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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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你在里面嗎? 顧淵手下一停,連帶著郁荼的神色也凝滯一瞬。 顧淵在郁荼開口之前按在了他的唇上,別說話。 這個只有金丹修為的外門弟子居然在命令我。 而且是在剛才那樣過分以后。 他是就吃定自己不會做什么嗎? 郁荼下半張臉上都粘著血,比起顧淵要狼狽更多。此時瞪著人的樣子,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來,都稱得上驚悚。 但在他這里,只有中說不出來的漂亮病態。 顧淵在人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極輕微地在郁荼耳邊道歉,對不起,剛才不該說那些話。 等你恢復以后,想怎么罰我都可以。但阿荼,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在說什么 郁荼下意識在心中問道,但顧淵明顯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意思。他大致能感覺到到郁荼大概是神魂有些不穩固,從須臾芥中拿出兩顆丹藥放到人嘴邊按進去,大部分心神還是放在門外的來人身上。 所以,他為什么不看我。 郁荼這樣想道,延伸在地上的蛇尾焦躁地纏在矮幾邊,尖端在地上拍了兩下。 于是,魔尊也將神識放到了門外。 和顧淵不一樣,金丹期修士只能大致地探查到一個虛影。而換成郁荼,他甚至能直接在腦中勾畫出來人的樣貌修為,甚至是其他更加細微的信息。 萬魔界作為魔界的中心,其中包羅萬象。就像是當年守門的雙生魔,郁荼在這里,見過無數長相奇異的修士。 但門外這個,有種讓他不適的詭異。 是個男子,披頭散發,身形佝僂。 他明顯是在時刻注意有沒有人朝他這邊走來,骯臟的頭發沾滿深色的塊狀血痂,而腰腹之下,有一條和郁荼如出一轍的龐大蛇尾。 這是誰? 郁荼問自己,他感覺到了熟悉,但有個名字近在唇邊卻根本說不出來。 門外,郁光風十指摳在門上。 他很不舒服,渾身一下一下地抽搐不止。 這是他人族的身體強行與九嬰融合留下的隱患。他不像郁荼,從小就被郁明世注入血脈,后來又有白嵐動手壓制,讓血脈以緩和的方式完全浸入身體。 他是在那一戰以后強行喚醒,若不是原本就有一半的蛇族血統,根本不能幸存到現在。 他又抽了一下,手指幾乎拿不穩玉瓶。 剛才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整個萬魔界都在震動。 而造成這一切的郁明世現在根本不可能移動,只能讓他來探查情況。 郁光風抬手將手上的玉瓶打開,里面黑褐色的血液全都倒在了地上。 落地的瞬間,這些血液并沒有像是普通的液體一樣攤成一片,而是直接化為數條小蛇一樣的細線,自發朝寢殿內游去。 這是九嬰的血液。 即使是腐敗的,但上古兇獸的血脈傳承之下,也會去朝郁荼靠近。 只要兩者融合,郁荼就會被九嬰的本能蠱惑。待那時他再進去,當然不會被發覺。 這些天,每當郁荼真實的記憶有要復蘇的趨勢,郁光風都會這樣來一次。 想到這里,他面上就浮現出一絲輕蔑。 昆侖鏡本身就是上古法器,修士沉入其中,就如同沉入一片被人控制的小世界,換句話來說就是進入了一次新的輪回,怎么可能掙脫。 也有那么幾次,郁荼似乎回歸清明。 郁光風甚至能記起他的這個弟弟,是怎樣絕望又不屈地看著他。 即使在九嬰血液的影響下,臉側的蛇鱗已經刺破皮膚,他寧愿用手指弄傷自己維持理智,也不愿意繼續沉入幻境。 他想要回去,那雙眼睛這樣說。 郁光風就會先躲在一邊等他力竭,等到郁荼只剩最后一點自我意識的時候才出來嘲諷。 他會告訴郁荼,顧淵根本不會找來。 萬魔界上下早就已經被封住。 更何況,他就算進來了又怎么樣呢?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認出他嗎?那個正道門派出來的劍修,不會在一個照面就被你殺死吧。 郁光風很享受郁荼陡然惶恐的眼神。 那么長的時間里,九嬰血脈下,他的雙腿一點一點被捏碎重鑄,記憶被抽取揉捏,即使這樣都沒有露出一點軟弱的弟弟,卻在他這句話下潰不成軍。 兩人都知道這才是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郁光風在門口兀自笑了一會。 他想今天也要看看郁荼狼狽的樣子,如果他又恢復神智的話。 而房間里面,顧淵單手捏住最后一條血蛇,將其放進玉盒中,起印封住。 