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第59章 寧耀再從屋子里出來時,腰上戴著一把佩劍。 他身邊空無一人,看起來一切正常。 我們走吧,你在前面帶路,我御劍飛行跟著你。寧耀一本正經的說道。 魔尊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劍一眼,夸贊道:好劍。 寧耀摸摸劍柄,出于心虛,怕被魔尊看出來他根本就不會用劍,于是催促道:這還用你說?我的劍當然是好劍,快走吧,別磨蹭了。 魔尊沒有再多言,乘著黑色的魔氣起飛。 寧耀也抽出劍,看一眼在旁邊隱身著,只有他才能看見的郁澧,送一口氣。 太好了,郁澧的這張隱匿符果然十分有效,雖然能支撐的時間有限,但只要支撐過這一小段距離,到了那個沒辦法是用神識的地方,就能換成普通的隱匿符了。 寧耀讓劍漂浮在半空當中,自己先跳上去,然后在衣袍之下朝著郁澧勾了勾手指。 等到郁澧也跳了上來,站在后邊摟住他的腰,寧耀這才。開始控制著劍飛行。 這一次路途遙遠,秘密通道果然沒有修建熱鬧繁華之處,寧耀跟著魔尊,越飛越偏僻了。 烈日當空,寧耀控制著一朵云擋在他們上頭,幫他們遮擋直射的陽光,所以一路上倒是也心情不錯,愉快的到達了目的地。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已經坍塌的建筑物廢墟。寧耀仔細觀察了一下,根據還沒有被毀壞的那一小部分,判斷出這個建筑物之前,應該是一座十分華麗的宮殿。 在靠近到一定范圍的時候,一個陣法憑空出現,要把所有前來的窺探者粉碎。 陣法奧妙,符文當中有隱隱的壓迫力,但魔尊只是輕輕一揮手,就將那陣法給驅散了。 進入到廢墟內部,飛到某個點的上空時,魔尊降落下去,寧耀也跟著他一起降落。 就在這里。魔尊說著,指揮魔氣在一塊斷裂的巨柱前盤旋。漆黑的魔氣包裹住石柱柱子,將那個石柱抬起來。 柱子上浮現出隱秘的攻擊花紋,又被漆黑的魔氣所摧毀,恢復成毫無殺傷力的普通柱子。 石柱被抬起來之后,露出下面平坦的地面。魔氣繼續一擁而上,將那一塊地面腐蝕,就露出了下邊的狹窄通道。 里面無法使用神識,需要多加小心。如果聽見異常響動,立即告知我。魔尊說道。 寧耀應了一聲,在魔尊進去之后,讓郁澧走在他前面,自己走在最后邊。 等到他也進入到了通道里面,漆黑的魔氣散去,那入口又恢復成了最開始的樣子,完全被封閉。 郁澧重新走回了寧耀身后,他步伐無聲,魔尊走路也同樣沒有聲音,整個通道里,就只有寧耀輕微的腳步聲在回響著。 腳踏著堅硬的地面,因為眼前的是通道四周墻壁上發出暖色光線的壁燈,一時之間,寧耀不由得有些恍惚。 好順利。 他就這么巧合而又順利的,進入到了這個秘密通道里。 今天過去之后,四個封印塔,就已經被他們摧毀了一半。而等到四個塔全部被摧毀之時,郁澧的實力能夠不被壓制,三界之內,不會再有人能夠威脅郁澧的性命,郁澧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到時候,也不再需要他的幫助。而他也要被動或主動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能夠再見到面的日子,也許是越來越少了。 魔尊在前面行走,一路沒有回頭,給了后面的人足夠的自由空間。 寧耀的手往后伸,在空氣中摸索了片刻,很快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接住。 他往后側過臉,看到郁澧在用口型跟他交流。 【怎么了?】郁澧問。 寧耀搖搖頭不說話,他就這么安靜的牽著郁澧的手,一直往前走。 掌心之間的皮膚摩擦,溫度升高,讓兩人相握的手出了汗,可是誰也沒有先把手松開。 郁澧在后邊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沉思著半瞇起了眼。 雖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誤,那么現在寧耀很想跟他多親近親近。 不要急,他們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親近了。 這一段通道并不是很長,沒過多久,寧耀便牽著郁澧走到了盡頭。 盡頭處有一扇大門,魔尊在門前停下,伸出手在門上,大門便打開,露出其后的景象。 沒有讓人膽戰心驚的怪獸,有的是栩栩如生,容貌秀麗的雕像。她們臉上帶笑,懷中抱著各種樂器,眼神嫵媚的看向門口。 魔尊開口解釋道:前面的這一段路,在最初被建造者設計來確保安全。除了主人,其他外來入侵者都會被攻擊。但由于年久失修,這些魔制品已經喪失大部分攻擊性,僅剩余些許烈性魅氣。只需要屏息凝神,就能安然無恙的通過。 實際上,這些魔制品原本每一個都擁有化神期以上的實力,只是郁澧并沒有想在這里給自己增加困難,所以各種關卡也是破壞得七七八八,只留下最沒有難度的一層,讓寧耀快些通過。 