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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央是從前吃苦吃慣了,兩個半小時沒所謂,但楚衡也不是吃素的,早些年各種極限運動,體力消磨耗費比站在這里慘烈多了,除了氣味有些難聞,楚衡還能接受,主要是郁央……楚衡在不動聲色的順著郁央的行動來,他想跟著郁央的腳步,進入他曾經的世界,看看自己的心肝寶貝兒時到底經歷了一些什么。 這個位置的好處是,車子一到站,楚衡跟郁央是第一個出去的。 懷田鎮的車站挺簡陋,地板是特別老式的,帶著花點子的那種,不少地方龜裂開,然后被碎石子填一半,椅子更是彩漆剝落,至少楚衡這個雙腳不沾塵土的還以為自己穿了。 楚衡大致掃了一眼,然后低頭問郁央:“家離這兒遠不遠?還是先吃個飯?” “打車十五分鐘就能到,懷田鎮不大?!庇粞虢拥溃骸霸僬呋疖囌靖浇娘埗疾缓贸?,哥你肯定吃不慣?!?/br> “行?!背饨舆^郁央的書包,“那咱們先回家?!?/br> 郁央心尖輕顫,他都不敢直視的地方,楚衡卻稱呼那里為“家”,郁央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坐上車,透過車窗往外看的時候楚衡簡直嘆為觀止,路邊蓋著參差不齊的房子,毫無“有序”可言,電線桿上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楚衡眼神好,甚至還瞥見了幾個尋人啟事,黑色的頭像看不清面容,卻讓這個地方顯得格外沉悶,小賣部零零散散的東西都快懟到馬路上了,司機罵了句什么,繞開那些東西,緊跟著從店里出來一個女人,對著外面就是一口痰,然后潑了盆里的水。 楚衡淡定的收回目光,忽然很想知道秦詩嵐當年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能叫她選擇最后定居在這種地方。 車子很快到了一個筒子樓下。 郁央先下的車,他背后就是殘破的筒子樓,青年神色忐忑:“哥,你要是不習慣我們可以去賓館,就幾天?!?/br> “怎么不習慣?”楚衡給司機付了車費,下車后很自然的牽住郁央的手,望著這棟可能有“百年歷史”的大樓,“你住的地方,我想看看?!?/br> 墻壁上涂抹著各類廣告,開門撬鎖還是辦假證,應有盡有,郁央家在三樓,因為長期沒回來,門口堆積了不少東西,都是鄰居舍不得扔,又不能放在家里,索性占有公共資源的成果。 聽到搬運的動靜,隔壁房間的門一下子打開,“誰???我的東西……”燙著羊毛卷的女人倏然一頓,然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郁央?!你怎么回來了?” 楚衡聽的頗為不滿,心道這是郁央的家,怎么就不能回來了? “回來看看?!庇粞氲膽B度禮貌而疏離,回答簡單,跟所謂的鄰居顯而易見的關系一般。 “哦哦?!迸诉B連點頭,然后視線一轉,等落在楚衡身上時就跟黏住了一樣,“這位是……” 楚衡握住郁央的手轉動門鎖,然后推著青年進去,郁央不喜歡的人,他懶得多說一個字。 房間因為長期沒打掃落了不少灰,一進人就有些嗆,郁央掀開沙發上的布,露出的一角還算干凈,他讓楚衡先坐,自己則去洗手間打水做掃除。 兩室一廳的房子,加起來也就六十多平米,顯得壓抑而逼仄,洗手間在剛進門的地方,楚衡正對著陽臺,期間開辟出一小塊地方當作廚房,然后左右各兩個臥室,左邊的臥室上了鎖,應該是秦詩嵐曾經住的房間,楚衡心中有了思量。 可仔細再看,沙發上的坐墊都是一針一線勾出來的,曾經的名流千金開始做針線活,針腳都是歪的,這東西絕不可能拿在外面賣,墻上用來裝飾的畫應該都是秦詩嵐自己畫的,楚衡瞥見了右下角的“詩嵐”二字,工整秀氣,帶著股難以言說的婉約,右邊的臥房上吊著各種折疊起來的星星,細節中透著溫馨。 至少曾經,秦詩嵐活著的時候,這里對郁央來說是最溫暖的避風港,楚衡確定。 郁央端著熱水出來,楚衡不顧青年的阻攔幫忙一起清掃,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家里的洗漱用品倒是夠,但是適合楚衡換洗的衣物卻沒有,趁著附近的一個小商場還沒關門,郁央趕緊帶楚衡買了兩套換洗裝跟睡衣,路過賣電器的店鋪門口時,楚衡又讓他們送一個全自動洗衣機過去。 再到樓下的時候單元門口圍了好幾個人,其中還有那個羊毛卷的鄰居,他們雖然笑著跟郁央打招呼,但眼中流露出的情緒各不相同,若非說有什么共同點,那就是同樣的扎人。 “哎郁央,這位是誰???”羊毛卷白天沒得到回答,還不死心,眼神在楚衡身上來回亂瞟:“是你親戚那邊的哥哥?看著不大,結婚了嗎?” 楚衡淡淡一眼瞥過去,黑眸沉的令人發寒,羊毛卷開始還笑著,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我想起來有牛奶沒拿?!毖蛎砝砹死眙W角的頭發,不敢再看楚衡:“你們聊啊?!?/br> 上到二樓郁央才壓低聲音說:“哥,你別生氣?!?/br> 楚衡問他:“這女人是不是欺負過你?” 郁央一愣,沒想到楚衡會這么問。作者有話說:我想被在座各位的票票砸死!【握拳】,還是那句話,量力而行。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84章 拒絕糖衣炮彈 那個女人姓張,叫張建芬,對郁央倒是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但是秦詩嵐生病臥床那兩年,郁央總能在各種場合聽到張建芬對自己母親的污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