抬眼時剛好和郁荼對上視線。 唇角仍然沾著血的魔尊靠在床邊就這么看著他,然后隨機偏開。 這是什么? 郁荼垂在身側的指尖緩緩收緊,他覺得顧淵手上的東西讓他很不舒服。 但與此同時,大概是因為這個人在身邊的原因,他又覺得很安心。 顧淵兩只手指捏著玉盒轉了一圈,再看吧。 得先把外面那個東西抓住,才能回答您的問題。 小小的不滿意讓郁荼輕輕抿了下唇。 然后,他就被顧淵用濕的巾帕輕輕按在唇角擦擦。 擦完以后被親了一下。 尸魁門的外門弟子一點沒有要反省的意思,轉身鉆進了床底。 郁荼: 作者有話要說: 嚶感謝在20210627 00:50:52~20210628 00:5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滿當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遇傾城色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如果現在有人經過郁荼的寢殿, 就會發現門上趴著一條巨大的蠕蟲樣的活物。 九嬰和郁明世一戰后,真實的萬魔界千瘡百孔,魔宮早就成了一片廢墟。而就算是有人從幸存下來, 也都成了郁明世的儲備糧。 郁光風現在唯一能找到的樂趣, 就是偶爾來看看郁荼的樣子。 郁明世需要需要一個新的身體, 而郁荼這個瘋子,別說是身體了, 在他神識清醒的時候, 想要讓他安安靜靜地待在某一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起做一個傀儡, 這人寧愿自毀丹田。要不是郁明世被逼到沒辦法, 也不會撐著殘軀開昆侖鏡, 專門給郁荼制造一個幻境。 郁光風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上,渾濁的眼球從門縫中朝里看去,眼珠在眼眶中轉動下終于鎖定了坐在床邊的郁荼。 之前郁荼被壓在地上, 雙眸血紅的狼狽模樣被他在腦中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作為自己現在凄慘人生的慰藉。 但現在靠坐在那里的半蛇美人只是發鬢有些凌亂, 半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光風瘋癲般地抖了下。 萬魔界如此波動下, 看樣子郁荼想起的東西大概不少。 他就算是鎮定,也只能鎮定這一會。等九嬰的血液起效 郁光風興奮地全身都有些顫抖, 尚且不這么聽使喚的黑色蛇尾扭曲在地上,抽搐似的擺動。 萬魔界中已經飄起了小雨, 有魔女伸手探了一把,不高興地收回手, 怎么這個時候下雨,等停了又得去打掃外面。 正值寒冬之前,落葉滿地, 這會已經有的濕漉漉粘在地上。 這時候也不該下雨啊身后有人疑惑地接了一句,還沒到今年下雨的時候。 反正現在也做不了什么。萬魔界的雨水里全是狂躁的魔氣,修為低點的出去都會被傷到。好在這種雨一年也就在十二月的時候下一次。 顧淵仰面躺在寢殿內的床底,從他這個角度,側頭剛好能看見郁荼半曲起的右腿和垂下的指尖,一點點,瑩白如玉,就像是主人一樣好看。 顧淵抬手看了看自己指縫間沒有擦掉的血,這是剛才郁荼吐在他脖子上的。 他現在冷靜下來,有點能想到郁荼這樣的真相了。 顧淵一開始還以為郁荼的無情道只是他記憶混亂下補全漏洞的說法,這樣看來,無情道確有其物。 郁荼坐在床邊,一個人用顧淵給他的手帕將唇角連帶手指上的血痂慢慢擦掉。 丹田中不時傳來隱痛,但顧淵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反正剛才翻身進床底的動作倒是果斷,一點沒有留戀的意思。 郁荼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割裂成了兩個人,一個在回憶他和顧淵相處的這幾天,明明也沒有發生什么刻骨銘心的事情,那人剛才還說出了那么多換成平時能被他殺死千百次的話。 他不自覺地揪住顧淵所有微小的舉動下意識地分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而另外一個,則緩緩將剛才所有涌上來的情緒一點一點擦除掉。 和平時不一樣,只有這次,郁荼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刀削去了一小塊。 隨之而來的是沒有原因的煩躁。 外面的那個人就像是蟲子一樣趴在門邊上在往里看,郁荼臉色沉了幾分,抬手就像站起來直接打開門。 顧淵想看,他直接將外面那個修士抓進來不就好了,憑什么要在這里等。 然后,他的尾巴就被人抱住了。 