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柳晟查看了一下謝朝歌的傷勢,按說應該沒什么大礙的,娘娘,您是否是有些什么煩心事? 謝朝歌有些猶豫,點了點頭。 柳晟說道,娘娘,您既然是磕到了頭,這幾日最好還是不要在想那些煩心事比較好,那可能會引起頭痛的。 并且娘娘您的身子先前就沒有恢復,這下頭上又受了傷,千萬要好好歇著才好,不然怕是會落下病根。 送走了柳太醫后,小棉便下去給謝朝歌煎藥了。 這些日子以來,流殤宮里經常是遍布著藥味,因為謝朝歌一副藥接著一副藥的,這身子就沒好利索過。 謝朝歌在床上躺下,聽到殿門口有聲響,他以為是小棉煎了藥回來了,便起身坐起來。 這才看見門口走進來的人居然是蕭燼,謝朝歌有些惶恐,連忙從床上下來,跪伏到地上去行禮。 蕭燼走到他面前,看到了他頭上纏著的白色紗布。 朕聽說,柳太醫今日來過。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是親自伸手將謝朝歌扶了起來,手指在他白色的紗布上摩挲了兩下。 怎么傷的?朕記得昨日去看你時還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謝朝歌不敢回答,只是有些怯怯的看著蕭燼,目光中分明是懼意。 蕭燼昨日是見到南弈承和謝朝歌單獨相處,被氣昏了頭。 冷靜下來他才想到,那是在相國府,兩人怎么會明目張膽的做些什么? 他雖然也知道南弈承和謝家兄弟有舊情,但如今在爭權奪勢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上,他相信南弈承絕對不會傻到單憑意氣用事。 朕問你,這傷是怎么來的,你敢不答?蕭燼語氣不悅,沉聲問道。 謝朝歌又感覺到頭上的傷在隱隱作痛了,他輕輕咬住了唇瓣,有些痛苦。 這時小棉端著藥從店門外進來了,但是卻沒想到皇上在這里,連忙跪下去行禮,見過皇上 蕭燼眼睛看著謝朝歌,問道,娘娘是如何受的傷? 小棉有些猶豫,娘娘是,是 還不快說!蕭燼厲聲。 小棉說道,是昨夜皇上您走后,奴婢進去之后就發現娘娘頭上流血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可能可能是不知怎么磕到了床上 蕭燼怔了怔,昨夜他確實手下沒輕沒重的,倒是沒注意謝朝歌磕到了哪里。 把藥放下,你出去。 小棉便退了出去。 蕭燼拉著謝朝歌走到床邊坐下,又把旁邊的藥端了過來,親手遞到他手里,沉著眼眸,命令道,喝。 謝朝歌接過藥碗,自己乖乖的把碗里的藥全部喝光,然后蕭燼又把空的藥碗接過去放下。 眼看著謝朝歌喝完藥后,蕭燼盯著他看了會兒。 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謝朝歌這才像是渾身xiele氣一般,重重地松了口氣。 幸而蕭燼今日沒有再發難,不然謝朝歌感覺自己恐怕又會兩眼一黑暈過去了,他實在難受痛苦的厲害。 謝朝歌因為身體不適,正好在流殤宮里休息了幾天,沒有出門。 而在這幾天當中,整個后宮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生病了,但是卻沒有人來看望過他。 只除了孟妃孟秋桐。 孟秋桐是孟大人的兒子,也是孟家的獨苗。 只不過比起謝朝歌來,孟秋桐在后宮里太過默默無聞了,恐怕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也正因為如此,白宣顏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過眼里,也從沒有找過他的什么麻煩。 孟秋桐跟謝朝歌,是同一天進宮的,因此兩人算是有些交情。 孟秋桐先前也聽說過,謝朝歌去宣顏宮做下人的事情,知道他在宣顏宮里受了很多折磨和委屈。 來到流殤宮之后,孟秋桐倒是不怎么見外,把小棉當成自己的婢女一樣,讓他給自己端茶倒水,然后坐在桌子旁邊盯著靠在床上的謝朝歌。 這么幾天不見,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要是再多些日子不見,怕是半條小命都能被你搞丟了。 