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裴臨鈞目光驚喜,唐唐居然開口說話了。 阿鈞,你能不能、標記我鳴鳴......唐郁臉色潮紅,幾乎失去了理智,干啞的嗓音充斥著欲望。 不可以標記。裴臨鈞心疼地吻著他的額頭,然后拿過一支筆。 唐郁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把他當成方遇不可以嗎? 為什么不標記他,不是他的alpha嗎。 裴臨鈞拿筆在他后頸上畫著,語氣溫柔,透著自己都沒發現的疼惜,我在這里畫了一只小貓,等小貓長大就標記你。 也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也許是藥效到了,唐郁漸漸冷靜下來。 他輕輕碰了下后頸,眼神迷茫,帶著一縷小小的光芒,有小貓。 一周后,唐郁發情期順利結束,被方煜接去公司說有事商量。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顧靳淮,后面的比賽怎么沒來?我跟別人說你有多厲害,就這么打我臉?唐郁搖頭道歉,他不是故意的!因為他只想要一顆星星。 顧靳淮上前幾步,微微彎腰對上唐郁的目光,桃花眼帶笑,眼尾撩人,為什么不來參加比賽? 唐郁不習慣這種距離,偏頭躲開。 顧靳準看到了他脖子上畫的小貓,你不是沒有alpha嗎?畫這個干什么? 唐郁往后躲了一下,不讓他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從口袋里拿出巧克力,是早上叔叔給他裝的。 他在顧靳淮手心放了一個,那天的糖果還給他了。 誒?小唐同學送我的定情禮物?今天是14號,情人節。 唐郁眼睛猛地瞪大,他不知道!他伸手想搶回來,顧靳準直接抬高胳膊,送給alpha的巧克力,還有拿回去的道理...... 眶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踢開,唐郁下意識往后躲去,顧靳淮扶住他的肩膀。 裴臨鈞進來就看到這副恩愛的場面,當即揮著拳頭朝顧靳淮沖去,狠狠砸了一拳! 你誰??!有毛??!顧靳淮也不是吃素的,折身回擊,拳拳到rou毫不留情。 裴臨鈞抓著他的衣領往墻上甩去,脖頸青筋暴起,語氣陰戾冷沉,離他遠點。 顧靳淮阿笑一聲,拇指抹了下嘴角的血液,目光桀驁,誰?唐郁么,他可沒有alpha,我怎么就不能喜歡他了。 唐郁已經嚇傻了,看到兩人停下來,他連忙跑到裴臨鈞身邊,擔心地想看他有沒有受傷! 裴臨鈞一言不發拽著唐郁疾步走近電梯里,猛地把他按在墻邊,黑眸陰沉寒戾,晈牙切齒:我不是你的alpha? 唐郁張了張嘴,眼眸濕潤睫毛微顫,眼里還有未散去恐懼和淚花。 僵持幾秒后,唐郁搖頭。 不是。 裴臨鈞笑了,深邃的黑眸冷到極致目光嘲諷不屑,他狠狠盯著唐郁,想要把他看穿,這就是你一直說離婚的原因,你到底是想離開我,還是喜歡了上了別人! 唐郁被他的吼聲嚇到,臉色瞬間青白,眼淚在眼眶打轉,為什么要這么說他。 在叔叔眼里,他的喜歡就是一件這么隨便的事情嗎,很不值錢吧。 唐郁,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要和我離婚嗎。 唐郁怔怔地看著裴臨鈞,喉嚨滾動,掌心被自己掐得滿是印子,......離婚。 時隔四個月,裴臨鈞再一次聽到屬于唐郁的聲音,居然是說這個。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層。 裴臨鈞牙關緊咬,呼吸沉重,他猛地松開唐郁,輕飄飄地扔下一句,那就滾。 唐郁失去支撐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他的alpha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他把一顆心挖出來捧在他面前,懷著一份期待渴望能被看到。 可他的alpha告訴他,這是自作多情。 耳朵里又響起繁雜的罵聲,眼前是每個人的怪臉,所有人都在嘲諷他。 角落的霉菌會發臭腐爛,就算假裝是一顆蒙塵的星星,也根本不可能發光。 第38章 唐郁死了? 唐郁渾渾噩噩地回了家,卻站在門口止步不前,家里每一處都是回憶。 一年的時間,他度過了自己最快樂的一年。 唐郁失落地垂下眼睛,從來沒有人像叔叔對他這么好,他應該知足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衣柜里拿出自己來時穿的那件舊棉服,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整齊疊好。 穿慣了柔軟高檔的衣服,換回自己的衣服時會覺得僵硬不舒服。 可這才是他,脫掉方遇的殼子之后,他還是一條沒人要的小狗。 唐郁拿著那顆沒送出去的星星看了半晌,玻璃的材質上映著他現在的樣子,面色蒼白眼圏紅腫。 這樣的他,當然誰都比不過,也不會成為誰的珍寶。 