顧淵伸手扒拉扒拉,把落在外面的大尾巴都扒拉進自己懷里。人族相較郁荼明顯要溫暖了不少的體溫順著穿過來,一下子就讓郁荼卸了力道。 顧淵特別討好地擼了兩把,伸出頭沖著人笑。 阿荼別出去,外面情況不明,最好是等他進來。 郁荼看著自己的尾巴尖大概是很愉快地翹了翹,像是在向自己的主人炫耀。 他緩緩伏下身,單手扶在床邊,在狹小的空間里和顧淵對視,本尊憑什么聽你的,留你一命都是恩賜了。 顧淵分神注意外面的動向,輕輕眨了下眼睛,就這么微微撐起一點身體靠近郁荼。 下一刻,有些不適應的魔尊就想要抬身遠離,被顧淵一手按住,控制在原地。 等把外面那個惡心的玩意抓住,咱們誰和誰算賬還不知道呢。 顧淵微微一笑,牙尖尖抵在下唇上,是一個有些狡黠又期待的笑。 郁荼: 不知道為什么,有種畏縮的情緒突然戳了他一下。 他皺眉按在顧淵肩上,抿著唇把人強硬推遠了一點,低聲警告,別鬧。 顧淵他哪里看不出郁荼在想什么。 他家大美人當年還是魔宮七殿下的時候,面無表情就露一雙眼睛他都能分個喜怒哀樂出來,更何況是現在。 顧淵非常滿意,他掃了眼門縫處,抱著尾巴重新滾進床底。 而此時,門外的郁光風掐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 他剛才看見郁荼扶著床彎腰半趴在地上,看起來很像是血脈躁動下強忍痛苦的模樣。 郁光風很滿意。 他還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甚至還沒能完全化形的時候。郁明世永遠會在白嵐和柳熙之間選擇白嵐,連帶著魔尊手上的好東西也全都堆到了那座寢宮。 即使白嵐已經算半個廢人。 不過這一切都在郁荼十一歲那年有了變化他成了郁明世最受寵的兒子。 郁光風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嘲笑白嵐不知進退,嘲笑郁荼即使曾經壓他一頭現在還是不如他。 如果事情能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就好了。 但后來,即使他拿著整個魔宮最好的資源,即使他有蛇族血脈加持,甚至連年齡都要比郁荼大上不少,卻依舊在修為上趕不上郁荼的時候,那種抓心撓肝的嫉妒和怨恨,就重新涌了上來。 很多時候,郁明世覺得郁荼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礙眼。 但他只能有白嵐的死亡和郁明世的冷漠刺激郁荼,看他這個該死的弟弟明明痛苦卻強自隱忍的模樣。 郁光風用手指將門縫推大一點,臉上的表情猙獰的有些可怖,即使郁荼這樣了,他還是不敢正面和他斗法。 就像他從來不敢和郁明世對抗,最就算是現在郁明世變成了那副鬼樣子,他還是會畏畏縮縮地聽他的話過來監視郁荼。 郁光風在瀕死的時候,有多記恨被顧淵帶出魔界的郁荼,現在就有多希望自己能將郁荼折磨致死。 憑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白嵐為你控制九嬰血脈的侵蝕也就算了,后面居然還來了一個顧淵。 憑什么是我受苦。 血脈不相容帶來的瘋狂,輕易就將他心底最強烈的情感翻了出來。 要不是郁明世留著他還有用,不得不每天幫郁光風梳理神魂,他也得和真實的萬魔界當中,那些殘破到只剩骨架子掛著爛rou的半蛇怪物一起,漫無邊際地游蕩在廢墟上。 而當這張臉出現在門縫中的一瞬間,顧淵手指在郁荼冰涼的大尾巴上敲了敲,心下冷笑。 原來是他,這玩意倒是和郁明世一脈相承的懦弱惡心。 不過看樣子他剛才放進來的東西應該不普通,不然憑郁荼現在大乘期的修為,郁光風怎么敢進來。 即使郁荼再失憶,也能察覺到來人和他有什么特殊的聯系,面上明顯怔愣了一瞬。 別抬頭。顧淵無聲地說道。 然后就這么當著人家主人的面,在蛇尾上親了一下當安撫。 當即,整條柔軟的大尾巴就僵硬起來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挑明身份好了,哪至于剛才那么傷人。顧淵想道。 與此同時,熟悉的窸窸窣窣聲響起,這下換成顧淵怔愣了。 郁光風剛才只露了一張臉,能看出骯臟,但顧淵完全沒有想到,他整個已經不成人形了。 估計連郁光風自己都不清楚他現在惡心成什么樣子。 和一整個魔宮的行尸走rou混在一起,九嬰本體死亡,血脈不斷腐朽,即使有郁明世撐著,他整個人也呈現出尸體一般的灰白腫脹。 和郁荼不一樣,他不能用蛇尾支撐自己直立行走,只能在地上爬動。 所以現在,他就像是一條軟體蠕蟲那樣緩緩垂下身體,用手肘將門的空隙再擠大了一點,然后探進來頭部。 那種姿態,怎么看怎么惡心。 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