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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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并沒有繼承祖父遺志,將那套劍法發揚光大的打算,相反,他也視雜念叢生劍為無稽之談,并且以祖上曾經反出門派一事為恥。 畢竟若是沒有發生這樣一件事,他的人生本來也應該會平順許多才對。 當然,最讓林越厭惡的還是凌霄派,此次前來試劍大會,他也是一心一意抱著要將所有人壓下去的念頭,熟悉他的師兄弟都知道林越對于這些事的在意,因此方才那名弟子說話的時候也十分小心。 林越卻沒有發脾氣,而是淡淡說道:你說得對,確實很像。否則以舒令嘉的傷勢,氣宗功法他也使不出來。 他說罷之后冷冷一笑,說道:但如果凌霄派以為他們僥幸勝了兩場,便可以洋洋自得了,那就是大錯特錯,還需要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才是。既然吳豐石抽中了我,那就拿他開刀好了,至于舒令嘉和姜橈,我們就一個一個的慢慢來。 * 姜橈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雖然之前勝的漂亮,但舒令嘉這場比賽結束之后,立刻就輕而易舉地成為了所有人注意的焦點,姜橈勝的那一場,便顯得無足輕重了。 他悄悄從人群中退出來,來到后山,試著凝神聚氣,然后拔出劍來,對著面前的空地放了一招。 轟然一聲響,鳥驚山動,地面上裂開了一道又深又長口子,但姜橈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他的水平退步了。 之前在場上同人較量的時候他還大展神威,但方才舒令嘉贏了方廷的瞬間,姜橈竟感到自己身上靈力一散,頓時心知不妙,連忙找個地方試了試,發現果然如此。 他心中驚慌,蹲在河邊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看著河中的倒影,姜橈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人好像都變丑了些。 他的五官膚色沒有變化,但氣質上卻總多了一絲畏畏縮縮的土氣,看著就不像之前那樣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了。 他摩挲著手腕上那顆幾乎已經完全褪去顏色的珠子,感覺到上面越來越大的裂縫,生怕再要不了多久就會碎掉,惶急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珠子里的聲音冷冷說道:廢物。 這明明不怪他,姜橈卻也無心反駁,正想追問是否有辦法解決,卻聽到身后有人哎了一聲。 姜橈回過頭去,發現有個年輕男子正搖搖晃晃地扶著頭朝自己撞過來,便順手扶了一把,讓他靠在旁邊的樹上。 那人連聲道:多謝,多謝。 他相貌陰柔俊秀,臉色卻是煞白,兩人一打照面,姜橈便愣了愣。 他還有印象,這個人應該是青丘白狐族那位叫做明綃的少族長! 當時舒令嘉假扮成明綃的樣子,害姜橈誤會一場,陰謀敗露,差點身敗名裂,真正的明綃當時一直是昏迷的狀態,不認識姜橈,姜橈卻對他這張臉記得太牢了。 他尚且不知道對方已經不是狐族少主了,也沒心思關心別人,只道:無妨。 明綃卻還挺煩人,掏出塊帕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位公子,你能不能勞煩一下,幫我把這塊手帕浸濕了,我擦把臉。 姜橈無奈,便挽袖接過手帕,幫他到河邊浸了浸,回來遞給他。 明綃低頭時在他腕上一瞟,隨即接過帕子,擦了臉之后,仿佛精神好了一些,誠懇道:真是謝謝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的心情似乎也不大好,若是遇上了什么難處,我也可以幫忙的。 姜橈心道你們青丘都是跟舒令嘉一伙的,我能找你幫什么忙? 他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公子不必在意。那你好好歇一歇吧,我走了。 明綃笑了笑,也沒攔,把身體放松了往樹上一靠,目送著姜橈離去。 第38章 曲闌凝睇 這第一輪比試要篩選掉半數前來參加時間大會的弟子, 因此持續的時間很長,舒令嘉贏過一場之后好幾天都沒事情做了,于是聽到有感興趣的場次便過去看一看, 不想看就回去休息練劍。 而林越那一場, 無論從歸一派和凌霄派的恩怨來看,還是從雙方對手的實力來看,自然都是不容錯過的。 舒令嘉認識他的對手, 吳豐石曾經多次代表心宗來到氣宗交流切磋,他們也曾幾次共同外出完成門派任務,是位性格十分寬厚的師兄, 同時也是個武癡。 他過去的時候,吳豐石已經上場, 劍眉星目, 膚色微黑, 生的十分英氣。。 而對于林越, 舒令嘉之前沒有交手過, 并不熟悉, 從此人更是戚光雅的師兄來看,實力應該不容小覷。 兩人站在擂臺上互相打量對方, 底下便是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 大家都在討論他們各自的贏面。 