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還是郁澧在幫他,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的郁澧,他絕對是郁澧的第一人! 寧耀思來想去,最后掀開了被子。 那、那你來。寧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見多識廣,強行鎮定的說道。 * 寧耀瞇著眼睛,靠在郁澧的肩膀上。 有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滲出,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身邊的氣溫都是高了幾度,熱得要命。 他想要發出聲音,又在真正出聲之前低下頭,一口咬住郁澧的肩膀。 郁澧的手上有練劍而形成的薄薄劍繭,平日里寧耀不會多去注意,現在卻是不得不注意。 細密的汗珠凝結,順著額角滑下,滑動之中,給寧耀帶來一股癢易。 癢寧耀小聲的說。 他的聲線不穩,隱隱之中帶著一股哭腔。 這一滴汗,好癢啊,好討厭。 按理來說,寧耀應該自己擦掉它,可是現在,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我幫你?郁澧炙熱的吐息呼在寧耀耳上。 寧耀開心的點了點頭:對,你幫我擦掉。 可是我沒有手了,怎么辦?郁澧在寧耀耳邊輕聲問。 怎么會沒有手呢? 寧耀費力的思考了一下,郁澧一只手扶著他,固定他,不讓他東倒西歪。另一只手則是 看來是真的沒有多余的手了。 寧耀皺起眉,腦袋里是知道這個時候要自己動手了,不能太懶??墒撬F在面對著的人是郁澧,寧耀膽子可肥,撒嬌耍賴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郁澧半垂著眼看著他,我想到一個好方法。 是什么? 寧耀還沒來得及問,本來就和他距離很近的郁澧,突然湊上前。 薄薄的唇貼上已經滾動到脖頸上的汗珠,將他一點不剩的吻去。 仿佛眼前景象被抽離到了遙遠之地,寧耀腦海當中一片空白。 那片薄唇并不在他的脖頸上停留,而是一路往上,順著那汗珠滾落下來的方向,將殘余的水跡也一一吻去。 酥麻感從被親吻的地方傳來,寧耀頭皮一麻,重重閉上眼。 空氣當中的熱意好像漸漸開始散去,寧耀聽見了郁澧的說話聲。 還癢嗎?我想了一下,這個方法最方便。 的確是這個方法最方便沒錯,一切都很合乎邏輯,寧耀整個人一片松弛,一動也不想動。 他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身來瞇起眼睛,觀察郁澧的表情。 郁澧雙手自然下垂,手指并攏微微曲起,不讓東西從指縫當中流走。 在寧耀的注視當中,郁澧向另一邊撇過頭,不讓寧耀去看他的表情,寧耀只能聽見他悶悶的聲音。 好尷尬,我也不想見人了。郁澧悶聲道。 寧耀心滿意足。 哈,看著郁澧害羞郁悶的表情,他又可以了! 就是要這么互相折磨! 明天就是全新美好的一天,你不說我,我也不會說你。寧耀躺下來蓋上被子,安詳道,你把東西扔掉洗洗手,也睡覺吧。 事后總是更容易讓人感到困倦與疲憊,寧耀閉上眼,不出片刻,便進入沉睡當中。 因此,他沒有看到,坐在他身邊的人,一點一點,將屬于他的所有東西吞吃入腹之時,那眼底里的瘋狂。 第58章 第二天,寧耀神清氣爽的起床,出門時,就看見一棟全新的房子矗立在他的房子旁邊。 魔尊獨自一人站在門口負手而立,雖然因為戴著面具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整個身影都透著一股難以言明的,饜足又孤寂的感覺。 寧耀還記得昨天晚上魔尊半夜進入房間的事情,此時此刻面對魔尊,心里還有些尷尬。 事情結束之后他反思過,覺得這件事也不能說是魔尊有錯。魔尊應該是在聽見郁澧的聲音之后,覺得他房間里闖進了壞人,情急之下才會闖進來。 他讓魔尊出去,魔尊也是什么都沒做的就走了,可以說是好說話得很。 起來了?我給你準備了早膳。魔尊率先打破沉默,朝著寧耀走過來。 庭院里那棵用來乘涼的大樹之下,石桌上被擺滿了早點,看起來種類豐盛。 按照計劃,寧耀本來也是要多和魔尊溝通,取得魔尊信任后,讓魔尊告知他破壞封印塔的捷徑。所以沒有推辭這一次一起用餐,帶著魔尊朝桌子走去。 走到桌子前,寧耀終于看清了上面擺著的東西。 他在魔界待了這幾天,也算是體驗了一把魔界特有的菜肴,而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這一桌早點,至少有七成是他喜歡吃的。 魔尊的喜好,居然和他如此相似嗎? 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是否有改變,我就讓他們送了一些比較受歡迎的吃食,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魔尊開口解釋道。 