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8節
“人家是孔山長打過招呼的,自然可以晚些過來。這位書生,我勸你還是先回去,明年早點再來吧?!?/br> “孔山長說的?那不知秦先生說的有沒有用呢?”楚辭說道。 “秦先生?”那門人念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想起了縣學的金字招牌。 “你怎么不早說呢?小人這就帶你們進去?!遍T人立刻滿臉堆笑,還殷勤地要幫他們提東西。 楚辭謝絕了,和楚小遠跟在這人后面往里走。 蒙童館一共四個先生,門人帶他們去的這家先生姓沈。在他們之前,那個帶著孩子來的人已經在拜師了。 rourou的小包子臉嚴肅的聽著先生訓話,頭上的發髻因為點頭的動作一搭一搭的,看上去格外可愛。 當視線移到他身旁的大人時,楚辭心中暗嘆一句,這也太巧了吧。站在孩童左側的赫然就是那位徐老爺。 第40章 變故突起 徐管家也看見楚辭了, 他朝楚辭笑了笑, 然后又看著他家小少爺行拜師禮。真可愛??!和少爺以前一模一樣。 沈先生年約二十五六的樣子, 他訓話之后,先讓鐘離鈺退后。然后讓他們兩人上前。 在沈先生的注視下, 楚小遠上前一步, 兩只小手搭在一起行了個禮, 說道:“學生楚遠, 拜見先生?!?/br> “還不忙。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考你,你若是答出來了, 我才能收下你?!?/br> 剛才鐘離鈺也是經了這一遭的,他基礎比較扎實, 三字經和弟子規都已背熟, 千家詩讀的很熟, 百家姓和千字文及幼學瓊林也開始接觸了。 楚小遠有些不安,他只跟著小叔認了一些字, 讀了一點點書, 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出先生的問題。 楚辭將他往前推了推,輕聲安慰道:“無礙的, 會多少就答多少,切記莫要隱瞞或耍小聰明?!?/br> “嗯?!背∵h點點頭, 然后面向沈先生:“請先生出題, 我準備好了?!?/br> “你把弟子規的第一段背給我聽一聽?!?/br> 楚小遠一喜,張嘴便來:“弟子規,圣人訓。首孝悌, 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人。有余力,則學文?!?/br> 沈先生點點頭,問道:“何為,首孝悌,次謹信?” “嗯…小叔說,這兩句的意思是圣人教導我們首先在家要孝順父母,出外要尊敬師長,然后做事情要講誠信?!背∵h回憶了一下,然后說道。 “你再將三字經第一節 背給我聽一聽?!?/br> 楚小遠竊喜,這個好像也會,便背著小手朗聲背誦:“人之初,性本善…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 “背的很好?!鄙蛳壬⑿χc了點頭,然后他又問了一個問題。 “孔融四歲讓梨,天下稱道。若我說今日你與他之間只有一人能入學,你是否愿將這個機會讓給他?” 楚小遠眨巴著眼睛轉頭看向一邊的鐘離鈺,鐘離鈺也緊張地看著他,生怕這個小哥哥開口說不讓,他就不能入學了。 楚辭面色有些冷,他看著沈先生,卻見沈先生也笑著回望他,目光之中全是坦然,并不像是攜帶私怨的樣子。 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若說愿意放棄入學,就是向學之心不堅定。若說不愿意嘛,又和孔融讓梨這一典故相背了。楚辭難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楚小遠會怎么說。 “可是,孔融讓梨不是弟弟讓給哥哥嗎?我長得大些,是哥哥,你應該問小弟弟呀?!背∵h疑惑地看著沈先生,似乎不明白先生為什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楚小遠從孩童的角度看待問題,倒是讓沈先生一時語塞。片刻之后,他笑著說道:“你說的對,是先生一時糊涂,問錯了人。你的題目都答的很好,先生收下你這個弟子了?!?/br> 楚辭對這個先生的感覺由壞變好,能坦然在學生面前承認錯誤的,一定不是庸碌之輩。