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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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嘉道:我又不累,這倒是無所謂。不過等一會天亮了,我要同大師兄一起去研究怎么修繕那座倒塌的大殿,你這位心宗的高徒,要不要一起? 景非桐道:如果閻禹那邊沒有新的消息傳來,那就去吧。對于此事的緣由,我也非常想知道,不過接任掌門大典的那天,我就不能在山上了。 舒令嘉眼珠一轉: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景非桐笑道:不不,是個非常好的主意。典禮當天,事務繁雜,大多數人都要去參加,正是個好機會,我要去看一看當初在山門口將掌門帶走的法陣是否還有殘存的遺跡留下,如果能順著摸過去,那么另一頭究竟通往何處,想必會有一定發現。 他垂眸撫了撫舒令嘉的臉:然后等一切事情結束,咱們就離開,還好多說好的事沒有做呢,時間有限,是不能總在這里耽擱著。 一句話中,仿佛就包含了很多未來。 舒令嘉目光閃了閃,道:好。 月光下,他這樣仰頭含笑答話的樣子顯出平日里少見的幾分乖巧與天真,景非桐忍不住低下頭,想要再吻一吻他的唇角。 舒令嘉一挑眉,笑著哼了一聲,然后景非桐便發現,自己面前一下子沒了人。 他的目光向下一移,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道倏忽閃過的白影。 然后景非桐便覺得衣服下擺一緊,只見一只小白狐已經吊在了上面,垂落的尾巴微微晃動著,然后猛地一崩使力。 舒令嘉利落地往上一跳,囂張地踩過景非桐的后背站在了他的肩膀上,歪過頭用耳朵拱了下景非桐的臉。 舒令嘉笑道:方才讓你讓開你不讓,不會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吧! 景非桐轉過頭來,近距離地看著面前這張毛茸茸的小狐貍臉,仍舊含笑湊過去,輕輕親了一下小狐貍的涼冰冰的鼻子。 面前的白狐貍最尖端的那層毛尖上又開始泛出了粉色。 景非桐摸了摸他的小耳朵,笑著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哪一天,你變狐貍的速度會沒有我抓住你的速度快? 舒令嘉抖了抖毛,讓那層淺淺的粉褪去了一點,用爪子推開景非桐的臉,哼道:你可以試試。 *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過,很快便到了掌門接任大典。 何子濯經過這幾日的精心調養,身體狀況有所好轉,但畢竟昏迷的時間不短,要完全無恙自是不可能的,因此在眾人面前露面的時候,看上去便仍是有幾分萎靡不振。 這倒是可以解釋他突然做出的讓位決定。 在舉行典禮的大殿上,何子濯便向著氣宗上下昭告,稱因為自己傷勢難愈,沒有精力繼續掌理門派,因而傳位于座下首徒洛宵,并希望他能夠重新帶領門派走向興盛。 洛宵在門派中多年,卻一直像個隱形人似的,這個決定若是放在一個月之前,只怕很多人都難以理解。 但自從姜橈身死,門派之中風波重重,以往韜光養晦的洛宵也在眾人面前嶄露頭角。 他顧全大局,心思機敏,一力保下了門派中不少人的性命,使事態不至于發展到完全失控的程度,已經足可以證明實力。 而且就目前來看,洛宵的臉色不錯,舉止動作都很利落,身體狀況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差了,更讓人對他多了幾分信心。 門派幾經波折之后,大家的要求都不高,也沒了爭權奪勢和勾心斗角的心思,在這種氣氛下,整個典禮進行的還算順利。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步。 由洛宵向著凌霄派歷代先祖上香敬酒,而后禮成,便可以接過掌門信物,將名字寫入歷代名錄之中。 何子濯道:令嘉,宸兒,去給你們師兄斟酒捧香,日后你們師兄弟無論各自身在何方,居于什么位置,也要相互扶將,謙敬禮讓。 舒令嘉和殷宸同時應聲,兩人分別從兩側出列之后,殷宸點燃三柱香,躬身雙手遞到了洛宵面前,洛宵還禮之后,將那三柱香插入了香爐之中。 他性情謹慎,一直有些懷疑何子濯的用心,但直到此時,一切進展的都非常順利。 眼看著爐中香氣裊裊升起,哪怕他平日里再是淡定深沉,這一瞬間,心頭也不由生出幾分豪情,幾分復雜。 所有人都以為得到這個掌門的位置會讓他歡喜滿足,其實他的目標從來就不在凌霄派,他的眼光,也并沒有看上區區一個掌門之位。 與以往渴望的東西失之交臂之后,便是再得到也未免失了興味,更何況,這還根本就是何子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誰會稀罕? 不過是這個跳板,為他的后續計劃鋪路罷了。 洛宵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挑起,但這一抹略顯陰詭的笑意只是出現了一瞬,便被他抿去了。 