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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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一個個小點點,趙徵卻有預感,那就是紀棠他們。 果然,紫色騎裝衣袂翻飛,熟悉瘦削而飛揚挺拔的身影,趙徵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他大喜:“阿唐??!” 第37章 紀棠之所以來得這么快,是因為她還沒接到趙徵的信就動身了。 她這些日子,其實也挺不好過的,心情就想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腎上腺素把人折騰得不行。 因著有古徑,上雒的戰報回送還算及時。一開始戰事很順利,大家都很高興,紀棠也是,只是她高興之余,心里還有一根弦繃著。 無它,建州馮塬趙宸那邊實在有點過分安靜了。 趙徵出征后,暗部馮塬趙宸那邊的密報會先送到她手里,然后再繼續往趙徵那邊送。 畢竟距離太遠,且戰時他很可能會騰不出空來處理這些事情,遇上緊急情況紀棠在這邊可以先行拿主意。以前兩人一直在一塊,就沒分很清楚這些,但這次出征之前趙徵明確下了這個命令。 所以建州那邊的消息紀棠一直非常清楚。 馮塬和趙宸那邊人出人進對上雒戰局關注倒很關注,但卻沒太多特殊動靜,一直就挺風平浪靜的。 暗部的眼線到底不是貼身,那兩位也并不是盧非之流的人物,尤其馮塬,在對方地盤上并有刻意安排了替身之下,眼線并沒能察覺二人悄悄潛離了。 畢竟那馮塬甚至連頻繁起落的飛鴿傳書也偽裝得一模一樣。 只是紀棠還是隱隱嗅到點兒不對勁。 趙宸有沒有領特殊任務她不知道,但馮塬很明顯就是過來對付趙徵的!他能愿意看趙徵成功取下上雒?當然不可能! 按照趙徵對此人的評價,還有一直以來的密報消息,紀棠總覺得建州不應該這么平靜的。 但時間倉促一時半會沒法深入查探,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高興之余還有根弦繃得緊緊的,就盼著趙徵那邊能快一些,更快一些才好。 但這第二只靴子最終還是落下來了。 在得訊段廣威出兵、密州軍被八萬大軍圍困在孤山的時候,那一瞬被震得有點暈眩。 長久以來,她對趙徵總是很有信心的。他在原軌跡也確實極其厲害。人還是那個人,現在環境比原軌跡好太多了,如無意外他也必然會成長到同樣了不起的高度。 但只有人親臨這個過程中,才能真切體會到其中的驚心動魄。 那一瞬,什么劇情、什么原軌跡,都被她悉數拋在腦后。趙徵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一旦稍有差池,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 紀棠立即點了密州剩下的所有人馬,包括衙役城門卒以及重賞下愿意來的修堤民夫,不多,也就二千余人,這是密州城短時間內能湊到的所有武裝力量。 立即往平陰山古徑急趕。 她知曉戰報發回又點人趕過去,耗時之多,等到了上雒很可能戰事早已結束了;哪怕沒結束,這兩千余人,也不過杯水車薪。 但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要試了試不是? 一路同行相處至今,別說趙徵,就算柴興柴義侯忠嗣這些也早已經不是區區一個鉛字人物了! 紀棠急得不行,每次看見迎面狂奔而來的訊兵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但萬幸的是,很快開始傳回好消息! 趙徵血戰上雒甘州聯軍,最后反敗為勝! 盧非陣亡,段廣威陣亡,上雒軍投降,趙徵率騎兵一路追截段天佑直至陂州,這一戰成功取下了上雒和甘州。 捷報傳回的時候,那條羊腸小道歡呼聲響徹云霄! 紀棠大喜過后,也不需要帶人馳援了,于是她就把人都打發回去了,就帶著近衛和原來備下帶去上雒的僚屬,快馬繼續往上雒奔去。 馬蹄踢踏,少了原來沉重急促,聽著輕盈又敏捷,甚至連炎炎的夏風都不覺得悶熱了。 繼續走了一天,就出了山,在懷縣補充一下水食,她就直奔上雒城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山南這邊樹木要郁蔥一些,陽光也更燦爛一些,紀棠調侃了自己兩句,和劉元說說笑笑著時候,忽聽見馬蹄聲。 紀棠倒不覺得趙徵出城迎自己稀奇,但她萬萬沒想到他迎這么遠! 遠遠馬蹄沓沓,既急且快,紀棠抬頭便見玄黑鎧甲折射陽光粼粼,她用手搭了個遮陽棚,定睛一看,那不是趙徵還有誰? 不是今天才到的上雒嗎?怎么跑這么遠了? 紀棠又驚又喜,喊起來了,“阿徵??!” 她用力揮手,一甩小鞭子,棗紅馬一個飛躍,往前奔了出去。 