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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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行下禮去,說道:弟子愿意接任掌門。 何子濯道:當初你身體孱弱,但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野心,所以才決定收你為徒,時隔多年,為師也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 三日后,掌門接任大典,洛宵繼任第八十七任掌門,你們幾個都去好生安排準備吧。 何子濯揮手道:把我已經醒過來的消息傳出去,讓眾人安心即可,但不要讓任何人前來煩擾,我要安心靜養,都下去罷。 因為何子濯這個突然的舉動,師兄弟三個人都是心事重重,從何子濯那里出來之后,沒做太多交流。 殷宸先回了自己的住處,而接下來雖然不是舒令嘉接任掌門,但以他同洛宵的關系,以及目前凌霄派的狀況,自然是不能一走了之的,起碼還得小住上幾日。 洛宵對舒令嘉說道:你還住在之前養傷的院落吧,里面的東西都沒動過,我也時常派人打掃,這樣住的習慣。 舒令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師兄,我 洛宵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道:咱們之間不需要解釋,不必說了,快去吧。 舒令嘉本來也不太知道應該說什么,便點了點頭去了住處,等待參加接下來的掌門接任大典。 沒有做太多交流,他其實并不知道殷宸和洛宵對這件事具體是怎么想的,只是總覺得心里十分不踏實。 到現在為止,好像發生了許多事情,也解決了許多事情,但樁樁件件卻都是虎頭蛇尾,高高舉起,輕輕落地,反倒顯得有些詭異。 明綃就這么輕易地暴露了,那么他可還有什么后續計劃? 縱無心沒有被封印的事情也已經被發現并且傳播開來,但這么可怕的一件事,目前好像并未產生什么比較嚴重的后果。 洛宵想當掌門,馬上就要當上了,何子濯竟然主動提出要傳位給弟子,這更是他們之前誰也未曾想到的一件事。 就是因為這樣的順利,就總讓人感覺一切都還沒完,好像要發生什么后續一樣。 舒令嘉負著手在自己的房中踱了幾個圈,然后走到窗前。 自從那一日被污蔑私闖禁地,所有的矛盾徹底爆發,他揚長而去之后,便再未曾回過凌霄山,此時暫居,發現果然如同洛宵所說,連房間中的擺件都絲毫未動。 舒令嘉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也不由心中頗有所感,心事重重。 到了晚些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是景非桐回來了。 明明凌霄山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但種種波詭云譎之下,當年的溫馨依賴之感早已不再,反倒是推開門看到了景非桐,更讓人生出一種安心之感。 舒令嘉將他讓進門來,問道:怎么樣? 景非桐搖了搖頭,說道:閻禹在凌霄南北兩峰之間的滄江中消失了,我已經安排了人繼續追查。 舒令嘉道:你不用心急,現在那點小傷,有和沒有差不多,已經對我影響不大了。他要是那么好抓住的話,又怎么可能為禍多年,還弄出了這么一連串的事來? 景非桐沉吟未語,忽然問道:你這里方便說話嗎? 舒令嘉沖他點了點頭。 景非桐便壓低了聲音道:我懷疑這山上,或者說很可能在氣宗之中,還有閻禹的同伙在。 聽到這句話,舒令嘉竟然并沒有感覺到太過驚訝。 之前他和洛宵看到大殿無故倒塌的時候,其實也都隱隱存了這個想法,只不過景非桐不是氣宗的人,說起來更加直接一些。 景非桐道:只不過這就只有氣宗內部才能排查了,你我都不好插手,這事你還是提醒你的師兄弟們一句吧,讓他們警惕一些。 舒令嘉點了點頭,突然又覺得很心累,說道:等我大師兄接任之后,咱們就離開,找內jian的事就交給他吧,他也有這個掌理氣宗的能力。咱們只需要在外面配合著共同對付魔魘的遺留問題便是,我總是說著已經離開了凌霄派,再這么摻和下去,也不是個事。 景非桐對舒令嘉的情緒一向體察敏銳,聞言便問道:我已經聽說了,何掌門已醒,洛宵在準備接任掌門的事,他確實也適合這個位置不過你怎么突然這樣說,是又發生了什么事嗎? 景非桐手下眾多,耳目靈通,只怕這消息剛一出,便立刻有人報給了他,舒令嘉倒是不怎么奇怪。 但就算是景非桐,也未必能完全了解此事當中的內情罷了。 舒令嘉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后仰,嘆了口氣沒說話。 景非桐便笑了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彎腰看著舒令嘉,伸手捏了他的鼻尖一下,又問道:喂,別不理人啊,說來聽聽? 舒令嘉:嘶! 他扣住景非桐的手腕拉下來,也伸手照著景非桐的鼻子上按了一下,說道:再亂動把你鼻子打飛! 