言蹲在他身邊,覺得再這樣下去非得燙熟了。 唐郁很抗拒去醫院,眉頭死擰著,有氣無力地說:......太累了,一點都不想動,江亦言我真的不想去 又過了半小時,唐郁已經快陷入昏迷了,江亦言這邊掛了電話就開始給唐郁裹衣服。 唐寶醒醒,我們要出門了,別昏死過去了。 唐郁覺得很吵,但是眼皮緊緊黏在一起睜不開,昏睡間他感覺有人把他抱了起來。 裴臨鈞超速趕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抱著唐郁從樓里出來。 汽車一個甩尾直接停在他們面前,裴臨鈞連忙從車里出來,緊盯著昏迷不醒的唐郁,唐郁怎么樣了!上車! 顧靳淮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看都沒看他一眼,不勞你關心,我的omega我會照顧好。 第48章 第三者 我白勺omega0 這句話刺得裴臨鈞雙眸通紅,他看到昏迷不醒的唐郁,心焦難安,唐唐! 唐郁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靳淮把唐郁放進自己車里,車門一關,冷漠地看著裴臨鈞,別礙事,現在唐郁的身體最重要。不用你多說,跟我走,我有醫院...... 免了,這幾年唐郁生病都有固定的醫生看,你不了解他的情況。顧靳淮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轟出去。裴臨鈞黑眸凜冽,只能跟上他們,之前唐郁生病就很危險,現在...... 他用力攥住方向盤,緊跟著那輛越野車,黑眸冷厲嚴肅,深邃的五官更顯得銳利。 車上。 江亦言扶著唐郁,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停摸著他的額頭,越來越燙了。 唐寶,能聽到我說話嗎? 唐郁眉頭緊皺毫無反應,裹著的毯子都泛起潮濕,額頭不斷有冷汗滴落,整個人孱弱蒼白。 顧靳淮哪敢耽誤時間,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加速往醫院飆去,從后視鏡看到裴臨鈞一直在跟車。 顧哥,唐寶的腺體也開始發熱了,能不能再快點。 江亦言用冰袋給唐郁敷額頭,隱約地聞到一股清淡的香氣,正要再仔細聞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到了醫院就掛了急癥,這邊有唐郁的病歷,熟悉的醫生很快開始處理病情。 三個alpha在外面等著,江亦言看著這兩人狀態不對,我去買水,你們先等著吧。 一個是唐寶的前夫,一個是現在喜歡唐寶的人,他還是不跟著摻和了。 裴臨鈞心里一陣一陣地發慌,唐郁剛才蒼白虛弱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攥在手里又沒抽。 顧靳淮掃了一眼,起身站到他對面去,不要把煙味染到我身上,唐唐不喜歡我抽煙。 裴臨鈞如鯁在喉,掌心的香煙攥得粉碎。 從未想到過這三年唐郁是跟顧靳淮在一起,唐郁在離他只有不到四百公里的城市,和另一個alpha起生活。 這個alpha從一開始就對唐郁不安好心。 同為alpha,他從見到顧靳淮的第一眼起就看他不順眼。 顧靳準笑著開口:我沒想到裴總也會是死纏爛打的人,唐唐應該和你說過了吧,他不想見你。 裴臨鈞喉結滾動,有血氣在嗓子眼翻滾,他攥緊拳頭克制著情緒,聲音沉斂,黑眸帶著不可一世的矜傲,我是唐郁的合法alpha,我們沒有離婚。 顧靳淮并不意外,甚至露出幾分笑意,像你這種人當然會后悔失去唐唐,但就算你不簽字,你們分居三年,唐唐一個人也可以去申請離婚了。 他不會。裴臨鈞說。 不會嗎?顧靳淮笑意更濃,眼中布滿森冷的寒光,你不會還自信地以為唐唐會跟你這個殺人兇手在起吧。 裴臨鈞用力抿著唇,嘴里的血腥氣更濃,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青白,他強撐著身體不讓旁人看出端倪。 你知道唐郁醒過來的時候有多絕望嗎。