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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演員想的那些會有反應,需要提前發泄,他這方面是一點不擔心,他只擔心在眾目睽睽之下吐出來,那就太尷尬了。 當然,他答應出演這部劇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非常好奇冉一鳴投資到底是什么目的。酒哥的失聯,讓他有八成把握,冉一鳴絕對有些問題。 冉邱簽合同的當天,溫遠毓跟他的團隊就在另一個隔間。 簽合同的整個過程,冉邱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寸步不離地盯著他手上的一撇一捺,仿佛是一臺跟著他拍攝的攝像機。 冉邱視而不見地簽完字,生硬地客套幾句后,就準備趕往他姐的治療中心。 經過溫遠毓的隔間時,他聽見溫遠毓跟團隊打了個招呼,然后起身走了出來,一路都步伐穩健地跟在他身后。 冉邱好幾次想扭頭問你跟著我干什么,你有完沒完,但溫遠毓始終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他想質問都沒有找到特別恰合時宜的機會。 不過他很快想開了,溫遠毓想做什么就隨便他做,跟著就跟著。對付溫遠毓這種平心靜氣,仿佛對世界都游刃有余的人,你要比他還沉得住氣是不可能的,你要跳腳就更是著了他的道,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無視。 冉邱在電梯前停下,摁亮了往下的鍵。 電梯開門的瞬間,溫遠毓步履從容地跟著邁了進來,“我很高興你答應拍這部劇,有什么不懂的我希望你能來問我?!?/br> 冉邱盯著電梯里播放廣告的小屏幕,聞言薄唇微張,聲音冰涼,“你為什么要演這部戲?” 溫遠毓一怔,他右手不自然地插進褲兜里,側眸看了看冉邱。 冉邱沒得到他的回答,也沒有再問,就當這個人跟不存在一樣,一句話都懶得再跟他說。 論裝模作樣,他裝不過溫遠毓,可他也不能一直無視溫遠毓,尤其是以后他倆還要拍同一部劇。 現在合同都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放下,曾經的感情他已經不在意了,但被溫遠毓折騰出的怨恨,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想通,不過他希望自己能用一個月的時間,全部都統統放下,他決不能再被溫遠毓牽著情緒走,任何情緒他都不想再分給這人一分一厘。 電梯里的第一則買房廣告播完,溫遠毓又突然開口,“你沒回我微信,但我知道你肯定看了,這個專家是我托朋友找的,專攻雙相情感障礙,讓你姐和他聊聊吧?” 提到他姐,冉邱就不能當作沒聽見了,他盡量平靜地說:“不用了?!?/br> 溫遠毓看著他,眉頭逐漸攏起,“為什么?” “我姐治療中說什么話都有可能,難道再給曝光出來嗎?”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你覺得我會曝光嗎?” 冉邱挑了挑眉,忍不住側眸看了溫遠毓一眼,他想知道溫遠毓是用什么樣的表情說出這種話的,可當他真的看到溫遠毓眼里的震驚、憤怒、和一點點仿佛是被冤枉的受傷時,他又想起了他姐除了臉被打了馬賽克,其余都是赤/裸的床上視頻,他閉了閉眼,手指扣緊掌心,陰冷的話仿佛從他齒縫里鉆出來一樣,透著森森寒意,“溫遠毓,你離我姐遠點,你再敢招惹她,我會讓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事業?!?/br> 溫遠毓看著冉邱如寒冰般的側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就連原本準備問出口的“一塊吃個飯吧”,一時間都不知是否還應該說。 電梯下到一層,電梯叮地一聲開門,溫遠毓的聲音飄進了清冷的空氣里:“我在烤鴨店定了位置……” 回答他的,是冉邱置若罔聞的背影。 《天淵之別》定在十月底開機。 這部劇前半場講的是男主角寧港開早點鋪,養活熱愛畫畫的愛人,后來他為愛人失去左臂,愛人卻因為畫畫的機會離開他的故事。后半場則直接跳躍到七年后,那位一幅畫賣百萬的愛人回來了。 冉邱在等待開機的這段時間,把劇本消化了幾十遍。對他來說,這部劇最難的不光是演技和臺詞上的考驗,他還要學會一項技能——包包子。 包包子本身并不難,但自家人包包子,與專業賣早點的包包子,完全就是兩碼事,更何況他拍到后期,還要掌握一分鐘單手包10個包子這項聽上去不可思議的技能。 這半個多月里,他除了去治療中心看他姐,其他的時間他都花在了一家廚藝速成班上。 掐時間包包子相當解壓,也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冉邱漸漸發現,他都可以不去想溫遠毓了,不會想那些過去的好,也不會想那些怨恨,溫遠毓在他心里已經很陌生了。這個認知讓他前所未有的高興,不用等任何人短信、不用不停地開脫自己不要生氣、可以把整顆心踏踏實實地留給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心安了。 但這種心安,以及吃了太多包子的后果就是——開機后導演一見到他,立馬就吹鼻子瞪眼地狂罵他趕緊減肥。 導演是業內巨佬張延戈,外號張嚴格,顧名思義,張導干事兒非常較真兒,為人也頗為傲氣,他不能太能瞧得上大多數的小鮮rou,尤其是冉邱這種沒什么作品的小鮮rou。這回若不是跟另一男主是合作過、業內一貫以敬業著稱的影帝溫遠毓,他根本不會答應執導這部《天淵之別》。 張導正坐在小馬扎上對著冉邱指指點點,劇組里不知是誰拉的八卦小群,也在嘰嘰喳喳地響個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