可寧耀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副對那些魔制品很有興趣的樣子,對魔尊說道:原來如此,既然此地沒有什么風險,那你先過去吧,我想在這里多看看。這么美麗的魔制品,外面可不多見。你不用陪我,我不自在。 郁澧跟寧耀相處久了,一看便知寧耀有什么事瞞著。索性本體還和人在一起,郁澧便指揮著身外化身離開。 魔尊叮囑了寧耀注意安全,轉身進入門后,那些一動不動的魔制品便仿佛突然之間有了生命,圍著人奏樂舞蹈,嬉戲打鬧,看起來嫵媚動人。 魔尊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腳步不停,大踏步離開。 眼看著魔尊消失在視線里,寧耀松一口氣,放開郁澧的手。 怎么了,是不想和他一起過去么?郁澧輕聲問。 不是寧耀有些尷尬,我不會不會屏息凝神,我沒有學過,所以怕憋不住這么長時間的氣。 寧耀深感丟臉,他在郁澧面前當了那么長時間的大佬,現在居然被最基礎的小法術難倒了!說明沒有系統學習過,只靠力量,是真的不行啊。 雖然他有從右護法那里拿來的解藥,但是這些魔制品畢竟是上古大能留下來的機關,想也知道定是厲害無比,萬能解藥大概率對這里的魅氣不起作用。 所以你有沒有什么其他辦法?或者現在就教我怎么屏氣凝神吧,我會學得很快的!寧耀想辦法道。 郁澧:好。 寧耀平時表現得太自然了,還真讓他一時忘記寧耀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種基礎小關卡,反而會把人難倒。 郁澧將口訣講述了一遍,然后握住寧耀手腕,將手指搭在寧耀手腕經脈上。 記住我靈力運行的方向。郁澧說。 寧耀認真的點頭,閉上眼仔細去記。 郁澧的靈力在他體內運轉幾圈,寧耀記住了,便讓郁澧撤離,自己嘗試。 才剛剛開始,寧耀便皺起了眉。 很不對勁。 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從世界中隔絕,他與世界不相容,所以無法使用這個世界的靈力,也就無法順利屏氣凝神。 這種感覺很奇怪,寧耀有些驚慌的看向郁澧:我用不出來。 郁澧再次伸手過來,柔聲道:是沒記住么? 不是沒記住,是 寧耀突然意識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沒有開口反駁。 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時候用不了靈力,難道是那個系統終于開始運作了,開始準備要將它從這個世界上抽離? 意識到時間緊迫,寧耀顧不得想太多了,快點把這些封印塔都給破壞了才是正事,拉著郁澧的袖子撒嬌道:我學不會,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呢? 郁澧面帶無奈:哪還有什么其他好的方法,還剩下的一個方法就是 你屏息,我給你渡氣,幫你處理呼吸問題。郁澧放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繾綣,你可愿意? 渡氣,那不就是 寧耀有些緊張的抓著郁澧的手,點了點頭。 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么接觸了,如果對象是郁澧,他也不排斥。 得到允許,郁澧伸手捧住了寧耀的臉。 手中人眼神干凈而純粹,專注地看著他,仿佛毫不猶豫的交付了自己的所有信任。 總給他這種機會他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 * 在地下密室里,終日不見天日的魔制品們,今天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 如果他們有生命,定會驚嘆于這兩人的姿勢。 一身漆黑的男人將另一個青年橫抱在懷中,讓兩人能夠共同移動,同時保持相對固定的距離。 一只白而纖長的手攬著他的脖頸,手指張開,搭在后頸的中央,將那脖頸輕輕往下壓。 向來不輕易低頭的男人,順著那輕柔的力度垂著頭,吻住懷里的人。 沒有額外泄露的氣息,但是偶爾,卻會有奇怪的聲音。 像是不經意時的碰撞,搭在脖頸上的細長手指時而放松,時而緊繃,最后越來越用力。 魔制品們載歌載舞的圍了過去,按照慣例,極盡所能的魅惑闖入進來的人。 這一招對于寧耀他們而言自然沒有用,可魔制品的面容生動,和真人也沒有什么兩樣,很容易就能讓人產生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的錯覺。 人群擁擠,完全不是適合干親密事情的場合,可他們就是這樣肆無忌憚,仿佛永遠不會停歇。 第60章 這一段路不長不短,可對于寧耀而言,卻像是走了一萬年。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可那些聲音和視線像是黏在他的身上,讓人無法逃避。 