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無歲月可回頭02
直至下班,赫饒才看見在辦公桌上躺了一天的手機里有邢唐的未接來電,正準備回拔過去,徐驕陽的電話就進來了。 接通后那位率先開腔,語速略快,語帶不滿:“說好的六點,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赫饒你幾個意思?怕我請不起一頓飯嗎?” “你那么財大氣粗我cao那份心就多余了?!焙震埉斎粵]忘記和徐主編的約會,她邊快步下樓邊波瀾不驚的說:“依我的江湖經驗,你的火氣不是因為我遲到。誰那么不仗義拿我當墊背?邢——” 話沒說完就被柴宇打斷了:“組長?!?/br> 赫饒回身,就見身穿訓練服的柴宇從樓上下來。年輕小伙子仗著身手好,居然手撐著樓梯扶手,從二樓一躍到了一樓半,又從一樓半躍到一樓大廳:“組長你回家吧,我正好順路,送你啊?!?/br> 居然和她搶人。那端的徐驕陽聽見后氣沖沖地命令:“你馬上拒絕他?!?/br> 赫饒失笑,看著面前身形高大的男孩,坦言:“我有個約會,還不回家。謝謝?!?/br> “約會”兩個字讓柴宇眼神一黯,但很快他又面帶微笑地說:“那,玩得開心點啊?!?/br> 赫饒趕時間,忽略了他瞬間的表情和情緒變化,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等赫饒走出警隊,柴宇還一副望夫石的樣子站在大廳,直到后腦被人拍了一下,他才回神,正要發火,卻聽陸成遠恨鐵不成鋼地罵:“開心個屁!追個女人都這么磨磨嘰嘰,真懷疑你是怎么混進咱們隊的?!?/br> “你行!”柴宇正窩著火,聞言上下級觀念也拋諸腦后了,反唇相譏:“那怎么談個戀愛還雞飛狗跳的?” 你也知道我那是談戀愛,不像你,搞暗戀。 陸成遠一副欠揍的張狂樣子:“嘿,你還長脾氣了,敢頂嘴!” 柴宇正需要泄火,一聽這話把手中的車鑰匙往桌上一扔:“頂嘴怎么了,看不順眼你打我啊?!?/br> “從來沒有人提出過這種要求?!标懗蛇h擼袖子:“我不成全你都覺得抱歉啊?!?/br> 接下來的場面,不忍直視—— 徐驕陽的越野車停在街對面,赫饒過了馬路拉開車門坐上去。她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那位已經啟動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越野加速駛出去。 一個女人,開著這樣一輛大塊頭的越野,本身就很惹眼,偏偏她還持續提速,顯得尤為彪悍生猛。車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令人目眩,赫饒雖已見慣不怪,出于安全考慮還是出言提醒:“我只是遲到,你犯不著這么不冷靜吧?” 徐驕陽索性把油門踩到底:“你管老子?!?/br> 小的我都管不了,何況老子了。赫饒無奈。 刺耳的剎車聲中,越野停在霖江邊南苑大道私房菜門口。點好餐,徐驕陽從包里拿出一本雜志,拍在赫饒面前:“解釋一下?!?/br> 視線落定在封面上,赫饒幾不可察地皺眉,“什么意思?”同時伸手拿起雜志作勢要看,恰如其份地用雜志遮住了大半個臉。 “否認?”徐驕陽當然不可能錯過她那一瞬的神情變化:“盡管報道是一貫的捕風捉影的娛樂版風格,照片也拍的有失水準,可這上面讓城中名媛羨慕嫉妒恨的女人是不是你,我應該還不會認錯。不過其實我對你沒興趣,反正你和邢唐鬼混在一起沒什么稀奇?!彼謸屵^雜志,拿手指敲敲封面上的女孩:“說說這個東西是什么?” 典型的徐驕陽式表達方式,直接到犀利。 赫饒并不計較好朋友用“鬼混”一詞形容她和邢唐的關系,目光停留在封面照上,漂亮的秀眉微微皺起:“他打哪兒拐來的孩子?” 神情自然,無懈可擊。 “你不知道?”徐驕陽擺出咄咄逼人的姿態:“他有什么是會瞞著你的?或者你們已經串過供了,打算連我一起瞞?” 原來他打電話是為了這件事。 赫饒抬眸,一臉沉靜:“如果我告訴你,照片上不是我,你是不是打算嚴刑逼供?” 餐廳柔和的燈光在頭頂靜靜閃爍,把赫饒透出英氣的眉眼映得格外清晰,徐驕陽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什么蛛絲馬跡。當然是失敗了,可是,“她身上的襯衫和上次我們見面時你穿的是同款,她手腕上系著的,我猜是手絹。這年頭,找出一個像你一樣多年如一日堅持使用手絹的人,不容易?!?/br> 身為雜志主編,徐驕陽有敏銳的洞察力,此時她字字珠璣,赫饒險些招架不住,然而,內心波瀾四起,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甚至為了能夠讓自己置身事外,赫饒竟然笑了,無可奈何的那種:“首先,這款是普通的牛仔襯衫,滿街都是,撞衫并不為奇。其次,從照片上看她手腕上是系著東西,但它是手絹還是別的什么飾品根本辯別不出來。最后,我有多久不用手絹了,你仔細想想?!?/br> 一個質問的擲地有聲,一個反駁的有理有據。徐驕陽直看向赫饒眼睛,只看見一雙如水明眸,坦然、清亮。終于,她選擇放棄:“行,你說不是我就信。不過記住,等哪天你倆玩火玩出人命來,獨家必須是我的?!?/br> 赫饒恨不得把杯子里的水潑到她臉上,“你嘴能不能別這么毒?” “能?!毙祢滉栃Φ糜袔追智灏粒骸暗饶阕觳贿@么硬的時候?!彼坪醪皇侨幌嘈藕震?,卻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餐點送上來,兩人邊吃邊聊。 “沒問問邢總,那孩子是他在哪個女人身上播的種?確認了是他親生的嗎就瞎抱?我可是聽說親子鑒定中心公布一年統計數據顯示,在受試者中百分之十五的爸爸在替別人養孩子?!?/br> 這樣的口無遮攔真是要命,赫饒險些一口水嗆到:“你哪只耳朵聽他承認孩子是他的了?” “不是他的嗎?你問過了?”未待赫饒回答,徐驕陽自顧自地繼續:“那他唱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讓全城的人以為他金屋藏嬌連孩子都有了,只為試探你會不會吃醋?堂堂邢總也會耍這種低級伎倆,枉我以為他心機似海?!?/br> 赫饒長睫微垂,眼底印著燈光細碎的暗影:“你以為他像你那么幼稚嗎?別用你看待男人的眼光衡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