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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非物質遺產在線閱讀 - 分卷(7)

分卷(7)

    秦容沒看人跪著的癖好,你先起來。

    孫秀一開始還不想起來,但瞟到秦容淡漠的神情,立馬扶著腰起身。

    坐。秦容望向陳叔,給他倒杯牛奶。

    溫熱的牛奶被端上來時,孫秀單薄的身體仍打著顫,謝謝謝。

    你找我?

    是是的,孫秀據緊玻璃杯,眼淚如玉珠,接連不斷的滴進牛奶里,求您救救我,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才大著膽子來麻煩您。

    這樣子看著實在可憐。

    秦容問:發生了什么?

    那個畜生他要把我告上alpha法庭,求您孫秀泣不成聲,說著又要跪下來,秦容連聲道,坐好。

    他才又把屁股挪了回去。

    alpha法庭,顧名思義,專門處理關于alpha事件的法庭,但孫秀是omega,能被告上alpha法庭,說明他做出了侵害到alpha的行為。

    說清楚。

    孫秀抹了抹眼淚,他被峋哥教訓了一頓,懷恨在心,把以前的視頻翻出來當證據,說是當初我給他下藥了,迫使他強行標記我。

    迫使alpha強行標記,在alpha刑法里是重罪。

    秦容指尖扣在桌面上,你真給他下藥了?

    他那方面不行。孫秀咬緊嘴唇,沒藥根本做不了,但我不知道,他還偷拍了視頻。

    站在旁邊一路旁聽的陳叔都忍不住罵了句,渣滓。

    確實是渣滓。

    秦容眼底暗了一片,雖然他惡心這種行為,但他思考了會,眼晴直勾勾的望著孫秀,就憑視頻是無法定罪的,你根本不用擔心,還是說他有什么后手?

    不說視頻,照孫秀所言,只要把alpha陽痿的報告交上去,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孫秀面容扭曲,似是難以啟齒,他握緊玻璃杯,低聲道:我給峋哥下過藥,如果我不認罪,他就會把這件事告訴峋哥。

    怪不得,秦容瞬間明了,孫秀為什么不去找江峋,反而來找他,而alpha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江峋,秦容猜以江峋的個性,這種事情那怕alpha告訴了他,也勢必撈不到好,alpha不敢去賭這個可能。

    雖然你給江峋下藥了,但他又沒標記你,你怕什么?

    孫秀顫著唇道:峋哥峋哥最恨別人給他下藥了,上一個這么干的人說到這,孫秀捂住了嘴,眼底滿是惶恐,不敢繼續說下去。

    第十二章 阿峋,救救我

    秦容雖然在聽,但他的重心難以遏制的偏到了江峋身上。

    他眼晴微微垂下,還有人給他下過藥?

    孫秀點頭,但我也不知道是誰,都是聽魏哥說的,當時峋哥就在旁邊。他回憶著老魏的語氣,魏哥提起這人時,他打了個寒顫,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峋哥就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剝了。

    秦容沒被嚇到,反而彎了彎唇角,雖然聽到江峋被下藥了,他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稍微一思考,江峋身上并無omega的氣息,而他前段時間探聽到的消息中,這些年江峋的身邊也沒有過omega,所以他無需在意下藥這件事。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到了惡鬼上。

    惡鬼?

    明明是動不動就愛咬人,瘋狂宣誓主權的瘋狗。

    不過這種調侃的情緒沒存在多久,緊接著一股悲哀從秦容心底漫延。

    他對江峋的印象停留在了江峋的十八歲,那時候他還是一只愛呲牙咧嘴的,時常因為自己遍體鱗傷的小狗,可時光荏苒,江峋再出現時,他已經快認不出來了,成了他人嘴里,聞風喪膽的惡鬼。

    孫秀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人好像是峋哥的哥哥

    他在江峋喝醉那次下的藥,可江峋非但沒有按藥效進入易感期,其間連信息素都不曾釋放過。

    當時,江峋紅著眼暴戾滿面,掐住了孫秀的脖子,聲音猶如野獸的嘶吼,說了許多話,可孫秀大腦缺氧,只聽清了一句哥哥。

    哥哥兩個字讓秦容瞳孔驟然緊縮,一陣目眩眼花,你說什么?

    孫秀感受到秦容一直平穩的情緒陡然升高,他以為他說錯話了,囁嚅著道: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孫秀沒聽錯。

    秦容掌心冒出虛汗,他怎么忘了?

    他怎么敢忘了?

    他指尖發著顫撫上腺體,薄衫下的傷痕,明晃晃的在告訴他,給江峋下過藥的人是他啊。

    孫秀小心翼翼的問:您還好嗎?

