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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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百年前那位至尊法師亞德里恩的游歷傳記,你不是惦記它很久了嗎?它緩慢地道:我甚至記得你昨天、前天、還有大前天,為了閱讀它,而不惜放棄了三份剛剛到手的兼職工作。 穆雪松表情微妙:兼職工作啊。 黑貓繼續絮絮叨叨地說:你這幾天,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在研究它。昨晚我只不過出去找了頓宵夜,你甚至偷偷背著我,自己多看了二十多頁! 黑貓:結果,你現在和我說,你對它不感興趣了?你以為我會信? 所以,你一定又在想什么詭計,準備撇開我吃獨食。黑貓譴責的看著他:哼,我這回絕不上當。 穆雪松眨了眨眼,在腦子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至尊法師傳記? 《哈利波特》嗎?還是《甘道夫傳》?? 不過,這里連會說話的貓咪都存在,那再多一個魔法師的設定,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穆雪松一邊聽它講話,一邊胡思亂想。 他本就不是什么死板的人,幾乎是立刻就接受了這個看似荒誕的世界觀。 但,興許是他這晚的表現與以往相比實在大相徑庭,黑貓說了一會兒話,見他每次都答非所問,沒多久便再度停了下來。 它直起身體,雙眼盯著青年,將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子,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兒不太對勁? 穆雪松只思考了0.5秒,隨后決定放棄思考。 他非常干脆的,以一種開玩笑般的口吻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從一個小時前開始就失憶了呢。 黑貓:??? 我失憶了,現在什么也想不起來。穆雪松撩起搭在額前的發梢,探頭湊到貓咪面前:真的,吶,你看我這真誠的眼神。 黑貓顧不上壓低聲音,狠狠道:我呸! 青年身體后仰,讓自己靠回椅背上,大大方方道: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不信你再問我幾個問題,我保準一個都答不上來。 黑貓從窗沿跳至桌上,對著他左看右看,心里琢磨:這小子今天絕對不正常,難道是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鉆研了什么禁術,被某個隱秘的力量反噬了不成? 它正準備嚴厲詢問這位與自己搭檔多年的老伙計,忽聽隔壁謾罵的聲音竟又斷斷續續響了起來。 此刻已經是后半夜了,居民樓里的住戶大多都已睡下,正是萬籟俱寂時,只聽比克粗獷的聲音隔著一道墻叫囂道: 狗屎!嘔,我怎么會睡在馬桶里?!這窗戶怎么開了是誰,剛剛是誰偷襲了我?! 讓我想想哈,對門那個死胖子今天中午瞪過我一眼,沒錯,肯定就是他! 可惡,你給我等著!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就去找你,我要把你往死里整 黑貓用尾巴尖抵住自己的太陽xue,上上下下揉按了幾回合,感覺今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糟心。 雖然以前的糟心事也從沒少過。 在它身旁,穆雪松站起來離開書桌,開始向門口走去。 黑貓放下尾巴:喂,你干嘛去? 青年慢慢活動指關節,回頭沖它露出一抹帶著匪氣的笑容:別介,只是去隔壁查個水表。 黑貓:?! 不對,它這位老搭檔性格沉穩,絕不可能用這種表情和語氣對它講話。 一定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眼看那人推門走了出去,黑貓又是警覺又是疑惑,十分想跟過去看個究竟。 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它金色的獸瞳倏地一縮,尾巴與背脊上的毛發悄然炸開。 它仰頭朝著窗外嗅了幾下,仔細辨別著空氣中那一絲細微的法則波動,隨后又朝門口最后望了一眼。 只左右權衡了一個瞬息,黑貓果斷低頭叼住桌上的書卷,轉身順著窗口一躍而下,轉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走廊上,剛剛出門的穆雪松并沒注意到貓咪的異動。