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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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波動之間,連聲線都不能像是之前那樣平靜。 本尊如何,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別讓我說第二遍。 聽說顧淵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尊上對待他人,從來連看都懶得。怎么到我這里,就這么有耐心? 郁荼呼吸一滯,隨即,某種酸澀的情緒涌上心頭,你在胡說什么? 顧淵的性格和其他人還不太一樣,有些人細水長流,有些人驚濤駭浪。而他更習慣用溫和掩飾自己真正的尖銳。 就像是現在,他看著郁荼,還是仰頭的姿勢,連語氣都帶著點下位者的順從,但說出的話卻直擊要害。 尊上說我和鳶如夫人有一雙極為相似的眼睛,他垂眸笑了一聲,說不出的挑釁,那尊上是真的將我當成鳶如夫人了嗎? 所以剛才在夢中,才會那般依戀,而現在 才這樣惱火? 郁荼: 下一刻,他抬手揮出一片薄如劍刃的冰片,尖端直指顧淵。只要這人沒有讓開,一息而已,他就會被切成兩半。 顧淵沒躲。 冰片也未到身前。 在郁荼不會傷害自己這件事情上,顧淵向來比任何人都有更確信。 只要這個人是郁荼。 即使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即使他全然沒有所有的記憶。 但他就是不會傷到自己。 說起來,這樣做還挺過分的。 顧淵心下嘆了口氣。 但他總不能真和郁荼在這里溫水煮青蛙地慢慢耗著,即使他不急,但郁荼身體里的那只蛋胚卻等不起了。 任何能和郁明世沾上關系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況,這東西直接存在在郁荼的身體里。 生育在某種情況下相當于創造。 顧淵想過郁明世為什么需要郁荼生育。 真正得到的答案是他自己都不希望接受的。 如果郁明世真的和九嬰沒有和解,而是結結實實地打了一仗。那么很有可能,九嬰會利用自己的血脈,從內里反噬郁明世。 如果是那樣的話。 郁明世的身體很有可能殘破不堪。 就如同奪舍一般,選擇此道的魔修都會盯上自己后代的軀殼。當有血緣作為支撐時,神魂的棲息會變得容易一些。 郁明世真正得到的半蛇完整體不過是自己的幾個兒子而已,除了郁荼,當時他們都在萬魔界。 九嬰不是善茬,如果他選擇血脈反噬,那么遭殃的肯定不止郁明世一個。 但遠在千萬里之外,甚至隔著小世界的郁荼卻不一定會受傷。 也就是說,如果郁明世需要再造一個身體,郁荼是最好的選擇。 顧淵撐著地面起身,腳下卻沒有朝外走去。只是抬手捏住冰片,咔擦一聲讓它碎了滿地。 我其實并不怎么喜歡被人當做另外一個人對待,顧淵說道,尊上既然修無情道,就該太上忘情,而不是追著往昔不斷回顧,這樣于己于身都不好,您說呢? 本尊做什么,容得著你在這置喙?郁荼一字一頓,他冰冷的手指扣住顧淵的脖頸,冰得面前人蹙了下眉。 郁荼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松開,但腦中盤旋的暴戾讓他一點沒動。 要么死,要么按照本尊說的做,你選哪個? 他并沒有收住力道,所以顧淵脖頸上已經出現了勒痕。 然后,他就這么頂著郁荼的壓制,俯身吻上他的唇瓣。 尊上該知道我們魔修向來貪生怕死,我選第一條。顧淵微微瞇起眼睛。 他平日里總是對郁荼極其溫和尊重,但此時,那種帶著狎昵的侵略如同刺一樣扎下來。 他們兩個的距離太近了。 郁荼幾乎想要躲開,但他還是盯著顧淵,那就滾出去。 別了吧,顧淵笑,不做點什么多虧啊。 畢竟我也想知道,那條母狐貍,是怎么有本事讓尊上懷孕的。 郁荼猝然咬緊牙關。 顧淵抬手在他蛇尾上按了下,嘲諷般地歪了下頭,總不能是 他在郁荼耳邊輕輕說完剩下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6 00:24:26~20210627 00:5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連沐陌 20瓶;一只如伊伊伊伊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一旦顧淵決定讓自己變得鋒利, 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骨子里本身就帶著種近乎玩世不恭的傲氣,說到底,他也曾經是在紈绔子弟堆里混出來的大狐貍。 