耳聽見銅鑼聲梆地一響, 吳豐石神情一凜, 倒轉劍柄沖著林越行禮道:林道友,請賜教。 林越躬身還了一禮,直起腰來之后,卻莫名地朝著臺下一掃,最終, 目光停在了舒令嘉的身上。 舒令嘉若有所感,回視了他一眼,林越卻已經極快地將頭轉了回去,用拇指彈開長劍。 無數道劍氣奔襲而出,他一出手就是殺招:萬劍歸一第一式,百川匯流! 林越直逼吳豐石而去,刷刷刷連出三劍。 他的每一劍招式都沒有使老,后一劍便已經重疊而至,這樣快的速度,導致三劍的劍氣與光影都重疊在了一起。 隨即,林越橫劍一收一劃,這一重重的劍氣就如同海浪疊涌,沖著吳豐石席卷而至。 很少有人會采用這樣的打法,上來便不加試探,直接強攻,引起臺下的一片議論。 吳豐石猝不及防,連退三步,避開劍氣最為猛烈的那一瞬,這才大喝一聲,回手反擊。 只是他都已經退了,林越便半點也不肯給他搶回先機的機會,竟然根本就不防守,以攻勢對攻勢,又是刷刷刷三劍,逼著吳豐石不得不回劍自救。 兩人一個招架,一個猛攻,圍著整個場子轉起了圈子,看的周圍眾人聳然動容。 之前舒令嘉和方廷相斗的時候,戰況也很激烈,但雙方一看就是在正常論劍,誰也也沒有像林越這樣仿若拼命一般,上來就打出了一種不死不休的氣勢來。 這場面只將人看的一身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喘。 吳豐石還沒遇到過這種開頭就遭到壓制的情況,幾次想要反擊,都沒有找到空隙,眼看沒用太久,兩人竟然已經一前一后,繞了整個擂臺一圈。 林越固然沒有哪一劍真正刺到吳豐石身上讓他見血,可吳豐石也始終沒能扭轉被動挨打的狀態。 兩人一個猛攻,一個防守,試劍大會上百場比斗,這樣的局面還是讓人頭一回見到。 畢竟同出凌霄,見到吳豐石如此狼狽,不光是心宗弟子,就連氣宗的人都一個個看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緊張驚訝之色。 肖凝兒忍不住半張開嘴,看見身邊不遠處的殷宸和姜橈都是面色凝重,就什么都沒問出來。 她忍不住悄悄看向舒令嘉的位置,只見他眉頭緊蹙,臉色也說不上好看。 見到連舒令嘉都是這個表情,她的心就不由的沉了。 難怪近些年來歸一派壯大的如此之快,確實實力非凡,但看林越出招的速度,力量,以及對靈力把握的精準程度,在整個修真界中能做到的人就已經不多了。 這樣下去,只怕吳豐石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 但舒令嘉面色凝重,卻不是跟肖凝兒想到了一塊去,他此時已經看出,林越看著兇猛,但實則尚有余力,目前還沒有完全將他的真正水平發揮出來。 有好幾次,舒令嘉都覺得,如果林越的劍再快上一點,或者力道再重上半分,吳豐石此時都已經都輸了,但是林越卻偏偏都輕描淡寫地將機會放了過去。 窮追猛打卻又手下留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景非桐忽然湊過來,低聲沖著舒令嘉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林越的劍氣中有一股旋勁? 舒令嘉凝神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有點像是人為制造的風旋。 景非桐淡淡道:林越夠毒的。 人走在外面,如果被風旋卷入,不會跌倒,而是會身不由己地隨風晃動,無法停止下來。 目前吳豐石便是這種情況。 他和林越又轉了兩圈之后,幾次想要找到機會搶占主導權而不得,只能不斷被動抵擋對方的招式,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大汗淋漓。 此刻吳豐石也從對方身上察覺出一種貓逗耗子般的戲弄感來,卻已經無法掙脫。 他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被林越的氣勁帶著,身不由己地邁步出招,手臂酸脹,已經有如千鈞之中,可對方的劍就似乎有著黏性一般,只要林越不停下來,吳豐石就不能休息。 乍一看,好像他們兩個打的很激烈,但實際上,完全是林越逼著吳豐石在打。 一開始除了少有幾位眼光獨到的高手看出問題,其他人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都發現情況不對了。 只見吳豐石臉色蒼白,腳步踉蹌,汗水從他身上落下,幾乎要將地面上滴成了水洼,舞劍的動作也rou眼可見的越來越沉,越來越慢。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在揮動著手中的劍,但表情極為痛苦。 誰都能看出來,此時的吳豐石幾乎只要被林越一推就會跌倒了,但林越這個時候的招式反倒慢了下來,偏偏慢悠悠地跟他耗著。 吳豐石短時間之內大量出汗,體力嚴重透支,只覺得自己口中干渴的要命,眼前一片模糊。 他幾次甚至拿不住那柄劍,劍卻依舊穩穩當當地握在他的手中,帶著他一起揮動。 吳豐石看不清楚自己對面林越的表情,只勉強擠出幾個字來:我,輸了。 對方并沒有停下。 吳豐石的聲音幾乎低啞的如同耳語:你直接殺了我。 他現在的感覺正是恨不得立刻失去所有的意識,所謂生不如死,便是如此。 林越這是在干什么?因為歸一派和凌霄派的矛盾就想要虐殺不成?做的太絕了吧! 已經有其他門派的人看不下去了,皺眉道:這該如何是好? 