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然后左拐兩步,在隔壁門前站定,抬手扣了扣門。 咚。咚。咚。 咒罵聲驟然而止,隨后含糊的問:誰? 穆雪松:你隔壁鄰居。 他靠在門框邊,默默數了十五個數,對方終于磨磨蹭蹭將門打開一道縫,露出半只醉醺醺的三角眼:你哦,隔壁那個辣雞小白臉兒你敲我門干什么? 穆雪松微微瞇起眼,不緊不慢的將雙手插進兜里。 他沒再說話,直接一腳踹在大門上,將那層薄薄的木門,連同后面一搖三晃的大漢一起踹回了屋子里。 咣! 門板上的合頁與鐵釘盡數脫飛,比克還未回神,就被這兩米多高的板子迎面砸進身后的地板上,隨后遲鈍的反應了兩秒,終于感覺到鼻梁劇痛,頓時拉開嗓子嚎了起來。 啊啊啊你唔! 穆雪松神態自若的跟著走進室內。 他繞過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繼而長腿一伸踩在門板上,看那位置和角度,剛好對應下面比克的那張大臉。 閉嘴。他和藹地說:再叫一聲,我就把你的下巴卸下來,聽明白了嗎? 比克:! 沒有得到回應,穆雪松對著門板又踩了一腳:問你話呢,聽明白了嗎? 比克這時候終于有些清醒過來了。 他面目猙獰,身體在門板下激烈的扭動起來,同時撐起手臂猛然發力,似乎想要一鼓作氣,把身上的人和板子一并掀翻過去。 結果使了半天勁兒,不論是門板,還是門板上的那只腳,全他媽紋絲不動。 比克:??? 他那被酒精嚴重侵蝕的大腦,開始緩緩思考一個問題:隔壁的辣雞小白臉,力氣有這么大嗎? 一邊思考,嘴里還不干不凈的罵著:滾開,你這個傻比小白臉兒!要不是老子今天喝多了,現在就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我^$\\*@#%^ 穆雪松將門板踢開,一彎腰,吊兒郎當的盤腿坐下。 他伸手抓住比克天靈蓋處那半寸來長的黃色頭毛,把人朝向自己這邊輕輕拽起來一點兒。 比克翻著斗雞眼看他:你,你干嘛? 青年哼笑了一聲。 他嘴角微微勾起,揪著人的那只手臂悍然發力,在對方還未有所動作之前,已經狠狠將那顆腦袋摜進了地板里。 砰! 比克立刻慘叫起來,兩管鼻血蜿蜒而下,整張臉都因疼痛皺成了一團。 周圍幾戶離得近的住客似乎被驚動了,墻壁擋不住鄰居們的竊竊私語聲,但似乎并沒有人愿意出門查看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故。 第三章 穆雪松嘖了一聲,低聲說了句真吵,一邊改換成左手繼續抓住比克的頭發,將他的臉提起來。 接著,他右手握拳,照比克左耳根處,自下向上打出迅猛一擊,隨后腕力輕彈,瞬間將這醉酒大漢的下顎震得直接脫了臼。 頜骨錯位,比克不受控制的張開嘴:啊啊???!唔啊唔啊 穆雪松:噓,噓。 小孩子才喜歡大喊大叫。他收回手,食指豎在唇邊:我最后說一遍,時刻保持安靜。聽明白了嗎? 比克驚恐的睜大眼,他已經徹底清醒了。 但與此同時,他又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更加迷幻了。 比克和隔壁的小白臉已經做了三個月的鄰居。 平時任他怎么挑釁,這人都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看起來沉默寡言,一副被欺負了也只會自認倒霉的樣子就是因為沒有回應,比克懟了他兩回,自己也覺得沒啥樂趣,后來就漸漸轉移目標,兩人之間也沒再發生過大的沖突。 當然,真正讓比克無視他的理由,還是因為這家伙實屬此棟危樓中數一數二的困難戶,渾身上下也沒個油水可以欺壓,比克根本懶得在他身上多下功夫。 如此這般,臨到被對方一只手摁進了地板里,比克才頭一次發現,隔壁這個木訥陰沉,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年輕人,動起手來竟然如此生猛彪悍。 同時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鄰居先生對著別人展露微笑的時候,似乎比他不笑的時候更加可怕。 可惡,他甚至比自己還低了半個頭! 比克:一一定是凡特賣的假酒讓我出現了幻覺! 見他還是一副神思恍惚、鼻血與口水肆意橫流的模樣,穆雪松干脆抓著這家伙的頭發,把人重新摁回地板里:看來是喝傻了。來來來,讓我幫你清醒清醒。 比克連忙回神:嗷嗚嗷嗚 見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穆雪松這才順手把他的下巴重新接回去。 