有腳步聲走到面前,洛宵抬眼,見舒令嘉手里端著托盤,正將酒杯和酒壺呈給他。 在這種場合之下,他的表情很嚴肅,動作很標準,但那雙美麗的眼睛依舊是極為明亮的,帶著毫無防備的信任。 他看身邊親近的人,一向是這樣的神情。 但若是舒令嘉知曉了他所計劃的一切、真實的身份,又會怎樣想呢? 洛宵全然愉悅的心緒中忽然閃過這么一個念頭,讓他的心情略略一沉,但隨即,他就把所有復雜的情緒全壓了下去,接過了舒令嘉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舒令嘉和殷宸退開,洛宵站起身來,走到何子濯面前,跪地行禮,磕了三個頭。 何子濯凝視著他,說道:很好,宵兒,以后整個凌霄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承諾。不論過往身份,當你拜入我門下的那一刻,就是凌霄弟子,你這條命,都該為了門派的榮辱而 他這幾句話說的有些不對味,殷宸和舒令嘉都忍不住抬起頭來。 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只見洛宵的身子猛然一晃,臉上驟然涌起一股黑氣,而后,有紫色的藤紋飛快地從他脖頸兩側攀了上來,一直順著面頰蔓延到眼角,給那張斯文儒雅的面龐平添了幾分妖魅之色。 舒令嘉脫口道:師兄? 尚未等他上前,殷宸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臂,將舒令嘉往后扯了幾步:不對,小心! 隨著他的話,已經有一股龐大的魔氣從洛宵身上卷出。 滿殿嘩然之下,洛宵也心知不對,騰身躍起,瞬身飛退。 但與此同時,方才還病懨懨的何子濯竟也瞬間飄然離座,速度快的出奇完全不似有傷在身,與洛宵在半空中對了一掌。 靈氣與魔氣交織,發出轟然巨響。 洛宵連退數步,緊急之間憑空一抓,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色作慘白的長劍,在身前護住,隨即借勢站穩。 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去防備何子濯的追擊,而猛然轉頭看向舒令嘉,沉聲問道:酒里有什么? 舒令嘉已然怔住。 他不光無法回答洛宵的問題,更加不知道這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洛宵突然會面貌大變,身帶魔氣? 又為什么何子濯出手之間,根本就像是毫發無傷? 那酒是他倒的,明明是再普通的酒不過,根本不會出什么問題,如果不是他做的手腳,那么又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但由于太過恐怖,舒令嘉竟然一時不敢再細想下去。 但他不愿想,卻總有人要讓他面對現實。 何子濯的聲音淡淡響起:不必驚慌,酒中自然是無毒的,否則豈不是讓你察覺了?但我今日已經吩咐過了,為了防止有魔族之人混入,引發事端,今日席上所有的酒,都用的是三百年前以沉憂花釀造而成的藥酒。 他說到這里,微微一哂,道:這酒,普通人飲用自是毫無問題,但你在凌霄派自封魔氣,潛伏多年,卻沒想到,這正是破你魔功的關鍵所在。 洛宵已經意識到了是酒有問題,聽到何子濯這樣說也不驚訝,短暫的驚怒之后,他已經迅速接受了目前的變故。 他退后兩步,暗自運功,同時冷笑道:師尊當真是好心機,好謀算啊。徒兒自負已經足夠陰險,卻仍是自愧不如! 他轉過頭來,沖著舒令嘉道:所以我的身份,你也早就知道了? 舒令嘉深深地看著他,一字字問道:大師兄,你是什么身份? 洛宵眼睛微微一瞇,面露審視之色,倒是何子濯說道:宵兒,看來你很在意你的師弟是不是同我一起算計于你了。他并不知情,我特意吩咐讓他把酒端給你,是為了讓你沒有防備地喝下去罷了。 洛宵本來就心思縝密,再加上他身為魔族之人,身在修仙門派,自然事事警惕,不會輕信于人,整個門派當中,也只有舒令嘉遞上的這杯酒,才會讓洛宵根本不會生出警戒之心,痛痛快快一飲而盡。 何子濯當初把舒令嘉給洛宵照料,自然清楚他兩名弟子的關系甚篤,如今正可以加以利用。 殷宸道:師尊,為什么?你們這都是在做什么?! 何子濯看了看他和舒令嘉,淡淡道:師尊這就教給你們,什么時候都不要去輕易相信別人。你們這位大師兄可是來歷不凡,正乃魔皇迦玄的長子,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容他接任掌門之位? 殷宸也有些混亂了:他、他是魔族,魔皇之子?等等所以師尊的遇險和傷都是假的? 何子濯輕飄飄地說:是。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在聽到那個是字的時候,舒令嘉還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嗓子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洛宵竟然是他附身過的那位魔族大王子,而何子濯也根本就不是被人給抓走的,他之前的昏迷不醒更加全部都是偽裝。 