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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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有人站起來反對:不可,胡人在并州北部盤踞多年,早就滲透到四郡,就連昔日黃巾賊未現、國家兵力強盛時都沒有辦法驅逐他們,如今又怎么打得過? 接著有人附和:并州人口最少,四郡漢人不過三十萬,加起來尚且不及大的郡縣。這四郡本來地方廣袤、貧瘠,產出糧食又少,自給且不足,鮮少給朝廷貢獻賦稅,胡人又來勢洶洶,若是派兵救援,得不償失啊。 朝中議論紛紛,大部分人都覺得,如今兗州、豫州和冀州諸地皆有異動,黃巾余孽未滅,這關鍵時刻哪有精力去顧及這貧窮的并州。并州本來就紛亂,即使救援了也得不償失,實在是不劃算。 劉協看向呂布,見他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但瞪大的眼睛和攥成拳頭的顫抖雙手昭示著憤怒。于是打斷了朝臣的話:人命豈是能用劃算來計較的,難道這三十萬人,不是漢朝的子民嗎? 呂布忽然抬頭直視劉協,雙目如電。劉協沒注意到,繼續沉聲問:王允,你素來有想法,說說你的看法。 老臣認為,當戰!王允回道:胡人貪婪,若是不加以阻止,他們得到了財物和人力,來日必成更大的禍患,到時候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有人跳出來攻訐王允:此番話是為了我們大漢考慮,還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王允怒氣沖沖道:是,老夫是太原人,家族就臨近云中,但老夫所言句句都是為我大漢考慮,絕無私心! 劉協垂目細細思索,三國演義和三國志里面并州存在感不強。呂布在中原狼狽不堪時也并未歸去家鄉,似乎是老家早就被匈奴占領了,所帶領的并州軍也一直都沒法得到補充,死一人少一人,當時并未細想,緣故竟然在這里,如今再做準備也已經來不及了。 一武官跪地請戰:陛下,豫州、兗州等地只是有異動并未起兵,但并州的百姓是切切實實糟了罪,他們肯定還在反抗,等待我們的救援,臣請出戰,率兵救援! 劉協沉默不語,他想起了大學選修課上放的那曲《胡笳十八拍》,乃是文姬被匈奴俘所做的撕裂肝腸的哀曲。匈奴乃是大患,若是放任不管,他日必定會和演義里一般劫掠中原。 但若是派兵去救 洛陽本身兵力就不足,諸侯虎視眈眈在側,焉能調兵離開?且長途跋涉的兵卒過去必須先修整方能戰斗,最佳援救并州的選擇,乃是命臨近的冀州和幽州出兵。 這些狡詐貪婪的胡人,是看準了大漢此時根本沒法子對他們動手。頂著文武百官的灼灼目光,劉協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第一次感受到壓在身上的擔子是如此沉重。內憂外患下,做出的決策稍有不慎,東漢這搖搖欲墜的朝廷就會滑向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獨立劇情如脫韁的野馬,已完全脫離了三國志和演義了 第47章 左右為難 自從天子布局將董卓亂黨一網打盡和親自動手時天子劍現出空中流血異相,朝中不少人對劉協信心十足。此刻更是期待他仿效漢光武帝,平復動亂,恢復大漢鼎盛時的榮光。 沐浴在這樣灼灼眼神下,劉協壓力更大,并未開口答應跪地武將的請戰。他的沉默助長了主和派的氣勢,竟然有十數人同時出列反對馳援并州,也陸續有人開口希望天子下詔書安撫豫州、兗州刺史,更有甚者提出要封他們為豫州牧和兗州牧以求維穩。 即使明白主和派未必是jian臣,主戰派未必是能臣良將,但見到朝堂上主張退讓的人居多,劉協還是震怒,冷冷地道:食君俸祿,替君分憂。朕希望你們能看得全面一些,空口說白話,一味退讓和一味猛進有什么用? 見天子發怒,朝堂上的聲音漸漸靜了下來。劉協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環視群臣,繼續沉聲道:要退讓的,寫出若對方得寸進尺的應對之策;要猛進的,考慮到后續的糧草接濟和需要的所有應援,詳細列出來。不要在那里直接說我要戰我要和,所有的利弊都要給朕思考清楚!朕給你們一日,回去寫了奏疏呈上來,明日早朝前交過來。 朝臣愣住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安排。 劉協不滿地道:都明白了嗎? 陛下,可是 軍情火急 劉協卻置之不理,拂袖而去。 有的朝臣急出來一頭汗,扯著王允的袖子:王侍郎,這可怎生是好? 