孟秋桐一邊感慨著搖搖頭,一邊說道,看來長得太好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我,都進宮這么久了,怕是白妃都不知道宮里有我這么號人物吧。 其實孟秋桐的長相也很是清秀,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說話的時候,大有一股清冷端莊的氣質。 孟秋桐見謝朝歌似乎在發呆,便走到床邊去,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難道是磕到頭磕傻了? 謝朝歌的視線終于在他臉上聚焦,然后扯著嘴角笑了笑,比了個手勢道:我還沒傻呢。 孟秋桐不懂手語,一旁的小棉解釋給了孟秋桐聽,孟秋桐覺得謝朝歌比來比去的實在有趣,便央求著謝朝歌教教自己。 謝朝歌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教了他一些。 孟秋桐亂七八糟的比劃了一通,倒是把謝朝歌真的逗得開心了些,彎著眉眼,笑的明媚。 孟秋桐也跟著笑了笑,你看,這不就開心了嗎? 他抱怨道,我呆在這宮里,實在是太無聊了,其他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我只認識你。而且那些人說話都陰陽怪氣兒的,我聽著可不舒服了。 謝朝歌手指在嘴旁噓了聲,示意他在宮里可千萬不能亂說話。 孟秋桐往窗外看了眼,今天外面陽光那么好,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 謝朝歌也已經悶在流殤宮里好幾日了,便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沒讓其他人跟著,只有小棉在身后。 外面陽光確實很好,照在身上舒服的人經不住瞇起眼睛來。 這些日子沒有見到蕭燼,也沒有見到白宣顏,謝朝歌難得的清閑了幾日。 兩人在御花園里,一同走著。 孟秋桐說道,朝朝,你知道嗎?我聽說白妃最近可是更加肆無忌憚了,仗著皇上對他恩寵不斷,前些日子啊,竟然硬生生的把一個女嬪妃給打死了! 第29章 求見皇上 孟秋桐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還能描繪出那血流了一地的可怕場景,像是他親眼見過了似的。 據說不過是因為故意守在皇上回宮的路上,碰巧撞見了皇上一次,白妃就叫人灌了guntang的熱湯進她的口中,白湯進去,紅湯出來,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兩人正巧走到了一團開得鮮艷的花簇面前。 謝朝歌慌忙的拉了拉孟秋桐的衣服,再次提醒他,謹言慎行。 孟秋桐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看到旁邊的花叢中有一朵嬌艷的花掉到了地上。 他俯身撿起,放在謝朝歌臉旁比對了一番。 還真是人比花艷。 隨后他將那朵花別在了謝朝歌的發冠上,怎么看怎么覺得煞是好看。 小美人,別不開心了,快點兒笑一個來看看。 謝朝歌勉強的扯出個笑容來。 孟秋桐感嘆道,不過啊,你別看白妃這么張揚跋扈,其實這后宮中的男嬪女妃都一樣 孟秋桐捂著嘴巴湊在謝朝歌耳旁小聲道,至今還沒有一個能爬上龍床的 謝朝歌只覺得耳根燙了燙。 沒人爬上過嗎? 他倒是在那龍榻上睡過的。 兩人提步欲走,只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在干什么! 謝朝歌和孟秋桐轉過身來,只見來人是白宣顏,帶著一大堆婢女和宮人,聲勢浩大,來勢洶洶,倒像極了是興師問罪的樣子。 白宣顏自從知道了皇上親自陪著謝朝歌回過相府之后,就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皇上還從沒有屈尊跟他回過白府,憑什么讓謝朝歌獨享這種特殊的待遇? 那個女嬪妃也是生不湊巧,碰巧撞到了白宣顏一肚子氣無處發泄的時候,哪里還能有她的好活。 白宣顏看到了謝朝歌發冠上戴的那朵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伸手指著他道,你,你竟敢摘了我的花! 孟秋桐搶先一步回答道,白妃娘娘,這并不是摘的,而是我方才從地上撿的,再說了,這御花園中的花,竟是您種的嗎? 