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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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家。薛家的大兒子跟人斗毆輸了,一氣之下打死了兩個煙花女子,因此郭大人處死了薛家的大兒子。 溫無玦心里如同被一記悶錘砸中,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 臨走時,我特意囑咐他,不要跟薛家正面剛。 郭璇之為人清正不阿,是個難得的賢良忠臣,但過剛易折,薛家這種什么骯臟手段都使得出來的世家,怎么可能放過他? 明面上不敢跟他對剛,私下輕而易舉就可以弄死他。 溫無玦緩緩道:是我的錯,不該讓他監國。 唐玉哽了下,丞相千萬不要自責啊,郭大人唉。 馬車里靜謐了片刻,氣壓很低。 唐玉頓了頓,繼續道:如今汴京的形勢岌岌可危,多虧了許統領壓著。從郭大人出事之后,他便幾乎封鎖了城門了,實行宵禁,薛家等這些世家怕他手中的禁軍,這才不敢輕舉妄動,算是穩住了局勢。 溫無玦點點頭,我知道。 他可以想象得到。 他和蕭歸被困了這些久,這些世家滑頭不可能沒得到消息,兼之又弄死了一個郭璇之,現在也擔心溫無玦跟他們沒完,早存了異心了。 與此同時,李凌與蕭歸各自騎著馬并排著,他便趁機也把汴京的事都跟他說了。 蕭歸當即眉毛一擰,忽然想到,那他相父該要心急如焚了。 到了行轅時,蕭歸見他相父面色凝重地從馬車里探出身子,像在想什么事情,腳下差點踩空。 他眼疾手快地上前兩步,扶住了他。相父。 溫無玦站定了下,淡淡地抽開了手,還是一副與他相距千里的模樣。 蕭歸要氣死了,他相父一點小事至于計較到現在?虧他還擔心他。 怎么那么小心眼? 他頓時氣惱地丟開了去,兀自到行轅里頭洗漱去了。 溫無玦余光掃過他離開的身影,轉而揮手讓林洇過來。 丞相,有何吩咐? 林洇,汴京出事了,我們這兩日就要回京了。大軍回去路上,糧草不能接不上,辛苦你休息一下,然后迅速前往昌平告知沉賢,讓他調度一批糧草過來,以備撤軍時用。 林洇沒有一絲怨言,當即拱手道:是,末將休息夠了,這就去。 溫無玦心中微動,點點頭,去吧。 汴京中的局勢肯定是不容樂觀的,最差的結果就是釀成世家群起而造反。 如果最終走到這一步,那么,目前最需要準備的是什么呢? 溫無玦對外宣稱在休息,實則一整天在屋里排六爻。 唐玉還以為他在求問一個結果,心里納悶兒,以前丞相不是不信這種虛頭八腦的東西的嗎? 而蕭歸,自從早上被溫無玦冷淡地拂開之后,便跑去整合城中的兵馬了,也沒來煩他。 溫無玦嘆了口氣,扔出一塊卦牌。 沒錢就是麻煩??! 他當然不是在求迷信,他只是剛好在行轅里摸到這副卦牌,便順手拿來用了。 溫無玦以卦牌代表各家勢力,財力,兵力,用綜合實力來推演各種可能性。 發現無論怎么推演,他和蕭歸所代表的這一支勢力,總是為錢糧所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今之計,只能是先穩住各方勢力,暗中囤糧,以待來日事變。 南疆上次被蕭歸重創,一時不太可能卷土重來。而北境呢?涼城已定,周邊城池未下。 溫無玦盤著軍中可用之人,給他一支精銳,在一個月內把周邊城池收復回來,平定北境,把北燕那群狼子野心的東西趕出去。 思來想去,只有林洇尚可,但他如今要去押運糧草。 那還有一個蕭歸,他手上的精銳騎兵,可以連夜奔襲,強悍而快速。 但,溫無玦一想到他就頭疼。 他當初許他領兵打仗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這點呢? 昱日,蕭歸從城外軍營回來,一身灰撲撲的,還沒來得及清洗,就被站在廊下的溫無玦叫住了。 蕭歸的一雙眼睛幾乎頂到頭上了,態度倨傲,有事? 溫無玦在心里無聲嘆氣,聲音溫和地開口,北境還有幾座城池未下,我不放心北燕在后方sao.擾,想盡量在回京之前收復回來。 所以? 蕭歸當然知道溫無玦在想什么。 叫他做事的時候就好聲好氣,沒事的時候,就將他冷一邊。 溫無玦面不改色,淡淡道:煩勞皇上率一萬精銳,在一個月內,把周邊幾座小城池拿下來。 蕭歸嗤了一聲,一個月?相父這是看不起誰? 那你用多久? 半個月。