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雁說，“我做的?！?/br>
    她說，“吸煙有害健康?！?/br>
    queen深呼一口氣，說，“我知道，煙盒上印著呢?！?/br>
    “吸二手煙也有害健康，而我可以給你害的健康不多了?！?/br>
    “我吸煙的時候不在你旁邊不就行了？”

    “不行，我剩下的時間想和你們一起過，每過一分鐘，就少一分鐘?！?/br>
    黑桃得了絕癥，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

    queen敗下陣來。

    “風箏他也抽煙，你怎么不弄他？”

    風箏抬頭看了queen一眼：“……”

    他已經被弄了。

    毫無反抗力。

    “他沒有煙，他說他的煙都是找你和別人要的?！?/br>
    謝雁總結，“所以，收了你的煙，就是收了他的?！?/br>
    她乘勝追擊，“我也想和你們一樣活下去，”

    謝雁垂下眼簾，低聲，“你們還有那么多時間，有健康的身體，而我沒有，我只能看著你們糟蹋健康的身體，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比在你們身邊吸二手煙還難受?！?/br>
    風箏握緊的拳頭又松開。

    queen也不說話了。

    謝雁手里的動作停了，只有吹風機還在轟轟作響。

    “行了，”

    風箏轉身，伸手拿下她手里的吹風機，他說，“我本來也不喜歡抽煙?！?/br>
    queen：“？”

    你找我要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謝雁抬頭，朝他們一笑，“那我們達成共識了，在我死之前，你們兩不準抽煙，不管在哪里?！?/br>
    她說，“等明天剪完頭發，我們去吃一頓好的，怎么樣？”

    queen對萌妹的笑容毫無抵抗力。

    等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等等，誰說要去剪頭發？”

    三個人的都換了衣服，看起來就是三個普通的孩子。

    和昨晚上的三個社會少年完全判若兩人，去派出所“報道”的時候，民警差點沒認出來。

    “就是嘛，多好的小姑娘，把自己臉化成那樣，”

    “別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太危險了?！?/br>
    “錢夠用嗎？行，去吧?！?/br>
    從派出所出來，一直到被謝雁拽進理發店，queen才發現她和謝雁之間的力量差距。

    “你沒告訴我她力氣這么大？”

    “我說了?！?/br>
    “我沒聽見，那就是沒說?！?/br>
    一個多個小時后，

    queen徹底告別了她的社會生涯。

    看著鏡子里和旁邊女生差不多的頭發，毫無特色的黑色發色，被吹風機吹干后，柔順地落在肩頭。

    扎個馬尾而已和姐妹頭有什么關系啊喂！

    這樣說全班女生一半都是姐妹頭了。

    queen：……

    等黑桃不在的時候，她一定要染回去。

    三個人在路邊找了個飯館，謝雁帶的錢夠多，足夠他們吃喝不愁，飯館不大，里面就三四桌客人，他們旁邊一桌，中年女人抱著的嬰兒一直在哭。

    飯館外面車輛來往，聲音也很吵，小城的環境說不上太好，但因為春運不好買票，加上沒有其他交通工具，他們只有在這里滯留一段時間。

    “等吃完飯，我們再去買幾件衣服，路上天氣冷，”

    謝雁盤算著，“你們喜歡什么樣的，就買什么樣的?！?/br>
    queen說，“那是你的錢?！?/br>
    雖然他們一路上，也是花的桃兒的錢，吃吃喝喝也是，但當時是猛哥付的賬，他們沒有直觀體驗，而買煙，買私人物品，他們是自己付的賬。

    現在這個情況，搞得好像他們把桃兒當成免費提款機一樣。

    風箏也說，“不用?！?/br>
    謝雁知道他們顧慮什么。

    “你們不用有壓力，我知道你們把我當親meimei看待，不會白花我的錢?！?/br>
    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本子，“所以，我替你們都記了賬，目前來說，queen欠我四百一十六，風箏欠我六百二十八塊五毛五，順便一提，主要是冬裝比較貴?！?/br>
    [評論區：笑死了，記賬就很sao]

    [評論區：你們不用愧疚，隨便花，反正遲早要還的]

    queen：？？

    風箏嘴里的飯都不香了。

    “這里面包括房費，車費，服裝費，飯錢和一些零星開銷就不用算了，我請你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隨便花啦?！?/br>
    謝雁展開賬本，“如果你們要查賬可以隨時找我?！?/br>
    queen：……為什么聽完后更沒有購物的欲望了。

    吃完飯出來，外面天氣不算好，刮著寒風，冷冷的吹在臉上。

    謝雁昨天只是在樓下隨便買了些衣物，他們要去坐火車，臥鋪票搶不到，只有坐票還有三張，更何況這里的冬天也不算暖和，經常下冷雨，需要多備上幾件厚衣服。

    剛走出門口沒幾步，謝雁就拉住了queen。

    queen雙手在兜里，“怎么？”

    謝雁說，“東西?！?/br>
    風箏也停下來，站在旁邊看他們。

    “什么東西？”

    “你知道的?！?/br>
    兩人對視了好幾眼。

    queen沒動。

    謝雁伸手，從她的口袋里拿出一個錢包，這個錢包很舊，款式也很奇怪，queen不用錢包，她連錢都不多。

    賭桌上的三千塊，是她這輩子目前為止的所有積蓄，但這些錢如果回去，還要租房子，還要交學費和生活費。

    謝雁保管著現金，她身上只有零錢。

    而這個錢包里有大概一千塊錢。

    這是一筆巨款，錢包本身很舊，主人不會太富有，但一千紅燦燦的錢幣，把錢包撐的鼓鼓的。

    queen說，“怎么了，你要和我學這招？你昨晚上不是已經挺厲害了嗎?！?/br>
    queen的錢，沒法掙來，因為之前她未成年，所以那三千所謂“積蓄”，都是其他手段得來的，比如剛才的手段。

    現在雖然快成年了，但已經走上了——并且習慣了另一種路。

    謝雁說，“我們不缺錢?！?/br>
    queen回答：“我知道?！?/br>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記賬嗎？”

    謝雁拿著錢包回了店里，抱著嬰兒的女人還在吃飯，完全沒察覺到什么，她的蛇皮口袋行李放在桌子下面。

    謝雁從后面叫了她，“這是您掉的錢包嗎？”

    女人回頭，見到錢包，先是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還真是！”

    她臉凍得通紅，“小姑娘，謝謝你啊，這里面是我所有的錢了是，哎呀，差點出了大事?！?/br>
    “太感謝你了?！?/br>
    女人數了數錢包里的東西，沒有丟，“你這太好了，太感謝，感謝你啊?！?/br>
    她的文化程度不高，翻來覆去都是同一句話。

    謝雁指了指門口，“是我朋友剛才撿到的，在門口，你在門口掉的吧，要小心點?！?/br>
    女人抬頭看去，一個姑娘的影子在門口一閃而過，似乎是不想被她看見。

    “我朋友害羞?！?/br>
    謝雁還了錢包，在女人的感謝聲里出了門。

    她走出來，queen沒有和她說一句話，臉色也有些差。

    或許是因為謝雁剛才的舉動，又或許是因為queen自己說的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奇怪了些。

    然而，謝雁也沒有看她。

    反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沒和兩人說一句話。

    queen站在原地，想要伸手拿煙，卻摸了個空。

    她反應過來，衣服已經換了，煙和打火機都被桃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