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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直說想與他成親不就結了?如今修界敢如此明目張膽找尋同性道侶的人,這魔頭絕對是第一個??! 性情耿直如虞扶塵,不知被風長歡擺了一道,還起身挪了幾步,重新跪在風長歡面前,鄭重道了聲:“師尊?!?/br> 此前他一直以為風長歡的心軟可遇而不可求,沒想到天賜良機,來的竟如此之快…… 這聲“師尊”他等了太久,或是在老和尚圓寂時,亦或是十年前踏入佛宗山門時,可是在此之后又當如何? ……他還沒準備好去做別人的徒弟,這輩子是頭一次,做的不好該怎么辦,會被嫌棄嗎? 此時的虞扶塵并沒有意識到,在他心里,風長歡已被推上神壇,正處于遙不可及的地位。 他深思著,沒能注意到匿在林中各處蠢蠢欲動的地網殺手,見二人掉以輕心,已然起了殺意。 與天羅地網為敵,即是欲反玄機塔,欲反九重天,身處修界,當誅! 在沒有步音樓號令的情況下,數名同樣以暗色衣袍遮擋面容的地網殺手御氣上前。 風長歡垂眸,輕撫虞扶塵的頭,指尖依舊冰冷,眼中愛憐是虞扶塵平生見所未見。 “如此,為師便教你師門第一準則,有朋自遠方來……” 他驀地抬眼,眸中寒光已現,步音樓意識到情況不妙為時已晚。 “住手——” 不等虞扶塵作答,風長歡已反手將他護在身后,一如他當日在昆侖時替風長歡擋去破軍攻勢時那般。 “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br> 他聲線依舊婉轉,語氣依舊平淡,所言之詞卻是駭人至極。 只一瞬,沖在最前散出暗器的巫山渡殺手甚至沒有細看的余地,懾人的寒氣迎面而來,毫無反應的余地。 若不是步音樓情急之下御起長劍將他推到旁側,只怕那柄憑空出現,由冰晶凝結而成的長劍就要貫穿他的頭顱! 救得了一人,步音樓到底是血rou之軀,難敵現實。 緊隨而上的地網殺手根本無暇躲閃,立時血光乍現。 眾人心下一沉,猜測被針對的殺手再無活路,卻沒料到寒刃劍轉偏鋒,并未取他要害,而是刺穿臂膀,以莫大力道將人釘在巨木之上。 不知名的殺手哀嚎一聲,下一刻險些奪了他性命的兇器卻自劍身碎裂,隨著一聲脆響,驟然化作盈透冰晶飛濺八方,或多或少在每個人身上都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傷痕。 為避免傷及要害,來不及張開結界遮擋的人只得護住雙目,靜待凜冽寒風退卻。 長夜歸于岑寂時,連呼嘯之聲也化為烏有。 斗膽睜開眼來四處張望,眾人只見風長歡仍立于原處,沾染了血色的冰塵在他手中再次凝為長刃,比起先前多了幾分殺伐之氣,甚是逼人。 虞扶塵早被嚇傻,先前沒有感受到此人身上還有殘存的靈力,如今他卻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難道…… 他不敢深思。 “……晚輩受教了,多謝前輩不殺之恩?!?/br> 見重傷的屬下并無性命之憂,足以證明風長歡并無傷人之心,步音樓松下口氣。 “我沒說不殺?!憋L長歡淡然道,對人攤開手掌?!鞍盐彝絻旱慕馑幠脕??!?/br> 方才說的是虞扶塵,而這一次,他指的是明斯年。 如若可以,步音樓也很想如他所愿,但這世上有很多事一旦做了,便再難回頭。 “不敢欺瞞前輩,毒蠱并無解藥,唯有以我血飼,才能控制蠱蟲不侵入心脈,反噬宿主?!?/br> 風長歡歪頭細瞇鳳眼,審視著他的神情,轉而對虞扶塵道:“他這話幾分可信?” “應是真的?!?/br> “既然如此也不必勉強,滾遠點便好,實在礙眼?!?/br> 束縛著步音樓的無形藤蔓松綁,他立刻從地上爬起,對附近待命的地網殺手打出信號,示意盡快撤退。 而后對風長歡道了謝,困擾他甚久疑問還是脫口而出:“前輩,晚輩還有一事不明?!?/br> “啰嗦……” “留在您首徒體內的蠱蟲每隔十日都需以我的精血飼喂,萬一我棄他不管,顧自跑了……” “你不會?!?/br> 只簡短三字。 就在步音樓以為風長歡是對他,以及凌雪宮有著無需言喻的信任時,那人又幽幽答道: “我碎冰掌在你體內留下的寒毒只能堅持七日,你不來尋我解毒,會比他早死三天。倘若不信大可試試,不過一死罷了,下輩子記得小心點兒?!?/br> 他說的輕描淡寫,全然不似手中捏著兩條性命。 虞扶塵覺著,作為一個反派,一個魔頭,再不濟他也要抹了步音樓的脖子放血,最大程度的救治明斯年才是。 不過現在看來,不損一兵一卒,還能極大程度的限制步音樓,乃至整個凌雪宮。 掌握這樣一枚棋子,難怪那人底氣十足。 步音樓悄無聲息的離去,虞扶塵也起了身,拂去膝頭塵灰,想拍句馬屁來作為他與風長歡結為師徒后初戰的結局,還未措辭,便見那抹霜色背影無力墜地。 先前的英氣一掃而空,那人面上只余下痛楚,眉頭擰在一處,呼吸急促。 “師尊!” 虞扶塵拉住風長歡顫抖不已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毫無生機的僵硬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