    秦容強作鎮定道,沒事。

    他已經大概猜到孫秀來找他的目的了,孫秀從上次的交談中,認為他與江峋的關系不錯,希望下藥這件事由他去告訴江峋,順便替他求求情,而且他并沒有給江峋帶來實質的傷害,江峋那怕知道了,看在秦容的面子上,也不會回過頭來找他算帳。

    秦容嘴里漫起苦澀,孫秀的腦子是活絡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上一個給江峋下藥的人,正是他。

    他去給江峋說這事,無疑是在雷地里起舞。

    他該拒絕的,但不知為何,他答應了。

    秦容吐了口氣,或許是孫秀和他的omega父親,有幾分相似,讓他無法狠下心來。

    孫秀臨走前,秦容問他:江峋有多恨那個給他下藥的人?

    孫秀略思付,回道:我當初也問過,魏哥說不把這人腿打斷割掉腺體,都不能消氣,孫秀抖了抖身體,峋哥說,割掉腺體太便宜他了,他受過什么,他要那個人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割掉腺體都是便宜的,果然是極恨的。

    江峋恨他,這個認知在秦容的想像之中,可他仍難以遏制的為之痛苦。

    秦宅三樓專屬于秦生,這一點在秦生去世后也未更改過來,一是一樓有秦容辦公的書房,二是秦容厭惡三樓。

    但偶爾,他也會踏進那片他厭惡到身體都在抗拒的三樓。

    譬如現在,他無法靠理智疏解掉痛苦時。

    三樓最底有一間密碼房,指紋與密碼唯秦生與秦容有。

    指尖落在電子屏上時,秦容的身體開始顫栗,一種既抗拒又迫切的情緒圍繞著他。

    嘀

    一聲長鳴,門開了。

    陰暗如潮水傾泄而出,空氣中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秦容深吸一口氣,面部霎時扭曲了,解開禁錮著脖頸的衣扣,他走了進去。

    在光線盡數消失前,有一抹微弱的光照到了秦容的脖頸往下,能清楚的看到,有一條猙獰的傷痕,隱入衣衫下。

    雖然答應了孫秀,但秦容工作繁忙,盡管秦氏的掌權落到了江峋手里,但公司的大小事項,仍是秦容在負責,而江峋似乎也沒有要收回秦容權利的意思,依舊讓他在秦氏安穩的當著他的小秦總。

    待他抽出空,已經是兩天后了,而能抽出空的原因卻是抑制劑已經無法控制住他的發熱期了。

    他只能將公務帶回家。

    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去找江峋,只能再將事情往后拖了。

    在一天前,秦容就已經吩咐過陳叔,明后兩天主宅不需要人伺候,也不見客,所以他能放肆的釋放他的信息素。

    可這樣并不能讓他好受,抑制劑失效后,他整個身體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zao熱無比,細細麻麻的噬咬感,在四肢百骸漫延,秦容痛苦的跌倒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不過是飲鴆止渴。

    標記

    他需要標記,需要信息素。

    大腦如同被千萬只蟻蟲入侵,秦容沉穩冷漠的外像,在發熱期面前,維持不了一刻,沒有信息素安撫的他,猶如發狂了的野獸,眼淚混著鼻涕流了滿臉。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喪尸般的在房子里游蕩。

    阿峋

    你在那里

    他喉間發出嗬嗬的嘶啞聲,與絕望的呼喊。

    他再一次跌倒,狼狽的癱在了客廳沙發前。

    秦容痛苦的縮緊了身體,頭不斷的嗑在地板,越來越強烈的發熱潮,讓他幾乎快要死掉了。

    他忍受不住了,掏出手機,顫栗著手,想要打給某個熟悉的號碼,可在拔出前,秦容最后的一點理智,讓他扔到了手機。

    隨即,他扯開衣袖,一口咬上了手腕,腥甜的味道瞬間盈滿喉間,劇烈的疼痛短時間內壓制住了發熱潮,可秦容知道,接下來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他會像條發了瘋的狗,毫無尊嚴的在這幢房子里,渴求著人標記他。

    可空蕩蕩的房子里,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

    在發熱的驅使下,不斷的重復那個屈辱的過程。

    那個時候的他不像個人了,只是個被yu望占領的怪物。

    秦容閉緊了眼,他張著鮮血滿口,絕望的吶道:阿峋,救救我。

    第十三章 孫秀

    耗掉了半條命,痛苦的發熱期,逐漸平緩,直至偃旗息鼓。

    秦容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后了,手腕上的咬痕結痂覆印在皮rou,這道印子旁邊還有七八道相同的痕跡,有些色澤黯淡邊緣發褐,有些rou白偏粉齒痕清晰,由此可見,這些傷并不是一個時間節點,而是新傷疊舊傷。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秦容整理好型容,驅車去了夜色。

    去時,天色才暗,夜色的門口沒多少人,一進去,侍應生眼尖,殷勤的迎上來。

    秦少,找峋哥嗎?