景非桐本來沒躲,聽見舒令嘉的威脅,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舒令嘉說完了,想想沒長鼻子的景非桐會是什么樣子,也覺得好笑。 他松開景非桐的手道:也沒什么,只是今日師尊一醒過來,便將我和師兄師弟一起叫了過去,透露了他想傳位的打算,但他一開始說的是,要傳給我。 景非桐臉上原本帶著輕松愜意的淺笑,聽到這里,卻眉頭一皺,說道:他搞什么把戲? 其實景非桐十分不滿何子濯的為人,但因為他畢竟是舒令嘉的師尊,因此每回當著舒令嘉的面,他也不怎么會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只是生疏而尊重地稱呼一句何掌門,這時卻是沒忍住。 誰都知道這樣的事是最大的忌諱,要是放在皇家,皇上先說要傳位于一名皇子,最終卻把位置傳給了另外一個人,那么不管那先前那位皇子是有心還是無妄之災,基本上也等于是個死人了。 他們修真門派倒是不至于如此,但舒令嘉和洛宵一向關系甚篤,何子濯這樣的做法,也是夠不合適的。 舒令嘉自己不是個多疑的性格,但一直很注意他所在乎之人的感受,洛宵說是那么說,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可就不一定了。 見景非桐也覺得不妥,舒令嘉搖了搖頭,說道:師尊必然不會是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可能是想以此警醒大師兄,接任之后也不能輕狂,要時刻謹言慎行罷。他向來喜歡打這種啞謎。 景非桐淡淡道:拿人真心當做謀算,是最低劣的手段。 他秉性高傲,目下無塵,對于這樣的舉動頗是不以為然,但顧忌著舒令嘉的心情,終究也只說了這一句。 舒令嘉道:要是殷宸這小子我都不怎么在意,打一架什么都好了,關鍵是你也知道,我師兄因為體弱的緣故,自尊心向來很強,他雖然不會說什么,但未必不往心里去。 景非桐聽他說了這話,卻是陡然想起另一件事來,說道:等等體弱?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講過你大師兄的事? 舒令嘉道:沒有啊,沒講過吧。 景非桐道:我依稀記得誰家老大也是體弱來著,好像就是你說的。 舒令嘉想了一會,道:那我說的應該是魔皇的大兒子吧?他也是自幼身體不好,上回在幻境中,我是附在他身上來著。 景非桐只覺得什么念頭從心底一下子就飛快地滑過去了,仔細想想卻又什么都沒有捕捉到,便道:原來是這樣。 倒是舒令嘉自己道:罷了,反正等他接任完我也走了,誰還去想那么多。 景非桐回過神來,聽到這一句不由失笑,說道:你還真會給自己找心寬,我這勸解的話還沒出口呢,你就把自個給哄好了??? 舒令嘉懶懶地斜睨了他一眼,說道:那當然。當我是小丫頭嗎?天天還要別人哄。 此時,月亮已經出來了,他兩腿交疊,將身子往后一靠,手里把玩著白玉雕成的酒盞,窗外那月光便水一樣漫過他的臉頰,將眉、眼、鼻梁、薄唇,都薄薄鍍上了一重華色。 舒令嘉道:師兄,今天的事你還沒看明白嗎?這世上最難測也最容易生出隔閡來的,就是人心,而將心底所有的微妙情感坦誠出來,又是一件為難又可怕的事情,我自忖無法做到,也就不能去深究別人如何作想了??傊?,問心無愧即可。 他仰頭沖著景非桐一笑:畢竟世道這么兇險,縱無心都跑出來了,我自己能活多久還說不好呢,只想肆意一天是一天。 景非桐蹙眉道:別胡說。 景非桐五官生的俊美而大氣,又天生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他這樣的人,最適合高高坐在明堂寶座上,目光睥睨地接受眾人朝拜。 舒令嘉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覺得此人高深莫測,無喜無悲,簡直就像個精致的假人似的,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景非桐的情緒越來越多,也會有高興的時候,擔心的事情,不喜歡聽到的話,戲弄調侃別人的心思 每當看到他這樣越來越生動地活著,看到那張臉上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泄露出不同的情緒,舒令嘉便覺得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歡喜之意,讓他覺得,一切終究是在慢慢變好的。 他神思散漫,忽然難得生出了幾分調笑的心思,說道:你擔心什么?我不過隨口說上一句罷了。畢竟如今有師兄相陪,日子過得暢快,哪里舍得就死了,當然要好好地惜命,是不是? 舒令嘉的話里很明顯有著玩笑之意,但聽到的那個瞬間,景非桐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說也奇怪,狐貍明明是犬科,舒令嘉這性子卻更像是貓咪,平日里高貴又冷漠,對他稍微親昵一點就會被嫌棄的要命,說不定還會冷不防給上你幾爪子。 