他安安穩穩地躺在那里,看了一場門派內斗的好戲,不光利用了洛宵對于舒令嘉僅存的一點溫情,還利用了舒令嘉對他這個師尊、對門派的所有感情。 之前得知他被抓走之后的所有焦灼與擔憂,為此做出的所有奔波和涉險的舉動,那些勇氣、無畏、執著與忠義,原來不過鬧劇中的一場笑話罷了。 與此同時,正在山門之下檢查殘存法陣的景非桐也倏然一怔,面露驚疑之色。 主上,怎么了? 這法陣與何子濯的說法不符景非桐皺起了眉,立刻隨我上山! 第85章 西風驚綠 這時, 洛宵反倒笑了起來,撣撣衣袍,平平靜靜地說道:當初為了修習仙門功法, 醫治先天不足落下的病根,我想辦法拜入了凌霄門下, 倒不想竟被師尊給看破了。師尊, 弟子敢問關于我的身份,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心里有數了? 最后這個問題, 洛宵說的輕描淡寫,但他的眼神又認真的近乎古怪,緊盯著何子濯,像是在確認件非常重要、生死攸關的事情。 何子濯微微冷笑:當時收你為徒已經是失察了,這么多年下來,為師又怎么會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只不過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罷了,你也算是沉得住氣,不錯。 至于山門口那點小小的伎倆和陷阱,想要算計于我, 未免還太過天真,當時我也不過是順勢闖入法陣, 想要看看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在何罷了, 沒想到竟然能因此得以深入魔族, 并發現原來你那三弟閻禹直與你有所聯絡。 何子濯看著洛宵, 搖了搖頭:山門口的法陣, 主殿的坍塌, 以及盧章的所作所為,都少不了你在背后的挑動罷?宵兒,你當初來到凌霄, 難道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早就知道了,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洛宵卻仿佛沒有聽到他后面的話,神色詭異地重復了幾遍原來如此,而后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從頭到尾,你所謂的被擒,受傷,都不過是自導自演,繞了這么大個圈子,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你收的幾名弟子,更是大有來頭,有趣 話至此處,戛然而止,洛宵的身形毫無征兆地猛然騰起,掠至舒令嘉身邊,探手就去拽他。 他這舉動不知是何目的,但何子濯自然也在時時提防著洛宵逃跑,見狀手捏劍訣,并指劃,劍氣暴起,頓時直刺洛宵而去。 舒令嘉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混亂之中,本能地側身閃過了洛宵抓他的手,而后拂袖反手推出,將洛宵甩開。 同時,他的劍也已經出鞘,另只手抬起架,正好與何子濯那道劍氣交擊,激起陣耀眼劍光,觸目如盲。 他們幾個打的混亂不堪,旁邊殷宸道靈流暴擊,也不知道是想打誰,砸空在了地面上,頓時又是陣碎裂聲。 舒令嘉跟何子濯對了招后,借勢退開幾步,正好跟洛宵錯身而過,便聽他低聲說了五個字。 舒令嘉時沒聽清,倉促轉身,卻見洛宵已然將什么東西脫手扔了出去,隨即手結法印,地面上頓時平地起了道黑色的旋渦,瞬間將他的身形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殷宸離他最近,二話不說御劍而起,便沖出了大殿,跟著追了過去。 何子濯道:霧隱峰弟子去協助殷宸,全力追擊洛宵! 雖然還有不少人滿頭霧水,但他的掌門權威不容置疑,被點到的弟子們領命,立刻隨在殷宸身后而去,何子濯則揮了揮手,說道:其他人先退下吧。 很快,大殿中的人們揣著滿腹驚疑退了下去,接任大典就此中斷。 舒令嘉卻沒有動,片刻之后,他慢慢把手里拎著的劍收入鞘中,說道:師尊,你的身子當真半點無恙嗎?那之前你看似昏迷,其實都是有意識的? 何子濯也知道舒令嘉的脾氣,本來預想好了,他得知整個布局之后必定要鬧上場,卻未料舒令嘉的態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平和不少。 他的面色也稍稍放緩,點了點頭道:凌霄山的山門口竟然會出現法陣,確實令我始料未及,但那法陣主要是用于攻擊,我是故意打破了陣眼,讓自己陷進去的。 這回作亂的閻禹正是你大師兄的三弟,整件陰謀中也有不少洛宵的手筆,我發現之后,正好順勢將計就計,果然有所收獲。 何子濯說罷之后,看了看舒令嘉的神色,又說:當然,你這回的表現,為師也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無論對我還是對門派也都是片真心,這些我心里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