只是后來家教足夠嚴, 這輩子天劍閣又是正道大派, 最后才養出了一個顧淵這么一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劍尊。 大乘期震怒之下, 整個寢殿都在輕微的震動。 你是不是不想要舌頭了。郁荼的蛇瞳逼成極細的一條直線,他看著顧淵, 心愛之人被侮辱的感覺讓郁荼只想捏碎這個膽大妄為的魔修。 但心底深處, 沒有來由地涌起一股蟻噬般的痛楚。 顧淵在這樣的威壓下, 甚至能感受到胸前肋骨隱隱的悶痛。 但這人不退反進。 顧淵淺笑著與郁荼對視, 是嗎? 那尊上怎么還不動手呢? 本尊不會嗎? 窗外在這一瞬間烏云密布。 顧淵撐在地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他在探查身周的情況。 如果不是顧淵神志清醒, 并且知道在此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會察覺出萬魔界中的種種異常。 顧淵不是神,他沒有辦法去探查此界的本質, 既然這樣,就只能由郁荼下手。 所以, 顧淵在想,如果郁荼這邊出現波動的話, 有沒有可能將藏在幕后,cao控這一切的人引出來。 否則萬魔界龐大如此, 他就算能一寸一寸地摸過去,郁荼肚子里那顆來歷不明的蛋胚也不一定會給他們這么長的時間。 顧淵抬按在郁荼的手背上, 然后順著那只手上崩起的青筋摸到指骨,再捏著看似狠厲卻力道不足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 尊上這威脅還真是軟。 顧淵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修為低劣, 卻又有和自身實力不匹配的野心,妄圖用一點感情從魔尊這里得到更多好處一樣。 真奇怪,顧淵似乎在自言自語一樣, 尊上不是對鳶如一往情深嗎,這才幾天,就對另一個男人, 縱容萬分。 他涼薄又覺得好笑似的停了一下,抬眼和郁荼對上目光,大概連魔尊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在用什么樣的神情注視著顧淵。 那目光像是快要碎掉一樣。 顧淵剩下的話梗在喉頭,差一點點就要說不下去了。 但如今的情況,帶著郁荼早日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尊上到底是將我當成鳶如夫人的替身,還是真的對我動心了呢?顧淵親昵地用臉側蹭了一下郁荼的手指。 令人發笑。郁荼反手捏住顧淵的下顎,強迫這人抬起頭來看自己。 魔尊紅著眼睛,一字一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尊上難道不該好好給我留個教訓嗎?顧淵輕聲問他。 他們兩個,明明郁荼才是那個居高臨下的上位者。但只要有一個外人站在旁邊看,就會立刻發現,坐在地上,甚至是有些狼狽的顧淵才是兩人中的主導者。 郁荼淡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另外一只放在床上的手,將純白布料攥出一片褶皺。 顧淵扯了下唇角,聲線帶著笑,怎么?尊上不會是不舍得吧。 窗外風雨將至,空氣中都帶上了凝滯的水汽。 一邊分心注意萬魔界的變化,一邊繼續刺激郁荼。 每一個字說出來都輕易而諷刺,每個字說出來之前都在心中斟酌萬分。 顧淵終于開始試探郁荼被掩蓋的記憶。 外界都說尊上修的是無情道。 他拉著郁荼的前襟將人向自己的方向扯了點。 原來就是這樣的無情嗎?我倒是開始懷疑您腹中的蛋胚到底是鳶如夫人的,還是其他哪個 他剩下的話沒說完,因為此時,顧淵已經被郁荼扼住喉嚨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修士對于呼吸的需求已經不是那么必須了,但頸部直接連著周天大xue,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覺當然不會好。 顧淵有些吃力地扣住郁荼的手腕,皺眉讓自己向后挪開一點。 你該死!郁荼咬牙,一滴guntang的眼淚直接從他眼中落下,砸到顧淵眼瞼上。 像是被逼到絕境的獸類,無聲的哀鳴。 即使顧淵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最佳選擇,但在這一刻他還是后悔了。 