    嗯。

    侍應生露出為難的神色,峋哥剛出去了,要不,您等會?

    態度比大漢好上許多了,語氣真誠,聽得出來沒有在敷衍他。

    秦容掃了眼手表,時間還早,他三個小時前,給江峋發過短信,但無人理睬,他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秦容嗯了聲,他并不指望從侍應生嘴里探出江峋的行蹤。

    上次琳娜的事猶在眼前,侍應生不敢再放秦容一人在一樓,極為客氣的道:一樓十分吵鬧,二樓有包廂,如果您不介意,我帶您去二樓。

    秦容沒拒絕,跟著侍應生去了二樓。

    在包廂等了一個小時,秦容皺了皺眉去廁所解決生理問題。

    廁所處于在最底的地方。

    光線昏暗,月光從邊緣的窗傾泄,玻璃光潔可以看到外面,是夜色后門的深巷,人煙稀少,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秦容從隔間出來,余光瞟過窗戶,無意看到了樓底兩道身影交纏。

    人煙稀少,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他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卻瞟到了其中一道身影肚子高高墜碩果。

    秦容微僵,視線挪到了緊貼墻面的那人臉上。

    孫秀?

    只見孫秀單薄的身體,狼狽貼在墻壁,清秀的臉上面如死灰,身后一個強壯的alpha拽著他的頭發,埋頭在他的脖頸,聳動幾下后,便如死尸般的趴在孫秀身上,約莫過了半分鐘,男人動了,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錢,扔垃圾般的丟在了孫秀腳邊。

    男人走了半天后,孫秀才顫抖著身體,撿起那些錢,一張又一張的數清疊好,小心翼翼,揣進自己的口袋里。

    冰冷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瘦,但肚子又大的出奇,猶如怪物。

    孫秀似乎很容易哭,秦容見過孫秀兩次,每一次他都在哭,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狼狽又難堪。

    可這一次,他卻沒有,他甚至微微笑了起來,可能是孩子在肚子里不老實,孫秀面容扭曲了一下,但唇邊的笑一直沒散過。

    他摸著肚子,神情溫柔的低聲說著話。

    那一恍神,秦容仿佛看到了他的omega父親。

    由于離得遠,秦容并不能聽清,但通過嘴型,他猜孫秀在說:寶寶乖,爸爸有錢了,有錢了,明天就能去醫院做體檢了。

    秦容抿緊唇,眼晴微垂。

    這世界猶如泥譚,有些人踏上隔絕泥污的基石,或者出生于基石,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或觸碰不到淤泥的骯臟,可還有一部分人,他們生于泥譚,長于泥譚,終其一生,都在泥譚里苦苦度日。

    這種時候,換個人可能已經下去了,但秦容卻打算當自己沒看見過,他正欲收回目光,孫秀卻突然抬頭了,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的對上了。

    孫秀愣在那,下一秒,臉上青白交加,他抖著唇扶住肚子往出口跑,像被扒光皮的老鼠,鮮血淋漓的逃竄。

    秦容心頭一緊,快步下樓,在巷口的出口處,看到了孫秀。

    秦容喚道:孫秀。

    孫秀顫著身子回頭,清秀消瘦的臉上,拼了命似的擠出一抹笑容,秦總。

    秦容走得急,氣還有些不穩,他走上前手剛抬,孫秀就瑟縮起肩膀,秦容的手在半空頓了一頓,而后他給孫秀理了理衣領,平聲道:衣服亂了。

    孫秀難堪的對上秦容的雙眼,已經做好了被刺傷的準備,可里面沒有鄙夷,沒有惡心,沒有瞧不起,平靜一片,他張了張嘴,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秦容把手巾遞給孫秀。

    孫秀無聲流著淚,整個身體縮在了一起,過了半晌,如貓叫般的嗚咽聲從他的喉間逸出。

    秦容沒出聲安慰,只安靜的擋在他身前,孫秀哭了多久,秦容便站了多久。

    秦總,孫秀終于哭夠了,啞著嗓子道:謝謝您。

    秦容說:不用。

    他聲音清冷,聽不出來任何情緒,反倒讓孫秀自在。

    秦容問:手機帶了嗎?

    帶帶了。他伸手去掏手機,卻將口袋里的錢一道扯了出來,散了一地。

    紅色的紙張如同上好的利器,將孫秀努力裝出來的平靜,撕扯的四分五裂。

    他余光瞟到秦容準備幫他撿錢,他窘迫的閉眼,去攔秦容,秦總,臟

    秦容指尖已經碰到了,孫秀再攔也無意義,秦容順勢盡數撿了起來,他疊好放到孫秀掌心,你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同江峋講,但答應了你,我便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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