比克眼冒金星,等好不容易能開口了,忙不迭小聲求饒:我一定閉嘴!大哥別打不,大爺,我叫您大爺,大爺饒命! 穆雪松低頭看著他:唔。行吧,勉強算你過關。 青年盤腿坐在地上,用手背在這大漢的臉上輕輕拍了兩下,和藹可親地說:孫子,時間也不早了,你自己安安靜靜的上床睡覺去。了解? 比克:了了了了解! 比克:我比克對天發誓,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團結鄰里尊老愛幼,不隨地吐痰,晚上八點就睡覺,睡不著我、我就吞安眠藥! 穆雪松咳嗽一聲,打斷對方:發誓就免了,你乖乖聽話就行。 比克點點頭,看那表情,仿佛還真多了點兒乖巧的意思。 見此行目的基本已經達成,穆雪松滿意的站起來,一邊活動著兩只手腕,一邊往外走:下次要是再半夜擾民,大爺我就還來找你玩兒。 比克:知,知道了。QVQ 待走到門口的時候,這位一鳴驚人的大爺斜眼一瞥,在鞋柜旁駐足,順手從上面的儲物盒里撿出一根黑色細繩。 奇怪,我這頭發是不是有點兒長了?他低聲嘟囔:太擋視線了,我明明上禮拜才理過發。 說著,他將那些略長的發絲盡數扒到后腦勺處,然后三兩下就給自己扎了個利落的小揪揪。 哈,完美。穆雪松甩了甩頭,小揪揪跟著晃動兩下。 比克眼巴巴瞅著他,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趴在地上,慫慫的并不敢出聲。 終于等到這位爺慢吞吞的踱步出門,他才狼狽地喘了口氣。 比克一邊擦著鼻血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聲道:靠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媽的,老子這次陰溝翻船,算我倒霉。唉,以后碰見他還是繞道走吧 說起來,那家伙叫什么來著我記得是個特別小白臉兒的名字 身材高大、但外強中干的比克先生,坐在自己家的門板旁邊努力回想,琢磨了半天。 好像是姓暮。暮暮什么來著?葉?謝?學? 啊,對,雪!暮暮雪! 那廂,穆雪松吹著口哨,悠悠哉哉的返回自己的小破屋。 黑貓已經不見了。 窗戶大開著,穆雪松看了看窗下的木桌,發現之前攤開的書本也不翼而飛,心想估計是被那只貓一并叼走了。 他聳聳肩,并不怎么意外,淡定的反手關上門。 橫豎也無事可做,穆雪松干脆踩著桌子跨步上了窗臺,他一手抓住窗框,將兩條大長腿蕩在外面,居高臨下俯視這座小鎮的夜景。 說實話,還真沒什么好看的。 心不在焉的發了一會兒呆,青年摸著下巴,自言自語:我有一本似乎很牛逼的法師傳記,還養著一只會講話的黑貓。唔,莫非我也是個法師不成? 至尊法師啊所以法師一般都是怎么施法的? 阿瓦達索命嗎? emmmm,我覺得我還缺少一根魔杖。 唉。真是令人頭大 說起來,這到底是現實世界,還是我做的一個夢啊 淡紅色的圓月漸漸隱去。 當第一道天光穿透云層,籠罩在塞爾斯大陸的這處偏遠小鎮的時候,黑貓終于再度回到了破舊的貧民窟中。 它的尾巴上殘留著一圈被紫色魔火灼燒過的痕跡,貓咪順著連片的建筑物一路奔跑,途中沒有驚起任何人類的注意,一溜煙的功夫便鉆進了街角的某片陰影里。 它抽空舔了舔前爪,先是謹慎的觀察四周,發現沒有危險后,便四足發力,借助各種外物輕盈的爬進身后三樓的某扇窗戶里。 黑色的大貓扒住窗沿,尾巴一蕩落在書桌上,與原本坐在桌邊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當見到自己這位老搭檔的那一瞬間,這只成年大貓不自禁后退半步,黑乎乎的貓臉上現出一絲古怪且滑稽的神色。 黑貓斟酌片刻,最后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你你果然是哪里出問題了嗎?你怎么還給自己扎了個小辮子??? 黑發男人瞥了它一眼,抬手默默將頭繩取下來,讓過長的碎發重新遮住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我很好,尤里西斯。名叫暮雪的男人輕聲回應它,而后問:你昨晚有和我待在一起嗎? 他這時的語氣和神態,與前一晚時,又截然不同。 男人臉上沒什么表情,開口說話時的語調極低,聲音里似乎還帶著某種奇妙的顫栗氣息,而那被頭發擋住的一雙綠眸,在盯著黑貓時,愈發顯得幽暗而沉寂。 他周身的氣質既冷漠,又陰郁,仿佛被冰封的無底深淵,即使一言不發,也足以令人驚得汗毛顫栗。 但,很顯然,這時候的暮雪,才是黑貓尤里西斯記憶里所熟悉的那位可靠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