蕭歸篤定道。 溫無玦心底微微訝異,論對軍隊能力的把握程度,他沒有蕭歸吃得透,畢竟蕭歸是天天混在軍營中cao練士兵的。 溫無玦一點頭,好,半個月當然更好。 蕭歸微瞇了下眼睛,有些危險,相父一開口,朕就這么聽話。那朕的話,相父聽不聽一兩句? 溫無玦眉心微跳,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朕今日就啟程。蕭歸輕笑著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邊,等回來了,我以后都要跟相父同床共枕。 溫無玦霍然變臉,你做夢! 蕭歸不以為意地退后幾步,拉開距離,笑道:那相父等著看看。 說罷,他也不看溫無玦的臉色,心情甚好地轉身而去。 溫無玦則要氣死了,這個狗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15 00:08:50~20210715 21:21: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c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扁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吊唁 昱日, 林洇從昌平歸來,策馬進城,在行轅前下馬。 丞相, 末將過去時,沉賢已經將糧草置于斜石谷中,他已經猜到了丞相要撤軍, 故而已經幫我們安排好糧草了。我們撤軍途中, 順道去取就是了。 溫無玦微微訝異, 轉而又很欣慰。 軍中上下如此團結一致,后勤武將皆甚是勤勉, 即使如今國運艱難, 又何愁來日不振? 他點點頭,即是如此,軍中兵馬,你整頓一下, 我們明日啟程回京。 林洇頓了一下, 這么快?那皇上還沒回來? 溫無玦擺擺手,不必等他了。京中諸事緊急,我須早點回去。 此次回京,溫無玦留下了李凌仍然鎮守涼城,一來接應蕭歸, 二來也可威懾仍在涼城外虎視眈眈的北燕。 撤軍走的平陽官道,途徑北邙山。 北邙山高聳巍峨, 郁郁蔥蔥,在滿臉荒涼灰敗的北境中,獨一份的青綠籠罩。 因山上俱是松樹,幾乎不見其他樹種, 所以不論多干冷的冬季,山上仍然是一片綠意盎然。 溫無玦聽林洇稟報說已經到北邙山了,心念一動。 他伸了手指勾起車簾,往外看去。 書中原身死的地方。 冰天雪地里,全軍斷糧,所有人只能吃樹皮草根,將松樹葉碾碎了,和著冰雪下咽,書中寫的是苦澀粗糲,一口下去,嘴里舌頭都要麻了,吃飯成了一件極其煎熬的事情。 饒是如此,最終依然被敵軍追殺得只剩幾個殘軍護著原身,一起餓死在這里。 這一切的起因,是蕭歸故意斷大軍的糧草,害死了所有人。 溫無玦穿書之前,看的時候氣得牙根癢癢??蓙淼竭@里,跟蕭歸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后,他總覺得有些怪異。 從蕭歸的性格來看,他雖然沖動莽撞,但本質上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人。 這么惡毒的事情,他有點無法想象會是他的手筆。 溫無玦看了一會,放下車簾,闔上眼睛休息。 不管怎樣,未來的事情還沒發生,他便不計較,但也不得不防備,往后糧草諸事都不經過蕭歸的手,也無需讓他知曉。 這時,馬車轅上被人敲了敲,聲音沉悶。 丞相。是唐玉。 溫無玦揭了車簾讓他進來,怎么了? 丞相,剛有一個流星馬送來了皇上的戰報。信上說,皇上已經打下了涼城以東兩城,如今往南去了,南邊的城池望風而降,不過數日,就可以班師了。 溫無玦撫掌,甚好,一切也在意料之中。 唐玉捏著手中略帶血跡的信,顯然是在戰場上寫了之后沾了污。 下官倒是奇怪,皇上來的戰報,為何傳給了下官? 唐玉滿臉疑惑,掌事的不是丞相的么?傳給他算怎么回事??? 他又做不得主。 溫無玦神色淡淡地接過信,只見上面字跡跟狗爬似的,潦草粗獷,不用看內容都知道是蕭歸的手筆。 唐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溫無玦卻心知肚明。 他沒跟他說要啟程回京,趁著他出征就走,狗皇帝這是跟他賭氣呢。 想到他臨出征前的那句話,溫無玦心里一堵,沒好氣道:不用管他。 