也有人低聲附和:對,陛下就這么走了,軍情可經不起耽擱啊。 王允徑直甩開了袖子,怒視兩人:你們不是主張不出兵嗎,那還在這里著急什么!說罷,竟疾馳而走,顯然是要立刻回去上書天子了。 也有人拉著陳宮不放,畢竟他是當今天子身畔紅人:天子畢竟經驗少,這事還是得請您和天子曉以危急才是。并州乃是邊陲,即使拱手讓人都不可惜,可是豫州、兗州緊緊挨著我們,若是國都兵力空虛被人圍了,那可真是束手無策了!絕不可出兵??! 陳宮無奈:昔日靈帝在時,遇到戰事不也是要爭論上幾天方下定策?豫州、兗州只是異動,并未出兵攻打。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即使他們要攻城略地,也至少等到秋收后糧食充足的時候。至于并州之災,諸位若是想要圣上早決斷,不如趕緊回去寫完奏疏呈上去,陳之利弊,也好讓天子早做安排啊。 呂布心情悲憤,誰都不敢觸他霉頭。呂布步伐沉重地回到兵部,眾人見他面色不好,都緘默不語,只有高順頂著壓力上前詢問。 呂布徑直往坐榻上一躺,粗聲粗氣道:不用理我。 高順無奈,只得退開,做手勢叫還在發愣的樂進等人從殿內出來,還體貼地把門給帶上了。 呂布以掌覆面,半晌都沒有動作。直到一盞茶后高順再次來敲門,才緩緩坐了起來,道:進來。 主公,陛下傳召您到清涼殿議事。 呂布漠然回道:那就走吧。 路上高順看著呂布布滿血絲的眼睛,欲言又止:主公,先派人扮成胡人混入五原城中尋家眷吧。 呂布不置可否,拳頭握緊了又松開:五原,是奪不回來了。 清涼殿的命名取自其四周的碧波潭水。潭中的沙洲上建了一座清涼亭,只有踩著木頭的吊橋才能走到亭子里,頗有趣味。而這開闊之處也有好處,不怕人暗中偷聽。 高順隨著呂布踏入殿內,就看到了水池中央的亭子中的那一群人,提著的心放了下去,看來天子并沒有受到檄文的影響,主公果然沒有被放棄。 亭子里有一黃桃木的大圓桌,圓桌上放著一張巨大的輿圖。劉協、陳宮、田豐、荀攸、黃琬和皇甫嵩等人俱在此,一群人站著對著輿圖愁眉不展。 田豐正在說:南匈奴自依附我朝以來,先后三次大規模內遷至五原、云中和西河,在并州北部諸郡劃部駐扎。但匈奴人性情反復,時有反叛,覬覦我們的糧食、布匹和鹽鐵,時常掠奪邊塞。城中的漢人對他們多有防備,也不會輕易留他們過夜。此次出現了這么多里應外合的人,實在是蹊蹺。 呂布一愣,上前對劉協行禮。 劉協點了點頭,目光只是在他身上迅速掠過,注意力仍舊回到輿圖上:不必多禮,奉先對胡人了解最深,你先來說說此次匈奴大舉入侵的看法。 第一次聽天子喚表字,呂布一怔,略一思索說道:可能烏桓暗中牽線,聯合了南匈奴和鮮卑諸部。烏桓自從連續幾年在幽州吃了虧,不敢輕易再去招惹公孫瓚。并州兵力空虛,精銳皆被我等帶入洛陽。烏桓必定存了趁亂挑撥的心思,蠱惑南匈奴叛亂,又聯合鮮卑南下,劫掠我大漢城池。 黃琬憂心忡忡問:若是馳援并州,要對上三族的兵力不成? 呂布搖頭:只有匈奴,烏桓、鮮卑一旦得手,必會運輸劫掠的糧食和女人回到他們草原王庭。 高順也補充:對并州城池虎視眈眈的一直都是南匈奴,烏桓和鮮卑王庭距離并州較遠,他們不會在此駐扎。 田豐以前在冀州,對胡人也很了解:鮮卑和烏桓想入侵的一直都是幽州,不過公孫瓚白馬義從兇悍之名遠播,幽州牧劉虞又以柔安撫了部分鮮卑、烏桓部,他們如今不敢襲擊幽州,就進兵并州。一擊即中就撤退是他們的作風,他們喜好將糧食、女人綁在馬背人,攻擊和撤退都十分迅捷。 陳宮嘆息:若是他們進入了草原,那被他們擄走的人豈不是追不回來了? 高順沉重地點點頭,呂布默然不語。 眾人議論:根據文書上所說,襲擊四郡的,至少有八萬兵馬。 生活在并州北部的南匈奴大概有三十萬人,去除老弱病殘幼,能夠糾結的兵馬最多能有五、六萬。 這八萬兵馬襲擊四郡,我大漢人殊死抵抗,必定能消耗掉一萬以上的兵馬。 不算鮮卑和烏桓,如今駐扎在四郡的匈奴軍還是有五、六萬。 不知道他們打下云中、朔方、定襄、五原這四郡之后,還會不會盯上雁門、上郡、太原諸郡? 呂布苦笑:雁門不會,雁門雖然名義上是大漢治下,但城中胡漢混雜而居許久,早在靈帝時已被烏桓逐漸入侵,留在那的漢人也多少有胡人的血統。 田豐說:匈奴人少,暫時沒有余力侵占更多的領土,此時應該還在鞏固四郡的統治,到處搜捕我大漢青壯男子為奴隸。 皇甫嵩指出:為了牽制豫州、兗州,防備涼州兵南下,司隸州兵力不可調,幽州冀州正在開戰,無暇他顧。河東郡有黃巾余孽白波軍,白波軍勢頭正盛,河東郡自身分身乏術,也沒法支援,如今只能依靠并州自己。 呂布聲音低沉:太原、上郡和西河大概有四、五萬兵力,再對青壯進行征調,可以湊到十萬之數。上黨郡雖然也有兵力,但還有黃巾余孽在郡中作亂,怕是無法抽調開兵力。 田豐道: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并州本來就窮困,郡縣的糧草不足,還得從關中、青州抽調。 