就在顧淵打算就此停下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寢宮外有人在靠近。 不是魔宮原本的修士,而是一個顧淵從來沒有觸碰過的氣息。 這人會是誰?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查看郁荼的情況? 那人只到了寢殿門口就停下了,沒有人攔他,,這人卻也沒再向前。 他在猶豫。 如果這人真是郁明世,或者是郁明世派來的人。那么他在發現郁荼這邊出現特殊轉變的時候確實應該快速趕來查看。 但郁荼也并非是一具認人魚rou的傀儡。 他有自己的思想,只是現在被郁明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掩蓋了而已。 若是這人貿然出現,郁荼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些印象。 所以最好的選擇當然是謹慎查看,能不出現就不出現。 尊上別這樣,顧淵幾乎是氣聲,但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落下風,看上去真像惱羞成怒。 ! 郁荼手指在顫抖,只覺自己的心臟在被眼前人捏在手中不在意地把玩,那種被褻瀆被輕視的折辱讓他神色間幾欲癲狂,全是壓抑不住的隱忍。 您要是真愛鳶如夫人,現在也不會有我什么事了。 口口聲聲說對一個女子情深似海,還懷著你們兩個的孩子選新情人。 對了,以男子之身懷鳶如夫人的孩子,這樣的鬼話,尊上不會覺得有人會信吧。 顧淵話音剛落,只覺身下耳朵寢殿整個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若是在現世,這大概都能算是地震,而放在這里,明顯是幻境的根基受到了震動。 外面那人再不敢猶豫,快速朝郁荼兩人所在的地方走來。 顧淵幾乎是一瞬間就在門前設下了陣法,丹田中的十四嗡鳴不停,隨時準備出鞘應敵。 而同一時間,顧淵頸間一陣溫熱,粘稠的血紅色液體從他的頸間流進衣領,片刻時間就像衣襟染的不成樣子。 顧淵震驚地扶住郁荼后背,阿荼? 郁荼止不住的嗆咳出聲,掐住顧淵的那只手已經失了力道,另外一只手遲疑地捂住唇,血液就從指縫中往外滲。 怎么回事? 到底發生什么了? 郁荼?顧淵心下顫抖,直接將郁荼扶起靠在床沿,手下已經將靈力輸進郁荼的經脈。郁荼你看我,到底怎么回事? 滾!郁荼抬手躲開他的觸碰。 他的丹田隱隱作痛,無情道修的就是無情無怨,而剛才那一段,他心緒翻涌之下,直接動搖了心法根基。 修真界的大忌也不過如此了。 顧淵當然不會走,是蛋胚的原因嗎?哪里疼?郁荼,你說話。 郁荼索性閉上眼不去看他,心下全是酸澀的苦楚。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鳶如的侮辱,無論嘴上說的有多冠冕堂皇,有些事情怎么可能是能代替的呢? 這個人,他在看見時的第一眼就想要親近想要觸碰。只是看著他站在長廊上,出現在自己視線里就覺得歡喜,想要永永遠遠地留在自己身邊。 自修煉無情道始就一片沉寂的世界陡然間出現亮色一般。 只是他真實地認清這份感情時,自己已經和顧淵說了所有的一切。 所以現在就全都是錯的了。 郁荼原本是想將這些都說給顧淵聽的。 但大概是之前自持身份,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與一個小魔宗的外門弟子做解釋。而現在又鬧得太過難堪,怕是以后都沒有解釋的機會。 你現在就出去。郁荼冷冷將身上的人向外推開,從此以后,也再不用過來了。 本尊不想再看見你。 顧淵已經開始后悔自己剛才的不管不顧了,只抿唇去探郁荼的手腕。 但大乘期的修士哪是他能制住的,即使郁荼唇邊仍有血液不斷溢出,他也能輕而易舉地躲開顧淵。 本尊說的話你是聽不見嗎? 郁荼顧淵突然兇人,你能不能乖一點。 理智上,郁荼甚至想要將顧淵捅個對穿。但仍然殘留的肌rou記憶讓他一下子安靜下來。 顧淵整個脖子都沾著血,剛才爭斗之下,也蹭了一些到下巴上,看上去嚇人得狠。 他只冷冷地看了郁荼一眼,就將全部心神放在檢查他身上的傷勢中。 而留下魔尊一個人默默委屈慌張。 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面前這個尸魁門外門弟子剛才端著那一副又渣又狠的模樣時,郁荼還能一邊在心中暗恨一邊維持面上的狠戾。 但現在,他這樣對自己的傷勢焦急時,郁荼卻只覺得委屈。 憑什么剛才對自己那副樣子?憑什么說那么多傷人的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