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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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訣拿著一塊小白巾,唉聲嘆氣,他用力一擦,掉下鐵銹般的殘渣,灰褐色的粉末掉了他一身,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如同殘渣一般,碎成了末末。 據君長宴所講,他的本名靈劍在抗擊天雷時,激發了數以萬計的靈力,雷電與靈力相搏,塵埃便化成了鐵銹一般灰褐色的殘渣,附在劍身上,難以去除。 君長宴,我的好師兄,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去了殘渣?葉訣差點給傳音玉符那頭的人跪下了:我不想帶著根黑乎乎的燒火棍同人比試??! 葉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沒有法子,只能一點點的擦。君長宴的語氣異常的冷漠。 葉訣頓時頭大,靈劍上的殘渣這么多,他得擦到猴年馬月去?不由得生氣:君長宴你是不是在報復我?故意不告訴我解決的辦法? 而那頭的君長宴咬牙切齒:對啊,葉訣,我祝賀你這輩子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葉訣怔住,倒吸一口涼氣,開始回想他到底哪里得罪了這尊大神,竟然許下如此重的毒誓。 哪里得罪了我?你自己清楚!君長宴啪得單方面掛斷了聯系。 葉訣手拿玉符歪頭不解,他平日和君長宴斗斗嘴罷了,何時將他惹毛了,生了這么大的氣? 然而疑惑歸疑惑,他得繼續找到擦干凈靈劍的辦法,君長宴發瘋,蕭鳴泓又被他拉黑,只能去書閣尋些古籍研究研究。 書閣離居所不遠,只有幾段彎曲的山路,一路上孤鶴峰弟子皆停步,恭敬稱一聲:仙君。 嗯。葉訣一一應道。 然而下一段路的轉角,巨石后方,露出一個人影,是默默行走的祁泊楓。祁泊楓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葉訣心里一陣不舒服,開口叫住了他:你停下! 祁泊楓板著臉,走到他身側,語氣疏離:師兄喚我何事? 其實葉訣也說不上來有何事,他目光移到少年手中的書,一陣警惕:你不會想逃吧? 少年抱著書,垂眼搖搖頭:暫時不會下山了。 葉訣點點頭,行,還算乖。 但他瞧著少年懷中的書頗為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眉頭一皺察覺事情的不對,便伸手:書交上來。 少年不明所以,乖乖交上,葉訣隨意地翻開一頁,登時雙目瞪大,身體僵住。 書上清晰寫著三個字:尸僵草。 他手指一僵,連忙向下翻了翻,發覺有一頁被折頁做了記號,翻開一看:木子花,消腫驅痛。 一股冷汗唰得從背后流下,葉訣只感覺血液倒流,身形幾乎不穩。原因無它,這木子花正是當時為阿楓浸泡藥浴,從孤鶴峰藥閣取的靈草。 你、你看這書做甚?葉訣強壓著聲調質問道,莫非祁泊楓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要推測出他是孤鶴峰中的人? 其實細細一想,狐三客棧連日的相處中,他已無形透露了許多身份信息,便說青衣松鶴這一項吧,當日雖然已本兔子從葉訣仙君處偷來的作為理由,但細細一想便有許多漏洞,太虛仙尊親手煉制的青衣松鶴,輕易叫你個小兔子偷去了?你能耐挺大??! 而祁泊楓仍舊木著臉,回了一句:隨便看看。明顯不想搭理葉訣。 你......葉訣盯著少年墨汁般濃重的雙眸,而少年也毫不畏懼,透過帷帽的白紗回望著。 二人僵持了一柱香的時間,最后以葉訣先移開視線為結束,少年異常的平靜與淡定,讓他莫名的心虛,好在有白紗阻攔,不至于丟了面子。 許是被少年壓了一頭不甘心,葉訣氣鼓鼓抱著肩膀想了想,卷起書冊塞在懷里,轉頭就去了書房。 蕭鳴泓正坐在案前,手持一截傳音玉符,一見到葉訣便問:你那頭關閉了同我的對話? 這都不重要!葉訣一把扔開玉符,坐在對面,手扶桌案,一本正經道:我,要親自教導祁泊楓。 哦?蕭鳴泓眉峰一挑,沒有立即答應他,反而靠上椅背,滿臉好奇地問道:你之前不還拒絕了么?為何前后態度轉變如此大? 葉訣一懵,眼珠不自在看向桌角,他來得太急,忘了編原因。 兄友弟恭因此想親身教導?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他情急之下,忽而想起前幾日的流言,便一掌拍向桌面,引得紙頁飛揚:師兄,祁泊楓與邪妖有牽扯,你不害怕么?若將來他真敗壞了我孤鶴峰的名聲,后悔都來不及! 