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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生怕耽擱了一秒,那人邁著步子,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巷尾。 佟語聲此時完全同情起了溫言書——和這種人相處,真的很容易感到焦慮。 他低下頭,走在青石階上,他強迫自己不去踩到石磚的縫,所以步伐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滑稽。 他走路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習慣,帶著幾分游戲性地邊走邊玩,腳下的路就不知不覺走完了。 只有低著頭只看腳下時,他才不會覺得去學校的路途很長、走得很累。 走出野水灣,站到昨晚的十字路時,溫熱的晨風撲面而來。 寬闊的馬路、高聳的樓房、來來往往的車流……只走過一個巷子的功夫,便像是從過去穿越到未來。 這么多年來,佟語聲每每站到這個巷口都要怔愣一番。 他本以為漸漸就會習慣,但他卻眼睜睜看著輕軌架起,看著高樓樹立,每當他自以為適應了這巨大的落差時,外面的世界總歸迎來新的變遷。 整個世界,除了佟語聲和野水灣,都在奔忙著向前跑。 他慢悠悠穿過街道,慢悠悠走進兩條街的別墅區,一直等看到那熟悉的獨棟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正經過的是吳橋一家的樓下。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二樓的窗子,卻沒想,正碰上了那雙透明玻璃一般的藍眼睛。 吳橋一正趴在二樓的窗臺上,對視的下一秒,他的腦袋便消失在了佟語聲的視野里。 還沒等他一聲的心情從失落變成驚喜再落回失落 ,就聽別墅那木質的樓梯口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嘭”的推門聲后,吳橋一踩著干凈漂亮的黑皮鞋,飛到了他的面前。 “一起?!眳菢蛞徽径?,對他說。 第10章 考試 佟語聲站在樹蔭下,只覺得這少年人皮膚白得有些刺眼。 那一瞬間,他面上幾乎時刻都掛著的笑意重又浮現出來。 “早上好,Joey!”佟語聲說,“一起呀!” 那人沒應,只是快步走到了佟語聲的身側,像是一只被馴服的聽話的小狼。 佟語聲慢慢邁著步子,抬頭,看見吳橋一眼下一片青黑。 他本沒想提,卻看那人突然伸手遮住下半張臉,然后不聲不響地打了個呵欠,湛藍色的眼眸子里泛出一小片淚花。 佟語聲其實是不困的,卻也沒忍住跟著打了個呵欠,伸手擦掉生理性的眼淚,他扭頭責怪吳橋一:“你把我傳染了?!?/br> 吳橋一顯然沒聽說過打呵欠會傳染這么一說,只是有些愣愣地看著他,他的雙目還處于將醒未醒的渙散狀,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迷茫。 這表情又把佟語聲給逗樂了:“你昨晚熬夜復習了?這么認真?” 吳橋一聽他這么一說,才想起摸底考這么一回事兒,他搖搖頭,沒再繼續開口。 此時,此時已值初秋,七月流火的季節里,樹葉按照時令一絲不茍地凋落起來。 吳橋一的注意力已經不知飄忽去了什么地方,只瞥見一片金色的葉片劃過,慢悠悠從樹上落下,停在了慢悠悠的佟語聲的肩頭。 他伸手將那葉片摘下,是片爬滿了蟲斑的樟樹葉,不如那片火紅的梧桐樹葉半分好看。 于是他便頭也不回將那葉子丟了。 佟語聲看他脾氣好,就喜歡逗他,回頭看了一眼被他遺棄的葉子,抬頭問他: “你昨天不是說好會主動跟我說說話嗎?現在又不作數了?” 吳橋一渙散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他看著佟語聲不知什么時候又捻了一片葉子在手心,大腦混混沌沌回到了第一次相遇。 那時,佟語聲跟他說: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br> 昨晚,他看到了后半句,第一次邊看注釋邊讀懂古詩的意思,第一次在一個個方塊字里看到了落葉、聽到了雨聲。 這也是他第一次靠著理解記住一句詩詞,而不是機械地幾下每個字每個讀音,再不帶感情地把他們拼湊到一起。 于是他說:“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br> 此時天正晴著,頭頂茂密鋪蓋著的也不是梧桐,但兩人走在稀稀朗朗的樹蔭下,風一吹,卻也奏出了嘀嘀嗒嗒的雨聲。 佟語聲的眼里飄著葉子,也落著雨。 他頗有些驚喜的道:“沒想到你真的懂詩詞啊,我還以為你是不會拒絕被迫喜歡的,所以逗你玩兒呢?!?/br> 吳橋一哽住了。 他原本確實是因為不會拒絕才認下的這個愛好。 現在誤會好像徹底大了。 佟語聲開心地說:“我們下次玩飛花令吧!他們都太菜了,但我覺得你可以!” 要命,什么是飛花令???吳橋一的腦殼突突痛了起來。 佟語聲上學的心情比放學好,一路絮絮叨叨和吳橋一講詩文。 吳橋一本就難集中注意力,加上巨大的壓力堆在心頭,坐到教室時,額頭直接起了一層薄汗。 前排和后排依舊是兩個世界,三排往前的同學們一個個挺直腰背,使出渾身解數早讀、刷題,中間靠后的則還活在夢里,不是趴著補覺,就是轟作一團打鬧的。 吳橋一有些煩躁地趴在桌上,宛如蛻殼的蟬一般一動不動,佟語聲便也就順勢趴在他旁邊,像一只睡在太陽下、扁扁的小白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