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南弈承在下面說著,蕭燼一心二用,只聽進去了一半。 因為他的案桌底下藏了個人兒,乖乖巧巧的趴在他腿間,任他怎么欺負也只淚眼盈盈的看著他,眼神凄凄然然盡是討好和懇求。 謝朝歌剛才沒地方躲藏,一急之下直接鉆進了蕭燼的案桌底下,然后抱著蕭燼的大腿輕輕晃了晃,求著他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 蕭燼斜靠在椅背上垂眸看他,修長的手指在他露出來的肩上游走,又順著領口伸了進去。 謝朝歌暗暗咬緊了下唇,將那本就殷紅的唇瓣咬的更加濕潤鮮紅。 看來皇上好像對微臣所言并不感興趣。南弈承發現了蕭燼的不對勁,他進來時便看到了滿地的碎片狼藉,以及星星點點的鮮紅血跡。 而且就在蕭燼的案桌底下,露出了一小片火紅的裙擺,與那抹明黃胡亂的糾纏著。 看來,皇上是有美人在懷,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了。 南弈承知道皇上和太后一直在暗中爭權,這北域的政權還有部分掌握在太后的手中,蕭燼一直想把權力歸攏奪回,但太后一直有朝中重臣擁護支持,太后一黨為首的便是當朝的相國大人謝淵,因此蕭燼暫時動他們不得。 南藩王是世襲位,位同王爺,也屬北域皇室一族,常年掌控北域南方的大半國土,在朝中也是位高權重。 可南弈承登上南藩王一位后,對于朝中的兩黨卻都未表示過支持,因此兩個黨派的人明里暗里都想要拉攏他。 今日面見過太后之后,南弈承便轉而又來求見了皇上,他的舉措著實讓人看不明白他到底是想站到哪一派。 南愛卿,何出此言? 蕭燼語氣淡淡,仍是微微垂著眼眸,幽暗的眼睛里好似融進了一汪古潭,又深又沉的看不見底,捉摸不透。 他伸出手來,揉了揉謝朝歌的后頸,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逗弄愛寵似的逗弄著謝朝歌。 謝朝歌此時聽話的不得了,臉頰靠在蕭燼的腿邊,真的像是他養的一只貓一般,連呼吸都是輕輕淺淺的。 謝朝歌突然也看見了自己不小心露在了外面的那一截裙擺,心里頓時一緊,小手伸過去就想把衣擺偷偷拽回來。 可伸出去的手卻被一只手掌半路攔截,強勢的握住之后就被拉了回來,謝朝歌手心里是有傷口的,被這么一握,疼的他眼里直翻淚花。 皇上,若是此時不便說話,那不如微臣改日再來。 南弈承說完后便要轉身退下去,卻又被蕭燼叫住。 南愛卿,蕭燼勾著謝朝歌柔順的黑發道,若是再見到母后,記得替朕問聲好。 南弈承拱手道,是,皇上。 然后便走出了殿門。 人走后,偌大的養心殿內一時靜謐。 蕭燼指尖還繞著香發,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 謝朝歌悄悄的從案桌底下探出頭來,手腳并用的想要爬出來,可是剛要出來就又被一只手按著頭頂按了回去。 他無辜懵懂的抬眼,見蕭燼還是閉著眼睛的,便又低頭想要爬出來,可是又被人一把按了回去。 這次按得又急又快,謝朝歌的小腦袋一下子就重重磕到了案桌底上,嘭的一聲響,磕的他頭暈眼花,淚眼朦朧。 聽見這聲響,蕭燼才緩緩睜開眼睛,見謝朝歌正在靜悄悄的掉眼淚,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淚卻早已經洶涌的遍布了整張小臉。 蕭燼向后撤了撤,彎腰將坐在地上的人兒拉了出來,抱在了腿上,然后手指伸進他后腦勺的發間,找到了那處凸起,便給他細細的揉起來。 還磕到哪了?蕭燼低聲問。 許是眼前的人兒此刻乖巧柔順的可人,蕭燼的那股子無名怒火也消去了大半。 謝朝歌流著眼淚搖搖頭,卻還是掙扎著想要從蕭燼腿上下來,可是手剛要撐著案桌起身,就感到一陣鉆心的疼,他便又無意識的輕哼了聲。 蕭燼被這聲嬌嬌軟軟的輕呼吸引,強勢的勾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 只見謝朝歌眼里一片水汽,眉頭輕皺。 