葉訣神情不自在,這話有些違心,他的阿楓他知道,一個喜歡吃甜甜糖糕的小可愛,便是表面再冷漠,心里也是善良的,只是大事當前,他不得不抹黑阿楓了。 阿楓不哭,等你進了師兄我的小院,想吃什么糖糕都給你。 而蕭鳴泓的反應卻出人意料,一向溫潤的眼眸滿是玩味,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孤鶴峰的名聲......其實也不太重要,師弟你莫要有壓力。 葉訣:?? 咳。蕭鳴泓意識到話中不妥,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提及祁泊楓:你若想親自教導祁泊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邪妖之說,莫要提及,恐傷了師兄弟的和氣。 知道了知道了。葉訣隨口應道,大腦飛速運轉:不過我是有要求的,祁泊楓必須搬到我的住所閉關修習,修習何種功法、借閱何種書籍,一應事由皆由我打理,其他人不得插手。 蕭鳴泓眉頭一蹙,指尖點了點書案思索道:如此,你豈不是把阿楓關起來了?太過嚴厲了些。 葉訣一時無處反駁,結巴了:嗯,嚴師出高徒嘛,故阿楓最適合在我座下教導。 蕭鳴泓: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葉訣趕緊找補:我只是作為為教導的兄長...... 蕭鳴泓干脆攤牌:你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自己選一樣吧。 葉訣:...... 葉訣敗下陣來:好吧,我承認偶爾看他不順眼。 蕭鳴泓大抵沒想到他能乖乖承認,看他一副糾結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聲。葉訣忙追問:故教導阿楓之事? 還需問問阿楓的意思。蕭鳴泓正色道。 忽而,門口嘎吱一聲被推開了,竟是祁泊楓。少年持身步入書房,站定躬身,合袖向葉訣行禮:祁泊楓謝過仙君。 葉訣一時有些懵:謝?謝我什么? 祁泊楓直起身,聞言微微勾唇:自然是謝仙君來日的教導之恩。 第五十五章 葉訣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 他心底忽而生出一股畏懼,少年的表情似笑非笑,雖然身形瘦小,鎮定自若的氣場卻是硬生生將他這個仙君壓了一頭。他莫名有種預感,教導一事,自己似乎是失策了,讓祁泊楓搬到他的小院中,可能不會平息現下的危機,反而讓令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他搖了搖頭,想努力甩掉這種不詳的預感,這少年搬到他院子里,修為都沒有,豆丁般大小的人兒,能翻出什么大浪來? 既然阿楓愿意,那此事就定下了。蕭鳴泓點頭道。 葉訣也轉身對少年吩咐:方才的談話你既已聽到,便去收拾東西吧,搬到本仙君的院里。 祁泊楓垂頭:是。 少年的包袱不多,初到孤鶴峰才幾天,唯一能拿出手的靈寶便是蕭鳴泓贈的靈劍,衣服也僅是一件青衣松鶴,寒磣地抱在懷里,一步步穿過青竹林,爬上竹林雅居。 葉訣立于門口,笑容滿面迎接少年和蕭鳴泓。蕭鳴泓站在院前送別,叮囑了一番勤勉修行的話,而后轉身離開。 哐當!院門被重重合上,葉訣瞬間化身兇神惡煞,陰森森沖少年露出了獠牙。 祁泊楓。葉兇神呲牙道:既進了我的院子,便要遵守此處的規矩,每月初一可外出,其余時間必須留在院中練劍......對了,修何種心法、劍訣,也必須經過我手,不準私下修行! 他這一通規矩講出,明顯起了效果,眼瞧著少年的小臉繃緊,張大了雙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是,仙君。祁泊楓語氣生硬地應下來。 這就好,乖一點,對大家都好。葉訣頓時心里暢快,他示意小童將少年引領到后方的屋舍中,自己則回到屋中,狠狠伸了個懶腰。 擔驚受怕許多天,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 翌日,晨曦的第一束金光打在白紗床幔上,仿佛鎏金一般的色彩,幾聲晨起的鳥鳴傳入耳畔,葉訣懶懶地翻了個身,陷入睡夢中。 當當當。房門被敲響。 誰???葉訣迷迷糊糊地問,雅居的弟子知道他的作息,一般無特殊事由,不會在大早上惹他不快的。 仙君,是我。是祁泊楓的聲音。 葉訣霍然睜開雙眼。 下一秒,白衣仙君衣衫一絲不茍,持身立于房舍得臺階上,帷帽遮住容顏,神秘莫測。 仙君晨安。祁泊楓雙膝跪在濕潤夜寒的青石地板上,同著漫天的晨光,重重磕下頭。 哦。葉訣悄無聲息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花,沒睡到自然醒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無事就退下吧。