寧耀忍耐不住的去推推身前人,等距離終于從零拉開,這才指向那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微笑圍觀的魔制品。 因為要憋氣,他不能說話,微紅的眼眶看起來頗為可憐。 他看看無生命的圍觀者,又看看郁澧,拽緊了郁澧的前襟。 這是一場無聲的溝通,郁澧垂眸看著寧耀片刻,從儲物戒中拿出拿出一頂帷帽,戴在寧耀的頭上。 帷帽邊緣柔軟的白紗垂下,遮擋住了來自四周的視線,營造出一個封閉的空間,給予寧耀安全感。 搭在郁澧后頸上的那一只手再次用力,將郁澧的頭壓低。于是那封閉的空間內迎來一位闖入者,主人將自己的唇分開,那闖入者便肆無忌憚,重新讓自己貼上了那柔軟的唇,登門拜訪。 * 寧耀從那個通道里出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都要被郁澧的氣息給染透了,呼吸之間,好像都帶上了獨屬于郁澧的那一種涼意。 他把郁澧推開,把帷帽摘下放好,用手去拍拍自己的臉,把臉上的熱意拍散,讓自己外表形象恢復正常。 這次還疼不疼?郁澧在一旁問。 這一次又不是喂解藥,怎么會疼。寧耀回過神想了想,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一般幫助人屏息,需要把舌頭也伸進來嗎? 怎么不需要,郁澧似笑非笑,主要是某個人總是不記得吞咽,不進行輔助,屏息都沒辦法順利進行。 寧耀: 這件事也不能怪他呀,不是郁澧自己說的,把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嗎? 好吧,郁澧也的確通過這個方式,幫他完美的把問題解決了。 寧耀沒有再多說什么,等到臉上的熱意散去,確定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之后,帶著郁澧拐過來了這一個彎。 魔尊就在前面等著,見到他出來后,開口打招呼道:我以為需要等更長時間,這么快就出來了,可是觀賞過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里的魔制品果然精妙,讓我大開眼界。寧耀輕咳一聲,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沒有再遇到什么困難,寧耀跟著魔尊一路走到這一條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木質的,類似于電梯模樣的東西。 往下數千米,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魔尊開口解釋,只需要乘坐這個,就能安全快捷的到達。 電梯里面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而且里面的空間不大,站兩個人還能有些寬松的余地,站三個人,其中一個還不能被另一個發現,那可就 只有一個方法了。 * 木梯緩緩下降,里面滿滿當當的塞了三個人。 寧耀站在靠中間的位置,只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出來了。 在他身前,是身形高大的魔尊。而在他身后,是與他緊緊相貼,一手摟著他腰的郁澧。 寧耀把郁澧不留一絲縫隙的壓在墻壁上,讓郁澧的存在看起來能夠不明顯。 被前后夾擊,狹窄的空間里溫度開始升高,寧耀的鼻尖上冒了汗。 沒等寧耀抬手將那鼻尖上的汗珠擦去,就聽見一聲來自身前的輕笑。 站得和我這么近,是想與我多親近親近么?魔尊語氣揶揄。 那倒也沒有,寧耀立即否認,只是這東西被建出來那么多年,也沒有人檢修,我是不敢靠著墻壁站,否則突然塌了可怎么辦? 魔尊還是笑著,他伸手拿起寧耀身前的一縷黑發,放在唇邊一吻。 隔著冰冷的面具,魔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失真的喜悅:塌便塌了,你我一起深埋在這地下,不好嗎? 說完,魔尊放下那一縷黑發,伸出食指,刮走了寧耀挺翹鼻尖上的細碎汗珠。 我應該把它舔掉,而不是把它刮掉,你說呢?魔尊的聲音帶著笑意,就像我應該舌忝遍你的全身,讓你能一直保持干干凈凈,純潔無垢。那么告訴我,你還有哪里出汗了? 寧耀看不見魔尊的表情,他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往后退一步。 可現在退無可退,郁澧在他身后,就像一堵堅實的墻。 腰上摟著他的手有力,后頸處由于被郁澧灼熱的呼吸噴著,寧耀感覺自己后頸,也要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汗。 絕對不能被魔尊看到他后面也出了汗。 這是寧耀下意識的第一個念頭。 緊接著,一個熱熱的東西從他背后貼上來,覆蓋在他的后頸之上。那個東西所過之處,他因為熱而出的汗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