至于他之前為什么要問那個問題,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先生收下拜師禮,給楚小遠也訓了話,然后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教舍拜孔子等人的畫像。 徐老爺和楚辭等在外面。楚辭見他朝自己走過來,心里有些警惕,見他伸手朝身上掏著什么,更是差點擺出李小龍的經典架勢,喊一聲“阿打”! 一封信被遞到了楚辭面前,徐管家說:“楚秀才,容老夫介紹一下,在下是寇府總管,我家少爺曾經和楚秀才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你可還記得?” 寇兄?楚辭心里浮現出那個像軍人一樣挺拔的身影,這是他自穿古代以來,見過的最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了。而且那人還幫了他兩次。 “得罪,原來是寇兄家人??苄謱ξ矣兄壑?,我卻未能報答,實在慚愧?!?/br> “昔日少爺去軍營之前,曾囑咐過我,說楚秀才你是個熱血心腸,為人最是仗義,若小少爺在縣學遇到事情,去求助于你,你絕對會幫助他的。他這次寫信回來,給你也帶了一封。我原本以為難以相見,卻不知竟如此有緣分?!?/br> 楚辭接過信,心里暗道,看起來那么冷淡的一個人,回家后話竟然這么多的嗎? 寇靜靜:…… 楚辭展開信,上面寫著:楚秀才親啟,冒昧來信,還望見諒。當日一別,如今已是數月。思及往日,言笑晏晏,尤在耳旁。吾之外甥不日將要入學,恐他一幼童初入學堂諸多不適,望楚兄遇見他時,能照拂一二,靜不勝感激。 看完之后,他腦門子上似乎有兩條黑線,想起當日他喚鐘離兄時,那人居然也不阻攔,現在一看,原來這鐘離兄才到他的大腿,比楚小遠還要矮些。 罷了,總歸是他欠別人的人情,一頭羊也是趕,兩頭羊也是放,到時候讓楚小遠幫他照看一下,白嫩嫩的小少爺別受了欺負就行。正所謂,有事侄子服其勞嘛! 其實寇靜只是那么一說,他壓根沒想到楚辭的侄子竟然也在這里讀書。他原本認為,蒙童館和縣學科舉班相距甚遠,兩人根本沒機會見面。這樣說,就是為了讓楚辭不要計較于報恩之事,他對這個書生,印象還是很好的。 徐管家卻不這樣想。好賴讓他逮了只羊,當然要盡力薅毛了。若不是少爺一定要讓小少爺讀縣學,縣學又不讓學子家屬陪讀,他一定包袱一卷親自過來照顧小少爺。 “既是寇兄外甥,那就是我的侄兒。在下一定會對他多加照應的?!?/br> “哎呀,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楚秀才有所不知,我家小少爺啊,他可喜歡你的畫了?!毙旃芗蚁胫鴰退∩贍敹嗨Ⅻc好感度。 “哦?”楚辭好奇心起,原來粉他的畫的人不是徐管家,而是小朋友。這么小就喜歡美人圖,審美有些超前啊。 徐管家嘆了口氣,簡單的把鐘離鈺的身世交代了一下。中間省去若干細節,主要是讓楚辭知道,他偶然之間畫出的人和小少爺已逝的母親長得很像。 楚辭聽完,有些默然,他就說呢,怎么一幅畫能換五十兩和一個書號,原來是這樣的。 這時,沈先生帶著兩個孩子出來了,話題自然便終結了。 “二月十四為蒙童館開館之日,屆時請二位帶齊平日所用的東西來這里?!?/br> 徐管家和楚辭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沈先生此時對楚辭說道:“剛才一事,我也是受人之托,他也并非故意為難,就是想要看看文曲星的侄子是否也是可造之材?!?/br> 楚辭無語了,原來是為了收徒。搞這么大的陣仗,他還以為是有人要從中作梗呢。 …… 也是是成功拜了夫子,楚小遠的精神比之前剛來時好了一些,走在路上也有心思東看看西看看了。 楚辭不得不感慨,小孩子的世界真單純啊。 他給楚小遠買了幾包好吃的,然后牽著他回到了張家。 張文海一家在大廳里,桌上地上堆的都是東西,張文海和張夫人在桌旁對峙,顯然是剛發動一場家庭大戰。 “楚兄,你快幫我勸勸我娘,我是去縣試,又不是去打仗,她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塞給我!”張文海似乎看到救星,噼里啪啦一通抱怨。 “張兄此言差矣,你娘也是一番慈母之心,恐怕你在考場會有遺漏,這才準備的多了些,你不感激涕零,反而諸多抱怨,這樣豈是為人子該做的事情?”楚辭先說張文海,然后他又轉向張母,“不過,張夫人??h試規矩極為嚴格,每一樣所帶之物都必須合制,且還會被掰開了揉碎了檢查。