他道,轉過身準備回房補覺。 仙君。祁泊楓叫住他:修行的課業您還未布置。 葉訣停步,昨天他的確說過此事,少年修行的劍訣、心法,都要經由他手,既然答應了教導少年,他自然要教些東西,不能糊弄人家。 你是劍修,便先練劍吧。他掏出一本劍訣,扔給少年,頭也不回地回來房間。 中午這一覺算是被打擾了,葉訣心里不爽地喝了一壺茶,碎碎念抱怨著。這睡眠不夠,兔子的白毛毛容易變得粗糙,他作為一只毛絨絨,對自己皮毛是大大的重視。 屋里燃起了檀香,他以手支頭,熏香將意識浸泡,葉訣緩緩闔上,靈力運轉,意識漸漸模糊,即將陷入睡海中時,忽然一陣聲音打斷了他。 當當當。 誰呀? 回仙君,上午課業已經完成,請仙君查驗。 葉訣:...... 葉訣一臉冷漠打開門,祁泊楓恭身站在門前,姿態極低:劍法之事,還請仙君指點。 而葉訣神情,刀子般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年:你故意的吧。 祁泊楓身體一僵,再度壓低了身姿:叨擾到仙君,是我的不是,然則仙君親自教導我,故師弟不敢不仔細。 葉訣:呵呵。 他被懟得啞口無言,誰讓當初是自己信誓旦旦要教導師弟呢?只能揉揉眉心,坐下來,示意祁泊楓開始練劍,劍風陣陣,而他只想睡覺。 到了傍晚,葉訣長舒一口氣,臉貼著窗框,眼看著祁泊楓收劍,身形消失在后院,他揉了揉臉,喜滋滋走出房門,準備去找點樂子。 孤鶴峰講究清雅,自然沒有俗世的樂子,然而他作為一只小白兔,最開心的是有胡蘿卜吃。這山上的菜蔬都受天地之靈氣,胡蘿卜生得格外甜脆,他只需繞過一條小徑,便來到了菜地。 葉訣仔細跳選一顆最大最紅的胡蘿卜,走到溪間將泥土沖掉,這溪水冰涼,相比沖刷過的胡蘿卜格外香甜。 而他剛洗完胡蘿卜,正要開啃,誰知一扭頭,撞上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祁、泊、楓。葉訣從牙根里擠出這三個字,簡直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祁泊楓不慌不忙,俯身行禮:見過仙君。 你來干嘛?葉訣直截了當地問。 無事,晚上睡不著,來走走。祁泊楓姿態放得極低。 呵呵,信你個鬼。葉訣心中翻了個白眼,此刻他已確定少年為了報復,故意在折騰他,而他作為仙君,自然也有壓人一頭的法子,他清清嗓子,正想開口,少年卻突然出聲了。 仙君,您的愛好真獨特,愛吃胡蘿卜。祁泊楓笑著道。 葉訣心中登時警鈴大作,猛然抬首。少年的目光恍若冰冷刺骨的寒劍,猝不及防刺入他的心間,仿佛已經探知了他所有的秘密。 他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欲蓋彌彰將胡蘿卜用白衣袖裹起,背到身后,俗話說做賊心虛,他本來就是兔子,如今拿著根胡蘿卜,更是心虛。 之前仗著小師弟的身份,在孤鶴峰橫著走,種胡蘿卜有什么?便是漫山遍野都種上菜,旁人也不敢有異議??善畈礂髡б惶峒昂}卜的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火。 吃胡蘿卜......也是一種修行。葉訣拋下一句話,腳步急匆匆地離開了。 而祁泊楓望著葉訣漸行漸遠的背影,原本敬畏的小臉一點點變化,直至徹底陰沉。 葉、訣、仙、君。少年一字一頓,含著恨意在咀嚼著這個名字,像個生氣炸毛的小貓兒。 當日只要他早點下山,或許大人還沒走,或許他能順利見到大人,便是顛沛流離處處躲藏,他也心甘情愿,然而就是這個惡人去告狀,攔住了他...... 少年眼眸輕合,手指狠狠一扯,翠綠的竹葉被徹底分成兩截,被扔入溪流,隨著水流飄遠。 葉訣,你可藏好了,莫要讓我抓住把柄! ...... 傍晚的這番對話令葉訣心驚膽戰,小兔子縮在被窩里,細數幾年來自己的行徑,驚訝發現漏洞頗多,蕭鳴泓但凡多長個心眼,早就發現是只兔妖了。 他正思考著,趁著月光盯著自己的手腕,眼看著一方白玉凝脂的皓腕,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兔爪。 葉訣:?。?! 小白兔慌忙起身,左看右看發現自己莫名變回了兔形,他盤腿打坐,自丹田中汲取靈力來維持人形,卻發覺自己丹田靈力空空,宛如干澀的沙石,而靈脈中的靈力也幾近干涸,無法取用,若是動用法訣強逼,后背便如刀刺般疼痛。 天要亡我葉白兔!葉訣滿臉絕望倒在床上,想著今日若是無法變形,明天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好在今夜滿月,月光比往日要皎潔干凈,冰系靈力釋放到最大,小白兔的銀白兔毛一絲絲汲取著月光的靈力,沒過多久,丹田靈脈恢復如初,葉訣重新化為白衣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