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寧哥兒,你走后門先去官府報案。戚林鎮定的聲音很好地緩解了寧哥兒的不知所措,明白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的他立馬止住哭泣,撒腿往外跑。 后院的出口很隱蔽,一出門就對上一條窄窄的小路,形容的更貼切點,就是店鋪和店鋪墻面之間相連接的小窄縫,得虧寧哥兒身板小,才穿得過去。 你們老板呢?五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手中舉著棍子,為首的那個趾高氣揚地踩在凳子上,巡視了一圈兒店里的殘局,還不滿意,直嚷著讓鄒云出來。 后面的四個漢子聞言,你撞撞我,我頂頂你此促狹地嘿嘿直笑,聽說悅來飯館的小哥兒,特別是小老板,小臉蛋光滑細膩,如同剛剝開的雞蛋,身姿曼妙??偠灾?,就是兩個字好看。 宋大娘臉色都變了,眼睛瞪的圓溜圓溜的,她要是聽不出這些流氓的言外之意,這輩子都白活了。 怒氣沖天的她直接抄起放在一旁的掃帚,直愣愣地對著這五個人往死里拍,嘴里還念叨著:呸,我打死你們這些嘴巴放不干凈的登徒子,下賤的玩意兒,膽敢臆想我們云哥兒?。?! 掃帚還沒有落下,就被為首的二蠻子一把擒住,充滿橫rou的手臂往右側使勁一甩,宋大娘直接摔倒在地,疼得爬不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鄒云要不是戚林攔著,早就撩起袖子揍死這群連老人都不放過的人渣。 戚林低頭看著氣成河豚的小夫郎:云哥兒,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手,交給我就行了。 這幾個混混手法凌亂,靠著一身蠻力欺負人,不足以掛齒。 戚林使點技巧,歇了幾人的胳膊,很快就把他們打的服服帖帖,倒地直嚎。 誰派你們來的?戚林揪起一人冷冷地質問道。 幾個小混混平時也就虛張聲勢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婦女、小孩,真碰到硬板了,立馬慫了,一次性全招了:是是余老板讓我們來的,說事成之后給我們一人10兩,我們一時鬼迷心竅,聽了他的讒言,現在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全靠我養活。 這時,寧哥兒領著一大群官兵也哼哧哼哧趕到了,鄒云斂眉冷笑道:懺悔的話留著跟官府說吧,憑你這種人渣,也好意思說出要贍養家人的話。 至于余老板,好好的生意不做,背地里搞小動作,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第55章 躲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的小廝臉色變了又變,看到官兵領著喊爹喊娘不停鬧著的混混離開,立馬退出人群,不要命似的撒丫子狂奔到福來客棧,驚慌失措推喊道:老爺,不好了!那幾個混混全被官府抓了,還把我們的底細交代的一清二楚,衙役門正往這兒趕來。 談笑風生,懷里摟著一個美嬌娘的余老板神情淡漠,瞥了一眼小廝,開口說:慌什么?這點小事就失去方寸,規矩都忘了嗎? 還敢當著他的面踹門?余老爺心疼地看著那扇上好梨花木制成了目光,眼神快把那小廝千刀萬剮。 他jiejie是官府老爺的七姨太,如今正得寵,這次的事情只要讓她在床邊吹吹耳根子,在適當給官府點兒好處,打點打點,費點錢而已,他關不了幾天就能釋放出來。 只不過他要的是悅來飯館倒閉。 透過窗子縫隙,余老爺瞥見一大堆人跟在衙役屁股后面興致沖沖往客棧趕,微不可查地撇嘴:那二蠻子家中可有什么人? 打蛇打七寸,他在西巷子里混了這么多年還能屹立不倒,啥惡劣的手段沒有使過,見過,只要他動動手指頭,再硬的骨頭除了屈服,也無計可施。 老爺,那二蠻子是頭兒,有妻有子,還有一個80歲眼瞎的老娘,混是混了點,但平時對家人挺好的,特別是他那個男娃子,有求必應,寵上天去了。 對于他們這類人來說,只要不殺人,欺負老弱病殘壓根不算事,那混子只是收點保護費,上不了臺面。 余老爺一聽,眼睛發亮,壞主意涌上心頭:你待會從窗子里跳下去,抄小路把他一家人給我全抓了關起來。 小廝嘴角顫抖,斜看著這離地面幾米的高的樓層,暗暗唾棄余老爺不把他們當人看,這跳下去,不死也得半殘,還要他跑去通風報信? 他假模假樣地應下,心里卻想著待會兒余老爺被官兵押走了,到時候哪有空看他從哪里離開。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婦人趁著前面的衙役不注意,把頭頂上的草帽拉的更低,悄悄上前拽住鄒云的衣角嘟噥道:小老板,那福來客棧的余老板仗著他jiejie是知縣的姨太,沒少干顛倒黑白的事,你可得小心點! 在鎮上待久了,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她們或多或少聽過或者見過,更是明白現在的陣勢只是裝裝樣子給旁人看,到了衙門口,死的都能被他們一張巧嘴說成活的。 