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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即為偃戈止戰。俗世紛爭不斷,寧不為正人,也不可行jian佞之事,此為君子之道?!?/br> 因他一番話錯愕,虞扶塵沒料到他竟對此早有思量,忖度須臾,倒也信了他是為自己取表字的鬼話,再問時態度恭敬了許多。 “那‘行’又為何意,行思坐憶,還是行比伯夷?” “傻徒兒,是行不逾……” 風長歡眉目含笑朝他伸出手來,話至中途,此情此景與記憶重合,連那人疑惑的神情都相似至極。 唯一不同的,便是當年稚氣未脫的小童,如今已出落的風流俊逸。 長歡知難,來世有緣再為師徒,定把今生虧欠的,一并說與你聽…… 恍然憶起當年的承諾,風長歡攤平的掌心握拳,肌骨下青筋走向清晰可見。 心頭一緊,鈍痛發散。 他承諾過的……有緣再為師徒,定要將當年未敢說出口的真相,一并說與那人聽的…… 見他許久沒有反應,低頭吹著湯藥的虞扶塵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師尊,是行不逾方?” “是行易知難?!?/br> 似乎看到那人眼中淚光一閃,房內燭火昏暗,模糊不清,待虞扶塵定睛看時,風長歡又恢復平靜,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xue,顧自岔開話題。 “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吧。明斯年說你身子骨虛,要休養許久才能恢復元氣,今日被惡童咬上一口,就當是您一片好心喂了狗,下次別再沖動了,我……換我來也是可以的?!?/br> 他斟酌一下,把“會心疼”三字噎了回去。 風長歡接過他遞來的瓷碗,仰頭將烏黑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眉頭也不皺一下。 本以為勸他喝藥還要耗上個把時辰,如此爽快倒是讓虞扶塵吃驚,畢竟某位大橘舌尖是一點兒苦也沾不得,這會兒還在隔壁愁眉苦臉對著早已冷透的湯藥哼哼唧唧。 “那孩子后來去了哪兒?!?/br> “誰知道呢?明斯年本想將他帶回客棧好生照料,才剛喂了米湯,他便跑得不見了蹤影,或許那人說得沒錯,他就是個恩將仇報的小魔頭,養不熟的?!?/br> 早前虞扶塵氣的不輕,后來只剩無奈,后悔當初怎么就不聽人勸…… 風長歡伸手蹭蹭他的鼻尖,見人紅著臉避開,心里更是歡喜,本想隱瞞到底的秘密也拋之腦后,湊上前去瞇著眼眸,狡黠之態活像只狐貍。 “你好奇我為何多管閑事?!?/br> “……沒有?!?/br> “覺得我傻,對不對?” “我是覺著你蠢,明知費力不討好,還會暴露自身,何必引人注目。再者揚州城可是三十六陂的地界,多一事總歸不如少一事?!?/br> “這話還真不像你的性子。換作別人,我或許不會出手,但那孩子讓我想起一個人來?!?/br> “誰?” “不告訴你~” “……” 他有意隱瞞什么的時候,真像只深諳人性的老狐貍精,三兩下就可輕易騙走懵懂無知的小白兔。 可惜,風長歡輕看了他的徒弟,和白兔相比,他更像一只還沒被完全激發出血性的狼崽子,尖齒足夠傷人性命,唯獨對他百般小心,哪怕到了非得叼著他回窩不可的時候,也會小心翼翼縮回利爪。 “抱歉,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br> 一聲輕響,軒窗應聲而開,紗簾隨之飄揚,許久才緩緩垂下。 窗沿上橫坐一人,緇衣絳袍,風度翩翩,手中勾著顆蒲公草,鼓起腮幫一吹,絨朵散落風中,隱于夜色,再覓不得蹤跡。 “步音樓?” “正是在下?!?/br> 此人每次出場都極其符合他紈绔公子與地網殺手的身份,虞扶塵甚至覺著他給明斯年施種情蠱的原因歸結到底,是因為他們骨子里是如出一轍的sao包!簡直天生一對??! 風長歡雙臂環胸,眉梢輕挑:“到底還是來了?!?/br> “那是自然,晚輩總不會不知天高地厚,輕視前輩您的功力,今日來此是為尋求解毒之法,還請前輩高抬貴手?!?/br> “你傷我徒兒時,可曾想過傷人害己?” 毒蠱本為妖法邪術,為天理正道所不容,故此九陰島的“九”除去“五毒三邪為一害”寓意之外,還有為十二州墊底的一層深意,與九幽花海相同,多年來在修界不得翻身。 當年九陰島與桃溪澗徹底撕破臉,鷸蚌相爭,總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其中不乏別有用心者試圖扶持九陰與桃源相抗,為達目的暗中使力,才令九陰在神州有了立足之地,不再受拘于南海孤島。 早前風長歡還不知究竟是誰有這等閑心,試圖在十二州中掀起滔天巨浪,如今看來,便是他步音樓背后的凌雪宮了。 面對質問,步音樓從容不迫,依舊掛著禮節性的微笑:“前輩教訓的極是,不足之處定思悔改?!?/br> 畢竟明斯年體內蠱蟲還需步音樓牽制,對方迎了個笑臉,便不好冷言相向,風長歡對虞扶塵勾了勾手指,沉聲道:“去吧,他掌心應有寒毒留下的瘀斑,替他拔凈即可?!?/br> “我去?” “為師只會害人,不會救人?!?/br> 他慵懶的靠在床欄,眸色黯淡,顯得有些失落。 “只有你的純陽靈體能救他,腕下三寸,運功驅除寒意即可?!?/br> 虞扶塵滿頭霧水,不好追問,只得照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