顧靳淮用食指點著裴臨鈞的肩膀,你知道你的一句話與他而言,一寸天堂一寸地獄嗎? 裴臨鈞你太自大了,你到現在還不懂唐郁,你對不起以前的唐郁,更配不上現在的唐郁,你在面前怎么好意思站著說話,你跪著都不為過。 一句又一句,是裴臨鈞無法反駁的內容。 顧靳淮看著裴臨鈞失血的臉色,落魄的神情,才覺得唐郁這三年的苦不算白吃。 唐郁剛醒的那段時間還不清醒,你猜猜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什么?顧靳淮嘴邊的笑意譏諷。 裴臨鈞動了動嘴,開口時聲音沙啞干澀,什么。 叔叔,我會聽話,你不要扔了我。 裴臨鈞剎那間紅了眼睛,甚至在一瞬間想到唐郁說這句話的神情有多難過。 他腦袋上猶如千斤頂,脖頸支撐不住地垂下,只覺得呼吸困難,胸口被砸碎了碾成rou泥。 顧靳淮并沒有停下來,他看著頹敗痛苦的裴臨鈞,你很喜歡聽話的唐郁是吧,難道你看不出他不喜歡聽話這個字眼嗎。 用他最害怕的事情威脅他,你很得意啊。 裴臨鈞艱難地開口,呼吸聲很重,竭力隱忍著卻還是能聽到顫抖,他這三年身體很不好嗎。 聞言,顧靳淮笑了,你不配知道。 關于唐郁的一切,他都沒有資格做那個知情者。 裴臨鈞猛地推開他大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醫院外面身體發軟地扶了下墻,轉身后背靠著才大口呼吸起來。 心臟越來越疼,急促、尖銳、心跳加快,就像密集的尖刀要從里面穿透出來。 嗓子眼發癢難耐,他握拳咳了幾聲,肺都要咳出來了,攤開手心看到了滿手的血。 和他的唐唐比,他這些年過得太輕松了。 唐郁是過度疲勞引起的感冒發燒,加上最近天氣也不穩定,他也不和好好吃飯,抵抗力很差。 顧靳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時不時用棉棒蘸水給唐郁潤唇。 江亦言坐在顧靳淮身后,目不轉睛地偷看,攥緊手里的礦泉水,握著的地方已經從冰涼捂到溫熱。 顧哥真的很喜歡唐寶。 每次唐寶生病,顧哥都是最緊張的,整夜整夜地守著,喂飯喂水換藥,從不讓別人出手。 江亦言更用力地捏著礦泉水,眼神游離。 都說顧哥是個花心的alpha,交往過的omega都能組一個百家姓了,可他覺得唐寶就是讓顧哥收心的那個人。 顧、顧哥,吃點東西吧。江亦言小聲說話,和顧靳淮指了指小桌子上的食物。 顧靳準過去跟他笑了笑,辛苦你了,一直照顧著唐唐的生活。 不辛苦!唐寶這么可愛,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江亦言說完覺得有些尷尬,再說您還給我工資,我就更不辛苦了。 是唐唐喜歡你。顧靳淮笑著說,當初唐郁不反感江亦言的靠近和陪伴,雖然這是個alpha,但和唐郁很合得來。 江亦言笑了幾聲,覺得顧哥坐在自己對面,他就很緊張,想想也是,畢竟是自己的雇主,面對老板誰不緊張。 顧靳淮拆開面包遞給他,你也吃,別挨餓。 謝謝顧哥! 如果江亦言有尾巴的話,這種時候一定是搖來搖去的。 顧靳淮笑著把牛奶拆給他,是個少年氣很足單純的alpha,和城府極深的他們都不一樣。 唐郁第二天下午才醒,醒過來的時候腦子一片漿糊,聞到消毒水味才知道是來醫院了。 還以為你要睡到晚上。顧靳淮開口了。 唐郁看到他覺得有點意外,你不是在外地嗎? 昨天正好回去,本來打算買兩份蟹黃通心粉帶給你吃,你就先給了我這么大一個驚喜,還好亦言比你懂事,知道給我打電話。 顧靳淮說著湊上前,捏著唐郁的鼻子懲罰,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煩心事?不好好休息,也不好好吃飯,白給你取這個名字了。 唐郁揚起蒼白的小臉笑了笑,唇邊陷下小梨渦,又乖又順從,沒什么,只是在想新文案,你說做番茄鍋怎么樣。 不行。顧靳淮直接拒絕,這可是小唐唐專門給我定做的大菜,誰都不能學。 說著就把一瓣橘子放在唐郁嘴邊,吃一點潤潤嗓子,我可聽不下去了。 砰。 病房門被輕輕關上,有人出去了。 