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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你當時說那是獎金!什么時候變成工資了!” “就是!騙子!” “我要去勞動仲裁告你!” “我說是獎金,你們有證據嗎?稅我也是按照工資交的,你們要告就去告!” 眾人齊刷刷望向財務,財務嚇得一腦門汗,她連忙高頻率擺手,結巴道: “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是他叫我們按照工資交的,我真不知道是這么個事,我也有半年沒拿到一分錢了?!?/br> 眾人矛頭再次轉回老板那邊,咒罵聲此起彼伏。 “畜生!” “孤兒!” “##@¥@” 難聽的辭藻充斥周圍,杜逍堵住了兩邊耳朵,死死盯著地板,他眼睛干澀疼痛,已有好長時間沒有眨過了。他又困又精神,困是通宵鬧的,精神是沖擊鬧的,兩相矛盾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身邊的同事看來,就是杜逍突然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逼近了老板,在大家以為他是要揍人的時候,只見他“砰”的一聲栽倒在地,昏了過去。杜逍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迷迷瞪瞪睜開沉重的眼皮,感官以極慢的速度恢復功能——陌生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老頭們的下棋聲,掛在對面墻壁上的日歷。 還有兩天就是還貸日。 杜逍噌地坐起,撞翻了手邊的水果碗。 “??!嚇死我了,你醒了啊?!?/br> 床邊人反應極快地擋住碗,捧在自己手心里。 “……孟顏?” “不是吧,你失憶了,連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br> 孟顏是杜逍的大學同學,不同系,具體是怎么認識的,大概可以說是gaygay相惜,反正也是孽緣就對了。 “你可真厲害,老板宣布公司倒閉,你直接昏給他看,電視劇都沒這么演的了?!?/br> 孟顏自己剝橘子自己吃,吃完了想起來是給杜逍剝的,便又拿了一個開始扒皮。 “我公司真沒了?” 杜逍一時分不清夢境現實,他捏了捏臉,得,是真的,他公司真的沒了。他極其無力,翻倒在床上,這個月房貸他是拿不出了,只能套信用卡救一下急,等找到工作了再補上。 “我等會兒還有直播,不能陪你了,不過你放心,我通知米昊萊了?!?/br> “什么?!”杜逍再次彈起,一臉不可思議,他用力捏著孟顏的胳膊,捏得孟顏哎喲哎喲叫,“你瘋了吧孟小顏,快給我辦出院!我不在這兒待了,叫他別過來!” 米昊萊這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杜逍先前一直在為買房奮斗,實在沒那個心情談什么戀愛,再者他們這性向,如果不是特意去找,自然狀態下是很難找到對象的。孟顏這位同學,人稱漁王,愛好是廣撒網,方式是辦聯誼,他總想拉著杜逍一起,但之前全被杜逍拒絕了。不過在年初獎金發下,房子終于買進后,杜逍的心頭大事終于算是了了一件,由此,他的心理負擔也減輕了不少,頓時覺得去參加一下也沒什么損失,也就是在這唯一一次他參加的聯誼會上,遇見了米昊萊。 米昊萊對杜逍似乎是一見鐘情,會說“似乎”,是因為杜逍對米昊萊沒有什么感覺,于是乎他十分不能理解米昊萊對他的“喜歡”是從哪里來的,且在他明里暗里拒絕那么多次后,為什么還一意孤行地要來追。 “為什么呀,他追你追得可勤快了,是你一點反饋都不給他,他天天碰壁,我看著都可憐,你給他個表現的機會不好嗎?” “孟顏,我不喜歡他,吊著他算個什么事啊,陰德都散光了?!?/br> “你這什么封建思想,你單身,他單身,他長得又不賴,還對你情有獨鐘,先相處起來唄,日久生情。哎,好了好了,逗你的,你我認識那么久了,想想看我可不可能去聯系米昊萊叫他過來,真是的,摔傻了吧你?!?/br> 孟顏彈了杜逍額頭一指,杜逍沒躲開,還挺疼,他捂著頭撇撇嘴道: “我對著他生理心理都沒感覺,有什么辦法,而且我總覺得他很詭異,我倆滿打滿算才認識三個月,面對面也不超過五次,他除了知道我名字,知道我職業,其他一概不知,就這境況下哪兒來的情,哪兒來的愛???我都懷疑,他追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br> “廢話,沒目的誰追人,目的不就是想跟你好么?!?/br> 孟顏掰了一片橘子塞進杜逍嘴里,杜逍稀里糊涂地拿大牙咬了一口,完全忘了自己牙本質過敏,只能吃溫熱的的事實。冰涼的桔汁刺激到了他的牙神經,痛到他簡直要當場去世。 “再說了,”那邊杜逍捂著臉,孟顏喂不進去下一片橘子,于是轉而塞進了自己嘴里,口齒不清道,“你和高暮從認識到在一起也沒多少前戲,互相之間連個表白都沒有,還沒人家米昊萊實誠,喜歡就明明白白說喜歡,義無反顧努力往上撲?!?/br> 高暮。 聽到這個名字,杜逍略有些恍惚,他大概有快一年沒想起過這兩字了,乍一聽見,名字主人在他腦中的面目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 “嘖,說點吉利的?!?/br> “怎么了,都三年多快四年了,還提不得啊,他都浪費了你……我數數,1、2、3……9年!我靠,9年的青春??!你還要他繼續這么把你浪費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