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
面對眾言紛紛議論,墨千臨愣怔一時,白清寒充耳不聞,緩步行于人前,停在柳長亭面前。 墨千臨好事,還想摸摸他肩甲上掛著的毛羽,不巧被緊隨那人身后的年輕人打斷了興致。 再一細看,這不是步掌門的愛子步音樓嗎? “逆子!踏出凌雪宮的門,你還敢再回來為父面前!” 家丑不可外揚,想來步音樓選擇白清寒的陣營在步念安意料之外,并且自打兒子跟了那與他不共戴天的死對頭后就沒再見過本人。 今日不巧相逢,大庭廣眾下也有發作的跡象,恐怕這些日子道虛真人也被折騰得不輕。 “爹,就算分為玄虛兩派,我們還是凌雪宮一脈相承,何必糾結這些……” “逆子!你還敢嘴硬!白折舟是只白眼狼,你也要給為父傷口撒鹽??!” 此話一出,意識到言行不妥為時已晚,見白清寒幽幽轉頭,步念安就覺一股寒意直奔額心。 “步念安,再把你方才的話說一遍?!?/br> 作者有話要說:“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背鲎浴洞貉?。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84章 你的劍,太冷了 現在的修界早已不復當年, 了解凌雪宮過往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閉關或退隱, 就虞扶塵這一輩年輕人甚至不曾聽過白清寒這號人物, 易晚水也是摸不著頭腦,暗地拉著蕭琛的袖口, 裝作一副懵懂好學的模樣 “蕭宗師, 這位是……” 那人只是模棱兩可的一句: “風、花、雪、月?!?/br> 晚輩可以不知,外人可以不解,但在場最了解白清寒與凌雪宮淵源的人莫過于步念安,就算在眾目睽睽下顏面蕩然無存, 也是萬萬不敢與人頂撞的。 ……只因當初他對此人,甚至是對白氏的虧欠。 氣氛冷至寒谷, 柳長亭出言緩場: “如今道玄與道虛二脈水火不容, 你更該坐鎮凌雪宮主持大局, 為何會到昆侖?” 那人飄然踏過,幽幽上前,竟是顧自入了上座,在與九夢君平起平坐的位子。 這下不只眾人, 連柳長亭也微愕。 “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道法自然。心中有道,普天之下皆是容身之所,亦是出身之處, 何必拘泥出處?” 一開口,就是清靈之音。 白清寒自始至終闔著雙目,憑借敏銳的感官捕捉旁人動向,連步音樓無聲奉上香茗都能及時察覺。 他一舉一動備顯文雅,翹指在杯沿上刮了水珠,小抿一口,纏繞唇齒,而后緩緩飲下,喉結上下滾動,分明有著禁-欲外表,竟莫名透著種難言的色-氣。 即使面對久別的故友,他依然沒有表露出激動與欣喜,抬手示意臉色奇差的步念安落座,而后輕言:“我避世已久,不喜喧鬧,此次入世,也不愿沾染塵世紛擾,憶起昆侖仙境是個修道的好去處,便不請自來了。怎么,九夢君要把我拒之門外嗎?” 明顯是為緩去燃眉之急而鋪的臺階,精明如柳長亭,自是要順勢而為。 “怎會?好友安然歸來,柳某人高興還來不及,只是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昆侖,怕是不比俗世安寧?!?/br> “哦?可是有人作梗,欲圖擾亂十二州秩序?” 他生來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座下眾人興師問罪的氣勢弱了七分,就連方才叫囂的最大聲的易晚水也蔫了,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造次。 誰又能想到,在昆侖內憂外患的當前,竟會半途殺出個白清寒來坐鎮仙境呢? 各州主事誰人不知那白清寒才是凌雪宮的正統后裔,在步念安把凌雪宮折騰成修界法庭之前,正是因為敬畏這位的能耐,諸多修士才會奉凌雪宮為主。 步掌門為人圓滑,但畢竟是個怕事的主兒,總想把事做的周全,就會兩邊得不著好處,越搞越完蛋。 白清寒恰恰與之相反,他寧折不屈,他嫉惡如仇,身長之處有目共睹,比步念安更得人心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可說到底,他也在眾人心中死了十好幾年,突然活蹦亂跳出現在人前,持懷疑態度的人也不在少數。 “道玄真人洪福齊天,能從鬼門關安然歸來是修界大幸,只是此事禍及各州,昆侖不得不給修界一個交代,否則眾口悠悠,我們這些老頭子也不好強行堵住自家人的嘴?!?/br> 說話的人是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老頭,坐在高背椅上腳都碰不著地面,本就不起眼還沉默多時,以至于人們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白清寒點頭,認定這話有理。 “孤瀾說的是,請容我在此多嘴問一句,巫山渡可有人被殃及?” 身為巫山渡掌事者,孤瀾老人聽得出他話中隱晦之意,對比他年輕許多的白清寒并無好感,卻礙著輩分相平無法發作,只能直言: “倒是沒像凌雪宮與三十六陂那般慘死,不過老朽的徒孫在外歷練,為玄機塔與地網做事,被那妖人所傷也是不爭事實,做長輩的若是不來出頭,往后巫山渡豈不是任人欺凌?!” “身在武林,生存之道不就是長者該教給后生的保命之法?狹路相逢,被傷也是技不如人,咽不下氣就再閉門修煉幾年,可沒有請長輩出面的道理。多大的年紀還要找家長,孤瀾你也該反省是不是太過護雛了?!?/br> 沒有明著損人,卻把這鍋巧妙甩回了巫山渡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