得知前因后果,寧耀解開疑惑,跟魔尊一同入座。 我都很喜歡,謝謝。寧耀努力跟魔尊尬聊,下次有機會,我也請你吃一頓。 魔尊笑了:什么時候都好。 這個話寧耀接不下去,他拿起碗給自己舀粥,還沒等他碰到勺子,手里的碗便被魔尊拿走了。 這個粥燙,我來幫你舀就好。魔尊舀了半碗粥后,重新把碗放到寧耀面前,萬一燙傷了你,我可舍不得。 寧耀: 這個人說話好rou麻。 等等,魔尊昨晚既然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郁澧的聲音,那能不能聽到他那個時候的聲音? 這個念頭從寧耀腦海中閃過,讓寧耀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拿著勺子的手也一抖,將些許的熱粥抖到了手上。 寧耀本來就怕疼,當即眉頭一擰。魔尊一驚,立刻朝著寧耀伸出手:燙到哪了,我看看。 寧耀眼疾手快,在魔尊碰到自己之前,把手抽了回來。 不用了,這點小傷,我自己處理就好。 他拿出手帕把手上的粥擦掉,又拿出儲物戒里面的傷藥給自己擦上。 這一點根本算不上燙傷的疼痛,很快被清涼所恢復。 寧耀抬起頭,看見魔尊的手依然在自己面前。 謝謝,我沒事,繼續吃吧。寧耀禮貌道。 魔尊的手緩緩放下,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忽然冷笑一聲。 我們也曾是至交好友,現在握一下你的手,你都不愿了嗎? 我不記得了。寧耀說著,突然反應過來魔尊說了什么,驚愕道,我們只是好友? 明明剛見面的時候,魔尊同他說的是,他們是關系最親密的人! 魔尊微微歪著頭看過來,嗤笑道:騙你的。 寧耀:你 本來我想同你重新改善關系,所以將你瞞著?,F在看來,你竟如那時一般排斥我,改善關系也不過是無稽之談,最終會回到你我決裂之時。 寧耀注意到魔尊話語之中的矛盾,毫不猶豫的指了出來:說身為好友的我排斥你,與你決裂,你做過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我做錯了什么?魔尊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我不過是表露了對你的心意,你就同我疏遠,甚至逃離,我做錯了什么? 他說著,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逼向寧耀。 寧耀也站了起來,魔尊每向前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 魔尊依然在笑著:我也不曾逼迫于你,想從好友變為愛侶,就是我十惡不赦嗎? 寧耀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這居然日久生情,朋友最后變成暗戀者的故事,而想要進一步升華友誼的魔尊,打出了悲慘的壞結局。 聽起來好讓人心酸。 不是你十惡不赦。寧耀的語氣變得緩和,想要開解開解這個可憐的魔尊,你有沒有想過,只是我們不合適呢? 魔尊看起來卻是對這句話一點也沒信。 哪里不合適,我們親密無間的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共同周游三界,共同從弱小步入強大,無時無刻不在對方身邊。我看你就是故意敷衍于我,不然你說說看,你要如何才能接受,從朋友轉變為道侶? 寧耀: 寧耀是真的有些啞口無言,這么狗血又混亂的感情關系,他沒有處理的經驗啊。 寧耀知道自己不是魔尊那個真正的白月光,就算他說出了怎么才能接受從朋友轉變為道侶,也并不是魔尊所想要聽到的方法。 他能做的只有拒絕,不讓魔尊在受騙當中越陷越深。 這種事情沒辦法勉強寧耀的話沒說完,卻是被魔尊給打斷了。 你不用這么著急的拒絕我,回去想兩天,兩天后再告訴我答案。魔尊的語氣當中帶上了懇求,好不好? 這聽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寧耀想到什么,轉了口風:我給你答案,你是不是也要用什么東西來交換呢? 當然,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將它拿來。 那好。寧耀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你先走吧,兩天后來見我,到時候我會給你答案。 魔尊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眼看著魔尊真的消失不見了,寧耀也卸下臉上那副疏離表情,快步朝著屋子里走。 郁澧果然安靜的坐在屋子里等他,寧耀連忙詳細的把發生的事情跟郁澧說了,以尋求郁澧的意見。 