帶的太多反而有所耽擱,到時候延誤了時間反倒不美了?!?/br> 一席話讓兩個人都靜下來沉思己過。張父在一旁連連點頭,不愧是楚秀才,他方才左右勸了半天,反而兩頭都不討好。 母子互相體諒,這一晚終究風平浪靜。 二月十二,縣試起。 校士館門前無比擁擠,各個村鎮的考生齊聚一堂,粗略看去,應有三四百人。這些人里,年輕的比較少,年紀大的反而偏多。 縣試取五十人,差不多七分之一的比例。比起江南地區五六十分之一的幾率來說,這里顯得格外友好。 張文海在馬車下方走來走去,一副急躁的樣子?!皶x陽怎么還不來,莫不是要最后進場?楚兄,你覺得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楚辭眨巴著困頓的雙眼,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他的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孩,裹在被子里睡得小臉通紅。 也許是折磨他們兩次的報應吧。楚辭前一晚被興奮過頭的楚小遠鬧了一宿,剛睡著沒多久就又被張文海吵醒了,可憐巴巴地請求他陪著一起去考場。 去就去唄,他剛想起身,楚小遠就拽著他嚶嚶哭泣,說不要一個人在這。楚辭看他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拉著自己,心下一軟,只好用被子一裹就帶上馬車一起來了。 幸好方晉陽聽到召喚,終于來了。 楚辭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面色潮紅,似乎不太正常的樣子。但方晉陽自己沒表現出什么異樣,他也就以為是他跑急了才血氣上涌的。 三人在一起說了幾句話,那邊就開始叫放人了。 張文海和方晉陽提著籃子,匆匆告別楚辭,朝著考場奔去。 考試流程和模擬考時一般無二,坐在了號房中,兩人的心思終于沉淀下來了。那么久的努力只為了今天一展身手,楚兄說他們時機已到,他們若還是做那沒出息的樣子,才是可笑至極。 “回去吧?!背o目送他們進門,便讓車夫往回趕?,F在回去睡一覺,絕對不耽擱等會來接人。 申時初,已經休息妥當并且做了一會功課的楚辭帶著楚小遠出門,二人步行至校士館外,準備迎接即將出門的張文海和方晉陽。 當考場內三聲鐘響之后,張文海跟在眾人后面,高高興興地出了門。貼經墨義不在話下,九章題也難不倒他,詩賦本來就是他比較擅長的,最妙的是,這次的雜文題居然是楚辭額外給他們出過的題目。 那題楚辭講的時候他聽得也很認真,這次幾乎全都默下來了! 他還沒考過這么簡單的縣試,一臉的春風得意讓讓別的考生忍不住白眼相向。 “楚兄,你來啦!”張文??匆姵o,眼睛一亮便跑了過來,完全看不見另一邊來接人的張父張母。他們有些悻悻地走過來,二人加起來幾百斤的身材,竟比不過一個身體纖長的楚秀才! “看你這個樣子,必然胸有成竹,我先提前恭賀你了?!背o打趣道。 張文海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還是很高興的。為了讓自己免于太過喜形于色,他左右看看,“晉陽呢,他還沒出來嗎?” 此時考場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大家都緊緊盯著門里,不知道方晉陽怎么了。 正當他們按耐不住,準備過去問問時,他們終于看到了人。 方晉陽臉色蒼白,被考場中的衙差扶了出來。張文海和楚辭伸手去接,方晉陽一看他們就哭了。 “文海,楚兄,我這次怕是又不中了!” 說完,他兩眼一閉昏厥過去。 衙差對此情況已經處理的得心應手了:“這位考生方才倒在半道上了,你們將他帶回去好好勸解吧,明年再來便是?!?/br> “多謝差大哥?!?/br> 楚辭朝他拱手,然后和張文海合力將方晉陽放上馬車,送回方家。 校士館另一邊,方家父母等在較遠處,也在焦急尋人。聽見有人來報,立時也是兩眼一翻,幾欲暈厥。 “我苦命的兒??!”方母哭道,然后讓石頭趕緊趕車回去。 …… “令郎恐怕從昨夜便開始發熱了,今日又勉強支撐去了考場,這兩日要好好將養才是。我這里開一副藥,四碗水熬成一碗喝了便是?!?/br> “多謝大夫?!?/br> 老大夫嘆著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