但偶爾偶爾,在那么極少數的情況下,他心情好了,又會挨過來撒著嬌蹭一蹭,然后全無防備地露出毛絨絨的小肚皮求摸。 怎么會忍心拒絕他呢? 一股溫軟愉悅之意打心底里涌了上來,景非桐彎下腰,湊近了看著坐在椅子中的舒令嘉,離得那么近,他眉眼間的淺笑讓人想起三月里的春花,灼灼其華。 景非桐伸手撫了撫舒令嘉的臉,柔聲道:那說到要做到,我好好地陪著你,只盼你每日都心情舒暢,身體康健,也好好地陪著我。 他的語氣很認真,舒令嘉胸口一熱,這一刻不想再回避遮掩,說道:好。 景非桐微笑起來,傾身向前,而后,輕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第84章 衣裾生塵 景非桐本來只是輕輕觸碰, 但只覺唇下的觸感溫熱而柔軟,舒令嘉有些急促的氣息撲在臉上,縈繞在唇畔鼻端, 說不出的蠱惑動人。 這樣一個短短的接觸,便讓景非桐感到那處的皮膚之下仿佛也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隨即, 這簇火便隨著血液四處奔涌開來, 激出一股難言的沖動, 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熟悉又陌生,意亂情迷又無比珍重,失去了太久,渴望了太久,而今,甫嘗滋味,便說什么都舍不得放開了。 舒令嘉原本就是坐在椅子上,景非桐彎下腰站在他的身前,把他擋的嚴嚴實實, 讓人產生了一種完全被掌控的感覺。 對方的一只手按在他的后頸上,讓舒令嘉的脖子連著整個后背都感覺又麻又癢, 景非桐的力道明明不是很大, 他卻身體僵硬, 一動也不敢動, 只覺得皮膚都似要粒粒站起。 但景非桐托在他下頦上的手又很溫柔, 他緩緩地親吻著舒令嘉的雙唇, 動作有些微生澀。從他的身上,舒令嘉所感覺到的不只是欲望,更多的還有思念、憐惜, 與深深的癡迷。 他逐漸放松了身體。 景非桐幽深而漆黑的眼瞳中泛起笑意,抬起手來,輕輕蓋住了舒令嘉的眼睛,感到舒令嘉長長的睫毛在自己的掌心中擦過。 眼前變得黑暗,那種緊張與尷尬地感覺便消退了不少,對方的氣息、體溫與動作在感官上帶來的影響卻愈發鮮明,仿佛有大片大片姹紫嫣紅的花朵,又在那一片黑暗中綻放開來。 舒令嘉平日里便不太喜歡與他人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更不用提這樣唇齒交融,緊密相擁,但是這種新奇、緊張和悸動的情緒之下,他卻產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仿佛一切又都是那樣的熟悉。 夏日的風,櫻桃的香氣,劍風激起漫天落花如雨,意氣瀟灑的少年大笑著向后仰躺在草地上,有人撐在他的身體上方吻下來,心跳如鼓,唇齒纏綿 舒令嘉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環在了景非桐的腰上,微微仰起了頭。 他的下頦精致的仿佛用白玉細心琢磨而成,脖頸后仰的弧度優雅而又美麗,有種少見而不設防的脆弱感。 景非桐忍不住又輕輕親了下舒令嘉的下巴,這才放開了擋住他眼睛的手。 兩人的目光在咫尺之間對視,舒令嘉又很快垂眼,推了下景非桐拄在身側椅子扶手上的手臂,說道:起開。 景非桐低低一笑。 舒令嘉道:笑什么? 景非桐道:我想起那一晚重逢,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明亮的很,你就從月光里面掉下來,落進我懷里,我下意識地就把你接住了。 舒令嘉聽聞他提及此事,原本想瞪景非桐一眼,抬眸時卻見對方目光澄凈地注視著自己,眼底盛滿溫柔淺笑,他那白眼也就沒瞪出來,不覺間也變成了笑意。 舒令嘉道:你好意思提嗎?那時候就屬你討厭,不過幫忙一把而已,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表情還又冷淡又嫌棄,讓人當時就想直接給你一腳! 景非桐笑著承認:我的錯。主要是我從小養成了習慣,實在不喜歡讓別人靠近我,要是再有什么接觸的話,那簡直渾身上下都要別扭的不行像現在咱們之間的距離和接觸,放在之前,我恐怕連想一下都難以忍受 舒令嘉用手指敲了敲景非桐的手臂,正要讓他那就快讓開,景非桐卻反握住了他的手,低低道:不過為什么遇上你,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了?一些以為自己不會喜歡的事情,放在你身上,就會覺得很好。無論什么時候,只要瞧見你,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歡喜了。 他的溫柔就像是最大的蠱惑,總是如同柔軟溫暖的水波一樣,無聲地保護在身側,給人以最安心的慰藉。 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舒令嘉臉上一熱,又有點窘,咳了一聲,將目光移開道:什么時候了? 景非桐笑了笑,不以為意,抬頭看看窗外,說道:快子時了,你要不要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