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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岑抬頭,鏡片下的藍眸有驚詫一閃而過。 他能和霍書合作那么久,其中一條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對方從來不在作品上多話,所以霍書突然這么問,他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他問道。 霍書攤手,“那么多人想要,還不能讓我好奇一下這畫上的地方在哪里嗎?” 單岑偏頭掃了一眼畫架上的畫。 當初買家定畫時,指定了要歐洲小鎮,至于是哪一個歐洲小鎮,沒有做要求。 他第一時間選擇了畫這個,名叫云,寓意隨遇而安的F國小鎮。 那里的人口很少,風景卻是極美,有蜿蜒繞小鎮一圈的清澈小溪,路邊成片的玫瑰和遠處連綿不絕的雪山。在小鎮的最南端,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小泉眼,長年累月,水流不止,那里的老人說,可以對著泉眼許愿,很靈。 林陸聽到后,在離開的那一天,特地繞路去許了個愿,他說,希望小鎮可以有一顆蘋果樹。 單岑收回視線,聲音平靜:“F國一個叫‘云’的小鎮?!?/br> 霍書挑眉,“你去過?” 單岑沒否認,“很多年前?!?/br> 霍書笑了下,“看得我都想去一趟了?!?/br> 又隨意的聊了一會,單岑起身告辭。 霍書送他,“還是那句話,有畫就送我這里,保證給你賣個好價錢?!?/br> 如果這話是對別的人說,可能對方已經生氣。 因為大部分畫家都認為,畫畫是一門高尚的藝術,是不能和金錢混為一談的,可單岑卻正好相反,對他而言,畫畫除了本身喜歡之外,還是一個賺錢的工具。 霍書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把話說得這么赤.裸.裸,滿嘴銅臭味。 單岑點頭應下,“好?!?/br> 他拉開車門,就聽到身后的霍書突然‘嘖’了一聲,他側目回頭。 霍書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機,意味深長道:“錢果然是萬能的?!?/br> 單岑扶了下眼鏡。 霍書笑了起來,“你的畫,易主了?!?/br> 剛剛的信息是定制的買家發過來的:【我已經屈服在金錢的裙擺下】 單岑難得的愣了下,“什么意思?” 霍書:“意思就是,你的畫已經被買家轉手賣了?!?/br> 單岑錯愕。 霍書說:“定制畫的人我認識,是個不缺錢的二代,能讓他屈服的價錢……,嘖!想想就很羨慕?!?/br> 定制畫的價格本就比一般的高,單岑聽完不免也有些好奇。 雖說這兩年他名聲在外,但畢竟年輕,和一些大師級的畫家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想不通誰會花那么大價錢來買他的畫。 腦海里突然浮現了林陸的臉,但不到一會,就被單岑自己否定了。 因為他和林陸還沒在一起時就聊過這個話題,他不喜歡認識的人背著他買他的畫,所以這么多年過去,林陸一次都沒買過。 這一次,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林陸根本不知道,他的畫是送到琴棋畫廊。 他不是個糾結的人,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所以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后。 他朝霍書點了下頭,“再見?!?/br> 霍書也習慣了他的冷淡,隨意的擺了擺手,“再見!哎——,等等!” 單岑再次頓住腳步。 霍書舉著手機,一臉的不可思議,“又有人跟你定畫了,內容是草原,風格不定,價格……”霍書故意停頓了一下,,“是之前那幅的,”他伸出兩根手指,“兩倍?!?/br> 單岑垂眸:“不接?!?/br> 霍書愣了下,“為什么?” 單岑坐進車里,關上車門,在霍書想要上去敲窗時,車窗降了下來,單岑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沒什么溫度,“以后都不接定制?!?/br> 這下霍書是真懵了,“有錢也不賺?” 單岑摘下眼鏡,露出了底下一雙冰藍色眸子,干凈透徹,“現在不缺錢?!?/br> 霍書:“……” 再見!好走不送! 從霍書那離開后,單岑去了一趟超市。 他買了排骨,路過白蘿卜時,毫不猶豫的拿了一根,直到稱重時他才反應過來,家里有一個不吃蘿卜的人。 他遲疑了一會,還是把已經放上稱重稱的蘿卜拿了下來,“不好意思,不要了?!?/br> 稱重的小姑娘愣了下,臉頰有些發紅,“???哦?!?/br> 單岑把蘿卜換成了蓮藕。 回到家,單岑脫掉鞋子,光著腳走了兩步后又停下來,走回玄關穿上拖鞋。 穿完之后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已經條件反射了,明明林陸現在根本不記得他體寒的事,也就不會管他穿不穿拖鞋。 想了想,他脫掉鞋子,光腳走在木地板上,有些冷,卻舒服。 書房的門沒關,隱隱約約的傳出來林陸打電話的聲音。聽不真切內容,但音色和聲調告訴單岑,林陸在壓著怒火。 他把東西分類放進冰箱,又拿了百香果和檸檬出來,快速的做了兩杯百香果果汁。 拿起其中一杯,過去象征性的敲了敲書房的門。 林陸抬頭看過來,眸子里的寒意還未消除,他眨了下眼,再抬眸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站起身,“先這樣,兩個小時內,我要看到最新的報表?!?/br> “回來了?”林陸放下手機,“事情順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