而一旦涉及到運輸糧草,就麻煩了。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準備糧草就得不少時間,路上運輸又消耗多。趕車的民夫,拉車的騾馬、沿途護送的士兵,邊運送邊消耗,怕是送到前線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黃琬嘆息:難啊。 劉協則道: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百年前的誓言,諸位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眾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劉協身上。 天子畢竟才十二歲,軍事經驗不足,皇甫嵩連忙勸說:陛下不可沖動行事啊。 將軍放心,朕已經冷靜下來了。劉協道:如今并州群龍無首,當優先立刺史,統領全州軍隊,戰略當以防御和救援四郡的百姓為主。 這下,眾人眼神都看向呂布。 陳宮嘴唇動了動,但沒說話,在這風口浪尖上給呂布分封對朝廷而言并不是好事。 田豐暗想,如此一來將呂布派去并州便順理成章,冀州、豫州和兗州心懷不軌的刺史就理屈了,所謂的清君側也就不告而破。只是呂布勇猛無雙,若是放任他回到并州,來日必成一方禍患。 皇甫嵩則憂慮呂布一走,帶走并州軍,洛陽軍中的缺口要如何補上,從周遭哪個郡縣調兵比較合適呢? 呂布手指動了動,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劉協淡淡地道:你們先到旁邊偏殿商議片刻,我有話單獨和奉先說。 眾人退去,留下劉協和呂布在亭中。 呂布本來以為劉協會單刀直入,但猝不及防地,劉協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張楊是不是帶領數千士兵駐守上黨,打擊山賊? 作者有話要說:漢光武帝,也就是東漢的開國皇帝劉秀。他生于陳留郡濟陽宮,是漢高祖劉邦九世孫,陳留真是個好地方啊,劉協是陳留王,曹cao也是在陳留起兵,湊足人生第一桶兵。 第48章 四十八章 劉協突然提及張楊,呂布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正是,他如今帶著五千士兵駐守上黨。 劉協問:唔,若命他為并州刺史,你覺得他當得起嗎? 呂布無奈道:陛下,臣與張楊乃是舊識。 劉協神色不動,坦然道:將軍的驕傲,我是知道的,你又非為了舊識就評價偏頗之人。 呂布和張揚少年時就相熟,彼此也曾兩肋插刀,最是了解他的短處:張揚勇猛,為人講義氣能服眾,統帥指揮也井井有條,但性格太仁厚平和,是鎮不住并州的。 劉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太平和的人不適合這亂世,可惜了,他是個勇猛又忠于大漢的人。 坦白說,并州其余諸郡太守,不足以當大任。呂布面上露出焦躁:這失去的四郡是要不回來了。 劉協默認了這個說法:但胡人必須要遏制的,否則其他郡縣也要淪落了。 呂布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臣明白,西河郡也岌岌可危,那邊也有些胡人占據了優良的草場,這動亂時候就怕他們也要趁機添亂。 劉協問:若派高順帶陷陣營去救援四郡百姓,你覺得如何? 并州諸郡縣多山地、草原,又是地廣人稀需要長途跋涉。高順的陷陣營裝備過重,適合平原作戰不適合并州。呂布嘆了一口氣:陛下,臣曾經暗自發誓要守衛在您的身邊,如今 劉協無奈一笑:我明白,終究還是要你親去。 呂布目光躲閃,竟有些不敢直視劉協的眼睛。 劉協心下沮喪,但還是勉強振奮起來,盤算未來:需要多少人馬? 一千輕騎,呂布輕聲道:其余的都留給你。 氣氛過于沉悶,劉協開玩笑說:你是在擔心朕不肯放行嗎? 并不是呂布有些難以啟齒:我知道陛下現在很為難,朝廷上有些人說得對,并州紛亂貧瘠,派人馬過去乃是得不償失,但臣放不下那些鄉親,沒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樣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那就去吧,漢家的子民怎么可以淪落到任人侮辱的份上?劉協心知呂布心思已經不在洛陽上,并沒有勉強:每個士兵多帶一匹馬,馱著干糧,路上馬匹輪換,至少上黨距離洛陽不是太遠,可以趕到那邊再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