寧耀感慨道:魔尊真的還挺慘的,這都算是什么事啊。我們還是趕快結束,毀掉封印塔之后就告訴他真相離開吧,讓他繼續去尋找那個他真正喜歡的人。 郁澧聽到寧耀說魔尊很慘時笑了笑,笑容有些嘲諷,但又很快收斂起來,順著寧耀的話問:那他問你的問題,你打算如何回答? 魔尊那時問寧耀,要如何才能接受從朋友轉變為道侶。 隨便編一個理由吧。寧耀想了想,小聲的說道。 可郁澧確實給出了反對意見:你不是同情他么,連一個認真的意見都不給,是不是不太好?否則就算我們離去了,他也找到了那個真正喜歡的人,依然沒有解決問題的思路。 郁澧說的倒是也在理,寧耀看著地面,皺起眉頭沉思。 郁澧在一旁淳淳善誘:如果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解決,也許可以試著把他和那人的關系,代入到你我之間。有真實感,會更方便于想象。 郁澧眼也不敢眨,一瞬不瞬的看著寧耀,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借著化身的掩護,他終于將這個問題問出,只希望寧耀不要察覺到異常。 郁澧卻見寧耀忽然一笑。 你說什么呀,怎么可能會帶入到你跟我之間,這完全不一樣的。寧耀笑著搖著搖頭。 哪里不一樣?郁澧聲音里有一絲緊繃,是覺得我不會心悅于你?可這也只是假設罷了。 向來很好說話的寧耀,這次卻沒有被套出話來。 兩本書之間的鴻溝猶如天塹,他們并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不只是有要來接他的神跡,還有那神出鬼沒,已經很久不見出聲的系統。 寧耀還記得,當時系統跟他說的,是到了合適的時候,就會把他送回去。 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沒有任何準備與通知,很有可能系統要送他離開的時候,也不會給通知。 他是因為莫名其妙的系統力量而來到這個世界,郁澧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在沒有系統的前提下,真的能從自己的世界里離開嗎? 前方的困惑太多,那么他和郁澧就不適合太過親密的關系,成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知心好友,就是最合適的。 好在他們也的確是,所以不需要為這個問題而苦惱。 寧耀拍了拍郁澧的肩膀:帶入到我們之間,那可真是所愛隔山海,要翻天覆地才能在一起啊,太難了。接下來兩天,我會好好的思考給魔尊的意見啦,到時候作為交換,我會讓他告知那一條可以破壞封印塔的路,我們做完事情之后,就可以準備離開了。 郁澧微微瞇起眼睛,回應了一個笑:好。 小少爺藏著自己的小秘密。 是時候下一劑猛藥,嘗試著將寧耀從厚厚的保護殼中敲醒了。 所愛隔山海,山海也會被他所填平。 * 兩天之后,寧耀再次看到了魔尊。 也不知道魔尊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寧耀早晨推開房門時,就見他安靜的站在院子里的大樹下,沉默的看著升起的朝陽。 從寧耀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便轉移到了寧耀身上。 我想好了。寧耀說,不過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最后再說。你要先展示你的誠意,我才能告訴你。 這是有些耍賴的話語,魔尊并沒有惱怒,而是認真詢問道:你想得到些什么? 既然是展現誠意,那當然要說一個大秘密。我想一想,我聽說魔族有一種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封印塔?這座塔,有捷徑可以進去嗎?寧耀說道,你如果愿意把這個也告訴我,那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 魔尊沒有絲毫起疑:這有何難,我親自帶你前往。 寧耀一愣,這就不用了吧,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 可若只是告知,你又如何分辨真假。魔尊非常堅持,我帶你去。那個地方和這里一樣,無法用神識探尋,就算有人隱身跟著,都不易被查尋。危險重重,完全可能有人潛伏著跟進來,只為了尋找機會致命一擊。只有我親自帶著你,才能放心。 寧耀提取到了這一段話當中的關鍵詞。 就算有人隱身跟著,都很難被發現? 那如果是郁澧跟著豈不是正好,就算有了危險或者其他突發情況,他們兩個也可以聯合起來。 寧耀思考短短片刻,拍板決定道:好,你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