陽光燦爛,茫茫的蒼翠原野,一黑一紅兩匹馬往對方奔過去! “吁!” 距離在縮小,可以看清對方的臉的了,兩人的臉上都笑容洋溢,到最近的時候,一下勒停了馬! 膘馬跑得太快,勒停還是往前竄了兩步,趙徵立即一控韁繩,掉了個頭,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滿頭大汗:“阿唐!” “嗯!” “你怎么過來啦,不是今天才剛到的上雒嗎?” 她笑盈盈的,不管先前他怎么的刻意回避,她待他,還是一如既往,從來都沒變過。 不必說話,時光恬靜如水的感覺,情緒在這一刻變得舒緩,就像眼前風吹長草起伏望之不盡的茫茫原野。 趙徵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沒,上雒防務已安排妥了,我就出來一趟?!?/br> 兩人并肩而騎,驅馬不緊不慢往回跑著,時不時低聲說上兩句。 “上雒一戰是不是很驚險?你受傷了嗎?” “還好,我也只是一點小傷,沒事的,……” 高淮崔定方緊趕慢趕終于追上,連人帶馬跑得大汗淋漓氣喘咻咻,兩人聳聳肩,和劉元對視一眼,合二為一,慢慢綴在前方一黑一紅兩匹馬后面。 …… 來的時候急,回的時候放慢,回到上雒城天都黑透了。 對于趙徵說的一點點小傷,紀棠肯定的不能信全的,畢竟這么兇險的戰事。 兩人吃了晚飯,紀棠叫軍醫來仔細詢問一番,換藥時還親自看過,趙徵身上傷口其實挺多的,虎口、掌心,他徒手重握朱世宗劍刃,被割開了好大一個口子,深可見骨。 還有肩膀,腰腿,刀劍劃傷數數有七八道,但幸好都不深,只是淺淺劃過,都是很輕的傷。 相對反而是掌心傷口麻煩點兒,畢竟手經常得用不斷活動,他嫌麻煩,還沒讓軍醫包扎很厚。 紀棠瞪了他一眼,把藥粉給他均勻撒上,用麻布一層一層包扎好,才給他再在上面纏上黑色護掌紗帶。 這樣略臃腫麻煩,但傷口才好得快。 她勒令:“可不許拆哈!” 趙徵當時是聽她的,“嗯”了一聲,垂眸翻了翻包扎好的左手,唇角翹了翹。 “好了,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等吃飽弄好,紀棠推趙徵去休息。 他精神很好,神采飛揚步履如風,挾大勝情緒當然是亢奮的,也不會覺得累,但實際趙徵連日奔波大戰,身體肯定是累了,趕緊休息才是正道理。 再忙也不差這一晚上了。 趙徵沒有異議,完全照單全收。 卸了鎧甲,身軀輕快,他躺在床上,側耳傾聽漸行漸遠的輕盈腳步聲,轉過回廊,近了廂房,門關上了。 他翹了翹唇角,闔上眼睛。 …… 紀棠說明天再忙活,還真不是一句假話來著。 剛剛取下的上雒甘州,軍務政務,收攏安民,千頭萬緒,超級忙碌。 上述的這些事情,有隨后趕至的文官僚屬忙活。出征之前,趙徵和紀棠就準備了一整套的州文政班子,現在一分為二,忙是忙了點,但也能應付。 紀棠就把總,具體的就交給底下的人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詳細安排的。 就是密州軍的。 趙徵逆轉戰局大獲全勝,這戰果是極其喜人的,只是密州軍的折損也是極慘重的。 三萬對陣八萬,拼殺到最后,陣亡者超過三分之一,重傷數千,輕傷者不計其數。 這支危難之際以必死決心追隨趙徵腳步軍隊,是必須要好好撫恤的。 趙徵親自探望傷營,親自去戰場視察收殮,每一個重傷者都親眼看過,每一頁陣亡冊都親自翻看過,詢問傷情,調征醫藥,盡可能地把每一個陣亡者都完整裝殮,還有傷亡者的撫恤也很重要。 這些事背后的工作重要又繁瑣,甘州上雒本地的醫者藥物征調,既緊急又不能引起百姓緊張和恐慌,度都得紀棠親自拿捏并盯著才能放心。 本地藥物不夠,還得回密州和去其他地方調集采買。 還有棺木瓷甕等等,趙徵要每一陣亡者都有,紀棠很贊同,是該這樣的。她親自安排人征召本地民夫,伐木制棺,還有定制瓦甕,按冊心愿回鄉者按例化灰裝甕,無此愿者裝棺,尋找合適的地方安葬。 還有掘坑安碑等等。 最重要的是撫恤,銀子是必須的,另外在冊的家中孤寡的按戶籍抄錄下來,她和趙徵商量過后,決定安排人將逐一接到密州,此外圈定安置這些傷亡兵士家眷的村莊土地。 既安死者的魂,也定生者的心,他們給趙徵賣命,趙徵就會安置好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無后顧之憂。 也是安了趙徵的心。 是夜,東廂房的燈還亮著。 紀棠還在伏案奮筆疾書。 這項工作她做得極其仔細,反復對照核實,不肯出一點點的錯漏。 趙徵站在門外,看著燈光下那張恬靜認真的臉,他心坎暖熱的。 這就是阿唐。 她知他心中所想,她盡可能地為他收殮醫治傷亡兵卒,以及安置他們的家眷。 他和阿唐之間,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其他的,又有何妨? 趙徵笑了笑,放輕腳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