到了汴京時,凜冬而過,初春冒頭,城外山色有了些許綠意,官道上行人也多了。 文武朝臣已經列隊在城門口等待,及至車馬停妥,溫無玦從馬車上下來,眾人皆垂手作揖。 拜見丞相。 朝臣們個個深色朝服,衣冠楚楚,反觀溫無玦,狐裘陳舊,依然是去時的那一身衣冠。 路上風塵仆仆,即使面容如玉,也是蒙塵明珠,失了亮色。 但沒人敢看輕他。 溫無玦緩步上前,淡淡開口,免禮罷。 他落音剛落,尚且來不及進城,便有一個年輕官員突然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請丞相主持公道。 溫無玦頓住腳步,認出這個人是太學的祭酒劉宣。 劉大人有要事? 劉宣面容悲憤,語氣中掩不住怒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癲狂。 丞相出征在外,有所不知。近來京中發了許多大事,駭人耳目。先是薛家小兒當眾打了民女,卻逍遙法外。隨后太學生將這件事告到了御史臺,素稱朝中清流的御史臺卻無人出面處理,直到郭璇之聽說了這件事,將薛家小兒鎖拿入獄,判處死刑。誰知,薛家小兒剛死沒幾天,郭大人就被人害死了! 溫無玦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撫道:此事我已知曉,內中詳情還需調查。郭大人如今可入土為安了? 郭家大公子悲痛不已,不肯讓老父入土,仍然停靈家中,說要為郭大人討回公道! 劉宣忽然轉頭面向薛思忠,滿臉厲色,言語卻是對著溫無玦說的,丞相,滿朝文武,無人敢出面料理此事,都是因為懼怕薛家的緣故,而卑職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學祭酒,更無權處理。如今只有丞相能為郭大人討回公道了! 他三句不離討回公道,言辭更是直擊薛家,無疑已經是撕破了臉皮了。 薛思忠貫來是只笑面虎,這個時候也忍不住了。 丞相,小兒打死民女一事,已經以命償命了,作為父親的,無話可說。只是劉大人話里話外都暗指是下官害死郭大人,無憑無據的,下官要追究他污蔑朝臣之罪。 劉宣頓時冷笑,無憑無據?風聞奏事幾時需要證據了?還是薛大人心虛了,都不讓別人說了? 薛思忠道:風聞奏事,那是御史臺的權力,劉大人一個小小祭酒,終日不好好治理太學,卻搬弄是非,玩忽職守,莫非官都不想做了? 風聞奏事是先帝定下的一項國策,單獨授給御史臺清流的權力,御史臺的官員具有彈劾官員的職責,為了更好地監督朝臣,故而先帝準許他們不需要確切證據,只需要風聞某事,便可向上陳奏彈劾。 而一旦查實,則計入御史臺官員的績效之中。 開國之初,政.權不穩,難保有人生出異心。先帝這個策略,可以鼓勵官員互相彈劾,廣開言路,不失為好事。 及至今天,這項政策卻成了朝中官員互相攻訐的武器,好處沒多少,弊端一大堆。 溫無玦止住他們的繼續爭吵,這件事,需要調查清楚再下定論。 說罷,他也不看二人,扶著車轅上了馬車,只對兩側軍士道:先到郭大人府上吊唁。 沿著城門口的官道進入了汴京長街,穿過重重街坊,溫無玦坐在馬車里,耳朵卻落在外面。 一路上聽取了不少民間物議。 丞相這是要往郭府去吊唁? 郭大人是被害死的,丞相心里肯定心知肚明! 如今丞相回來了,看薛家還怎么囂張! 可是你看后頭那個姓薛的,搖頭擺尾,也不見他害怕。 遠遠地就瞧見郭府內外俱是一片縞素,大門口兩只白燈籠搖搖晃晃,守門的小廝腰間纏著白綢帶,神色木然。 馬車在郭府外停下,眼尖的小廝認出來人是丞相,當即要去稟報。 溫無玦卻叫住了他,不用去了,我自己進去吧。 穿過前廳,未到中堂,便聽見里邊哀切的誦經超度之聲,偶間夾著壓抑的哭聲。 領路的小廝加緊幾步,小跑到靈堂前跪著的一個少年身邊稟報。 少年愣了一下,扭頭看來。 下一瞬,放聲大嚎起來,聲音凄厲,丞相!請丞相為家父做主??!溫無玦剛跨進門檻,就被人抱住了腿,當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躬身將他扶起來。 郭璇之膝下子嗣不多,唯有一子一女,長子便是這個少年,瞧著還是一股子稚嫩,約莫十五歲上下。 這么小的年紀便喪了父親,往后恐怕還要撐起整個家族,確實可憐。 溫無玦柔聲安撫他,大公子稍安勿躁,容我先給郭大人上柱香。 旁邊一個雙眼通紅的中年婦人低頭上前,將點好的香遞給他。 溫無玦估摸著她的年紀,猜測應當是郭璇之的遺孀。