由于是在比斗當中,只要吳豐石還在抵抗,就代表著沒有結束,誰也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說心宗的人心急如焚,就連氣宗這邊都看不下去了,弟子們一個個捏緊了拳頭,氣憤不已。 所以說林越這一招相當于是鉆了規則的空子,實在是陰毒之極。 林越為何還不停下?難道他就不累嗎? 這樣下去,吳豐石真的會被活活累死,歸一派是打定主意要跟凌霄派心宗結仇了? 景非桐慢條斯理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緩緩放下。 在一連串兵刃交擊的聲音中,他的動作依然顯得那樣自然優雅,唯獨在放杯子的時候輕輕一晃,一滴水落在了景非桐的指尖上。 隨即,水珠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激飛,向著臺子旁邊的大樹飛去,砸在了一片葉子上。 葉子悠悠飄落,卻精準無比地在兩人劍鋒交擊的一剎砸中了吳豐石的劍柄。 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響起,仿佛是刀鋒硬生生破開鐵皮,葉子突破了林越劍上的黏勁,吳豐石的長劍擺脫了控制,頓時脫手飛出,打著旋重重落到了地上。 吳豐石面白如紙,頓時倒了下去。 他總算是正式輸了,但是這一輸,卻讓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景非桐這一下十分巧妙,做的又很隱秘,除了舒令嘉之外,并沒有人注意到一片落下的樹葉能有什么問題。 林越的劍從吳豐石鼻尖的上空擦過,然后意猶未盡地收勢。 林越原本計劃至少還能打上兩炷香的時辰,沒想到吳豐石竟然能在計劃之外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卻不知道哪里出現了問題。 這讓林越雖然穩勝,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懊惱和納悶。 執事弟子卡了一會,方才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歸一派林越勝! 沒有人鼓掌或者歡呼,連歸一派自己門下的弟子們都震住了,林越低下頭,慢慢地將自己的長劍回鞘。 不管怎么說,今日他泄憤報仇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之前跟姜橈等人沖突的時候,他心中就憋了一口氣,而后歸一派接連輸在了凌霄派的手中,更是讓林越窩火不已。 這種情緒積攢到看見舒令嘉與方廷的對戰之后達到了極點。 因為沒有修習過雜念叢生劍,林越不好判定舒令嘉所使的是否當真便是當年祖父所創的劍法。 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害的祖父如癡如狂,害得他自幼被人恥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只要一想有半分現世的可能,林越便覺得難以忍受。 他逼迫吳豐石,也有試探一下心宗的人會不會用此劍招的意思,但吳豐石逼到了這個份上也沒見他使出來,反倒在意料之外的脫出了自己的控制,林越既然得勝,也就沒有借口繼續追擊了。 聽到執事弟子宣布了比試結束,幾名心宗弟子連忙搶上臺來,將吳豐石扶起,眼看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幾乎整個人都瘦了兩圈,汗水滴滴答答落下,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這是由于大量出汗造成的脫水,一人拿了碗水,往里面兌了些玉露,匆匆喂他喝了幾口。 今天發生了這一出,場面實在太過難看,連周青潛都親自過來,查看了一下自己徒弟的情況。 過了一會,他說道:沒有性命之憂??彀涯銕熜址鱿氯メt治。 心宗的弟子們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沖上去把林越亂拳捶死才好,但自家掌門既然這樣說了,他們也別無他法,只好恨恨地瞪了林越一眼,退了下去。 周青潛看著林越,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多為好事,方得福報啊。 林越笑了笑道:周掌門,比斗之中,沒辦法刻意容情,方才有冒犯之處,我也只能說句得罪。稍后歸一派會為吳道友奉上秘制的靈藥療傷,其他的我就也無能為力了。 周青潛道:靈藥,凌霄派不缺,一場比試的輸贏,其實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名聲這東西,沒有了可就真補不回來了。我替你和你家師尊難受。 林越哈哈一笑,道:那真是多謝前輩掛懷。 周青潛也笑了笑,走了。 林越走下臺來,他雖然贏了,卻沒有得到大家興奮地迎接,甚至連幾個同門都忍不住說道:師兄,你方才那樣做,是不是有點太狠了?萬一出了事 動手哪有不受傷的?我連一道口子都沒在他身上劃出來,心里自是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