她一個寡婦,身邊還帶著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要不是云哥兒照顧她,把她的菜全包了,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 鄒云垂眼對上農婦擔憂的目光,施然笑著說:謝謝嫂子提醒,我會多加小心的。 都讓讓都讓讓。 衙役門熟門熟路地躥上樓,為首的那個人換了副嘴臉,畢恭畢敬敲門道:余老爺,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站在一旁的鄒云挑了挑眉,這般作態,不清楚的人還以為這位余老爺是被請去做客,哪有犯罪嫌疑人的模樣。 門應聲打開,余老板背著手巡視了一圈兒圍觀的人群,對上鄒云白凈的臉蛋后,趾高氣揚的眼神立馬變得色迷迷的,恨不得上手往那白嫩的臉上摸幾下。 這悅來飯館的小老板果然如傳聞般絕色,到時候他可以考慮考慮把小老板招進來專門給他做私房菜。 余老板臉上蕩漾的神情還來不及收回,他的膝蓋就突然被石塊一擊,腳下一軟,肥胖的身子不受控制直接跪在鄒云的面前,疼的他齜牙咧嘴。 周圍的人看到這豬頭三憋屈的模樣,哄堂大笑,氣的余老板直接甩開官兵攙扶的手,惡狠狠道:誰!哪個龜孫子盡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他的目光定格在把鄒云擋在身后的戚林身上,氣急敗壞扭頭道:官爺,那人是悅來飯館老板的夫婿,剛才定是他看我不順眼才暗地里打我的。 噗呲~人群中傳來一道女聲:小老板的夫婿大病初愈,哪里來的力氣打你。再說了,我們這么多人都沒有看到他動手,唯獨你看見了? 就是嘛!眼神再好,能好過我們十幾人? 我們大伙兒都看著呢,戚大哥站在那里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怕不是余老板您虧心事做多了,報應來了吧~ 在西巷子待久了,他們可沒少被狐假虎威的余老板欺負過,背地里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趁著這個機會,大家紛紛報復了幾句。 躲在另一側的余舟睨見余老板摔了個大跟頭笑開了花兒,看到主子的手勢后又彈了一個石子。 這下可好了,十幾年沒有給人磕過頭的余老板額頭上也頂了個大包。 見好就收的余舟立馬從屋頂上躥下來,屁顛屁顛混入人群,添油加醋排擠余老板。 心里有鬼的余老板被連續嚇了兩次,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最終,被圍成圈兒的衙役密不透風地護在中間,他才肯離開客棧。 府衙大堂內,紅黑色的水火棍不斷擊打著地面,兩側的衙役臉色嚴肅,大堂里回蕩著威~武~二字。 官椅上知縣懶洋洋地整理著裝,一看就知曉剛踏出溫柔鄉。 不久前,七姨太已經把事情給他交代清楚了,幾箱白花花的銀兩也已經入庫,坐在這兒無非就是要裝裝樣子給老百姓看。 他清了輕嗓子,一甩剛才的懶散,正襟危坐,拿起手邊的驚堂木,大力一拍:堂下何人? 五個小混子的肩膀皆是一縮,眼睛都不敢抬一下,顫顫巍巍開口道:二蠻子、三莽子 反觀余老爺,在進衙門口時,看見七姨太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打出手勢后,鎮定自若報出自己的名字。 知縣裝模作樣道:被告人余全,他們五個人道砸了悅來飯館是在你的授意下,你認不認罪? 余老板腰桿挺得筆直,拱手道:稟大人,他們幾個混混成天魚嘴滑舌,口中吐出來的話不可輕信,再者可有證據證明是我委托他們?做生意以和為善,這些年來我和鄰里鄰居和諧相處,大家都看見眼里。 圍觀的百姓被他厚臉皮的程度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嘀咕:臭不要臉。所謂的和諧相處就是把人的店鋪弄倒閉? 余老板,當初可是你家小廝帶著十幾兩銀子特意來找我們的!二蠻子氣急敗壞道:那銀兩還在我家床底下,諸位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我家尋。 余老板面不改色道:你說那銀兩是我給你的?萬一是你們這些混子手腳不干凈趁著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拿走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一出,二蠻子明白余老板是鐵了心要把他甩鍋過他們,他咬咬牙道把余老板派來的那小廝特征描述了一遍:當初我還留了個心眼,那小廝的左肩必定有我劃傷的痕跡。 坐在高堂之上的知縣哪有閑心派人將小廝抓來,正打算草草了事,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句知府大人到。 與此同時,抵押著小廝的余舟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范圍內。 白發蒼蒼的知府捋了捊花白的胡須:大人不必如此緊張,先把手頭的案件審了。 知縣表面樂呵呵的應下,背地里直呼倒霉。 余舟上前一小步:二蠻子,是此人嗎? 是原本心如死灰的二蠻子宛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飛速地點頭。 