裴臨鈞待不下去了,他已經暴躁到無法呼吸,里面的空氣像是透明膠帶把他用力勒住。 他就站在離唐郁不到三米的地方,可是唐郁沒看到他。 三年時間他錯過了太多,他成了那個很難進入到唐郁生活的第三者。 病房里,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唐郁就蔫了,他剛才就知道裴臨鈞在這里。 顧靳準拿回水杯,笑著開口:唐唐你也太無情了,用完就扔,對你顧哥都不能笑笑了? 唐郁認真地看著他,顧靳淮謝謝你。 顧靳淮拍了他的腦門,瞎客氣,記得下個月要體檢了,我倒時候會接你,提前把一周左右的工作都推掉。 嗯,我知道。 唐郁沒有和顧靳淮暖昧,更不存在戀愛,他很感謝顧靳淮,可他們只是好朋友。 裴臨鈞剛才出去的時候很難過,唐郁摳著手指,神情落寞無助。 可他沒有做錯什么。 裴臨鈞是在唐郁住院的第三晚進的病房,這天顧靳淮不在,江亦言看他在外面等的可憐,才說讓他進來幾分鐘。 裴臨鈞皺眉,你和唐郁,你們不是情侶? 不是啊。江亦言看他盯著自己的耳釘,這是代言的首飾,你到底進不進去了? 因為藥物作用,唐郁睡著了,身體偶爾會震顫一下,泛白的唇輕抿著,但看起來不太安穩,眉頭緊攏著。 他釋放出溫和的安撫信息素,看到他漸漸舒展的眉頭。 裴臨鈞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唐郁的手,他的手很涼,手背上有一片淤青,他的血管很細,每次都不好扎。 時隔兩個月零三天,才又這么近距離的看到唐郁。 更瘦了,身上一點rou都沒有,軟綿綿的身體單薄的過分。 他的小貓一直學不會照顧自己,生病也喜歡忍著。 唐郁腦袋動了兩下,唇齒微張囁喏著。 裴臨鈞附耳想聽到他在說什么夢話,接著整個人如遭雷擊,腦袋里一聲轟鳴巨響。 唐郁攪緊眉頭,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不要、求你不要,扔掉我...... 第49章 想哄哄你 裴臨鈞抱住唐郁,像過去那樣哄拍著他的后背,低沉溫柔的聲音帶著心疼,沒有人扔了你,我在,我會一直在。 是有多害怕,才會在昏迷脆弱的時候回想到這些。 他都做了什么混賬事,仗著唐郁對自己的喜歡,做了太多傷害他的事。 唐唐,對不起。 這句道歉蒼白無力,是最沒用的一句話。 裴臨鈞心疼不已,低頭輕吻著唐郁的額頭,唐唐,再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吧。 你看你都照顧不好自己。 呃。, 唐郁沙啞的聲音響起,裴臨鈞愣怔了一瞬間,低頭看著蘇醒的唐郁。 唐郁還是不太舒服,身體沒力氣,費力地推開裴臨鈞,自己縮成一團抱好,你來干什么,我要江亦言。 裴臨鈞坐直身體,黑眸中滿是擔心,沒想到會吵醒你,我看你做噩夢了,想哄哄你。 昏暗的病房里只開著一盞夜燈,唐郁腦袋微微垂著,只有側臉打著一點薄光,整個人隱在模糊的燈光中,只看得清輪廓,顯得他更加冷清消瘦。 過分沉默的氣氛讓裴臨鈞無措,他端起床頭柜的保溫杯,低聲輕問:要不要喝點水? 唐郁有些煩躁地揉著太陽xue,整個人看起來很疲倦,能出去嗎?有不熟悉的人在身邊,我會睡不著。 裴臨鈞保溫杯幾乎要脫手,心臟被狠狠一攥,他忍不住弓了腰,黑眸深沉地看著唐郁。 還有你的信息素,我聞到會做噩夢的,能幫我開下窗戶嗎。唐郁揉著眼睛,鼻音很重,軟軟糯糯地像在撒嬌,可事實并非如此。 不能開窗戶,我先出去。裴臨鈞放下保溫杯,輕手輕腳地起身,聲音比剛才更低,裹挾著氣音,早點休息,我改天再來。 他走出病房,看到江亦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麻煩你進去照看著點唐唐,有任何問題就聯系我,這是我的電話。 江亦言莫名其妙地接過名片,看著裴臨鈞踉蹌的背影,???行。你就走了? 裴臨鈞回到車里點了支煙,煙草深吸過肺嗆人又痛快,能抵擋過心臟一時的痛意,他失神地抽著煙,任由煙灰落在衣服上燙出幾點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