他把星星丟進垃圾桶里,眶當一聲,星星碎了一個角,瞬間黯淡無光。 臨走之前,唐郁拿出請律師寫好的離婚協議,內容很簡單,只有一條。 他主動離婚,凈身出戶。 上面已經簽好了名字,字很丑,每一筆的輕重都不一樣,這是在他每個夜晚下定決心保護叔叔時寫的。天一筆,只用了18天。 唐郁的眼淚啪嗒掉在紙上,他連忙抬頭擦掉眼淚,把這份協議放在餐桌上。 這個家沒有屬于他的東西,他自己靜悄悄地出了門,以后就不會再來了。 不知不覺入了冬,寒風凜冽吹得人臉疼,唐郁裹緊衣服打車去火車站,他想走的遠一點,這樣mama就找不到他了。 唐郁進了火車站買到去南方的車票,他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沒有規劃。 他只想走,離開這里去哪里都行。 深夜的火車站人不多,唐郁只身一人縮在座位上發呆。 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他回頭看去是一個小meimei,看起來和崽崽差不多大。 小姑娘哭著指向外面,鳴鳴嗚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我不敢自己出去。 唐郁立刻起身,他還是發不出聲音,用力點了點頭。 小姑娘哭得很可憐,爸爸mama都不要我了,我今天來這里賣花,但是被搶了,追不到了......鳴鳴鳴鳴也出不去了。 唐郁牽著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走出去,用眼神問她家在哪里。 謝謝哥哥。小姑娘指著不遠處的矮樓,就在那邊! 唐郁坐的火車還有三個小時才到,時間完全夠,他把人送到地方,是個昏暗的小巷子,路燈壞了多半,他都覺得很害怕了。 到達目的地后,唐郁沖他揮揮手。 小姑娘不說話了,緊緊抱著懷里的竹籃。 唐郁心里也在打鼓,按照自己記好的路線往出走,忽然就被兩個人擋住。 他低了低頭,想側身從兩人身邊擠過去,沒想到被狠狠推了一把。 唐郁踉蹌幾步撞到墻上,驚慌地看著面前兩個alpha,手臂害怕地發抖。 唐郁是吧,跟了你一路,可終于能撈一筆了! 唐郁連忙往反向跑去,只是還沒跑三步就被人狠狠揪住衣領重重砸在地上。 呃!他只覺得脊背骨都要被砸斷了,全身疼的說不出話,動彈不得。 帶走! 唐郁被帶到了海邊,扔在了船的甲板上,海風吹得他好冷,牙齒都在打顫。他發不出聲音,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知道哪里的骨頭斷了。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其中一個alpha晃著手機,我撥通裴臨鈞的電話,你求救,讓他用五百萬換你。唐郁用力咬著下唇,那是他的手機!不可以給叔叔打電話! 啪 alpha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說話! 唐郁腦袋里嗡鳴不斷,眼前一片重影,什么都看不清了,然后就覺得后頸一疼,他被人拽起來。 我沒有耐心,但我也不想要你的命,我只要五百萬,裴臨鈞肯定舍得給你。 唐郁鼻腔里涌出一股熱流,又開始流鼻血了,他看著這個alpha,目光堅定地搖頭。 喲,還是個有骨氣的omega,五百萬而已,你不要命了? 唐郁不說話,鼻血嗆到嗓子里,他沉悶地咳嗽著,和著冷風心肺都覺得生冷刺骨。 兩個alpha對視一眼,忽然伸手按住唐郁的后頸,蹂躪他的腺體,讓你不聽話!讓你嘴硬!說不說?不說我們就在這里辦了你! 唐郁渾身一顫,拼命掙扎著身體,干澀帶血的嗓子里擠出破碎的哭聲,不要!不要、弄掉......我的小貓! alpha手勁很大,畫在唐郁脖子上的小貓被抹掉,唐郁崩潰地哭了,趴跪在地上痛不欲生,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腦袋里混沌茫然。 叔叔、他們弄壞了我的小貓,我好疼...... alpha冷哼一聲,早開口就對了,打電話。 嘟嘟嘟一一 裴臨鈞正在酒吧,喝了不少酒,剛才系統給他發了信息。 唐郁買了去南方的火車。 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要走,一刻也在他身邊待不下去了? 呵,他還真夠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小傻子真的懂喜歡。 手機忽然響起,他看著來電笑了,不是要去南方?還打什么電話。 裴少,今天怎么不帶小尾巴出來玩了?容子桑正好坐過來笑著問,看你平時那么寶貝著。 裴臨鈞對著剛接通的電話低笑,不過是個傻子,帶出來干什么。 說完就把電話掛掉,心情卻沒有絲毫的爽快的感覺,反而出了滿手冷汗。 他慣于掌控全局,對于這種逃跑的小貓,讓他自己回來才會長記性。 