余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差,怎么也想不到本應該要挾二蠻子的小廝會出現在這兒。 身邊小廝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他心中更加不安,抬頭看向知縣。。 高堂上的知縣用眼神示意余老板,又沒有啥人防火,在監牢里帶上幾天就放出來了,別再出幺蛾子了。 得到暗示的余老板閉了閉眼,面如死灰,很快就定罪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720 00:37:50~20210721 09:4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崧紫云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回去的路上,寧哥兒心有余悸不斷拍著胸口:那狗官肯定收了余老板的好處,準備栽贓陷害一波,得虧我們運氣好撞見知府下來辦事。 宋大壯也溫聲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店鋪的福氣在后頭呢。 鄒云不如倆人想得簡單,知府大人、余舟相繼出現在衙門里,還把證據遞在他們一行人面前,讓余老板百口莫辯,說是巧合鬼才相信。 他的目光在余舟和戚林身上不停流轉,真相呼之欲出。 夫人,你一直盯著我干嘛?鄒云的眼神太過于炙熱,余舟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為了避免讓愛吃醋的王爺殺人滅口,他先發制人道。 鄒云嘴角噙著笑:余兄弟幫了我們飯館一個大忙,我在想今晚做什么菜品好感謝你。 這話一出,余舟一改剛才苦逼的表情,吸溜吸溜亮晶晶的口水期待的說:真的嗎?夫人一身好廚藝早在他們那群人中傳開了,他如今還記得酷暑時王爺差人送來的那碗冰冰涼涼的冰粉。 真的,不過在這兒之前還得請余兄弟稍等片刻。鄒云的聲音驟變。 原來他們幾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飯館,里面的殘局不忍直視,桌子,椅子破破爛爛倒在地板,干鍋撒得到處都是。 柜臺處宋大娘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收拾,店鋪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們花費時間精力設計的,如今被毀成這樣,宋大娘心疼壞了,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宣墨看見鄒云一行人,滿頭大汗迎了上來:云哥兒,你們可算回來了,大娘她腰部扭傷了,我怎么勸她都不肯去醫館,說什么也要等你們回來。 鄒云一直知道宋大娘是個節儉的人,平日里別人廢棄的東西她瞧著還能用就會撿回來,店鋪里不少擺設都是她改造而成的,此刻心血被毀內心肯定難受。 鄒云以前很少生氣,畢竟生氣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跑道牢獄里揪起余老板的衣領一頓暴揍。 看見宋大娘這副樣子,他的心又酸又澀,因為沒有好好保護到大娘,心情難受到極點 他忙低下頭,怕自己一開口眼淚珠子就如斷線般滴落下。 戚林也察覺到小夫郎不良的情緒,上前一步吩咐:大壯,你先帶大娘去醫館看傷,我和云哥兒留下來清點店鋪里損失家具的數目,到時候好去福來客棧討債。 人手充足的情況下,破損的家具很快清點出來,足足有半張宣紙大。 宣墨抖了抖紙張念道:桌子十張,椅子二十張,花瓶打碎五個小老板,還缺什么?他在心底大抵估算了下道:二蠻子來得時候嚇跑了4~5桌還未結算的客人,還有些桌交了錢的但吃到一半被打斷,算上這些我們一共損失15兩銀子。 再加上五兩銀子,把大娘的手工費也記上。戚林想也不想道。 鄒云也點頭贊成,宋大娘又不是免費勞動力,要賠償天經地義。 算完賬之后,他們就往福來客棧趕去,原本自信滿滿在門口恭候余老板得勝歸來的掌柜見勢不妙,手腳麻利地拿出一袋銀錢,數也不數遠遠拋到鄒云懷里。 晚間,宋大壯添油加醋把他們討債的過程描述給宋大娘聽,把抱著荷包樂滋滋的老太太哄的找不著邊:娘,就這樣我們幾個人輕輕松松把錢討了回來,數目比預計多了10兩,這錢你就安心收著。 好。扯東扯西老半天了,原來目的在這兒,再推辭就不好意思了,宋大娘干脆收下,這錢就暫時由她保管,等云哥兒肚子里頭的娃娃出生了,包成紅包還回去。 * 云哥兒又在搗鼓些什么新鮮玩意兒?宋大娘把荷包藏進屋頭后就發現院子大變樣兒。 寧哥兒手里攥著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把竹簽削尖,聞言手下動作一頓,努力回想腦海里那個陌生的詞語,片刻后遲疑道:燒燒烤?云哥兒說余大哥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要整點好吃的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