蕭燼便拉過了他的一只手,還沒攤開他的掌心,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猩紅的血跡,把他的掌心掰開來,那只手中有幾道細小的劃痕,最為嚴重的還是橫在手心中的那一道,血跡都已經干涸在上面了,斑駁的可怖。 蕭燼一怔,又輕輕掰著謝朝歌的另只手心攤開,果然里面也是同樣帶著傷的。 蕭燼往地上的那攤碎片處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好多碎瓷片都已經被染紅了,怎么自己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現? 蘇景,蕭燼喚道,宣太醫。 夜色已深,柳晟柳太醫急匆匆的趕去了養心殿,還以為是皇上身體有什么不適,結果到了一看,居然是謝妃娘娘,并且身上的傷處還不少。 皇上,臣給謝妃娘娘都看過了,臉上的傷只要按時涂藥,很快就會恢復的,但是,這手心中的傷可能要費些功夫了 蕭燼就坐在謝朝歌身旁,托著他的手背把他的手捧在掌心中,命令道,不許留疤。 柳晟慌忙點頭,是,皇上放心,臣這就給謝妃娘娘開最好金瘡藥! 藥開好后,蕭燼便讓柳晟先下去了。 精致的藥盒就擺在桌子上,謝朝歌拿起了藥盒,眼尾還有些通紅著,比手勢道:皇上,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行禮準備離去,卻忽的被人拉住了胳膊。 蕭燼從他手中把那藥盒拿了過來,打開后,淡淡的藥香便撲鼻而來。 指尖蘸取了些,蕭燼把謝朝歌拉到跟前,伸手在他臉頰上涂抹著,指腹之間很是輕柔。 涂上藥膏后,本來還有些刺痛的臉頰變得溫溫發熱,想來應該是藥開始生效了。 謝朝歌看著蕭燼近在咫尺的俊美眉眼,專注而深沉的盯著自己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的就漸漸陷入進去。 可是自己身上的這些傷,原本就是蕭燼賦予的。 謝朝歌不著痕跡的退開了些距離,對蕭燼道:皇上,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不用麻煩皇上了。 后面的傷,你看得到?蕭燼把那藥盒放在了掌心中,看著謝朝歌。 謝朝歌道:我我可以讓宮里下人給我涂 蕭燼輕笑,你宮里伺候的,都是宮女,男女有別。 謝朝歌想了想,又道:那那我便去太醫院找太醫幫忙 蕭燼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跟前來,冷笑,你敢讓他們碰你試試。 謝朝歌沒了辦法,一咬牙:那我自己,對著鏡子涂 蕭燼忽的又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都跟著展開笑意。 他坐在凳子上,把謝朝歌圈進了懷中,微微抬頭看著眼前人,嗓音又低又沉。 朕弄得,那就朕來幫你涂,好不好?嬌嬌。 第6章 這樣才乖 嬌嬌。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謝朝歌頓時愣了愣,這是他小時候的乳名,只叫了幾年就沒再叫了,皇上如何知曉? 小時候的謝朝歌生得唇紅齒白,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透著水靈靈的勁,皮膚比女孩子家還要白皙細膩的多,因此謝朝歌的娘親從小就把他當成女孩子來養,給他取了個乳名叫嬌嬌,整天把他打扮成個女娃娃樣不說,還給他穿漂亮的小裙子,梳好看的發髻。 據他娘親說,自己原本是想生個女兒的,結果生下了謝朝歌這個帶把的,不過也沒事,只要長得漂亮,一樣可以當成女兒養。 相國大人極為寵愛謝朝歌的娘親,雖然她只是相國府的一個妾室,便也由著她把小兒子養成了個小女兒。 后來謝朝歌長大了些,懂事了,不愿意再穿那些小裙子了,他娘親這才給他換上男孩子的衣服。 見自己懷里的人兒愣怔著,蕭燼不悅的伸手輕輕捏了下他的腰。 走神? 謝朝歌立馬搖了搖頭,伸手過去想要搶下蕭燼手中的藥膏。 