海水拍打著出浪花,唐郁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眼淚毫無聲息地哭著,大眼睛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了,整個人都被撕碎了一般。 叔叔明明說過他不傻的。 唐郁眼神失焦渙散,小貓沒有再回來,叔叔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蓄力狠狠撞了一下拿著手機的alpha,手機掉在地上。 找死! 唐郁用力晈住手機,剛跪坐起來就被人從背后狠狠一踢,他身體不穩地向甲板外傾去,下一秒他整個人砸進海水里! 冰冷漆黑的海水瞬間將他包裹,他嘴里吐出一串泡泡,咳咳咳咳......捂著窒息悶痛的胸口,手指狠狠摳著心臟,無法呼吸又冷又疼。 不過是個傻子。 腦袋里反復響起叔叔的聲音,他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四肢無力地垂下去,被海浪拍打翻滾,直到被深海吞噬,眼中再無光芒。 裴臨鈞等了三分鐘,手機攥得濕滑冰冷,卻還沒有等到唐郁的第二通電話。 唐郁總在挑戰他的耐心,打破他的底線。 裴臨鈞灌了三杯酒起身回家。 司機送他回家,手機一直很安靜,沒有任何信息提示音。 他眉頭微皺,捏著眉心做了幾個深呼吸,很討厭自己被掌控情緒,就算唐郁走了,他把人找回來也不難。 南方而已,讓他吃些苦頭,就知道待在自己身邊有多好了。 家里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居然就這么冷清了。 手機還是沒有信息,算算時間應該上火車了。 餐桌上有溫著的飯菜,打開蓋子全是他喜歡的,裴臨鈞勾唇笑了,這么放不下他還去什么南方...... 他目光一滯,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協議,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真可笑。他看著唐郁的簽名自嘲地笑了,他還在這里以為只是鬧別扭。 沒想到唐郁已經做出了決定,是真的沒把自己當成他的alpha。 離婚,好樣的。 裴臨鈞拿著筆在紙上劃出一橫,洇出墨點,卻遲遲沒有下一筆。 他把筆往桌上一摔,這份協議不合規矩,等唐郁回來重新換一份再簽。 這個房子在這一瞬間變得令人窒息,他拿了鑰匙就往出走,回公司加班。 裴臨鈞一晚上連兩份文件都沒處理好,他看著手機上那通三秒的電話。 唐郁昨天晚上原本想說什么? 酒吧很吵,唐郁應該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嗡嗡短信來了。 裴臨鈞瞬間清醒,連忙打開手機信息。 【您好,身份證omega唐郁,檢查到您未乘坐K1190次列車,如延誤,請及時換乘出行?!?/br> 裴臨鈞猛地坐直身體,唐郁沒有坐車?那他昨天晚上去哪了?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走,還在本市待著,那他在哪里??? 裴臨鈞想著就已經播了電話出去,很快聽到關機提示音。 他又打了兩次,都是關機,換了其他號碼打還是關機。 就這么怕我找到?還學會關機了! 裴臨鈞把手機狠狠砸在桌子上,繼續工作,但沒堅持三秒,還是放心不下唐郁一個人在外面。 他打電話讓好友定位唐郁的手機。 裴少,這人是誰???玩潛水的?那邊疑惑地問道,在外海域,顯示在海水里...... 你說什么?!裴臨鈞猛地站起來,只覺得大腦一片暈眩,唐唐...... 裴臨鈞趕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不敢相信唐郁的手機會在海水里。 一定是被偷了! 去車站看監控! 裴臨鈞看著唐郁和一個小女孩出去,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又查了道路監控,一個小時后,他重新回到了外海域,心臟鈍痛,手腳發麻發軟,口腔里充斥著血腥味。 搜救船......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眼圈剎那間通紅似在滴血,找搜救隊過來搜! 第39章 他才是殺死唐郁的罪魁禍首 外海域一眼望不到頭,疾風掀起巨浪,墨藍色海水不停在翻滾,搜救船起起伏伏數次被巨浪拍歪了航線。 生命探測儀可潛入海底將近千米。 裴臨鈞抓著圍欄的指腹泛白發青,指骨分明手背暴起青筋,耳邊是探測儀毫無變化的嘀嘀聲。 他看著大海覺得頭暈目眩,身體冰涼徹骨,如同墜在深海,幻想的窒息感隨之而來,這么真實的將他裹緊。 唐郁就是墜落在這片海里。 他艱難地捶打了幾下心臟,沉悶緩慢的心跳鈍澀生銹一般,從劇痛中恢復正常,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彎曲,乞求那個人快一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