白宣顏斜睨了孟秋桐一眼,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算是什么東西? 孟秋桐也不生氣,自報家門道,回白妃娘娘的話,我不是東西,而是皇上冊封的孟妃,孟秋桐。 白宣顏倒是聽說過宮里有這么號人物,但確實沒有見過,也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說這是你撿的,就是你撿的嗎?我要非說是你摘的呢?你可知道這花是西域來的珍稀花種,皇上賜給了宣顏宮,然后我讓人種在這里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養活,竟然就被你們這么給糟踐了! 孟秋桐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謝朝歌給拉住了。 謝朝歌對著白宣顏欠了欠身,然后比了比手語。 小棉在旁也跟著欠身道,白妃,我家娘娘說此為無心之舉,若是沖撞到了白妃,還請白妃寬宏大量,不要怪罪。 孟秋桐沒辦法,也只能跟著一同欠身行禮。 面對白妃這種人物,跟他硬碰硬只會激的他更加惱怒,所以也只能軟著性子賠禮道歉。 誰知道白宣顏不是好糊弄的主,幾句軟話根本就不可能讓他放過謝朝歌。 還以為在我宣顏宮呆了那么些日子,這宮里的規矩總該記得些許了,沒想到,謝妃如今還是這么不知分寸嗎?倒真是愚鈍得很了,我看比著最蠢最笨的下人還不如! 白宣顏冷嘲熱諷道。 孟秋桐見謝朝歌還是一副隱忍的樣子,他卻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沒想到,這個白宣顏明明是個健全的男人,陰陽怪氣的功力倒是比著那些閹人還要厲害的多。 白妃這話恐怕有失偏頗,您連這花到底是自己掉了還是被人采摘下來的都看不出,難道您不是更 孟秋桐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這話是何意思,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懂了。 白宣顏瞪著眼睛看著孟秋桐說道,我在同謝妃講話,你在這里插嘴是何用意?看來你對這宮里的規矩也不是很懂。來人!告訴告訴孟妃,這宮里到底是何規矩? 說著身后的幾個宮人就過來,想要按住孟秋桐,然后掌他的嘴,孟秋桐用了力氣掙扎著。 巴掌還沒甩上去,卻是聽得身后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太后娘娘駕到~ 在場的幾人全部停止了動作,趕緊畢恭畢敬的欠身行禮。 只見著不遠處遙遙的走過來一人,衣著華服,頭戴鳳釵,妝容威嚴,正是北域國掌管著一半權勢的太后娘娘。 白宣顏的父親白義行屬于太后黨,因此白宣顏平日跟太后走動的也較為頻繁親密。 見著太后來到之后,白宣顏像是有了撐腰的靠山,諂媚的湊過去喚道,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親手將白宣顏扶起,問道,顏兒,這是發生了何事? 白宣顏添油加醋的將剛才的事情描述了一番,還說,謝朝歌和孟秋桐兩人連起伙來的針對他,對他出言不遜。 太后顯然動怒,沉聲道,在后宮之中,難道還要弄得像朝堂那樣,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當真是不知規矩分寸! 話音一落,謝朝歌和孟秋桐連連跪到了地上,不敢出聲言語。 白義行是太后手下的重臣,所以太后偏心白宣顏是出了名的,他們落到太后手里,只有乖乖聽從訓導的份。 白宣顏又附在太后耳旁道,太后娘娘,其實此事的主謀就是謝朝歌,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跟臣妾做對了,皇上先前說要替臣妾做主,結果還是任由他在宮里橫行,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明鑒??! 果然聽了此話,太后臉色陰沉下來,揮了揮手,憤怒的說道,來人,把謝妃給我帶回宮里! 謝朝歌被太后帶去了寢宮里,孟秋桐和小棉很是著急,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