蕭燼順手就把那藥盒放進了胸前的衣襟中,還惡劣的伸手在上面拍了拍,瞇著眼尾看謝朝歌。 想要?自己拿。 謝朝歌憤憤的盯著蕭燼胸前,像是想用眼神把那處燒出個洞來。 蕭燼見他這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失笑,愛妃這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要把朕吃了。 謝朝歌登時耳根紅了,直接后退了一大步,從蕭燼懷里出來,行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不給就不給,他趕明再找太醫院的柳太醫重新開副藥得了。 誰知,走出去還沒兩步,腰間就不依不饒的纏上來一雙手臂,微微使力,就把他凌空抱起,然后大步走回了殿內。 天旋地轉之間,謝朝歌被放在了一張軟塌上,蕭燼垂眸定定的看著他,伸手過來就要解他火紅的衣帶。 謝朝歌身上的這件錦繡紅裙早已經破碎不堪了,衣裙下擺其實還沾了很多血跡,只是同為紅色看不出罷了。 雖說小時候也沒少穿裙子,但是謝朝歌還是喜歡穿男裝的,因為裙擺太大不方便行動,并且,他本就是個男子,為何要扮成女兒相。 但是蕭燼偏偏不讓,自把他納入后宮以來,往流殤宮賞賜的衣物全是各式各樣的裙擺,雍容華貴的有,清新可人的有,火熱出挑的有,妖孽魅惑的也有 蕭燼本人,甚至一次都沒有踏進過流殤宮來,卻命令謝朝歌時時刻刻都要穿著他賞賜的衣裙。 謝朝歌本以為可能被納入后宮的男妃都是要像女妃一樣的,畢竟都是床榻之物,以色侍人罷了。 可是他發現并不是這么回事,其他的男妃都是穿男裝的,就連白宣顏也是整天穿著一身白花花的衣袍,顯得更加單純清麗。 那為何就自己要這樣穿著呢? 謝朝歌慌忙的伸出手去擋,蕭燼把他的衣帶解開,他就再手腳麻利的系回去。 蕭燼再解,他就再系。 再解,再系 幾次下來蕭燼臉色越來越陰郁,煩躁的直接把他的雙手禁錮在頭頂,微微使力他便動彈不得了。 謝朝歌只能直挺挺的躺著,眼眸抬著,微微瞪著蕭燼,但其實眼角眉梢都仿若含羞帶怯,亟待采摘的嬌嫩花瓣。 眼前身影慢慢壓下來,蕭燼勾著唇角在他耳邊笑,語氣深沉魅惑。 這樣才乖。 第7章 真想讓你侍寢 謝朝歌手腕被捏得痛了,張張嘴巴又說不出話,急的一雙眼睛霧蒙蒙的開始泛水光。 蕭燼目光從他一張明艷艷的臉上慢慢下移,熾熱赤裸的像是要把他身上本就不蔽體的紅裙燃燒殆盡,看看底下是何等風光。 謝朝歌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一邊安慰自己道,皇上身體有疾,不會真的碰自己的,絕對不會的! 可是現在這個火熱的情形,附在身上的人明顯是一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勢頭??! 謝朝歌害怕擔憂的吞了下口水,然后就看見蕭燼眼神劃過一絲暗沉危險的光。 恰在此時,殿外又傳來匆匆腳步聲。 蘇景對軟塌上交疊的兩人仿若視而不見,拱手尊敬道,皇上,戶部白大人求見。 蕭燼沒應,只牢牢盯著身下的溫香軟玉,眼眸暗沉的像是要把謝朝歌看穿。 蘇景又輕喚了聲,皇上? 蕭燼忽的松了手,翻身坐起,他看起來有些不耐,冷笑一聲,他消息倒是靈通。 白義行是戶部尚書,朝廷重官,統管國庫,北域大半錢財流通皆經他手,并且,他是太后一黨,因此蕭燼不可能怠慢他。 南弈承前腳剛走,后腳白義行就來求見,可見太后對他這個皇帝的一舉一動看管倒是嚴密。 伸出手來,將還半臥在軟塌上的人兒一把拉起。 謝朝歌手腕處還細細的疼著,這下直接被拉到了蕭燼肩上趴伏著,那紅紅的手腕被人輕輕握住,在柔柔的捏著給他舒緩。 白義行?謝朝歌心中微微有些走神,他記得此人,正是白妃白宣顏的父親,而自己今日與白宣顏起了那么大的沖突,現在白義行進宮面圣,該不會是白宣顏跟家里告狀了吧。 蘇景還拱手在殿內站著,皇上沒說見,也沒說不見,又站了會后,他只得出聲提醒道,皇上,白大人方才說,是有急事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